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喝酒,如果有個美女在座,會特別來勁兒,何況是美女總裁?姓張的幾位富豪,輪流邀酒,看來是非把潘霏霏灌倒才甘心。
潘霏霏喝的是紅酒,酒力一時還不明顯,但也很擔心。
鍾火麟心想:“你們就是想讓人醉才爽是不是?”他心念一轉,忽然站起來大聲說:“各位老闆大哥,這樣吧,我來喝一瓶。”
“啊?”
“嗯?”
“什麼?”大家都感到驚異。
潘霏霏悄悄扯了下鍾火麟的衣角,低聲問:“喂,你幹嘛?”
鍾火麟呵呵一笑,“張大哥,總裁真的不能喝,我都代她喝了吧,行不行?”
張富豪斜眼相視,說:“你代?你不是說不能喝酒嗎?”
鍾火麟說:“是不會喝酒,但能吞下去呀,對不?一次性的,來!”他真的開了一瓶大麴,真的仰頭就吞下。
五十三度的烈酒洶涌而下,猶如刀子一樣撕人肺腑。普通人根本受不了,只怕第一口就得吐了,但鍾火麟練武有成,深得體會“堅韌”二字,硬是頂住了。
“啪!”瓶子頓在桌面上,鍾火麟一臉的通紅,大喊一聲:“幹了!”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居然被鎮住了。
潘霏霏抽出紙巾遞過去,心想:“不要命了?”
鍾火麟打個酒嗝,說:“張大哥,我幹了。”
張富豪哈哈一笑,“好樣的,好,好……”轉身又再拿酒。
潘霏霏一見嚇了一跳。鍾火麟更加嚇了一跳,趕緊一個踉蹌,雙手扶在桌面上,杯碟碗筷嘩啦啦地響。
潘霏霏趁機說:“醉了,醉了,他醉了。”
鍾火麟忽然捂住嘴巴,“呃呃”地響了幾下,接着就往廁所跑。他連門都沒關好,裡邊傳來陣陣嘔吐聲,誰都聽得清清楚楚。
終於有人醉了,算是有了交代,潘霏霏和鍾火麟得以順利離開。
鍾火麟是真的吐,卻一時沒醉。在車上,他深深地吸着氣,罵着說:“他丫的,那些混蛋,真是混蛋。”
潘霏霏笑笑,說:“是啊,他們都很難纏的。雖然和我們沒有直接的生意來往,但有時不得不應酬他們一下。”
鍾火麟點點頭。
潘霏霏說:“這次你夠聰明哦,破釜沉舟得意解圍。”
鍾火麟說:“不這樣的話,你肯定被灌醉。”
潘霏霏摸摸臉頰,燙得厲害。
鍾火麟說:“還是多和劉總打交道吧,如果他肯多要幾噸貨,我真正醉了也值得。”
潘霏霏說:“劉總有劉總的難處,我在盡力爭取,噯噯,對了,昨天讓你去和立華公司的……哎呀。”她正開着車,說話一時大意,差點就和另外一輛車撞上。
鍾火麟一驚,說:“慢點,還是我來吧。”
潘霏霏剎停車,覺得頭暈目眩,便同意了。她原本有專職司機,但司機之前是跟隨潘高峰的,經過張志河事件,她心中有提防,所以聽從鍾火麟的建議,暫時沒使用司機。
鍾火麟的建議出自於私心。有個司機礙手礙腳的,多不方便?他自己來開車,一來可以時時和潘霏霏親近,二來可以英雄護花嘛!
一手搭在方向盤上,鍾火麟的心突然激起了一陣興奮。
酒意在慢慢醞釀,他的狀態緩緩到達巔峰。
“嗚嗚……”名貴房車性能超級,在鍾火麟的驅使下,就像一頭矯健的獵豹,在馬路上左穿右插,如入無人之境!
“喔……”潘霏霏不時尖叫幾聲,也勸阻幾句,換了是平時,她肯定呵斥要求停車,但現在,她也興奮了,居然吶喊助威起來。
鍾火麟更加來勁兒,瘋狂地飈車半個多小時,到了郊區的一個小山坡才罷休。兩人下車,眺望城市,璀璨的燈火襯托着一彎新月,景色十分迷人。
靜靜地看了幾分鐘,潘霏霏忽然長長嘆氣說:“好美啊!”
鍾火麟也嘆氣說:“是啊,真美!”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很溫馨如意。
陣陣晚風吹送,喝了酒的人會感到特別舒服。潘霏霏輕輕挽了秀髮,眼神朦朧,嘴角含笑。
鍾火麟偷偷瞧着她,不知不覺呆了,心想:“這女人確實美,比景色還美……”他有一股衝動,手臂就要伸出去,攬着她的纖腰,吻着她的紅脣……但他拼命忍住了。
過了一會兒,潘霏霏呢喃說:“很久很久沒看過夜景了。”
鍾火麟說:“以後多來看。”
潘霏霏微微一笑,說:“以前小時候,我就和高峰經常一起看……”
鍾火麟心中驚呼:“糟糕!”
果然,一提起潘高峰,潘霏霏的臉色頓時變了。
鍾火麟趕緊扯開話題,“不如我們去吃些夜宵……”
“不必了,回去!”潘霏霏冷冷地打斷說。
鍾火麟暗罵:“死潘高峰,害人不淺!”
潘霏霏盯着鍾火麟,眼神之中早已沒有了溫情,反而大有敵意,說:“你開車的技術不賴嘛。”
鍾火麟說:“一般般而已。”
“哼,開得那麼快,你自己被拘留無所謂,可別把我的車也扣了!”
“不會,以後我開得小心些。”
“還以後?”
“呃……”鍾火麟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乾脆少說爲妙。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就是這麼奇怪。明明今晚已經有了一個機會,可以增加兩人的情感,拉近一些距離,但一句話,就什麼都泡湯了。
鍾火麟暗暗嘆氣:“人家畢竟是兩姐弟,還沒到你死我活的份上,我夾在中間,遲早兩邊不是人,唉!”回到葉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葉三水夫婦休息了,葉家俊在玩電腦。他一看見鍾火麟就嚷:“喲,大忙人回來了?”
鍾火麟淡淡一笑,“嗯,回來了。”他沒心情敷衍,轉身就要進房間,但葉家俊走過來,說:“你不錯嘛,聽說你成了大小姐的左右手。”
鍾火麟還是淡淡一笑。
葉家俊又說:“喲,大助理威風八面啦,對我這種小人物愛理不理啦!”
鍾火麟說:“家俊……”
葉家俊冷冷地說:“你倒好,整天跟着大小姐吃香的,喝辣的,我呢?現在被扔到倉庫裡,呸!”
鍾火麟說:“你別這樣,有潘少在嘛,他會照顧你的。”
葉家俊一瞪眼,“他照顧我?我還照顧他呢!活兒是我幹,他可舒服呢。”
鍾火麟不知說什麼了。
葉家俊悶悶地吸一口煙,“
唉,還以爲靠上了個好碼頭,誰知是艘破船,我還是準備跳船吧,沒前途。”他見鍾火麟沒搭話,頓時生氣了,說:“喂,你什麼意思啊,在我面前高高在上啦?”
鍾火麟說:“沒有,我在聽。”
“哼!”葉家俊很不滿,隨手拿起一件衣服,“喲,名牌呢,怎麼,我的衣服不是名牌?我知道,你現在有錢了,想買什麼就什麼。”
鍾火麟說:“買多件替換而已,老是穿你的衣服怎麼好意思?”
葉家俊把衣服一甩,“是嗎?你還記得穿誰的,吃誰的?”
鍾火麟初初來到遠東市,確實很拮据,多虧了葉家俊收留,但葉家俊將這些整天掛在嘴邊,讓人聽了多不舒服?
鍾火麟暗怒,想:“上個月開始,我就給三水叔房租和伙食了,你還提?”他深深吸一口氣,說:“家俊,謝謝你,我會記得的。”
葉家俊說:“真記得?喂,近來手頭緊,借點錢花花。”
鍾火麟點點頭,“好,多少?”
“五千。”
“啊?”
“怎麼?”
鍾火麟吃了一驚,說:“家俊,我才上兩個月班而已。”
葉家俊說:“你的工資不是很高嗎?”
鍾火麟苦笑,“是不低,但我沒有積蓄,交通、伙食樣樣都得花錢,我……”
葉家俊忽然大聲說:“不借就算,那麼羅嗦幹嘛!你還講伙食呢,給我爸那麼點,好打發啊!”
鍾火麟忍住氣,沉默一會兒,說:“五千元真不行,你確實急用,我給你三千元吧。”
葉家俊很不爽,罵罵咧咧:“現在是在菜市場買菜?講價的?忘恩負義!”
鍾火麟暗暗嘆氣,說:“好吧,借給你就是。”
這錢明知是有借無還,葉家俊卻得了便宜還賣乖,嘴裡叨嘮個不停:“五千元還不太夠呢,當個大助理,三兩萬元都沒有,當個屁?”
鍾火麟默默無聲,簡單收拾了下,準備洗澡。他在陽臺上拿乾淨衣服,聽到葉家俊在樓下說話。夜深人靜,聽得挺清楚:“潘少,是,我就過來了,你放心嘛,有,有呢,嗯嗯……你等我。”
鍾火麟呆了呆,隨即大怒。很明顯,經過合約事件後,潘興富大發雷霆,開始嚴格限制潘高峰的經濟。潘高峰出來玩樂慣了,沒錢在身上可慘得很。他居然向葉家俊開嘴,而葉家俊有個屁?唯有向鍾火麟開嘴。
“這兩個敗家子,草,爛泥扶不上牆壁……”鍾火麟暗罵幾句,感到煩惱。看來這裡不是長久居住之地,不然遲早被葉家俊搞死。但外面的租金很貴的,自己雖然名義上是高薪厚職,不過萬一潘霏霏一不開心踢走他,他就成爲徹徹底底的月光族。
怎樣才能完全取得潘霏霏的信任呢?
鍾火麟目光連轉,腦子不停思索。過了幾分鐘,他長嘆一聲,喃喃自語:“沒用,沒用的,無論怎麼做,她對我始終有戒心,有芥蒂。潘高峰不知道詳情而已,知道的話,更加會把我逼死。”
忽然間,鍾火麟覺得自己毫無前途可言,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草!”鍾火麟大罵一聲,揚手就把手中的晾衣杆狠狠地甩出。晾衣杆發出尖銳的聲響,消失在夜幕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