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不知道嗎?溫家就是她的傷口,曾經讓她的傷口血淋淋,現在,好不容易快要結疤了,祁澤卻再這傷口上,重新撒鹽。
溫映萱深深吸了口氣,眼眶微微泛紅,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揚起嘴角,“你說的沒錯,我從生下來就是爲了利益而活,我不像你,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我不管做什麼事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就連嫁給你,也只是想着能讓自己過上富太太的日子,夠了嗎?滿意了嗎?”
她冷冷笑着,平時那副看似柔和的面容,此時正冷漠的盯着他,帶那如水霧般的眸子,迷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氣。
祁澤怔了怔,微微蹙眉。
他最近這是怎麼了?只要一看見溫映萱,就恨不得把她揉碎,可揉碎的同時,卻又狠不下心。
幾分鐘後,兩人都沒說話。
氣氛也隨之變得凝重,周圍安靜的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她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笑了笑,“鐲子我就放這了,至於到時候阿姨問我我直接說給你保管了。”
說完,她面無表情的轉身。
“溫映萱,你如實告訴我,你現在心裡是不是隻有雷宇琛?”
恍惚中,她以爲自己聽錯了。
爲什麼祁澤的語氣裡聽起來,竟有些悲傷?
她不想再解釋,對於不相信自己的人來說,再怎麼解釋都是徒勞,也無用。
沒有回答祁澤的話,溫映萱回到房裡。
洗了個澡,準備睡覺。
又想起祁父祁母都在,爲了演戲他今晚也一定會睡房裡。
看着落地窗前的沙發,溫映萱帶着一牀被子睡在了沙發上。
夜,很靜。
靜的讓人覺得,世界在這一刻好像停止了。
她蜷縮在被子裡,不安穩的睡着,可能是因爲負面情緒太多,就連睡着後,眉心一直都是緊皺着。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門開了,祁澤站在門口巡視了一番,目光最終定格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一個瘦小的體型。
落地窗外,半空中,一輪皎月掛在高空,淺淺的月光照射進來,透在她的臉頰上,她躺在那,和窗外的夜景幾乎融爲一體,像是一幅沉靜在夢中的畫像。
修長的身形慢慢移動,來到她的面前,月光透在她的臉頰上,卷長的睫毛輕輕蠕動,好看的眉心緊蹙着。再仔細觀看,那看似姣好的面容五官十分的清晰,黑夜的一抹光亮中,卻又顯得十分的柔美。
眼下的溫映萱其實長得也不賴,只不過平時打扮稍微有些隨性,看不出來她的美罷了。
第一眼給人一種極其普通的模樣,他是怎麼會淪陷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祁澤實在是想不通,更加想不通的是,這個女人,居然還惦記着另外一個男人。
簡直就是諷刺。
睡夢中,溫映萱記得自己好像被人抱上了牀,一個溫暖的懷抱裹着自己,緊皺的眉心也漸漸鬆散。
醒來時,早上七點半,她發現自己躺在牀上,又回想起昨晚好像被人抱上了牀,摸了摸牀旁邊的溫度,涼的。
難道是錯覺?祁澤昨晚並沒有到這裡來睡?那她是怎麼上來的?難不成,她有夢遊症?
迷糊了好一會兒,看了看時間,發現七點半了,離上班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她得趕緊。
洗完漱下樓,發現客廳的餐桌上,坐上了三個人。
祁澤,祁澤父母,而桌上,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
溫映萱愣了一下,瞬間尷尬起來,七點半已經不算晚,可所有人卻比她起的還早,祁澤正坐在那,悠閒的喝着牛奶。
不用趕着去公司嗎?吃早餐也不喊自己起牀。她暗暗咬了咬牙,僵硬的笑着走過去,“爸媽,早上好。”
“好,剛準備讓張姨叫你下來吃早餐,還以爲你睡着呢。”祁母說着,給她盛了一碗粥。
“謝謝媽。”溫映萱接過粥坐下,心裡開始着急,這頓早餐,要吃到什麼時候?萬一耽誤上班了,該如何是好?
餐桌上一言不發,祁父正拿着報紙邊吃邊看,祁母慢條斯理的咀嚼着食物,而祁澤,不經意瞥了她一眼,繼續低頭吃早餐。
多麼尷尬的氣氛,她居然還能沉得住氣。
低着頭舀着碗裡的粥不停地往嘴裡塞,這般狼吞虎嚥的吃着,完全不顧形象,知道對面的祁澤輕咳了幾聲,她才擡起頭,發現一家子都盯着她一個人看。
她再低低頭,發現剛盛滿的粥,居然空了。
那一瞬間,她發窘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從哪拖出來的餓狼。
“少夫人,你喜歡吃粥嗎?我再給你盛一碗。”張姨笑着準備給她盛,溫映萱呵呵笑道:“不用了張姨,我吃飽了。”
“吃飽了?”張姨有些詫異,放下了碗。
“爸,媽,不好意思,我上班快遲到了,我已經吃飽了,先去公司了。”說完,提起包就準備走。
“映萱,你上班?”祁母有些驚訝。
“對啊,我……在一家攝影公司上班。”
聽說她在上班,祁父的一張臉就板了起來,“身爲人妻還在外面拋頭露面的,不在家相夫教子,還跑到別的攝影公司去上班,成何體統!”
溫映萱的臉上冒出幾根黑線,祁父的思想,未免也太老化了吧。
她只不過在外面上個班而已,怎麼就拋頭露面了?
“爸,當攝影師是我的專業也是我的夢想,而且工作,也是能讓兩個人的經濟分明,我有自己的工資也不會亂花祁家的錢對不對。”她蒼白的解釋道。
“祁家的錢不夠你花嗎?你那點工資連祁家一個月的開銷都不夠,還談什麼工作。”祁父氣的拍了一下桌子,原本還算和諧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冷硬起來。
溫映萱怔在那裡,完全沒有想到祁父居然動怒了。
這下,她沒再說話,朝着祁澤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個男人,居然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難堪不過來解救她。
“哎呀,映萱現在還年輕,想做自己的事情也沒什麼不行的,等她懷孕了,就讓她把工作辭了不就行了嗎?”祁母在一旁給她打着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