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北鳴親自開車送喬以恩回到白家別苑大門口,然後就離開了。
喬以恩問過守門的安保人員,白季寒還沒有回來。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別苑裡,雖然秋意濃濃,別苑裡的樹木卻依舊常青。
遠處零零碎碎的傭人正打理着這偌大的別苑,據說白季寒的大哥白文禮和榮蘭的婚禮,就是在這座風景怡人而且富麗堂皇的別苑裡舉行。
白管家不停地吩咐着身邊的傭人工作。
“你們都認真點兒,一點兒也不能馬虎!大少爺的婚禮會有很多大人物前來,老爺和夫人都很重視,千萬不要出錯!”
“這個花盆擺好點,草地上的枯葉每天早中晚各清理一次,一定要保證別苑的整潔,你們都給我記住了!”
“大少爺平日裡對咱們那麼好,他大婚在即你們都給我好好表現!千萬不能讓他有任何不滿意!”
從白管家的言語之中,喬以恩很容易便聽出,白家大少的這次婚禮排場很大,會來很多重量級人物。
不管是因爲賓客的關係,還是因爲長子大婚,白父白母真的很重視這場婚禮。
白管家口中的大少爺白文禮應該是一個溫和的人,不會像白季寒一樣孤傲得不理世人想法,也不會像白沐陽一樣開朗得沒心沒肺吧!
榮蘭嫁給這樣一個男人,其實應該挺幸福的,至少比一直糾纏着根本就沒將她放在心上的白季寒要好。
如果榮蘭惜福,就不會再做蠢事。
喬以恩有意避開打掃的傭人,選擇走另一條沒人的路。
整個白家別苑都充盈着一股幸福即將來臨的味道,每一處花花草草無不充滿着幸福的朝氣,每一個人臉上無不帶着幸福的喜悅。
喬以恩陰鬱的心情也隨之慢慢變得好起來。
她幻想着回到s市之後,白季寒說的那場婚禮。
那場屬於他們的婚禮。
那將會是一場怎樣的視覺體驗,白季寒又將爲她製造怎樣的驚喜,她無一不期待着。
“文禮,你最近怎麼了?怎麼總是心不在焉?是不是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
前面被樹枝擋住的地方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喬以恩霍地停下腳步。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說話的人正是榮蘭,而與她說話的對象就是即將成爲她丈夫的白文禮。
“沒怎麼,你多想了。”
白文禮的聲音帶着一絲明顯的敷衍,就連喬以恩也聽出來了。
“不,我沒有多想,自從那天你說出去見個朋友,回來之後就對我很冷淡。”榮蘭嬌柔地說,“文禮,我們過幾天就要結婚了,如果我真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訴我。”
心機女真是會裝!
這是喬以恩聽到榮蘭的聲音之後,對她唯一的評判。
白文禮肯定不知道榮蘭有多會裝,不然肯定不會喜歡她,更不會娶她。
可是,白文禮現在確實是要娶她,那是不是說明他肯定很愛她?
“是嗎?你知道我對你冷淡?”白文禮突然陰鬱地說,“那你難道不知道我爲什麼對你冷淡?”
他的聲音帶着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文禮……”榮蘭不敢相信地叫着他的名字,聲音裡滿是訝異。
不止是榮蘭訝異,就連喬以恩也感覺特別訝異。
聽白文禮跟榮蘭說話的口氣,好像不僅根本就不愛她,還對她帶着一股滔滔恨意。
喬以恩奇怪了,既然白文禮不愛榮蘭,那爲什麼還要娶她呢?
她沒有忽略榮蘭說的那句,自從那天白文禮出去見個朋友回來之後就對她冷淡起來的話。
也就是說白文禮以前對榮蘭根本就沒有這麼冷淡,而是從那之後纔開始冷淡的。
難道說……
喬以恩倏地擡頭看向前方。
難道說白文禮知道榮蘭喜歡的是白季寒,男性自尊受不了刺激,所以纔對榮蘭冷淡下來?
這個原因真的很有可能!
不管哪個男人,肯定都不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心裡有別人,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自己的親弟弟!
喬以恩有些擔心,她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白季寒跟白文禮之間的兄弟情。
這次回來,她就想讓白季寒解開跟白家的心結,讓他不要那麼累。
如果他大哥白文禮因爲這個而對他心有芥蒂,那白季寒心中肯定不會好過。
喬以恩皺了皺眉,更加認真地聽他們說話。
“文禮,你爲什麼這麼說?我這麼愛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要這樣對我?”榮蘭的聲音雖然找回一絲平靜,但帶着一副欲哭的嬌弱。
即便看不到她的臉,也能猜得到她此時正裝出一副什麼樣的模樣。
真虛僞!
明明不愛對面的男人,卻還能如些違心地說出這麼噁心的話。
不過,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憐惜她這份嬌弱吧?
白文禮沉默了一小會兒,突然沉聲開口道:“榮蘭,收起你的虛僞吧!這麼多年,你在我面前,在所有人面前也該演累了。”
彷彿想不到他會這麼說,榮蘭愣了好一會兒,纔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不敢相信地說:“你說什麼?”
如果離得近,喬以恩想她一定能從榮蘭的臉上看到心虛和驚慌失措的表情吧!
因爲她的聲音已經不像方纔那樣嬌柔百媚,反而透出一股隱隱的擔憂。
她在擔心自己對白季寒的心思被未婚夫說出來?還是擔心自己僞裝出來的溫婉嬌弱形象被未婚夫揭裝?
不管她在擔心什麼,喬以恩都覺得心裡一陣舒坦。
看來白蓮花快要裝不下去了!
“我說什麼你不知道?”白文禮略帶陰沉的聲音響起,“榮蘭,這些年你演得不累,我都替你感覺累了。”
“你說演什麼?我聽不懂……文禮,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再過幾天我們就要結婚了,難道你不想娶我了嗎?如果你不娶我,我們……不止是我們,就連白家都會成爲帝都的笑話。”
很明顯,榮蘭想掩飾自己的心虛,便將話題扯到幾天後的婚禮上。
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心機女!
白文禮明顯已經看穿她,冷笑一聲:“呵,榮蘭,你放心,我肯定會娶你,決對不會讓白家成爲帝都的笑話。”
他說着頓了頓,又接着道:“但是你別以爲娶你回白家就是供着的,我一定會讓你爲你所做的一切負出代價!”
即便是用婚姻的牢籠一輩子鎖住她,折磨她,也在所不惜嗎?
喬以恩想,如果白文禮不是一個特別古板特別在乎面子的男人,那就是榮蘭所做的惡事遠遠不止她所知道的那些。
到底白文禮爲什麼那麼恨榮蘭呢?
恨到搭上自己一輩子的婚姻也要懲罰她?
“爲什麼?爲什麼?”榮蘭沒有再裝,歇斯底里地問,“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很顯然她跟喬以恩一樣,完全不明白白文禮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周圍一下子突然安靜下來,靜得秋風吹落枯葉的聲音都能聽見。
喬以恩覺得這樣偷聽人說話總有些不對,但她真的很好奇他們的談話內容。
“爲什麼這麼對你?因爲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心愛的人!”白文禮激動起來,“榮蘭,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一直愛的就是老三!”
“你……”
知道。
他果然知道!
喬以恩收起想要離開的心思,悄悄拉開隱住身形的樹枝探頭看去。
白文禮和榮蘭站在一顆大樹下,兩人之間隔着一小段距離,都是側面對着她。
她看不清白文禮的長相,但他的身形看起來高大健碩,自有一股威儀。
那句“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心愛的人”,讓人浮想翩翩。
就因爲榮蘭愛的是白季寒,卻心機深沉地要嫁給他,所以她根本就不配得到心愛之人?
這個理由感覺很牽強。
不等喬以恩多想,白文禮忽然緩緩地朝榮蘭走過去兩步。
“榮蘭,從前你便嫉妒心心,嫉妒季寒對她不一樣。”白文禮的聲音帶着無法抑制的陰鬱,“你從小就裝得一副溫婉大方的模樣,心裡卻一肚子壞水,總是和明珠一起暗暗針對心心……”
“我沒有!”榮蘭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極力否認道,“文禮,我們不要說了!等下爸媽該找我們了!不要說了好不好?”
她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抓住白文禮的手,眼神裡帶着深深的請求。
她一副心急害怕白文禮繼續說下去的樣子,令喬以恩不禁有些詫異。
“榮蘭,你心虛了?你也還有心虛的一天?”白文禮一把甩開她的手,橫眉冷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自己做過什麼事,還怕我說出來?”
“不!”榮蘭焦急上前,想握他的手,卻被躲開。
她的手愣在空中,呆了幾秒,忽然緩緩地擡頭看向白文禮。
“我爲什麼要心虛?我纔不心虛!我什麼都沒有做過爲什麼要心虛……”
“大少爺,榮小姐,原來你們在這兒啊!”一名傭人出現,打斷兩人的爭吵,“夫人讓我找你們過去一下,說有些婚禮細節想跟你們商量一下。”
喬以恩看到榮蘭迅速收起臉上歇斯底里的表情,緩步走到白文禮身邊親密地挽起他的手臂,而白文禮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兩人相攜離開。
果然,豪門之間的事情真的很複雜。
明明兩人剛纔還箭弩拔張,可在有外人的時候,做戲還是得做全套。
只不過,榮蘭到底做過什麼,竟讓白文禮如此怨恨她?
他們還提到喬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