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姍一介女子,其中勇氣竟然讓沈家老爺都難言。
她是真的擔心南蕭言,那是和她一母同胞的弟弟,讓她不管,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如今來到這裡,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知道這個弟弟的下落。
聽她打聽的人是南蕭言,沈老爺原本就有些深邃的目光瞬間變的冷了幾分。
“南蕭言?”
“……”
一開口,就連語氣都冷了不少。
看的出,平時南蕭言在沈老爺身邊其實算比較隱蔽的人。
然而,現在……
“你喜歡他?”
這句話將帝潔姍嚇的不輕,但想到在沈家面前自己什麼都看不懂,也不敢就這樣將自己和南蕭言的關係說出來。
而她的沉默,卻是被沈老爺認定了她就是喜歡南蕭言。
“他最近在延洛江。”
看出帝潔姍面上的緊張和擔憂,沈老爺也不再多想。
一聽是在延洛江,也是沈家的範圍內,想要問更多,但在看到沈老爺的神色的時候,終究是打消了那個主意。
“謝謝。”
原本想問問他好不好,但最終帝潔姍還是算了。
不過,她很快就再次來拜訪沈老爺。
不衝別的,就衝今天他要畫這個事兒她也會再來的。
……
剛出正廳大門的時候就遇上風塵僕僕趕來的皇甫沛寧。
看着他陰沉的臉色,帝潔姍雙腿下意識就一顫,這不怪她,每次在皇甫沛寧認爲她做錯了的時候,都會懲罰她。
而那懲罰她的方式毋庸置疑,指定是恨不得讓她三天下不了牀。
然而,皇甫沛寧就好像沒看到她一般從她身旁過去,步伐快的如一陣風,而帝潔姍似乎還在那陣風中感覺到了寒氣。
“舒亞小姐這般請吧?”
“好。”
傭人很用心的將她送上城堡內的車上。
她心神有些不寧,滿腦子都是剛纔皇甫沛寧寧的臉色,看那樣子就知道他指定是生氣了。
且而還有些氣的不輕。
沈家門口,帝潔姍接過來保鏢遞上來的車鑰匙,神智才稍微回籠一些。
她竟然在擔心,擔心什麼?他生氣不生氣以後和她毛關係都沒有。
今天雖然知道了南蕭言去了延洛江,但到底在如何她還是不知道,如何辦?
那自己要不要去延洛江找他?
就在她思緒的時候,車門被拉開……
緊接着就是皇甫沛寧那張臭的不能再臭的臉,沒想到他會出來的這樣快。
“你……”
“下車。”
很冷的甩出這兩個字,讓帝潔姍愣了愣!
他這是小氣自己將他的車給開出來?不能吧……?以前可沒發現他竟然有如此小氣的一面。
“我讓你下來,你在幹什麼?”
見帝潔姍久久不動,皇甫沛寧一把將她給拽出來。
那行事上簡直是如何看都是個沒有風度的男人才乾的出來的事兒。
對此,帝潔姍也是各種不滿。
“不坐就不坐,誰稀罕你的車。”
沒想到皇甫沛寧竟然會如此沒有風度,下車後一把甩開後勁衣服上的手,那模樣看上去也是頗有幾分被氣的毛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離開。
然,在轉身之際,手腕被他給拉住,緊接一個力道將她給扯的趔趄,那力道之大,讓帝潔姍重心不穩就跌進皇甫沛寧懷中。
“你幹什麼?”
“跟我鬧脾氣?”
這人就是這樣,永遠都學不會好好說話。
剛纔在接到管家說她來沈家的時候,即便他是皇甫沛寧也驚的心都要出來,放下最重要的會火急火燎趕來,就擔心她在沈家出事兒。
現在不但沒得到她一聲好話,還敢在這裡跟他鬧脾氣。
這一刻,帝潔姍在皇甫沛寧心裡就是個極其不知好歹的人。
“我沒資格!”
“你知道就好。”
緊接着,潔姍直接被皇甫沛寧塞棉花一般塞進車裡,那力道之大,讓潔姍半分反抗之力也沒有。
如今兩人對絕在一起完全就好像是冰火兩重天。
這些年沒折騰進瘋人院,實在讓人佩服。
……
冰凌城。
在心晴人的心裡,即便是雨天也是晴朗的;但生在霧霾中的人,即便是豔陽高照,也是陰沉的讓人心裡沉鬱。
帝氏,墨薇的假期早就過去,但卻是不見她回來上班。
站在大boss辦公室中承受這冰一樣的低氣壓,肯尼內心是崩潰的。
“聯繫上墨薇了嗎?”
好半響,就在肯尼在崩潰邊緣的時候,帝卿總算是說話。
語氣冰寒的讓職場精英的肯尼也忍不住後背冒冷汗。
“墨小姐組剛纔到人事部提交了辭呈。”
“……”
“她說她現在有自己的小公司要打理,沒時間再來帝氏上班。”
“自己的公司?”
“是。”
這個消息對帝卿來說可不算什麼好事兒。
大男子主義的他自然認爲女人就是該依靠男人的,他家幾個女漢子他算是受夠了。
好半響,纔在內心消化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面上的神色也不是很好。
冷冷的看了肯尼一眼,這眼神,讓肯尼現在都恨不得去跳樓。
以前人說帝卿罵人的時候清潔工都恨不得拿拖把脖子,那現在他就是簡單一個眼神,也能讓人生無可戀,可見到底多兇!
“公司叫什麼名字?”
“恩·薇公關策劃公司。”
恩·薇?偏向西方的名字,但從中帝卿並沒聽出什麼寓意,也就是個普通名字而已。
只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然揹着自己開公司。
“你先出去吧。”
“是。”
這句話讓肯尼就好像得到大赦般腳底抹油的出了辦公室。
在肯尼心裡,他侍候了不少大boss,在他的印象中,只要有實力的boss,都是非常傲嬌的且脾氣都很奇怪的。
就他知道的幾個都絕壁不是省油的燈。
當辦公室剩下帝卿一個人的時候,他幾乎是很煩躁的點燃一支菸,猛的吸了好幾口,可見他心裡此刻到底有多煩躁。
最終忍不住撥出墨薇電話。
這段時間,他不聯絡她,她幾乎就能將他給直接冰凍三尺。
墨薇在看到帝卿的電話時,面上愣了愣,想來他是得到了自己辭職的消息吧。
原本有些心虛,但想到她和帝卿也確實沒什麼,就理直氣壯的接起電話。
電話接通,緊接就是帝卿低沉的聲音。
“你要辭職?”
簡單四個字,說的低沉有力,即便不是面對面也能感覺到他面上神色並不好。
隨着那四個字的力道,墨薇的心也狠狠壓了一下,倍感壓力,隨後似然。
“是。”
“多少錢?”
“什麼?”
“多少錢買你?”
墨薇:“……”這話說的好侮辱人!
當然,帝家的人傲氣,墨家的人也是有骨氣的,可不是誰都可以侮辱。
“帝總,你是思恩的哥哥所以我給你面子,不要以爲我好欺負。”
沒等電話那邊說什麼,墨薇率先撩電話。
在墨薇心裡,帝卿一直是個比較理智的人,倒是沒想到會說出如此侮辱人的話來。
剛掛斷電話沒兩秒又響了起來,一看是帝卿電話,墨薇是想也沒想的掛斷。
但電話那邊好像很執着,今天她要是不接電話,他就一直鍥而不捨的打。
最終墨薇是忍無可忍的直接扣掉手機電池!
“該死!”
再次撥打那邊已經傳來關機聲音。
帝卿直接氣的摔掉電話。
動靜大的現在秘書室已經沒有一個人敢進來。
“肯尼。”
“……”
門外的肯尼聽到帝卿的身後幾乎是全身都繃直,心裡哀怨的在想到底是誰招惹了他原本就不可愛的boss大人!
現在受罪的竟然是他們這些人。
“帝,帝總!!”
很難想象,一個大男人都嚇的支支吾吾,這帝卿身上釋放的寒氣到底有多少?
他是吃了冰塊還是火?
“查一下,墨薇的公司到底和哪些公司有業務!”
“帝總?”
“堵死她!”
一聽這話,肯尼差點栽倒在地,這麼沒格局的事兒帝總也做?
人一小姑娘到底哪裡招惹他了?動不動就要去收拾人家!
“是。”
雖然心裡是在各種打抱不平,但肯尼卻是沒有爲墨薇說半句好話,是因爲,他說了也沒用。
在心裡爲墨薇點了一排蠟!
在肯尼心裡,其實這墨薇也沒做什麼對不起帝總的事兒,她唯一做錯的事兒就是來帝氏上班。
然後一不小心就招惹了這霸道的男人,爲她的前路是各種擔憂。
……
墨薇回到公司不久,業務部門的人就來了她辦公室。
“墨總。”
“恩,什麼事兒。”
一看業務員小劉的神色不是很好,墨薇蹙眉,心道自己才一個上午不在公司,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
小劉將上午公司發生的事兒跟墨薇說了一下。
原本她們公司就是剛開,手上的業務單本身就不多,然而剛簽約的幾個大單都紛紛解約,情願賠償也不願意繼續合作。
墨薇聽後,就是不去深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了。”
“那……”
“交給我處理。”
墨薇很鎮定的說道,帝卿現在做的這些,她是越來越不懂了。
但她豈是他可以隨意拿捏的人?
當辦公室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是想也沒想的就給帝思恩撥去了電話。
他已經有慕曉曉了,現在這到底是要做什麼?他越是那樣做,她就越是不如他的願!
……
帝氏。
原本帝卿是陰沉的臉色,當做完那一切後就開始悠哉的處理起工作上的事兒,至於墨薇那邊,他現在就等好了。
她必定會找上門來。
只是,沒等到墨薇的電話,直接等來了帝思恩的電話。
接起電話,很溫和的聲音:“思恩,最近寶寶好嗎?”
“不好。”
“恩?怎麼了?”
一聽思恩說不好,帝卿立馬緊張起來。
原本說的不管這兩口子的事兒了,可一旦觸及到關於妹妹事兒的時候,他妹控的體質就各種被髮揮到極致。
對此,他自己大概也是無奈。
“哥,你幹嘛沒事兒針對墨薇的公司?”
一聽思恩提起墨薇,帝卿原本是緊張她的臉色立馬就變的陰沉起來。
在他看來,自己這妹妹還真是管閒事,再有就是氣墨薇那個女人。
情願找自己的妹妹也不找自己?她倒是真本事了!
“這件事你別管,你現在是個孕婦,管好自己的事兒就行了。”
“你當真我喜歡管啊,那公司所有資金都是我投入的,我佔有80%
的股份,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說我該不該管?”
帝卿:“……”墨薇的公司思恩到底什麼時候又插了這麼一腳?
思恩大概也纔想到,就說當時墨氏有那麼多的人,墨薇隨便找個哥哥都能幫她,她卻是偏偏找上自己。
感情是在這裡等着她呢?
“你投入多少錢?”
“一百萬。”
“股份我全買了。”
“你……”
“我給你五百萬。”
思恩:“……”財大氣粗的老大!
若是在利益上的話,她是很動心的,但她這個哥哥現在和慕曉曉攪合在一起,和墨薇又是關係扯不清楚!
如此,她到底該如何?
“我不賣!”
想了想,思恩還是很不客氣的迴應。
而她的這個迴應讓帝卿瞬間懵逼了,沒想到平時財迷的妹妹現在竟然錢都收買不了。
“那你要多少?”
“將你名下所有財產全部給我,我就把股份給你。”
“你……”
胃口,真不是一星半點的大!
帝卿幾乎是氣憤的掛點電話,其實他也知道,思恩那樣說的目的就是那股份她是不會賣的!
但只要關係到墨薇,即便是牽扯自己妹妹,也一樣照收拾不誤。
……
晚上的時候,帝卿又接到了電話。
這次是墨琰的。
“你們兩口子夠了!”
沒等到電話那邊說什麼,帝卿已經忍不住怒吼,他這單身狗只要想到這是成雙入對的兩口子,心裡就是各種的不爽。
真是虐狗!他努力脫單的路上,妹妹還拖後腿兒。
“帝卿,思恩是你妹妹,她現在懷孕,你能不能多顧念一下她的心情,她現在不能生氣。”
“我怎麼氣她了?”
帝卿真是要瘋了!
“她下午給你打電話後動了胎氣。”
帝卿:“……”懷孕的人真矯情,作,作死了!沒想到自己有個這麼作的妹妹。
“叫她以後不準給我打電話。”
“那你別動她的東西,你知道她脾氣。”
後面墨琰還有句話沒說出來,損害了她東西的,即便你是哥哥也要小心點。
當然,這電話是思恩故意讓墨琰打的。
思來想去,她覺得帝卿該處理好慕曉曉的事兒之後才和墨薇牽扯,不然這樣成什麼了?三角戀?腳踏兩隻船?想到這些她就爲自己完美大哥鞠了一把汗。
……
話分兩面!
這段時間大概都是感情不順太多。
皇甫沛寧和帝潔姍的關係再次的陷入到冰點。
回到山地後,帝潔姍幾乎是被皇甫沛寧拽下車往主樓去,而後直接就是上樓去臥室。
一看那狀況,帝潔姍立馬就掙扎起來。
“你放開我,放手。”
“……”
皇甫沛寧不管不顧,不管帝潔姍如何反抗他都一直拽着她上樓。
以往每次這樣的時候,在她做了惹怒他的事兒的時候,都會被他折騰的腰斷爲止。
臥室,皇甫沛寧一把將她直接扔在那柔軟的大牀上。
帝潔姍全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乾了般,但還是掙扎的起身。
“你這個瘋子到底想幹什麼?”
在皇甫沛寧撲過來之際,她一個翻身便到了另外一邊。
看着她躲避自己,皇甫沛寧心裡更是惱火。
“過來。”
利落的兩個字,充滿了野性的命令。
而帝潔姍卻是憤恨的看着他。
“你夠了!”
如今在這個房間,她就會想到,她離開雪國的那天,他立馬就讓路雪玲住進來這裡。
這張牀大概也是他們滾過的吧?想到這些帝潔姍內心就忍不住冒出嫌棄的泡泡。
“帝潔姍,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認爲在我面前,你有什麼資格拒絕?”
“……”
“還是說,你根本一點也不在乎南蕭言,今天那樣跑去沈家,其實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你……”
帝潔姍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到南蕭言現在的消息不準確,她又不敢太過反抗皇甫沛寧。
這一刻的她有種被逼上絕路的感覺。
以前,她覺得和皇甫沛寧在一起的時候是還債,而他們約定的期限就是,皇甫沛寧將她趕走那一天,就是她還清所有債的時候。
“那天,你親自將我趕出了這裡,皇甫沛寧,你是打算要說話不算話嗎?”
“我現在沒說你欠我的。”
不欠嗎?那爲何還要讓自己回來這裡?
她厭惡這裡,一點也不喜歡這裡!
這個地方,屬於她美好回憶的幾乎是少之又少,如此地方,她厭惡的不想在這裡有任何的接近。
“南蕭言在延洛江想必你也是知道了?”
“你想說什麼?”
她今天跑一趟主要的原因就是爲了得到南蕭言的消息,當時皇甫沛寧不在,逼的她不得不去沈家。
可即便如此,還是沒能得到她想要的消息。
“想知道他在那兒幹什麼嗎?”
“不想,他有他的生活。”
這些帝潔姍說的是真的,哪怕她和南蕭言住在一起又能如何?
其實說到底,他既然走了那條路,那必定是有他自己的生活要過。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得知他安全。
“呵呵,那即便他死你也不在乎?”
“你胡說,他不會死的!”
“他不過是沈家的一條狗,你認爲沈家會一直護着他?”
“皇甫沛寧。”
在聽到皇甫沛寧說出那樣侮辱狠毒的話,帝潔姍原本就是被壓抑到極致的脾氣,這一刻也是全然忍不住的爆發出來。
定定的看着他,幾乎都是恨不得要將他給瞪出個洞來。
“怎麼?心疼了?但我說的都是實話,他不過是沈家的一條狗。”
“啪……”
後面,皇甫沛寧也不知道還想說什麼侮辱南蕭言的話,卻是被帝潔姍上前一個耳光扇在他臉上。
瞬間就讓那妖治的容顏上出現了很是明顯的痕跡。
可見這一巴掌帝潔姍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度。
“你竟敢打我?”
不敢相信,第一次,這真的是第一次!
以前不管他對她做什麼,她都是逆來順受,從來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反抗。
而就在剛纔,她動手了,第一次對他動手。
“只要你侮辱晚宸,我聽到一次就打一次。”
她身量有限,站在皇甫沛寧面前幾乎要仰起頭來才能與他對視。
神色上的倔強,還有眼神中的堅定,似乎很是挑釁的在說,你敢說,我就敢打!
皇甫沛寧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讓人壓抑的戾氣,即便如此帝潔姍卻也是絲毫不退縮。
這些的年,不管什麼樣的皇甫沛寧她都承受過,這樣可怕氣息的也不是第一次。
“長本事了?帝潔姍你不覺得你很愚蠢麼?”
“我是很蠢,但皇甫沛寧,你可以侮辱我,但是晚宸……那是我的底線!”
不管皇甫沛寧如此狂怒,帝潔姍轉身就離去。
將一切憤怒都隔絕在身後,怒吧,她不怕!
原本在她的生命中就沒有任何燃燒的希望,但現在有了晚宸。
皇甫沛寧被留在房間中久久無法回神,耳邊好半響都在迴響着她最後離開時的那句話。
她說什麼?那是她的底線?扶晚宸,是她的底線?
那他呢?他是什麼……?
在她內心深處,他大概是一丁點的位置也沒有的吧?
……
進入冬季,雪國這裡不是在下雨就是在下雪。
天氣也是一天天轉冷,室外風雨聲聲,室內帝潔姍恬靜的繪畫。
隱隱的,畫布上有着沈家城堡的輪廓出來。
“帝小姐。”
“不是讓我畫畫的時候不準打擾嗎?”
帝潔姍面色很不好,甚至都不曾看想來的傭人一眼,原本在這裡她就得不到什麼尊重,所以對這些人她也沒什麼好臉色。
傭人一聽她這語氣,眼神也變了變,心道,作什麼作?雖然是個畫家,但也不過是他們先生的一個玩物。
然,卻是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那天晚上的教訓還都是歷歷在目。
“先生讓你去主樓。”
“……”
一聽是皇甫沛寧找自己,潔姍手中的畫筆一頓。
這人,只要是在這裡,他隨時都可能會見自己,對次帝潔姍也已經習慣,只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這次回來後,和以往住在這裡的心境完全不一樣,以前是覺得自己還債,可現在……是囚禁。
來到主樓!
皇甫沛寧雙腿交疊的坐在沙發上,原本就生的妖治的他,此刻美好的就好像是神邸般,但也僅限於不說話的皇甫沛寧。
“看夠了麼?”
見帝潔姍站在門口始終打量着自己,皇甫沛寧心裡有些微微的不爽。
從這小女人打了他一巴掌後,他這幾天都沒見過她。
想到當時自己對她說的那些話,後面反思,確實是有些過分了。
“皇甫沛寧,你還真是愧對這張臉,老天怎麼就將這張臉長在你身上了呢?”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
她在說好看,但好看是好看,確實生錯了地方。
對於皇甫沛寧的神色,帝潔姍毫不在意。
“在說,老天無眼!”
“你……”
輪氣死人的功夫,這帝潔姍還真是有些技巧。
每次皇甫沛寧和她在一起,他是恨不得做死她,而她是恨不得氣死他。
也不知道是皇甫沛寧氣點太低還是帝潔姍的技巧太好,總之每次都能將他給氣的半死。
有句話叫:痛並快樂着!
這對冤家雖然是在相互折磨,但卻也能在這這份痛苦中孜孜不倦的尋找那爲數不多的微妙情感。
“帝潔姍,你真是本事越來越大了?誰允許你對我這樣說話的?”
皇甫沛寧這是要被氣瘋了。
以前帝潔姍雖然會偶爾發脾氣,但絕對沒現在這樣嚴重,現在這算什麼?動不動就要跟他玩刺激。
對於皇甫沛寧的話,帝潔姍幾乎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向他旁邊的沙發坐下。
大概是長期繪畫的緣故,她身上的氣質就是這樣隨意一坐也能給人一種藝術氣息。
這種氣息,讓皇甫沛寧感覺就像是抓不住一般,那種感覺,讓他恐慌!
“從今以後,我就是這樣說話,你要是受得了就受,受不了就將我趕出去就好。”
一句話,老孃就是這樣,不改了!
你大爺的愛承受就承受,不愛承受就憋着,說出來她也不會改,實在受不了就趕走她,那她還巴不得。
皇甫沛寧站起身來到她身邊,坐在她身邊,幾乎半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
修長手指挑起她秀巧下巴,四目相對,皇甫沛寧眼眸中的戾氣和帝潔姍的平靜成了鮮明對比。
“激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沒好處,但就不想和你好好說話。”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是她欠皇甫沛寧的,那個誓言也是她那天愛想起來,然後就不遺餘力氣他。
曾經,皇甫沛寧說,只要他將她趕走,那麼她就還清了他的所有債務,那是她在跟他第二年的時候,她和他達成的協議。
那天,他大概也是被氣的狠了吧?
“真蠢,隨時都在找死。”
“是啊,我就是找死,要不你直接殺了我?”
皇甫沛寧:“……”油鹽不進,死豬不怕開水燙!
不管說啥她都淡然的模樣,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作死。
“南蕭言,知道爲何會在延洛江嗎?”
說起南蕭言,帝潔姍臉上鎮定的神色總是會不自覺的鬆動。
但還是不想在皇甫沛寧面前破裂。
可皇甫沛寧接下來的話,讓她不得不認清現實,她現在……根本就離不開這個男人。
“風島,不陌生吧?”
“緊靠皇甫家族白沙島的地方?”
“算你還有點聰明。”
聰明嗎?不是,是帝潔姍這些年隨時跟他去各個地方,這個男人,不管去哪裡,都習慣帶上她。
就好像是要在她的人生中隨時隨地的折磨她,那樣他的人生纔會感覺到有滋有味。
可憐了帝潔姍,這些年什麼兇險的地方不曾去過?
白沙島,是皇甫家族的一處訓練基地,到了那裡,才曉得即便不入社會其實也有避免不了的殘酷。
“風島也是沈家的訓練基地,南蕭言在到沈老爺之前一直都在那個地方訓練。”
這話,讓帝潔姍心裡抽了一下!
訓練兩個字看似平凡,其實帝潔姍明白,對於皇甫家族和沈家,那訓練兩個字到底意味做什麼。
好多人,都還來不及行走社會就已經將生命結束在那訓練中。
而她的弟弟扶晚宸,和她走丟之後,就直接被帶去風島了?
那個時候他還那麼小,他在哪裡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現在可不是你該傷心的時候。”
看着她溼潤的眼眶,皇甫沛寧就知道,這女人看似堅強,其實對只要對上南蕭言的事兒,她就會心裡承受不住。
就這點承受力,還敢和他犟!
“風島和白沙島挨的近,沈家和皇甫家的矛盾也是從這兩個島嶼開始,你可知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就是想告訴你,風島和白沙島最近又有了衝突。”
衝突?
每次白沙島和風島有衝突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皇甫家族和沈家都是大家族,自然不會爲兩個小小的島嶼在明面上做什麼。
但卻是會默認兩個島嶼的負責任暗自較勁互不相讓。
而每次在這對絕中,雙方也會不遺餘力的開鋒,結果自然是兩敗俱傷。
“皇甫沛寧,不要動他。”
“這不是關鍵。”
“那關鍵到底是什麼?”
帝潔姍在這一刻心裡是亂的!
她現在是擔心的要死,擔心風道和白沙島的衝突晚宸會受傷,然而皇甫沛寧說這不是關鍵,那這其中的關鍵到底跑去哪裡了?
“關鍵是,南蕭言結束訓練後一直都是在沈家老爺身邊,知道爲何突然又回去了風島嗎?”
“……”
“你又知道,風島和白沙島這次爲何會起了衝突?”
“爲什麼?到底爲什麼?”
她在米國去的時間並不長,當時南蕭言讓她裡離開。
如今想來,南蕭言不認她,甚至幫助她離開,其實那個時候,不是她看到的那樣。
不是南蕭言不認她這個姐姐,其實那個時候他已經遇上什麼事兒了。
所以才着急將她給支走!
其中,還答應了一些皇甫沛寧的什麼要求,但最終,因爲他本身遇上的事兒也沒辦法兌現,所以皇甫沛寧也違約的到米國繼續糾纏她。
“爲什麼?你說,這世上什麼不好?他非要喜歡上沈家小姐。”
“這……”
“沈心現在爲了他,可是拒絕家族安排的一切聯姻,你說,沈家還會容的下他嗎?”
“你,你說什麼?”
喜歡上沈心?沈家的二小姐?那沈老爺必定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南蕭言這些年是什麼人,隨時都走在刀鋒上的人,他怎會讓自己的孫女嫁給一個命隨時都別在褲腰上的人?
“蠢女人。”
蠢,這一刻帝潔姍也覺得自己很蠢,當時她爲何就沒想到這麼多呢?那現在要如何?遇上這樣的事兒,現在到底要如何辦?
看着她面色蒼白無助,皇甫沛寧心裡有些不忍。
但面上依舊是冷冰冰,這是對她的懲罰,原本這些他可以無聲無息的幫她處理好,但她的各種挑釁,他就忍不住的讓她認清各種現實。
“怎麼樣?還狂嗎?”
說着,皇甫沛寧已經鬆開她坐到一邊去。
妖治的男人,即便是威脅人也難掩面上的絕美,完美的幾乎是迷死人。
猶記得當初帝思恩見到他的第一次,就覺得這男人長的太過好看,簡直是雌雄難辨。
此刻的潔姍腦海一片空白,好似整個山地就只是剩下她一個人般,而她的心裡也就只剩下一個人,南蕭言!
滿腦海都是南蕭言喜歡沈心的消息,從而架起了沈家老爺要除掉南蕭言的橋樑。
“他,他這些年,不是很厲害嗎?”
“……”
“晚宸,晚宸配的起沈心的不是嗎?爲,爲什麼?”
“說你蠢,你還真是沒有一點聰明的地方,真不曉得你這些年的畫到底是如何賣出價的,費羅斯在這上面費了不少心捧你吧?”
皇甫沛寧每次和帝潔姍說話,差不離都要帶上一個費羅斯。
這些年,爲這人他沒少惱火。
要只是個平常的畫家他也直接除掉了,但偏偏的費羅斯背後的力量也是不容讓人隨意鬆動的。
那個男人,隱藏的太深太深!
“皇甫沛寧,晚宸是沒有你這樣顯赫的身份,可他也有他的作爲。”
“……”
“你們兩,只是身份的懸殊,別的,他可是一點不比你差,一個無任何身份優勢的人,卻能和你比肩,你是在嫉妒嗎?”
在知道晚宸有危險的時候,帝潔姍原本是想在這人面前低頭的。
但低着低着,她就又忍不住的怒了。
都怪這皇甫沛寧太高傲自大,讓她不得不還擊!
“你是蠢死的嗎?”
“你……”
“他的名氣和我比肩對他有什麼好處,反而只會給他招來不少殺身之禍。”
這下帝潔姍不說話了,因爲皇甫沛寧說的是實話。
他的名聲掀起整個雪國,但沒人敢動她皇甫沛寧分毫,但南蕭言卻就難說了。
名聲多大,就代表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怎麼沒蠢死你?”
帝潔姍:O__O原本是想扳回一局,結果就這麼的被皇甫沛寧秒的渣都不剩,這男人怎麼就如此會吵架?
沒辦法,這輩子她在皇甫沛寧面前都是落下風的,這輩子別想翻身做主就是了。
“以後,會聽我的話嗎?”
“恩?”
“只要你再激怒我,我絕對不管白沙島如何對付風島了,到時候qiang林dan雨,那些對絕可是不長眼,南蕭言是死是活……”
“夠了!”
皇甫沛寧的話沒說完,就被帝潔姍白着一張臉給打斷。
他越是說到後面,她就越是肝顫!
她在乎自己的弟弟,但凡對弟弟有一點點不利的,她都不敢隨意冒險,說到底,這大概就是她最終的底線。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不用,以後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一聽她答應的如此爽快,皇甫沛寧又不高興了。
原本只是拿南蕭言威脅她,讓她安分點,可她答應的如此利落,那就證明南蕭言在她心裡的位置很重要。
如此重要的位置,竟然是屬於別的男人,哪怕那個男人是弟弟,他也是各種不爽。
“以後離費羅斯遠點。”
“我答應你。”
“這麼好說話?”
“我現在有反抗的資格嗎?那若是朋友呢?”
其實在帝潔姍心裡,費羅斯就是她少有朋友中的一位,她很珍惜這位朋友,讓直接不來往她還是做不到,這些年她雖然跟在皇甫沛寧身邊衣食無憂。
但很是事兒,還是費羅斯幫了她,她就是個還債的,皇甫沛寧指定不會將她的事兒放在眼裡。
“可以,但要保持距離。”
“恩好,我還有一個條件。”
潔姍想了想,最終也不打算就這樣妥協。
對於她來說,在皇甫沛寧身邊這些年受到的苦太多,好不容易不欠他什麼了,現在她自然是要儘可能的給自己爭取主權。
翻身做主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但並不代表就她就會一直妥協。
皇甫沛寧眼神都不曾看她一眼,一根雪茄在手,慢悠悠的抽了一口。
“你認爲,你在我面前有什麼資格提條件。”
“我現在不欠你。”
哼哼!
又不欠你,什麼資格不資格的?
但潔姍還是將問題給想的太簡單,皇甫沛寧什麼時候會讓人騎在自己脖子上?
“你是不欠,不過……我也有權利不管白沙島發生什麼事兒,一個小小的島,管他們下去火拼什麼。”
“你……?”
帝潔姍再次被氣的一口老血悶在心口。
這個臭男人,還真是一點不曉得什麼叫紳士。
其實皇甫沛寧知道的,但若是紳士是讓潔姍騎在他頭上的話,那他情願不紳士了。
……
山地,在短暫的時間裡,原本冰封相對的兩人,就這麼的平靜了下來。
當然,依照帝潔姍的性格,這次指定是要作死的和皇甫沛寧對絕,無奈只要牽扯到南蕭言,她就什麼也做不了。
“帝小姐,先生打來的電話。”
“皇甫沛寧?”
傭人很無辜的低頭,在這山地,能這樣無力叫皇甫沛寧名字的,怕也只有帝潔姍一人。
潔姍放下手中畫筆走過去,拿過傭人手中電話。
“什麼事兒?”
“你在傭人面前就是這樣呼我名字?”
潔姍原本是已經整頓好情緒,但聽到電話那邊明顯不滿的聲音。
她還是有些怒了!大概是她努點太低,這些年總是會有意無意的因爲皇甫沛寧一句話生氣。
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心口鬱悶。
轉而是討好的語氣:“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兒嗎?”
那個‘嗎’字咬的特別重。
電話那端皇甫沛寧明顯感覺到帝潔姍的怒氣在蹭蹭上升且還有些壓不住。
他面上清冷,心裡卻是在憋笑!
這小女人,隨時都可能會成爲張牙舞爪的小野貓,知道不能和自己對着幹,但卻還是有意無意的揮動自己爪子。
“從來沒吃過你做的飯,今晚試試。”
“什麼?”
一聽這話,帝潔姍瞬間就凌亂了!心裡還潛意識的補了一句,特麼的這麼多年她的手就只拿過畫筆。
讓她煮飯,開玩笑的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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