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給康熙出個主意,康熙來了句,“朕一直不同意胤禛在這裡建府會怎樣?”
“要不您試試?”太子不懷好意,康熙沉積在對他四兒子的羨慕嫉妒中,沒瞧見太子爺的小眼神往他身上瞄了好幾次。
而四阿哥呢,回去後該練武練武,該吃吃該睡睡。
翌日駕車前往內務府,照常上班,好像昨日那一幕沒出現過。
康熙壓着他的文書壓了半個月,七月初秀女進宮了,他還沒回復小四。小四已懶得關心這個,他帶着兩個跟班在秀女必經的路上打算來個偶遇。
太子早上聽太子妃唸叨今日秀女進宮,胡亂扒兩口飯就往外跑,太子妃難過的抹淚,“遺音姑姑,您說太子爺是不是想納側妃?”
太子妃進宮多日,搞清太子非常非常敬重遺音,便不敢拿遺音當奴才用,伺候她梳洗之類的事也不敢讓遺音動手,有了事情第一反應便是找遺音。
遺音親眼見過好人一夕之間沒了,熬到今日依舊謹守本分,少說多做,“太子側妃不同一般嬪妾,必須由皇上親賜,皇上非常看重您肚子裡的小阿哥。”剩下的話遺音不說了,她也怕說的太滿,回頭康熙一時腦抽,再得罪了女主人。
太子妃信她,當真又收起眼淚吃飽喝足繼續養胎大業。
太子遠遠看到三個人,踉蹌一下,張起麟扶着他,“爺,別急,秀女還沒進宮。”
“你們說說,有老四這麼不要臉的?!”太子爺嘆氣,身後的小太監們不敢附和。這些主子啊,自個想怎麼罵四阿哥就怎麼罵,一旦他們跟着附和一句,一頓板子都是輕的。
胤禛見他累得氣喘吁吁,“出了什麼事二哥這麼着急?”
太子:“跟孤回去,堂堂皇阿哥在這裡迎接秀女像什麼樣,你不要臉孤還要臉!”不由分說,拽着就走。
“不!”胤禛的倔脾氣上來,“我,我找個地方躲起來。”
“躲哪裡去?”太子指着周圍,要麼牆壁要麼空地,“躲樹上?”
胤禛眼睛一亮,“咱倆越來越有默契,知我者二哥也。”
“少貧嘴。”太子爺面色不睦,“萬里長城只剩最後一步,四弟,你想連累尼楚赫因爲你惹怒汗阿瑪?”
胤禛心裡有了鬆動,“是弟弟看上尼楚赫,又不是她勾/引我,汗阿瑪憑啥怪人家啊。”
“因爲她長得太漂亮,惹得皇子爲見她一面豁出臉,損了皇室臉面。”太子道,“走不走,不走等着馬齊被汗阿瑪叱責吧。”
胤禛興沖沖而來,敗興而歸,心裡別提多不得勁,到了內務府看誰都不順眼,瞧着好幾個人躲在一邊嘮嗑,胤禛眼神暗了暗,聊,使勁聊,爺看你們還能聊幾天!
選秀持續半個多月,秀女只見過皇貴妃一次,便是最後決定她們命運的時候。有太子妃在前,尼楚赫一直以爲皇貴妃會找她聊天話家常,可皇貴妃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他,親耳聽到自己留牌子,仍覺得像做夢。
三阿哥的福晉也在今年選出,榮妃不敢跟皇貴妃爭,心裡想知道自個的兒媳婦是哪位,嘴上說,“小四的福晉是哪個?皇貴妃。”
皇貴妃扔出一塊牌子,“這位。”
“娘娘不高興?”榮妃瞅一眼牌子,眼神一暗,又見她臉色木木的,“皇上定下的?”
皇貴妃點頭,雖然小四也樂意娶,但是女人直覺告訴她,“富察.尼楚赫不適合小四,儲秀宮的姑姑說她進宮半個月沒跟同屋的秀女說上十句話,整日裡深居簡出,看起來非常守本分,性格有點怯弱,而就在剛纔,本宮叫她上前回話,眼中的渴求出賣了她。本宮總覺得這姑娘表裡不一,非常不安分。”
“渴求?”榮妃點頭,“照娘娘這樣說,該女心思有點複雜。其實,馬齊的閨女想來也不是什麼單純如白紙的小姑娘。”
“小四心思單純,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所以本宮說她不適合。”皇貴妃揉揉眼角,“皇上定下的又不可能更改,只能是她了。”
“娘娘別太擔心,左右後宅婦人,還能翻了天不成。”榮妃乍一看到四福晉乃御前紅人之女,心裡還有點小羨慕,現在啊,接過皇貴妃遞來的名牌,上面寫着正紅旗勇勤公朋春之女,一點也不嫌棄人家是下五旗的,比起上三旗的貴女,正紅旗很好,很好,因爲皇貴妃說,“這姑娘看着就知書達理,本宮瞧她時嚇得低下頭……唉,想想小四的福晉就糟心。”
四阿哥不這麼覺得,聽說傳旨的小太監去了馬齊府上,小四爺別提多高興啦。大手一揮,今日爺請客,兄弟們,來吧。
八阿哥進來就嚷嚷,“四哥,去御膳房弄個熊掌嚐嚐唄。”
“就你會吃。”胤禛白他,“今日火鍋,爺已準備齊菜,不還吃滾蛋。”
三阿哥聽到這句話,挖一下耳朵眼,“四兒開玩笑吧?這個天吃火鍋,你咋不怕熱死呢。”
“跟你們這些人有代溝說不清。走,進屋。”胤禛推開堂屋們,一股涼氣襲來,衆皇子神清氣爽,“舒服啊。”
“裡面放了多少冰?”九阿哥勾頭找,見牆邊有個大缸,缸裡面堆滿了冰塊,“四哥,四哥,我晚上跟你睡!”
胤禛嫌棄,“爺怕你尿牀。”
九阿哥瞬間黑臉。
廚子端來一口大圓鍋放在大圓爐子上,而後一箇中間掏空的圓桌子放下來,同時桌子上出現十三個玻璃杯子,杯子裡面好像是果汁,隱隱還有冰塊,太子端起來喝一口,“爽!”
面前熱氣,後背冷氣,左手冷飲,右手夾着燙菜,“四哥啊,你可真會享受啊!”第一次大熱天吃火鍋,小十四羨慕死了,老四怎麼那麼會享受啊。
八阿哥給他夾一塊羊肉,狗腿道,“四哥,您就是我親哥,親哥,以後有啥好事一定要記着弟弟啊。”
胤禛心情好,笑眯眯點頭,“放心,爺就算娶了福晉還是你們的四哥。”
“嗯?”太子扭臉。
胤禛忙說:“是太子哥和三哥的好弟弟。”
三阿哥滿意,“這還差不多。”招呼弟弟們吃好喝好別客氣,搞得他像主人一樣。
富察.馬齊府上和這種情況截然相反。
石氏以前曾跟尼楚赫說過,皇上選了石家姑娘爲太子妃,皇太后三天兩頭招她進宮說話,期間皇貴妃作陪,意在試探太子妃的品格。
而今換上皇貴妃選兒媳婦,她爲什麼不招自個去景仁宮說話,哪怕有一次,尼楚赫也不會一直繃着神經,回家路上還在思索皇貴妃是不是對自個不滿意。
或許皇上不寵四阿哥,坊間流傳出的那喜歡意在捧殺?
富爾敦見妹妹滿臉愁容,“是不是沒選上?”
“不,選上了。”尼楚赫還在想皇家人對他的態度,還在思考四阿哥的真實處境,整個人看起來有點魂不附體。
富爾敦以爲他累了,見他不想說話也就不再打擾她。卻不知尼楚赫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第二天醒來頭昏腦漲。
早飯只吃兩口就不吃了,放下筷子也不回房間,就坐在堂屋裡不斷往外面看。
石氏笑着打趣,“人家都說閨女是額孃的貼心小棉襖,這還沒在哪裡呢就想着嫁人,唉,太傷心了。”假意拿着手絹擦擦眼淚。
尼楚赫一心想着康熙什麼時候派人來傳旨,反應有點慢半拍,“額,額娘,我,沒有——”
“老爺,夫人,宮裡來人了。”小廝慌忙跑進來。
富察.馬齊大樂,“快,快去接旨。”說着話站起來就往外走。
尼楚赫很想往前衝,記着石氏的話,故作嬌羞,猶豫道,“額娘,我們也去吧。”
石氏點點她的額頭,“還說自個沒有,好意思啊。”拉着她出去走到院子中央。
馬齊知道也就這兩天宮裡會派人來宣旨,所以他一邊請假在家裡等着一邊讓家中小廝在街口瞅着,小廝看到宮裡的馬車忙不迭往回跑,富察一家在烈日下等了十多分鐘,傳旨的小太監纔到。
跪地聽旨,尼楚赫昨晚沒睡好,整個人有點暈乎乎的,就聽清一句,富察馬齊之女富察氏尼楚赫賜於四阿哥胤禛。
這句話說完,尼楚赫再也聽不到周圍的聲音,石氏見她跪地不起,“傻閨女,激動壞了,快起來吧,宮裡的人走了。”
“額娘。”尼楚赫擡頭,擠出一個笑臉。
石氏瞧他臉色蒼白,瞪大眼,心裡哆嗦,“你,你怎麼了?別嚇唬額娘。”
“沒事。”說着話一下子栽在地上。
石氏驚呼一聲,“快找御醫。”
“不行!”馬齊攔着,指着四個小丫鬟,“把小姐擡屋裡去,千萬不能找御醫,富爾敦,快去把城裡最好的大夫找來。“
石氏心急,“爲什麼不能找御醫?”
“夫人糊塗,傳旨的公公前腳走,尼楚赫後腳病了,皇上一準厭惡咱家尼楚赫,萬一收回聖旨尼楚赫以後還怎麼嫁人。”馬齊道,“小姐今日生病之事,任何人不得外傳,如果讓爺發現,爺誅他全家!”
“是!”院子裡的奴才嚇得頭皮發麻,心裡忍不住想,小姐會不會跟四阿哥犯衝,剛纔還好好地,怎麼聖旨一來就像快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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