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間,舒靜曼和袁麥東相約一道吃的午飯,兩人分坐桌子兩方,開心地聊着趣事。這一切都要歸功於舒靜曼對某人“百折不撓”的請求。
“煜,你今天就和齊助理一起去吃午飯吧,我今天真的約了麥冬了,而且我和她好久都沒有單獨在一起了。”
“不行。你只能和我一起吃飯。”穆煜澤淡淡回答道,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煜,齊助理也挺好的。”
“他一個大男人,跟塊冷冰冰的木頭一樣,有什麼好的。”穆煜澤冷哼出聲。他顯然忘了自己的冷漠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
“煜,求求你啦。”見穆煜澤是冷硬不施,舒靜曼拉了拉麪前人的衣角,不自覺就撒起了嬌。
舒靜曼面皮薄,撒嬌的次數不用說了,一隻手都能數得出,爲了讓穆煜澤答應她和袁麥東一起吃午飯這事也算是拼了,顯然穆煜澤對於這個還是備受用的,不過某人還是嘴硬地板着他的俊臉,“我要補償。”
“你答應了!”舒靜曼高興地跳了跳。情不自禁踮腳吻了吻穆煜澤一邊的臉頰,好在穆煜澤身子微傾,否則憑藉舒靜曼單純的身高是吻不到某位的。
“那我走了。祝你用餐愉快。”舒靜曼轉身就走,腳步輕快,心情很好,麥冬在辦公室裡等着她的。
齊銳就站在不遠處,淡定地看着兩人間親密的動作,麪皮都不動一下。倒是舒靜曼經過他身邊看見他時,尷尬得加快了步子,之前她並沒有看見齊銳站在這裡,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剛剛澤說的話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舒靜曼心裡爲穆煜澤感到心虛。
不過顯然舒靜曼的多心是多餘的,因爲齊銳很淡定地向穆煜澤走去,然後兩人無聲地一起下了樓,一路沉默。
難道是齊銳剛纔什麼也沒看見,沒有聽到穆煜澤說他冷冰冰的像塊木頭嗎?
當然不是!
我們沉默冰冷的木頭人齊銳先生堅決不同意。從舒靜曼來找穆煜澤時,他就一直都站在那,甚至比舒靜曼到達還要早。
爲什麼呢?
他就是被穆煜澤派來給他和他小女人兩人的打情罵俏盯梢的。至於穆煜澤對他的嫌棄,穆煜澤這人一向毒舌,不說則已,一說絕對一針見血,他聽多了,早就習慣了。不僅是他,穆煜澤身邊的人都要懂這個道理。對於穆煜澤的毒舌,各種報復,抱怨啊生氣啊都無濟於事,因爲穆煜澤是不會絲毫同情他們的,也不會給他們道歉。再說那些又不是他齊銳的風格,只有樑凌風那樣的傢伙纔會假惺惺的佯裝生氣傷心,所以他對樑凌風每次裝可憐、死纏爛打的招數最是不屑。所以樑凌風是幾人中最最不要臉的,而且每次惹穆煜澤龍顏大怒總少不了他。受到迫害,人人都會找法子保護自己,或者懂得吸取教訓保護自己,樑凌風倒好,屢教不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喜歡在老虎身上找樂子。
……
“麥冬,告訴你件事。”看了看對面低着頭專注吃着東西的袁麥東,舒靜曼想了想,說道。
“嗯,說。”袁麥東頭也沒擡,嚼着米飯,咕嚕着回答道。她今天早上好餓,現在終於吃到午飯,所以填飽肚子纔是重要。
“……”
“你說什麼?!不是在開玩笑吧?!”諾達的員工餐廳雖然有些吵鬧,但大家都是井然有序的在吃着東西,袁麥東突然從座位上蹦起來,大聲叫道,嘴巴張得老大。她聲音很大,動作誇張,椅子也差點被她撞倒在地上,惹得周圍的人都看向她。幸好她倆選了個安靜的位置,周圍都沒有人坐,不然以袁麥東的動作,身後吃東西的人肯定也被她撞到。
“麥冬。”掃到這位人都在看着她們這邊,舒靜曼趕忙用手對她輕輕指了指周圍無數好奇的眼睛,“你先坐下來。”
“哦。”順着舒靜曼的動作掃了眼四周,袁麥東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突兀動作帶來的巨大反響。對看着她的觀衆擺擺手,訕訕地笑了笑,“沒事沒事,大家吃飯。”然後趕緊坐了下來。
“靜曼,你真的和穆總在一起了?”坐下來的袁麥東這次倒是放小了聲音,但還是驚奇地問道。
舒靜曼笑着點了點頭,“真的。”
“靜曼,你嚇到我了,我——”說道這裡,對於聽到的東西,袁麥東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差點又激動地站了起來,舒靜曼趕緊阻止了。
“不可置信吧?”對於袁麥東的反應,舒靜曼倒也沒奇怪,笑了笑,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敢相信呢,像是做夢,不太真實。”
“怪不得。”袁麥東這時卻恍然大悟。
“怎麼了?”
“怪不得你最近老是和穆總一起見客戶。說吧,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平時是不是都去約會了啊?”袁麥東的接受能力倒是很快,她邏輯思維很好,立馬就把最近發生的一通事串聯在了一起。前兩天老聽人說穆總對舒靜曼不一樣,當時她還覺得那些人在亂說,現在看來,一切都有根有據。
“也沒有啦。”被袁麥東這樣追問,舒靜曼顯然害羞了,頭低了低,臉都有些紅了,小聲說道。“我們只是在一起吃午飯和晚飯。”
“然後啦?吃完晚飯,穆總送你回去?”
舒靜曼羞澀地點了點頭。
“你還沒說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就是前不久。”舒靜曼聲音很低,“麥冬,這件事暫時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你是我朋友,我現在只給你說了,你不要告訴別人。”
“我懂。放心,我不會說的。”袁麥東保證道,和穆煜澤這樣的人在一起壓力肯定很大,心裡實則真心爲面前這個單純還是她朋友的姑娘開心,“穆總他沒欺負你吧?”
舒靜曼靦腆一笑,搖頭,“他對我挺好的。”
“傻丫頭。”
“就是以後中午可能不能經常和你一起吃飯了。”舒靜曼說道,“不好意思啊,麥冬,前幾次我騙了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你和穆總在一起吃飯挺好的,我沒關係,其實我還挺喜歡一個人吃飯的呢,安安靜靜的好好思考下人生。”袁麥東笑着打趣說道。
“謝謝你,麥冬。”
“傻丫頭。”袁麥東又冒出這句話,拍了拍舒靜曼的腦袋。
突然想到舒靜曼柔柔弱弱,還傻里傻氣的,和穆煜澤在力量上就不成對比,袁麥東嚴肅說道:“要是他欺負你的話,告訴我,我幫你出氣,我還是挺能打的。”邊說還邊舉了舉她的拳頭。
舒靜曼笑,感動,“嗯。”
把說的都說清楚了,兩人吃完飯,手挽着手開心地回了公司,因爲天氣的原因,邊跑邊跺腳,不時叫着冷,一向自以爲老成的袁麥東也跟着舒靜曼,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
舒靜曼和袁麥東兩人剛乘電梯到頂樓,走出來時,對面的總裁專用梯正好也有人走出,正是穆煜澤和齊銳。
他們居然這麼快?
想到每次和穆煜澤吃午飯都會花很長的時間,舒靜曼不禁奇怪。
袁麥東當然也看見了對面出來的穆煜澤和齊銳兩人,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舒靜曼一眼,笑眯眯地向前快步走了。
“哎呀,靜曼,我去洗手間了。”
“麥冬……”
袁麥東偏了偏頭,對着舒靜曼眨了眨眼睛,悄悄對她做了個加油打氣的動作,然後很快地走掉。
這時,走在穆煜澤旁邊的齊銳同樣也快步離開了。
只剩下還沒反應過來的舒靜曼和她對面站住看着她的穆煜澤。氣氛居然有些尷尬。
“他們,他們走得好快。”暗自咂舌齊銳兩人離開的速度,這才轉頭看着對面的人,舒靜曼開口說道,有些不着調。
穆煜澤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直接向她走過來。
“煜,會有人過來。”見穆煜澤走得越來越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舒靜曼不由得退了一步。
穆煜澤纔不管有沒有人,像是沒聽見舒靜曼的話,邁了一個大步,走到了她旁邊,倒也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煜,我告訴麥冬了。她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瞞她。”舒靜曼認真說道。
“嗯。”穆煜澤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下摟住了舒靜曼。
舒靜曼擡頭看了看四周圍,沒有人走過,電梯也是停在頂樓的,這才放鬆。
穆煜澤見她防範的動作,有些不滿,突然一手扣住舒靜曼的後腦勺,一手緊扣她的腰,低頭吻住了她。
“煜——”舒靜曼驚呼的聲音被埋沒在這個讓人窒息的深吻中。
好大半天,穆煜澤才終於鬆開了對她的束縛。
“煜,我們現在是在談戀愛嗎?”舒靜曼突然問。
“你說呢?”聞言,穆煜澤不回答反問。像是舒靜曼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一般,邁步向前走了。
我……
我不知道。
正因爲不知道,所以她纔要問。
舒靜曼看着前面走着的人離開。剛剛吃飯時袁麥東的一句“那你們就是在談戀愛,是吧?”她卻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讓她有些不敢相信。
“過來。”前面過了轉角的人,見身後的人沒有跟來,又調回了頭。見舒靜曼還站在原地呆呆的樣子,叫道。
舒靜曼沒想到走開的人又調回了頭,不禁有些閃身,眨了眨眼,突然跑步跟了上去。
掃到身後出現的兩人,有人很快不留痕跡地閃躲在了一邊。
他的任務完成了。
而在樓下,也有人收到信息疏通了電梯。
就在之前一點——
“這邊的電梯壞了,只能從另一邊上去了。”有人說道。
“剛剛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麼就壞了?”有人不解地抱怨道。
“不是壞了,是在維修中,應該是相關部門的人前來檢查吧。”
“好像是。”
……
之間大廳右側的電梯前,有人擺放了一個大牌在那,上邊寫着:此處電梯維修中。巨大的牌子完全截住走過去的步子。
電梯門前確實有人拿着各種相關工具,在努力“維修”着。
這時,接到消息後,“維修人員”立馬維修好了電梯,井然有序離開了。
“今天這個時候了大家都還沒回公司。”一路走向辦公室,都沒有見着人,舒靜曼不禁有些奇怪說道。平時這個時候,走廊上不時回公司的人。不過,因爲這邊靠近穆煜澤的辦公室,他這人好靜,頂樓的同事倒也很少從這邊的走廊回辦公室,沒人經過倒也不是很奇怪,因此舒靜曼說過就忘,也沒多加註意。
摟着她肩膀的穆煜澤沒有說話。
“我進去了。”指了指旁邊的辦公室門,舒靜曼說道。
“嗯。”
過了一會後,就有人經過了舒靜曼的辦公室。秦若蘭和蔣嬌,大多公司員工都有點怕穆煜澤,她們倆倒挺喜歡乘這邊的電梯的。
一天下午,舒靜曼和袁麥東打過招呼後,和穆煜澤一道離開了。照常一道吃晚飯,雖然穆煜澤平時都吃得不多,但這次吃得更少。
“你吃得很少。”舒靜曼還吃得津津有味的,對面的穆煜澤就已經放下了筷子,看着她吃,見此,舒靜曼皺眉說道。
“不餓。”穆煜澤淡淡說道。
舒靜曼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然後兩人回了舒靜曼的公寓。
“煜,你吃得好少。”“你怎麼吃那麼少?”
“你肯定沒吃飽。”
舒靜曼皺着眉碎碎念。
“嗯。”穆煜澤這時發出一個鼻音。
舒靜曼剛要說你果真沒有吃飽的話,穆煜澤卻先她說道:“你做給我吃。”
本來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舒靜曼聽到卻糾結了,她哪會做什麼飯菜啊?唯一會的就只有雞蛋麪條還有花花綠綠的炒飯。
雖然她平時自我感覺做得不錯,因爲她一個人時都是那樣打發的。只是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會了。
舒靜曼一時找不到話說。
“怎麼了?”見舒靜曼臉紅紅的,還一副奇怪的樣子,穆煜澤問道。
“我不太會做飯。”舒靜曼誠實回答。
“嗯?”穆煜澤之前就注意到了舒靜曼的小廚房,見她臉紅紅的,還以爲她是在謙虛害羞。
“好吧,你等一下。”舒靜曼決定豁出去了,一下子站起,去了廚房。
麪條還有,昨晚纔買的西紅柿也還有。
平時她早餐經常會吃麪條,各種配料也還有,舒靜曼決定就做簡單的雞蛋麪。怕穆煜澤嫌棄,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從廚房伸出腦袋對沙發上正用手提電腦收發郵件的穆煜澤喊道:“煜,只有麪條,我給你做麪條行嗎?”
穆煜澤聞言擡起頭,看着脫下外衣,在身前繫着圍裙的舒靜曼,一愣,然後點了一下頭。
第一次,爲了做一碗麪條,舒靜曼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緊張。
生怕多放了一點鹽,多放了一點醬油,多放了一點醋,或者把荷包蛋做得太老亦或是太嫩。
等終於做好擡出去的時候,舒靜曼心裡小小的有了一點成就感。
“煜,可以吃了哦?”這些日子的相處,舒靜曼已經很習慣地叫穆煜澤的名字,再也不是一開始穆煜澤對她的各種“威逼”。
穆煜澤看着桌上碗裡的麪條不動。
舒靜曼一拍腦袋,“哦,忘了拿筷子了,等一等。”趕緊奔回廚房拿筷子。
“給。”從廚房出來的舒靜曼把筷子遞給了穆煜澤。
穆煜澤接過了筷子,輕挑了一下碗裡冒着熱氣的麪條,然後夾起一小筷,姿勢優雅地微低頭咬了一口,突然眉頭一皺。
本來就緊張的舒靜曼頓時神情也跟着一頓。
穆煜澤又夾了一些,慢慢地咬了一口,然後放下了筷子。他沒有再吃。
應該是不和他口味吧。舒靜曼想到。
舒靜曼很快把他剩下的麪條外加筷子和湯匙收回了廚房。等她收拾完出來時,穆煜澤從洗手間裡洗了手出來後,把手提電腦也收好了,正坐在沙發上安靜等着她。
“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舒靜曼笑了笑,說道。
“嗯。”穆煜澤提着文件包下了樓梯。
舒靜曼關好門,跑到窗口邊,看着穆煜澤的那倆黑色蘭博基尼在光亮的路燈下駛離開,車子越駛越遠,很快過了樓下明亮路燈照着的光亮地段,到了遠處陰暗的街道,黑夜中,車子黑色的身影,暗得和這片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舒靜曼突然覺得她一點也不瞭解他。
就比如今晚,他心情不好,可是他卻小心地隱藏了起來。只是她還是敏感的感受到了。
幾乎是立刻,舒靜曼翻開手機發出了一條短信:路上注意安全。早點休息,晚安。
還是那幾句簡單重複的話語。和每次她發的幾乎一樣。
這一晚上,直到她要睡了,都沒有收到穆煜澤的回信。半夜醒來時,莫名去摸手邊的手機,胡亂打開收件箱翻看着有無新信息。
“嗯。”
簡單的一個字,舒靜曼卻看了好久,最後才安然睡去,直到天亮鬧鐘響起,中途沒再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