馬金彪喝着酒搖搖晃晃的走回了四海瓊漿,他進門便看到了小蓮。此時小蓮正和蘇雲霞在那裡有說有笑,看起來真像是一對姐妹一樣。
“阿彪,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
小蓮看見了馬金彪,心中高興。此時蘇雲霞也不再厭惡小蓮,她已經瞭解了小蓮的身世,知道她在絕望的深淵被秦非所救。雖然蘇雲霞的心裡還是堵得慌,但是她已經沒有那麼排斥小蓮了。
“嗯,蓮蓮,我。。。。”
馬金彪話未說完,身體便開始搖晃。小蓮和蘇雲霞急忙過來攙扶他:
“和你說了不要再喝那麼多的酒,你看看,你又將自己給喝成了這樣~”
蘇雲霞也笑了笑,她不曾有一個酗酒的丈夫,秦非也並不這樣,這小蓮真是慘,被賣來賣去的不說,嫁的人吧一個個也有問題。
“嘔~”
馬金彪忽然吐出一堆白色的粘稠污物,隨後便要栽倒,小蓮和蘇雲霞急忙將他扶進了廁所,那馬金彪趴在茅廁前不停的嘔吐。門外小蓮和蘇雲霞面面相覷,皆無奈失笑:
“蘇姐,這便是我的家庭,先不說那馬文濤,我的丈夫馬金彪也是這個樣子。”
“小蓮妹妹,擁有家庭便是福,你姐姐我都已經是寡婦啦,嘿嘿。我什麼也沒有了~”
蘇雲霞望向天空:
“小蓮妹妹,你說我是不是不應該對秦非有那麼大的執念?這些年我也經常在想,肝榆屍島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便是因我和秦非而起。但是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對秦非的念想,終於劉源爲我帶來了秦非的消息,我能做些什麼?我只能遠道來找他了。”
劉源便是那懷抱嬰兒,在西街南頭等生意的武士。小蓮抓住蘇雲霞的手:
“蘇姐姐,你真若是沒地方去,不如就一直住在我們這裡好了,我們店後院還有房間,給你騰出一個來,不難的。”
蘇雲霞雙眼放光,她沒想到,自己一來便開罪了這個小蓮,小蓮卻如此大度。她平時都躲在海外的小島上,收收徒,接一些殺賊除妖的活計做一做,與島上的漁人獵戶一起維生。生活不能說清貧,但也沒有多麼富裕,而且收入是真的不穩定,秦非雖然也只是馬家一個傭人,但在這裡好歹不用爲吃住的問題發愁,更何況不是還有小蓮的麼?
二人手拉手各自思索着,忽然茅房裡傳來噗通的一聲,二人急忙過去,卻見是馬金彪一頭栽進了馬桶中。二人都無語了,將馬金彪從馬桶裡拖出來,蘇雲霞用抹布給馬金彪擦臉,小蓮忙着給馬金彪換衣服。忽然蘇雲霞驚叫了一聲,小蓮疑惑的擡頭:
“蘇姐,怎麼了?”
“你你你你的丈夫,他沒氣了。”
“什麼?”
小蓮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此時蘇雲霞身着普通布衣,而並非她來時那身俏生生的衣服。二人叫了幾個院子裡的小孩來一同幫忙,此時許多人都過來圍觀與幫忙,只有馬文濤還在前臺堅守崗位,看起來似乎還有點兢兢業業的樣子?小徐也在後廚忙活的不出來。
一羣人將馬金彪擡上了二樓的大客房,蘇雲霞坐在牀邊爲馬金彪把脈。
“蘇姐姐,阿彪怎麼樣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小蓮說着便忍不住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淚,聲音已經帶着哭腔。秦非不在,她覺得自己無依無靠,蘇雲霞怎麼說都是個武士,她一定會比自己更厲害,更有辦法的。
蘇雲霞爲馬金彪把了脈,又掰開馬金彪的嘴,翻開他的眼皮,仔細的診斷了一番。她皺着眉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蓮。馬金彪的確已經死了,如果她默不作聲,那麼大家一定都會認爲馬金彪是醉倒在馬桶裡讓馬桶水嗆死的,但實際上蘇雲霞已經看出來馬金彪是中毒身亡。他總歸不會自己去吃毒藥,必然是被人下毒暗害了。
此時此刻蘇雲霞也不知該怎麼辦,她對店裡的人際網關係瞭解不多,想要排查是誰害死了馬金彪非常困難。而且排查這個案子本身對她自己也沒有好處,她也希望生活安定一下,往後能夠時常的陪伴在秦非左右,這就夠了。倘若讓大家都知道馬金彪是被人下毒暗害,事情就大了,搞不好連這家店都要被查封?這樣一來自己和秦非豈不是又要浪跡天涯?秦非身邊還帶着兩個孩子,他也不可能扔下小蓮不管。那以後將要過上一種什麼樣的日子?蘇雲霞無比的糾結,哎呀哎呀,怎麼自己纔剛來大鹽城就遇到了這樣的事?莫非自己不該來?秦非,如果你在我身邊,替我拿個主意該有多好?想着想着蘇雲霞也焦慮的抹了抹眼淚,她對小蓮搖了搖頭:
“小蓮妹妹,你的阿彪真的沒救了。”
小蓮哇的就哭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阿彪纔剛剛開始有點顧家,怎麼忽然就酗酒而死了?這時馬文濤也從屋外走了進來:
“二叔,二叔,二叔你怎麼就去了呢?你去了我們可怎麼辦?您是家裡的頂樑柱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馬文濤哭聲震天,一時竟將躺在一旁的馬金刀給驚醒了。馬文濤大駭,自己好不容易弄死了馬金彪,怎麼馬金刀又醒了?臥槽,難不成自己還得再想辦法殺了馬金刀?
馬金刀扭過頭來,看見馬金彪躺在自己身旁一動不動,他頓時就明白自己的弟弟沒了。一時他居然真的從牀上坐了起來,抱住馬金彪的遺體痛哭。馬文濤尷尬至極,其他人卻也是各個錯愕,馬金刀的病好了?他又能動彈了?
馬金刀哭了一陣以後擡起頭來,擦了擦淚眼,他忽然看見了小蓮,又看見了坐在一旁的蘇雲霞,兩個女孩活像一對兒姐妹。馬金刀心中忌憚,他對漂亮女人已經有了陰影,曾經他和馬金彪來這大鹽城闖蕩天下的時候,二人身無分文,看見漂亮女孩如何敢追求?兄弟倆也曾嘗試過去向喜歡的女孩子告白,然而卻因爲窮困頻繁被拒。後來有錢了,馬金刀也不結婚,在外面與妓*亂搞,一不小心就生下了馬文軒,至於馬文軒的母親是誰,他也搞不清楚,只是有一天前臺上放了個籃子,裡面有一嬰兒,上面有一信件說這是馬金刀的兒子,馬金刀也搞不清真假,便養了他。後來兄弟二人事業越做越大,業務開始分離,馬金彪常年在外面賣醉,終於馬金刀霸佔了小蓮,結果一不小心又被玫紅俠打成了重傷。現在弟弟馬金彪身死,他的身邊居然坐着兩個漂亮女孩?馬金刀心想,自己一開始被女人嫌棄,後來又被女人託孤弄來個馬文軒,再然後又因女人把自己搞得半身不遂,最後自己弟弟死了,說不定這也是因女人而起。
馬金刀突然哈哈大笑,就像是瘋了一樣。
小蓮挽住蘇雲霞的手,顯得有些害怕,蘇雲霞將小蓮護在身後,她也有些害怕。雖然她是武士,但這世道終歸是被男性所主宰,她的力量也有限,遇見這般發狂的男人,說不害怕那其實是瞎說。這時馬金刀忽然開口:
“啊哈哈,女人啊女人,女人害苦了我,也害死了我的兄弟啊。我明白了,女人從未給我帶來過半點的好,我不要女人了,我一輩子都不要女人了。”
衆人都懵圈了,馬金刀這是悟了啥了?
四海瓊漿隨後歇業了好幾天,爲馬金彪舉辦了葬禮,秦非也回來了。他本來先想找秦少英,卻沒想到秦少英不在,只有王亥在寢房裡盤腿冥想,秦非便過去問他秦少英的蹤跡,王亥撇了撇嘴,顯然非常不爽:
“他啊?應該在軒轅宮吧。”
“什麼?少英在軒轅宮?他跑那裡面做什麼?”
這時秦非看到王亥的身邊放着一件狐裘,他將狐裘拿了起來:
“子夜,這是從青丘國遠道進口而來的,用九尾狐的皮縫製而成,稀有而又珍貴,你是從何得到的?”
“我買的。”
“胡鬧,你哪來這麼多錢?”
“我沒胡鬧,我用你櫃子裡的賴庫提果和人家商家換的。”
“什麼?子夜,你怎麼能幹這種事?”
秦非都要無語了,他沒收了小蓮的賴庫提果,又把周邊倒賣賴庫提果的黑商宰了。可以說他們家裡現在就算是缺錢也絕對不缺賴庫提果。然而秦非從不允許王亥和秦少英拿這東西去賣,當然自己吸就更不行了。
“姑父,我沒賣啊。九尾狐裘很貴,賴庫提果也很貴,我以物易物,那也叫賣麼?”
“子夜,你沒事買這狐裘做什麼?”
“快要入冬了,我給自己填件衣服不行麼?”
“子夜,你怎麼變笨了?這狐裘一看就是女裝,你給自己填衣服怎滴要買女裝?不要瞞着姑父,這是你要送給誰的?”
王亥一低頭,便將腦袋撇到了一邊去。這幾日軒轅宮的外交客館處,秦少英時不常就坐在一間屋子裡品茶。娜歐拉笑嘿嘿的從衛生間伸出一隻腳來,隨後趴在門框上探出頭來:
“少英,你看我,看着我嘛。”
秦少英扭頭看向她,只見娜歐拉光着腳踱着貓步走了出來,她的身上穿了一身紅色的狐裘,毛茸茸的煞是可愛。
“娜娜,你穿什麼都漂亮。”
秦少英笑嘻嘻的走過來拉住她的小手:
“可惜我錢不多,沒辦法給你買那最好的九尾狐裘。娜娜,我表哥給你買了那九尾狐裘,你怎麼就不收下呢?那件比我這件好多了呀。”
“嘻嘻嘻,只有你買給我的我才喜歡,別人的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