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春節的緣故,今天就是假前的最後一天工作。
昨天沒有上班,原本以爲會有好多文件需要處理,到了辦公室卻發現桌上沉積的文件一份也沒了,就連這天的工作同樣也被分配給了別人。頂頭上司穆煜澤到公司晃了一眼後帶了一幫人就消失,只是走前交代中午有司機會來接她一起吃飯。
那她今天的工作?難道就在辦公室坐一天,坐等是否有其他公司的電話打進來?
舒靜曼蹙了蹙眉。
除了麥冬,秦秘書,還有蔣姣,其他的秘書助理她都不是很熟悉,之前倒有個姓肖的助理和她去給傑森一行人接機過,只是回來一兩天不知怎麼的就離開了公司。
“叩叩叩。”
“請進。”
“靜曼,你怎麼來了?”擡頭見進來的人居然是舒靜曼,袁麥東有些驚訝。
“麥冬。”舒靜曼眨了眨眼,靈活地鑽進了袁麥東的辦公室,掃見她桌上堆的一大疊的文件,主動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你幫我?”袁麥東瞪大了雙眼,“你的做完了?效率這麼高?”
“我今天沒有什麼工作。”舒靜曼無所適從地絞了絞放在身側的兩隻手,老實地交代。
袁麥東表情怪異地看了舒靜曼一眼,主要是今天這層樓的各個秘書助理都忙暈了,她作爲總裁秘書,居然這麼閒。不過知道面前的人也不會撒謊,放下手裡的筆,撐着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麥冬,我今天真的沒事可做,好像我的工作都被安排給其他人了。”被袁麥東的目光掃射得有些心虛,舒靜曼不好意思地說道,“你這麼忙,我幫幫你吧。”
袁麥東突然把撐着頭的手啪的一下放到桌上,又是驚了舒靜曼一下,“忙?誰說我忙的?都是些小事罷了,我馬上就做好。倒是你,快回你的辦公室去,別打擾我工作。”
“真的不用我幫忙?”舒靜曼狐疑地問道。
“不用不用,快回你辦公室。”袁麥東灑脫地擺着手,催促着。
“哦,好吧。”舒靜曼只得鬱悶地走出袁麥東的辦公室。
“男朋友是總裁真不錯啊。穆煜澤對靜曼這丫頭倒還不錯,工作都省了,只是可憐了齊銳,哎。”看着舒靜曼走出了自己辦公室,袁麥東撐着頭笑眯眯地感嘆。
“齊銳?你說什麼?”剛要走出門的舒靜曼耳中模糊捕捉到最後的人名,奇怪地轉身看向托腮沉思着的人。
“我說讓你別忘了給我關辦公室門。”見本應走出門的人又折轉了身,遐想着的袁麥東只好停止托腮的動作,眼睛都不眨地回答道。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這兩天發生的事這麼多,整天暈乎乎的,應該是吧。
“放心啦,麥冬,我馬上就給你關上。”
“嗯,乖,快出去。”
袁麥東看着笑眯眯招手關門離開的人,搖了搖頭,心裡直罵笨蛋,要騙她真的是毫不費力,多動一分腦子都是浪費。心思單純的孩子,真不知道是好是壞。眼睛掃到桌上的一大堆文件,立馬又拉下了嘴角,這些東西,夠她忙一整天的了。
突然閒下來的一天,舒靜曼真不知道怎麼打發纔好,無聊着只好跑到茶水間泡茶喝,沒想到進去正好也碰見進茶水間的齊銳。
舒靜曼這纔想到他沒跟着穆煜澤一道出公司。
“齊助理。”舒靜曼率先打了招呼。
齊銳愣住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要確定她是誰一般,而後又迅速轉移了視線。
舒靜曼感覺有些尷尬,看見對方衝着咖啡,於是明知故地問話:“衝咖啡?”
這次齊銳倒是真正轉過頭來了,眼睛冷冷地看着舒靜曼,良久,才僵硬地點了點頭。
舒靜曼鬆了口氣,想着還是趕快接好水就走,只是恰好旁邊幾個接水的地方水都還沒開,又只能等他接好才行。
“要接水?”
舒靜曼正低着頭等着對方離開時,接完水的齊銳,轉過頭,發現她站在身後,難得多說了一句。
“旁邊的水還沒燒好。”沒想到他會開口問自己,剛開始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意識到這裡面現在就他們兩人後,舒靜曼回答道。
齊銳果然掃了一眼旁邊幾個接水的地方,卻並不是像舒靜曼所說的那樣都沒煮沸,其中一個地方的水已經開了,現在是保溫狀態。
“剛剛纔燒好的。”舒靜曼同樣也看到了旁邊一個接水口上的保溫燈亮起,生怕對方誤會,連忙解釋到。
齊銳沒有回話,直直擡着手裡的咖啡走了出去。
“齊銳居然也會自己衝咖啡。”舒靜曼暗自想到。
走到一半的人卻突然又轉過了頭,定定地看着她。
怎麼了?
舒靜曼反射性地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不然冷漠如齊銳是不會轉頭盯着一個人的。
“不要離開他。”
冷硬的身影卻是看着舒靜曼,淡淡地吐出單手可數的五個字,隨着收回目光的動作轉身,再不做停留地直直出了茶水間的大門。
單單的五個字,一字一字吐出來,中間略有強調,然後纔是連接而成的一句話。
不要離開他?
他?她當然知道是誰。
只是,她和他現在這樣挺好的,她爲什麼要離開?何來的離開?
她想都沒有想過。
“齊助理,我想和你談一談。”
舒靜曼叩響了總裁特助的辦公室。
辦公室門打開,然後關上。
舒靜曼看着坐在辦公椅上一絲不苟端端正正的黑色聲音,口齒清晰地表述。
“老宅是怎麼回事?”今天早上雖然她的問話被穆煜澤刻意帶過了,她卻是記下了他提這個地方時口氣溫度的冰冷。
“齊助理,你和他那麼熟,我知道你肯定是知道的,麻煩你告訴我。我對他……不是很瞭解。”舒靜曼有些艱澀地說道。何止是不是很瞭解,是很不瞭解。這些天,她才發現她對他的瞭解,少到連他到底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而她想要知道更多,想要去了解他。他的喜好她可以慢慢去琢磨,而有的東西,卻捉摸不出來。
“齊助理——”
“澤父親住在那。”低着頭辦公的人終於說出這幾個字。
“謝謝。”舒靜曼感激地轉身要出辦公室,卻在轉身時發現齊銳辦公室一角上的文案很是眼熟,忍不住停了腳步看了兩眼,居然是她之前擺在她辦公室的資料。
“這……”
“你可以出去了。”齊銳擡起了頭,淡淡看了眼那疊文件,趕人。
舒靜曼真沒想到自己要完成的文件擺在齊銳那,他都已經那麼忙了,還要做自己的那份,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只是——
老宅?他的父親?
穆氏那位神秘的董事長。
這又是穆氏的一個禁忌。公司裡謝絕討論任何有關他的話題。
還是剛來公司的時候初雪不知從哪打聽來的消息。
舒靜曼只知道那位神秘的董事長是穆煜澤的父親,公司很少開董事會,但他從沒有露過面,其他人也不會去提,所以舒靜曼到現在也沒見到過對方。
煜和他的父親……關係似乎不太好。
“嗯。”空曠的走廊響起一聲乾咳。
舒靜曼擡頭一看,居然是出去了又回公司的穆煜澤,就站在她前面兩步遠。他不是中午回不來的嗎?
“怎麼不接電話?”穆煜澤一個大步走向舒靜曼,狐疑地掃了眼那間門尚未完全關合的總裁特助辦公室,她從裡面出來?她什麼時候和齊銳關係很好了?
“手機在辦公室。”舒靜曼老實回答。
“你和齊銳關係很好?”低頭睨了舒靜曼兩眼,穆煜澤有些怪異地問道。
“嗯?”舒靜曼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不解地看向他,“還好。”
還好那就是好了。
冷着臉的穆煜澤莫名就有些生氣。是誰說齊銳冷得像塊石頭,沒人受得了的?
穆煜澤一提齊銳,舒靜曼倒是想起來了,“我的文件怎麼在齊助理那裡?”
“我給他的。”
“可是……”她今天都找不到要做的事。
“舒秘書,馬上衝一杯咖啡送進來。”
衝咖啡,確實是秘書做的事。
舒靜曼剛想說不要把她的事交給齊銳坐,穆煜澤留下一句話徑直進了他辦公室。
“穆總,你的咖啡。”
“嗯。”穆煜澤淡淡地擡起頭,看了眼畢恭畢敬的她,“去吃飯。”
還不等舒靜曼反應過來,起身就向着門口走去。
他……
舒靜曼泄氣地看着手裡熱氣騰騰的咖啡,有這樣的人嗎?不喝還讓她去衝,不知道現磨咖啡豆也是很費力的嗎?
“還不快點。”走到門口突然意識到身後的人還沒跟上來,調頭冷冷地看着她。
“哦。”
“關門。”
“是。”
看着前面那道孤高清冷的背影,還有燈光照耀下留在地面清淺的影子,相依相襯,竟是那般孤寂。
突然想到,那棟別墅那麼大,他居然就一個人住那。
黑色,他的一切似乎都是黑色主打。
可是黑色,是黑夜的顏色。
刻意放緩了步子,後面的人居然還沒有跟上來,前面的人又轉過了頭。關下門都能關那麼長時間,她是蝸牛嗎?蝸牛都該爬過來了。
“快一點。”
“哦,好。”
心裡想着真是沒有耐心,卻是提起步子奔了過去。
“蝸牛。”
“什麼?”
穆煜澤修長的手指摁着電梯開關,沒有理會一臉疑惑求知的人,嘴角卻揚起一抹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