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及到女孩毫不掩飾地擔憂目光，陸以衡解釋道：“之前那一槍並不是胡亂開的——因爲那一槍，只有我才能行。”
察覺到陸以衡話中有未盡之意，林夏至擡頭問道：“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只有你才能行’？是隻有你槍法才能那麼好的意思嗎？”
“差不多吧。”陸以衡點點頭，“在剛纔那種情況，吳天浩是必須要被擊斃——而且必須一槍斃命。”
“是因爲吳天浩手上那把槍？”林夏至微微蹙眉。
“恩，如果讓他有喘息的機會，他很有可能再開槍，那樣的話你和你妹妹都會有危險。”說到這裡，陸以衡問林夏至，“你說如果讓一個人馬上失去行動能力，子彈應該打哪裡？”
“眉心？”她記得吳天浩就是眉心中彈。現在回想起來，吳天浩的確是絲毫沒有掙扎的跡象，完全抱持着生前的表情和動作。
“準確地說，是腦幹，”陸以衡糾正道，“而從正面射擊的話，眉心的正對面就是腦幹所在的位置。當時吳天浩把你妹妹擋在身前做靶子，一般的人害怕誤傷人質，根本不敢開槍——當然就算是敢開槍，也不一定能準確射擊。”
至少在老張帶去的那些人當中，包括老張這個老公安在內的槍法，無論是從精確性還是反應速度，都是遠遠比不過陸以衡的。
“這麼說，你的槍法很厲害？”林夏至上下打量着對面坐姿閒適的人心中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陸以衡聽到林夏至這麼一問，高深莫測地一笑：“等到有機會帶你去射擊場看我射擊，你就知道現在你這一個問題問的有多麼可笑了。”
覺察到自己應該是在不知不覺間被鄙視了，林夏至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不屑地撇撇嘴：“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這誰不會啊？”
兩人說話之間，車已經開到了林夏至家的樓下。
林夏至率先跳下車對陸以衡揮揮手：“醫院的地址我知道，待會兒換完衣服洗漱一下自己過去就可以了，謝謝你們送我回來。”
可是等她打開
單元樓大門想要上樓，一回頭竟然看到了陸以衡大搖大擺地跟了過來，一臉淡定地說道：“我跟你一起上樓。”
林夏至：“……”這傢伙怎麼又跟來了？
陸以衡見林夏至一臉無奈的樣子，突然做恍然大悟狀：“你該不會是想要和你那個學長獨處吧？”
“……”
“不用癡心妄想了，”陸以衡面無表情，“剛纔我已經跟他在電話裡面說，我會帶你去別墅那邊，讓他自己離開就好。”
“……”
“所以他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離開了。”男人聳聳肩膀一臉的輕鬆。
“我說……”林夏至滿臉黑線地問道，“是我的錯覺嗎？總感覺你對江修哲很有意見？”
不是說江源網絡和陸氏在不久的將來會進行深入合作嗎？看這兩位大boss相處時候的感覺，怎麼也不像是“合作者”啊氣場啊，硬要說的話，簡直就是修羅場……
聽到林夏至這麼問，陸以衡點點頭：“所以說，那是你的錯覺，我對自己的合作伙伴一向是如春風議案溫暖，你看，之前他回國我都是親自去接機的。”
陸以衡特別無恥地睜眼說瞎話。
不得不說，和林夏至這種每天都在刷下限無節操的人呆的時間長了，陸先森也開始每天也開始掉節操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誠不欺我也。
推門進入家中，果然江修哲已經離開了，只在客廳的茶几上留了一張字條，上面寫着：有什麼事情隨時聯繫我，昨晚你沒有休息好，去探望夏天之後記得回來補個美容覺。
林夏至看着那張字條上字跡工整筆鋒優雅的筆跡，感覺到有些內疚：她好像是在無意之間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了——剛剛使喚人家一晚上就打發走什麼的……
雖然把江修哲打發走的不是她。
想到身後這個“罪魁禍首”，林夏至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拜託，下回這麼說的時候請徵求一下當事人的我的意見好嗎？本來應該向江學長好好道謝的，而且上次還把
他放鴿子了……”
林夏至忍不住默默捂臉，越想越感覺自己很渣，越想越心塞塞：她真的不是渣女，不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有異性沒人性（？？）啊啊啊！！
見林夏至一直在念叨江修哲，陸以衡也感覺到心塞塞了。湊上前去瞄了一眼江修哲留下的字條，語氣不屑地吐槽：“一個大老爺們兒還知道什麼‘美容覺’？真娘氣。”
“人家這叫做溫柔體貼有生活品質好不好！”林夏至將那張字條拍在了陸以衡的身上，“不像是某些人，說女人是‘麻煩的生物’，連等別人五分鐘都不願意。”
“我這是有時間觀念！”陸以衡很不服氣：有時間觀念怎麼了？難道還有錯麼？
“好吧好吧，‘有時間觀念’的陸先生，小女子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請您移駕門外，我要換衣服洗漱，待會兒還要去醫院看夏天呢。”
“放心，我告訴李巖，如果有什麼變故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內通知我們，既然他到現在沒有來電話，那就是你妹妹情況一切順利，至少沒有生命危險。”陸以衡晃了晃一直握在手中的電話。
這時候，林夏至才發覺，無論是在開車還是進到這個房間之後，陸以衡的手機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身邊。
也許這個男人脾氣不好，沒有耐心，也沒有什麼溫柔的浪漫細胞，不懂得怎樣紳士地對待女人。但是林夏至發現，如果他承諾了什麼，就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做到最好。
陸以衡不夠溫柔體貼，但他的確是一個負責而可靠的男人。
這麼想着，剛纔想要和陸以衡吵嘴的想法瞬間淡了下去。林夏至微微一笑，轉身去了臥室換衣服。
等到她一切收拾妥當再次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見陸以衡還坐在客廳裡。
“你怎麼還在這裡？”按照陸以衡之前的個性，明明等了超過五分鐘就會不耐煩地砸門，而超過十分鐘乾脆會直接走人啊。
怎麼這一次這傢伙這麼老實？林夏至擡頭看看窗外的天空：恩，陽光明媚，不像是要下紅雨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