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薇像是看出她的心思,很感嘆的看了她一眼。
“這些年,我大部分的錢都拿出去做了慈善,這也是我爲何不能爲墨家要這一百萬的原因。”
這麼說思恩就懂了。
這些年,墨家給她的錢,就是零花錢都不少,這百萬,指定就是一個月的零花錢而已。
但沒想到她是個如此有愛心的人,但思恩不知道的是,墨微這麼多人沒找,找她卻是因爲更深一層意思,且還是爲以後做完全準備。
“你做的對。”
“那二嫂你會幫我嗎?”
“當然。”
人都這樣說了,思恩要是不幫忙的話,那看上去還真是個沒人情味的人了。
自從回到帝家後,她對福利院這一塊就特別的關注,慈善只是沒有墨薇做的那麼廣泛。
墨薇幾乎是山區的教育和災區的支援也都在做,這麼算的話,她手上是沒多少錢。
“薇薇,給他點時間嗎?”
“誰?帝卿?”
“恩,很多事情,可能並非你看到的那樣。”
上次在辦公室,帝卿告訴她,多照顧墨薇,當時她就在想,其實帝卿也知道了什麼?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家都不知道的事兒?
帝卿不是個笨的人,必定是這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兒纔對。
然,他不說,無人知!
“不重要了。”
“薇薇。”
“二嫂,我比你更會保護自己,放心吧。”
“你是說,你二哥是個渣男,傷害我了?”
“難道不是嗎?”
“好啊,我要告訴你二哥,你竟然說他是渣男,哈哈。”
“二嫂……”
墨薇不打算說話了,這二嫂實在是太壞了,和帝卿一樣壞。
其實思恩哪裡不懂,墨薇是認爲帝卿是個渣男,所以纔會從帝氏離開。
大概人都會多向自己親人幾分,在墨薇看來,帝卿是個渣男,但在思恩看來,帝卿或許是有一些不讓墨微冒險的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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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薇走後,思恩進到辦公室看到墨琰還在忙碌。
見到她進來,就放下了手裡的資料。
“過來。”
“蘇蘇呢?”
“在睡覺。”
“老公,你這辦公室都要成爲生活的地方了。”
墨琰:“……”還不是因爲你們母子,但他樂意,誰敢說什麼?
現在的一切都是以思恩的心情爲中,只要她不開心的墨琰都不會強求她去接受,想到奶奶那嘮叨的性格,墨琰沒辦法只能將思恩帶在身邊。
懷帝蘇那會,他太忙,雖寵她,但對她的照顧並不多。
許嵐對她的傷害,不管是誰,墨琰都不想再來一次,所以不管如何,現在都是帶身邊保險一點。
“幹什麼?”
走過去,墨琰一把就將她給摁在自己腿上坐着。
這樣的姿勢是思恩經常的,所以也並沒覺得多難爲情。
“海灣那邊已經在動工了,算算時間的話,你生完孩子那邊就裝修好了。”
“還真要住海灣嗎?”
“當然,被兒子嫌棄的滋味可不好受。”
“你不用管他,那小子就是龜毛多。”
逼的墨琰建大房子,可見這帝蘇真的不是一星半點的難纏,人都說寵孩子的一般會是母親,豈料在墨家來說,墨琰寵孩子比思恩還要兇殘。
就因爲孩子說了一句房子小,立馬就要換掉。
這世上能做到這樣地步的,大概也就只有墨琰了吧?
……
雪國山地別墅羣。
聳立在山林之間,給人無限夢幻的感覺,這麼大一片山林建築起來的別墅,很難想象,竟然是皇甫家族一家的,且還是在皇甫沛寧名下。
可這樣夢幻的地方,對一個人來說,卻是一種禁錮,這個人,無非就是帝潔姍。
“帝小姐,先生讓問問你準備好了嗎?”
“好了。”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帝潔姍面色有些不好。
寶藍色的禮服將她整個人秤砣的很有氣質。
但這些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屈辱,就好像這些人看她的眼神,讓她厭惡這樣的自己。
下樓……
在看到帝潔姍一襲寶藍禮服的時候,皇甫沛寧眼前陡然一亮。
她很少穿這樣顏色的衣服,沒想到她會這樣適合寶藍色。
限量版的禮服,將她的身形勾勒的十分有美。
“很美。”
“謝謝。”
他們之間,不是冰封相對,就是這樣客氣的局面。
就如這山地的人,這麼多年,始終都稱呼帝潔姍帝小姐,不管她在這裡住多久,在大家心裡都不曾是那個女主人。
“走吧。”
對於她的客氣,皇甫沛寧也不放在心上。
現在他不會對她生氣,但回來後就說不準了,這一點帝潔姍也是曉得。
“帝小姐,你的車在後面。”
“恩。”
和以往一樣,出門的時候皇甫沛寧很少和她乘坐一輛車。
在雪國,男女同坐一輛車,是對彼此身份的認定。
莫說沒得到山地的人認定,就是皇甫沛寧內心深處也沒將她當一回事。
一個見不得光的人,一個在宴會上只能稱之爲女伴的人。
……
車子在黑夜中行駛,帝潔姍雖然是看着窗外,但那些夜景卻並未如眼,她的思緒早已飄忽到很遠的地方。
回到那段過往中。
弟弟和媽媽他們三個人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時光,那段時間,雖然日子過的很辛苦,但卻是他們最快樂的日子。
車子很快到沈家。
帝潔姍下車,就看到皇甫沛寧也從車裡下來。
她緩步上前,想要和以往一樣挽上他的手臂,卻沒想到,皇甫沛寧大步朝前走去,而她的手就將在半空,半響只能尷尬的收回。
“帝小姐,進去吧。”
說話的是隨從,看着她的尷尬,淡淡出聲化解。
要說在這些牛鬼蛇神中生活的帝潔姍感受不到一點情誼,唯一的情誼,也就是這些人無意中幫她化解一下尷尬而已。
點點頭,獨自大步走了進去。
她今天來的目的是要找南蕭言,至於皇甫沛寧如何對她,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沈家千金沈隨的訂婚宴,奢華無比!這是帝潔姍唯一的感觸。
宴會早就開始了,舞池中已經有一些男女在成雙入對的跳舞。
潔姍很敏感的就掃視到了那個熟悉冷硬的身影,妖治的容顏,毫無掩蓋的邪魅,他的舞,真心不錯。
看了皇甫沛寧一眼,帝潔姍就移開目光,轉而看向和他一起跳舞的女子,不錯,真的不錯,是個美女。
冷冷一笑移開目光,大步朝宴會一邊走去。
“你好,我想找一下南蕭言。”
“請問小姐您是?”
能出現在沈家宴會的人,名單都是經過確認,都是一些非富即貴的人,所以宴會上的人對帝潔姍還算是客氣。
“帝潔姍。”
“……”
侍者蹙眉,要說在這之前,所有賓客的名單被確認還不說,宴會上的侍者幾乎都是熟記於心中。
然,在他們背下的名單中,並沒有一個叫帝潔姍的女人。
“對不起小姐,今天來宴會的人,您是不是並非被邀請?”
這個時候,侍者的語氣已經在稍微的變了。
沈家的地位也是非常敏感,這樣的宴會,是絕對不容易出現任何亂子,只要是有任何可疑的人立刻會被請出去。
“我是皇甫沛寧帶來的。”
“原來是皇甫先生……”
說着侍者掃視了宴會,而後在看到皇甫沛寧在那舞池中和一個漂亮女人跳舞的時候,侍者目光立刻不善起來。
“請帝小姐出去,今天宴會確實沒有邀請你。”
“我說了,我是皇甫沛寧帶來的,你……”
“皇甫先生現在和舞伴跳舞,帝小姐,我想您知道我在說什麼!”
侍者的話,就好像是驚雷一般,讓帝潔姍瞬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就說,皇甫沛寧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她呢?
看來,他偶爾的好脾氣,其實是要給她更重的打擊。
這男人啊,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幼稚。
“帝小姐,請您出去,否則……”
“否則什麼?”
“這裡是小姐的訂婚宴,若是出了鬧劇,相信帝小姐也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好處。”
此時的帝潔姍就那樣站在原地。
這一刻,她幾乎也明白,皇甫沛寧就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若是沒有他的話,她帝潔姍什麼也不是,更是什麼也做不了。
可今天對她來說,是多重要的日子,找了這麼多年的弟弟很可能就要見到了。
但在他皇甫沛寧面前是輕鬆就可以毀掉!
“我要見南蕭言。”
“如果帝小姐執意如此的話,那我只能叫保安了。”
帝潔姍強硬,侍者也強硬!
兩邊就這樣僵持不下,而帝潔姍心裡也在想,難道真的要去求那個男人嗎?
她知道,只要她去求他,他就一定會鬆口。
可她……
偏偏不願意,尤其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他這是要將她的所有尊嚴都踩進泥裡,他恨她入骨,都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這就是皇甫沛寧。
……
“我走。”
深呼吸一口氣,最終帝潔姍在內心深處如此掙扎後,放下心裡的一切崩潰,打算離開。
不多了,在皇甫沛寧身邊剩下的尊嚴原本就不多了。
至於南蕭言,還有機會的吧?既然已經知道是南蕭言,那麼想要的日子就不遠了不是嗎?
“出了什麼事兒?”
就在帝潔姍要轉身之際,一個如沐春風的聲音從側面響起。
聞聲望去,就看到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年齡大概就是在二十多歲的樣子。
聲音溫潤,但五官中的那雙丹鳳眼卻是給人一種勾人攝魄的邪魅。
“晚宸?”
幾乎只是一眼,帝潔姍就確定了眼前男子的身份。
他是,他的真的。
在之前聽皇甫沛寧說的時候其實她還不相信的,可是那雙丹鳳眼是騙不了人的。
和媽媽的他爸爸的一摸一樣,美的動人心魄。
“你……?”
“南先生,這是帝小姐,並沒有接到宴會的邀請,我這就請她出去。”
“等等。”
侍者的話剛落,就被南蕭言打斷。
來到帝潔姍身邊站定,有些粗糲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顎,仔細的看着她的臉。
在看到那雙嚴重的期盼時,他的身形猛然頓住,而後是將她給放開,看向一邊的侍者。
“請出去。”
“晚宸?”
這個時候,侍者已經上來將帝潔姍拉上往外走。
“帝小姐,請吧。”
“不,不……”
他認出自己了吧?一定是認出來了吧?
帝潔姍不敢相信,她覺得剛纔他一定認出自己,可他說什麼……請出去?那這是什麼意思?沒認出來?
“晚宸,我是……”
“帝小姐,既然小姐的宴會並沒請您,還請您出去。”
“……”
這一刻,帝潔姍腦海一片空白,幾乎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個時候他的年齡小,大概是記不得自己了嗎?
不,不可能的,她連三歲的記憶都還有,爲何會沒有記憶呢?
她不相信,堅決的不相信的。
“我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嗎?”
“對不起。”
看了帝潔姍一眼,南蕭言最終是殘忍的扔出這三個字。
帝潔姍忍住找到弟弟的激動心情,幾乎是費了很大力氣纔將自己內心深處那份疼痛給壓下,眼淚在眼裡打轉,但她也是強迫自己忍住。
她是有驕傲的。
這些年,她的自傲,早已被皇甫沛寧折騰的沒多少,僅存的一點點她想要保護好。
……
大雨滂沱。
帝潔姍孤單的,漫無邊際的走在大街上。
宴會上的孤立無援,而現在,她就有多狼狽。
皇甫沛寧懲罰她,南蕭言不認她。
在媽媽死的時候,她覺得人生都進入了灰色地帶,然而,沒多久弟弟就弄丟了,她覺得人生真的是到了悲慘的極致。
後來,回到帝家,大家對她的不認可,她也已經無心去感受,因爲她的人生已經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後來的後來,皇甫沛寧,季景初,這些也都不說了,這麼多年她也就承受過來了。
可今晚,她覺得這麼多年,也沒有今晚的打擊大,皇甫沛寧冷眼旁觀,她感覺到晚宸明明是認出她了,可他……並沒有承認他自己是她的弟弟。
腦海混沌,越來越沉!
終於,在大雨中,她失去了所有力氣的倒下。
她覺得自己很糟糕,自己的生活都過不好,其實就這樣結束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找到弟弟了,她也能跟媽媽交代了不是嗎?
皇甫沛寧回到山地的時候,發現帝潔姍並沒回來,瞬間憤怒。
“爲何沒回來?”
“先生,司機一直在外面,並沒接到帝小姐。”
“……”
帝潔姍離開的時候宴會剛開始不久,算算時間的話,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
而且外面還下着這麼大的雨,她沒回來能去哪裡?在雪國她一個朋友都沒有。
“先生?”
“找人啊,一羣廢物。”
被拉回思緒的皇甫沛寧幾乎是第一個衝出去,不管大雨電閃雷鳴,自己一個人開車離去。
管家愣在原地,他剛纔看到了什麼?
聽到帝小姐沒回來,先生這是在緊張?他會緊張那個女人?
皇甫沛寧的車在大雨中疾馳,面色鐵青,就好像是行走在暗夜的修羅。
那個女人……滿腦子都是一個叫帝潔姍的女人。
他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那就是帝潔姍的債還沒還完,必定是不能離開他身邊的,絕對不是因爲擔心她纔出來找她。
如果……
如果他以後發現,其實他有一天會將這個女人愛如骨髓,是否會後悔如今對她做的這一切?
……
帝潔姍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她在雨中走了將近三個小時,現在是嚴重的高燒中。
“小姐,你終於醒了。”
“我這是?”
“你發燒了,打了退燒針。”
“……”
“現在的雨還有些生澀,淋在身上就是鐵漢也受不住,怎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護士一邊給帝潔姍準備藥,還將水遞給她,示意她先把飯前的藥先吃下去。
潔姍結果,很利落的吃了藥,現在她還感覺昏沉沉的,看來是病的不輕。
“我怎麼來這裡的?”
帝潔姍腦海中所有的畫面都定格在自己崩潰的那一幕。
當時在雨中,她絕望的倒下了。
“是一個先生將您送來的。”
“先生?可有說是誰?”
“沒有,留下醫藥費和住院費就離開了。”
“……”
護士這樣說的時候,帝潔姍心裡已經將皇甫沛寧給排除在外了。
絕對不會是那個人的不是嗎?若是他的話,不管如何,他都會將她給帶回山地。
他那麼恨自己,怎會如此輕易放過她?
“謝謝。”
“不客氣,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恩,好多了,只是我還需要……”
“好好休息吧,先觀察一下,要是再發燒的話,還需要打點滴。”
“好。”
護士出去,帝潔姍看了看身上的病服,禮服都溼透了,還有就是,她身上好像並沒有錢,要是這個時候離開的話,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真是悲哀……
這一刻,她除了住在醫院外,連個去的地方都沒有。
病房門再次被打開,帝潔姍以爲是護士,結果轉身就看到皇甫沛寧一身怒氣的進來。
“你……”
大步走向她,伸手在她額頭上胡亂的摸了一把,發現燒已經退下去,而後是一句話也不說,眼神中卻是有一些買來得及掩蓋的擔憂。
擔憂?
在看到他這神色的時候,帝潔姍幾乎都要認爲自己看錯了,他……會擔憂自己嗎?
“走吧。”
“恩。”
既然皇甫沛寧來了,就一定不會讓她繼續住在醫院。
因爲禮服還沒幹的緣故,所以她就穿着病服跟在他身後。
在看到她赤腳的模樣,皇甫沛寧蹙眉,一把將她給打橫抱起來。
對於他這舉動,帝潔姍也不反抗,今天她淡漠態度,在宴會上不就受到他懲罰了嗎?
這個男人啊,越是反抗,他就越是要踩你,你要一直反抗,他保準會踩死你!
車上,帝潔姍一句話也不說的看着窗外。
“誰送你來醫院的?”
“不知道。”
“哼……”
帝潔姍是真的不知道,在她醒來後,那個人就離開了。
皇甫沛寧冷哼一聲,她雖然不知道,但他卻是知道的。
看來,之前原本是試探,這次倒是可以確認了,南蕭言,就是她的弟弟。
在宴會上裝着不認識,卻是送她來了醫院。
“和他說了什麼?”
“誰?”
帝潔姍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但卻是佯裝不知的看了他一眼,她現在就是想給他營造一種感覺,在他面前,哪怕是被他看出心思,她也依舊是要裝傻。
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是要將那些裝做不知道。
“帝潔姍,你最好是不要跟我裝傻。”
“我是真傻。”
鮮少有人這樣說自己,但帝潔姍在皇甫沛寧身邊就一直是在抹黑自己,她都巴不得眼前這個女人早點厭惡自己讓自己滾蛋!
想到那場面就爽,但無奈……
回到山地後,家庭醫生已經等在那裡,帝潔姍幾乎是看一而不曾看他們一眼就將自己鎖進了自己的畫室。
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蝸牛殼一般,每次在她受到傷害的時候,唯獨這裡能暫時的讓她療傷。
“帝潔姍,開門。”
“……”
見帝潔姍將門從裡面鎖了起來,連鑰匙都打不開,皇甫沛寧在門外一陣怒。
他算是白擔心這個女人了,很好,竟然還有力氣和自己對着幹,看來以後懲罰是要重一點才能讓她長記性。
“讓我靜一靜,求你。”
她把自己鎖在門後,這個時候她是誰都不想見。
不管今晚他到底有多怒,她是真的沒力氣去應付了,這個時候,她真的很想好好的一個人好好待一會。
至於別的,她是真的一點也不想去理會。
“開門,你還在發燒,讓醫生給你看看。”
“不用,我想一個人待一晚上。”
現在不管說什麼帝潔姍也不會開門,她不想去面對那個男人,他的怒意現在她沒有力氣去應付。
在皇甫沛寧怒到極致的時候,她到了一邊的小吧檯,拿出一支馬爹利烈酒。
她需要放鬆,紅酒什麼的對她來說都不管用。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她想要迷糊自己的神智,累,真的好累。
門外安靜了下來,帝潔姍以爲皇甫沛寧離開了,一般只要入夜後,她多半的都是將樓下的窗戶都給關好了,所以現在只要她不願意,沒人能進的來。
很快的,就感覺到迷迷糊糊了。
這酒的烈度還不錯……
到最後,她甚至是上樓的力氣也沒有。
當皇甫沛寧從樓上的窗戶翻進去下來,看到帝潔姍暈在沙發上的時候,怒及走過去。
“醒醒。”
“唔,別碰我。”
感受到干擾,帝潔姍一把將罪魁禍首給揮動開。
一說話,就聞到她滿嘴的酒氣,皇甫沛寧再起的怒了,她竟然將自己一個人關起來喝酒?
“該死的,你到底喝了多少。”
“……”
迴應他的只是有些喘息的呼吸,她的呼吸不是很平穩,看的出她感冒很嚴重。
撫了一把她的額頭,溫度是燙的厲害。
一把抱起她就去了主樓。
家庭醫生見到皇甫沛寧將她給抱進來,滿屋子的人都震驚了。
這些年,他大概是從來不管她的死活,所以現在這樣對帝潔姍,讓大家都感覺到不可思議。
帝潔姍這次是病的比較厲害了,整個人都高燒不退,退燒針對她來說根本不管用,無奈只能打點滴。
看着她死氣沉沉的模樣,皇甫沛寧終於是忍無可忍的一覺踹倒了一邊的臺子。
“先生。”
管家已經顫顫巍巍的站在一邊。
這些年,皇甫沛寧認識的帝潔姍都是那種不管什麼時候對他都百依百順的,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會和他唱唱反調。
比如最近她的脾氣是越發的明顯。
然而,喝酒喝的如此酩酊大醉的還是第一次見。
“她畫室中哪來的酒?”
“……”
“以後不準供應她酒。”
真是,皇甫沛寧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這女人竟然喝了這麼多酒。
他在想,今天他要是不進去的話,她半夜起來是不是還會繼續喝?
爲什麼喝酒?她不開心?在自己身邊,他不開心嗎?這個認知讓皇甫沛寧感覺到心裡有些慌亂。
然,反問的是,他給過她開心的生活嗎?
然而皇甫沛寧認定的一點,這個女人在他身邊不開心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不愛自己。
想到她不愛自己,皇甫沛寧的心就狠狠的抽在一起。
……
帝潔姍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敢是在皇甫沛寧的房間裡。
動了動身子,胸口上一股力量讓她看去,竟然……
他們昨晚睡在一起?
她記得自己是?算了,這山地只要是他皇甫沛寧要做的事兒,她就是躲到龜殼兒裡也是會被巴拉出來的。
“醒了?”
旁邊皇甫沛寧依舊是有些冷硬的聲音傳來,他一向都比較冷,即便是現在這樣溫柔,做出來也和他完全不搭調。
摸了摸她額頭,滿意的笑了笑。
“終於退燒了。”
昨晚一直被她折騰到半夜,現在皇甫沛寧還有些疲憊,直接將她往懷裡一帶。
“繼續睡會。”
今天的他溫柔的不像話。
即便還是有些冷硬,但不得不說的是,他已經是做到最好。
這樣的態度轉變,讓帝潔姍心裡有些發毛,每次他在這樣的時候,帝潔姍都很擔心他下一
刻就會變臉。
如此,還不如不溫柔的好。
但她錯了……
這一次,皇甫沛寧是真的要對她好,至於原因……虜獲她的心!
“睡不着?”
“沒,沒有,只是覺得很奇怪。”
“哪裡奇怪?”
“你幹嘛突然變的這麼溫柔?”
“你病了。”
“……”
感情她生病,他就能變的溫柔,如此的話,帝潔姍覺得,自己可以一直生病,這樣就可以不用面對神經病一樣的皇甫沛寧了。
試圖想要從他懷中出來,但皇甫沛寧好像並不打算給她這樣的機會。
“既然你睡不着,我們就來做點能讓你疲憊的事兒?”
“不要。”
帝潔姍是想也沒想的拒絕。
這人,就是不明說她也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事兒。
一想到和他那個,她的身子就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你在發抖?”
“沒,沒有。”
“你在怕我?”
“沒有,我沒有。”
沒有嗎?他越是這樣溫柔的說的時候,她的身子就抖的跟篩糠一般,可以想象一下,這些年,皇甫沛寧加註在她身上的痛到底有多少。
只要想到他對她做那樣事兒的時候,她就忍不住發抖。
“很好,還有點膽子。”
“你……”
說着,皇甫沛寧就一個翻身,將她所有的恐懼都掩埋在那個口忽中!
見他執意如此,帝潔姍也只能放棄反抗。
人,只有在不在乎的時候,做這些事兒也就不那麼難受了不是嗎?
這一次,他少有的溫柔,讓她也體會到了其中愉悅。
原來,不是他技術不好,而是他這些年原本就是要讓她痛。
昨天晚上在皇甫沛寧意識到這個女人不愛自己的時候,他就決定,對她好。
不管是她的人還是他的心,他都要……
至於要到以後,那以後又如何,他沒想好,現在完全就是在賭要帝潔姍的心。
一室溫情後,皇甫沛寧幫她洗澡,幫她穿上衣服。
“餓了吧?下去吃點東西?”
“恩。”
不管帝潔姍心裡是如何想皇甫沛寧這個人,但她都不會在他面前做出明確的反抗,這樣的反抗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早餐桌上,看出皇甫沛寧的心情不錯,她心裡也在打鼓。
“昨晚的事兒,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帝潔姍:“……”這是什麼意思?他不計較?可她計較啊。
不說話,靜靜的喝粥。
見她不說話,皇甫沛寧也不生氣,繼續說道。
“對不起。”
“……”
這三個字,可是將帝潔姍嚇的不輕,他是在跟自己道歉?
什麼地方錯了?難道是因爲昨天晚上他將自己帶去那宴會後又將自己丟下,所以道歉嗎?
呵呵,這樣的事兒以往做的也不少,說是帶她去參見宴會,其實就是想要更多的羞辱她而已。
“你無需要對我說這些,我不習慣。”
“那就習慣。”
這女人,對她好點後,她反而不習慣了?這個認知讓皇甫沛寧有些不爽。
帝潔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那眼神已經明瞭,就是不想招惹他這人,真心覺得,這人一點品也沒有。
“你這是什麼眼神?”
“沒什麼,就是看你今天心情不錯。”
“你想說什麼?”
“在你面前,我可以有自己的要求嗎?”
要求?這些年,她在他身邊,他給什麼她都必須是要接受,不管是喜歡的還是不喜歡的,一樣都不能少,反正就是這麼多年,也就這麼的過來了。
這話說的,皇甫沛寧也想到了以前,心裡咯噔了一下。
“要看是什麼要求。”
這些年,在他身邊,帝潔姍確實是沒有自己可以做主的事兒。
這一次,他就想個大爺一般的大發慈悲一回,允許她有自己的要求一次。
“如果你是想見南蕭言的話,就打住,我不會幫你。”
“你……”
她現在最想見到的就是南蕭言,那是她的弟弟,她剛找到他。
以前是擔心他過的不好,會受苦。
現在看來,是他在讓別人受苦,但這讓帝潔姍心裡更加的擔憂了。
“米國三個月後有個畫展,我想去參見。”
“去吧。”
“恩?”
“既然是你的夢想,那就去實現。”
難得的,這一次皇甫沛寧沒有阻攔,以前只要她去米國,他就會覺得她是去見費羅斯。
確實,帝潔姍和費羅斯的關係也不錯,他喜歡她的畫……
“真的麼?”
“你不相信我?”
這一點,帝潔姍對皇甫沛寧是沒的說的,在他心裡,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當場就會拒絕你,所以這些年,她也基本上是摸清楚了這人的脾氣。
“沒有,我相信你,謝謝。”
“不需要,這是你自己的事兒,以後……你自己的事兒,儘管去做。”
“……”
好難得啊!
天真的都要下紅雨了,這大爺竟然鬆了這麼大個口。
這是要給她自由的意思嗎?
“那我可以搬出去住嗎?”
帝潔姍可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這人一看就是今天心情不錯,她最想做的就是和皇甫沛寧結束現在這樣的關係。
而皇甫沛寧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得寸進尺,這件事不行。”
讓她去做自己的事兒,這已經是皇甫沛寧最大的讓步,再多的,他也不會給了!
聽他這樣說,帝潔姍心裡難免有些失落,但想到接下來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兒了,她心裡難免也會感覺很高興。
這其實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不是嗎?
“不準惹事,知道嗎?”
“恩,你放心,我不會的。”
得到皇甫沛寧這麼大的鬆口,她心情總算也好了些。
就連這粥也感覺比以前的好喝多了。
看着她的模樣,皇甫沛寧也跟着笑了笑,其實她是個很陽光的女孩,這些年跟在他身邊……
但一想到她對景初。
“你欠我的,卻是沒還清知道嗎?”
“恩,我知道。”
她知道,知道自己正在皇甫沛寧身邊是什麼樣的身份,就是個還債的,還是肉償的那種。
那年,季景初死了!
是因爲她的緣故,而後皇甫沛寧闖進了她的世界,那天晚上,他就那樣霸佔了她,不顧她的意願,他說……既然你費盡心機要在我身邊,那就成全你。
那一夜後,就是她悲劇的開始。
他成全她在他身邊,殊不知,她從來沒有想和他在一起。
“我可以問一句,什麼時候可以還清嗎?”
“……”
帝潔姍忽然的一句話,讓原本好好的氛圍,就這樣無端的被打破。
其實她也是看皇甫沛寧今天心情不錯,所以想要將這份債務多一個期限。
之前不管她在生氣的時候如何說自己還清了,但她知道……只要他不鬆口,她就永遠不曾還清他什麼。
這句話,讓皇甫沛寧臉上瞬間有了怒意。
“你好像很想離開我?”
“我是不習慣永遠欠着別人。”
欠債的滋味很難受,人這一生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和人命債!
帝家的女兒都是怎麼了?帝思恩欠下的是人情債,而帝潔姍欠下的是人命債。
好在……
七爺對思恩從來不曾逼迫過。
然而帝潔姍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皇甫沛寧這些年在她身上討回去的,都是她早已無法承受的範圍。
“帝潔姍,在你問什麼時候能還清的時候,是否想到那場火?”
“……”
“那場讓景初屍骨無存的火?”
每次想到那場火,眼前這個男人都會失控。
這些年,皇甫沛寧在帝潔姍心裡就是個瘋子,一個爲季景初發狂發瘋的男人。
但偏偏的,這個男人,一邊告訴她是如何的愛一個叫季景初的女人,一邊卻也在不斷的和她糾纏在一起。
“你還愛她嗎?”
比起皇甫沛寧的狂怒,潔姍的語氣顯的比較平靜。
她就那樣安靜的問着,面上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似乎愛與不愛對她開說都不重要。
“我愛她,所以,你就要在我身邊恕罪,知道嗎?”
“愛她?”
聽到皇甫沛寧說愛,潔姍就好像聽到一個笑話般,和以往一樣,每次在聽到這個都想笑。
只是有些區別的是,以往都不曾笑出來,但今天,她笑了!
“你笑什麼?”
看着她臉上詭異的笑,皇甫沛寧的臉色更加青黑交加。
而潔姍繼續笑着,那笑意是那樣諷刺。
站起身,來到皇甫沛寧身邊,做出一個很是妖嬈的動作,直接坐上他的腿。
她的主動,讓皇甫沛寧全身緊繃。
不得不說,這女人簡直就是個妖精。
他恨着她,卻也貪戀她帶給他的感覺,這些年就這麼複雜的糾纏在一起。
“你這是幹什麼?”
“看,對我有感覺了是嗎?”
帝潔姍學做那些男人的樣子調戲起皇甫沛寧。
而皇甫沛寧也不敢相信,她竟然被這個女人給調戲了,要不是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剛纔在樓上他就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
這女人倒好,現在竟然……
“看來是剛纔沒滿足你?”
說着,皇甫沛寧就要抱起她上樓,卻是被帝潔姍一把推開,利落的從他腿上起來。
而後走向自己的位置,淡然的坐下。
皇甫沛寧卻是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就要站起身走過去。
“你既然愛她,那就有骨氣一點不要和我睡。”
“……”
“皇甫沛寧,你的愛也不過如此,你是給自己扣了一頂情聖的帽子,一邊昭告天下說你對季景初的癡情,而一邊的夜晚卻是和我糾纏在一起,這……就是你的愛嗎?”
“帝潔姍!!”
潔姍好不客氣的話徹底惹怒了皇甫沛寧。
雖然她的話該死的難聽,但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可他的心裡,他認爲他是真的在愛着季景初。
“怒了?怒了就對了,你這是惱羞成怒。”
“……”
“說什麼我是在你身邊還債,爲了季景初還債,還不如說你是想找個理由光明正大的睡·我。”
皇甫沛寧徹底怒了,走過去就將帝潔姍將座椅上一把拽起來。
她很輕,大概是被她折騰了,所以這些年她身上並沒長多少肉起來。
在看到她面上風輕雲淡的笑,皇甫沛寧明白了,她故意的,故意激怒自己。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我不愛你,我也不想睡·你,當然想離開。”
很難想象,如此果果的話能從帝潔姍嘴裡說出來,這些年她到底被逼的有多狠?竟然如此不知羞的話都能說的如此風輕雲淡。
“給你十分鐘,從這裡滾。”
“……”
“滾!”
終於,皇甫沛寧怒的不能再努,他如此自大的人,自然不會承認帝潔姍說的那些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