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朱應拭最近怎麼樣了?”楊通逸突然想到這個人,不知最近情況如何。之前,故意讓錢家得知他跟自己有見面,想來如今也會有進展。挖走朱應拭雖有佈局,但又不能太急切,要不然朱應拭也會反感。這個人很有性格,要收服他得用一定的手段和分寸。
“日子不好過,估計他也察覺到你的意圖,多少有點不舒服。不過,錢良那些人不可能再像當初那麼信任他,我走之後,聽說危改推進更難。朱應拭遲早會跟錢良那邊鬧翻。”楊正新明白兒子的意思,朱應拭這樣的人誰不想將他拉到自己身邊來做事?
“我到市裡再跟他見一面,爸,要不這樣你覺得行不行?山江縣這邊如果招一個人來做管理,讓朱應拭先在項目基地這裡做兩年,之後 轉到我那裡去,他會轉得過彎了吧。”“這倒是可以試試,將山江縣飼養基地做成一家產業公司,除了扶貧款之外,多建立一家生態養殖的公司也是縣裡工作的一種對比,有很好的競爭、促進作用。”
“這個思路可行吧,投資一個億來做一個生態園,進行開發。養殖的範圍也沒必要侷限在山江縣目前的種類,只要適合的,養殖一些特種禽類、鳥類,市場應該夠大。”楊通逸說,不過,這方面得回公司討論,而朱應拭的執行力很強,在這方面未必適合。技術上的事情可找內行人來操作,最關鍵的還是朱應拭不一定肯來。
“這個思路爲覺得不錯,能不能實施,你自己判斷,也可請專家顧問。公司運作,更講究效率和收益,投資之後,三五年能不能收回成本?”
楊通逸覺得山江縣有特殊的自然環境,即使這裡的村落開發出來,村子的人都回村幹活,這個帶有農場性質的區域,也因爲認爲的劃分可跟外面分隔得很好,不會有太多影響。當然,目前不過是一種思路,是不是可行,還要等公司討論和相關準備之後再看情況。
從山江縣返回市裡,楊正新做了一些工作部署後,也跟着市裡的人一起返回,項目相關的協議已經簽署,接下來要做到事情很多,比如跑扶貧款,不一定集中在一塊,也可向市裡不同單位聯絡,分屬在不同村落和鄉鎮進行掛鉤,扶貧資金會更多,也可讓一些單位直接提供物質,作爲養殖基地初期基礎建設的物資。
這些工作都要人來推動,到市裡,楊正新之前在市政府辦一段時間,雖然主要負責九龍國際的危改工作,跟下面行局也熟悉。
楊通逸想跟朱應拭再碰面,到市裡後,田濤拿到相關的消息,朱應拭這幾天病倒進了醫院,情況也不嚴重。根本問題還是因爲危改與錢良等人的矛盾所致。春節前,朱應拭負責的危改施工是一個消耗九龍國際資金的事情,錢良本來很不甘心,朱應拭跟楊通逸見面後,在年前本該劃撥一筆不小的資金用來支付工人的
工資,可錢良卡下來。工人自然不滿,討薪過程對朱應拭多有惡言。
直到朱應拭找到錢良本人,才答應給付一半的錢,剩餘一半等春節後支付。可年後,工人來要這筆錢,錢良人找不到,其他人都在推。工人自然找朱應拭,朱應拭沒辦法,反覆找錢良和公司財務,沒有任何結果。心裡明白,錢良等人在故意針對他。市政府這邊在上班後,楊正新催過朱應拭,要他儘快恢復危改施工,這個壓力雖不大,但政府這邊警告也會對九龍國際集團本身施壓。
楊正新的工作調整在年後已經明確,他更多的精力放在山江縣。市裡另外委派一個副主任來接手楊正新主導的九龍國際工程危改工作。副主任上班後對朱應拭很不滿,覺得是對他的不尊重,之前楊正新抓這工作期間,危改推進順利成果也明顯,如果他到任後進展一下子拉下來,不是讓領導誤解他以爲他工作能力不足嗎。
副主任只管找朱應拭發態度,朱應拭怎麼解釋都沒用,各方壓力的情況下,朱應拭受不了壓力,這也是長期以來累計所致,便昏迷給送到醫院去,檢查之後,沒有大病但身體已經比較虛弱,醫生建議住院治療恢復身體。進醫院也才兩天,九龍國際的人沒一個到醫院看他,倒是之前跟他一起做工的手下幾個管理者,到醫院輪流守護。
“他家不在江南省?”之前楊通逸一直沒留意這方面的信息。“不在,是西南某省人。”田濤有這些信息,“家裡可能不知他的情況,以前在九龍國際地位不差,收入也應該不錯,最近的變化他不會跟家裡多說。”
朱應拭在九龍國際的這種情況,應該瞞着家裡,免得家裡人擔心他。
“錢良呢,真敢溜掉?”錢良按說不該如此,小手段可用,但在危改這個事情上不敢跟市裡硬來。要不然,之前的退步就白費了。
“人一直在懷林市,不過,他四處躲避,對朱應拭那邊安排人看住他,朱應拭想找錢良自然找不到。”
楊通逸不會直接干涉九龍國際怎麼做,但也不放心錢家父子,對他們的蹤跡一直在盯着,這也是保安部訓練隊員的一個點,有這樣的點,其實也是一種資源。
跟老爸說一聲,便去醫院探視朱應拭,這是一種姿態也是一種手段。楊通逸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跡,買一籃子花,帶點禮品。敲門進病房,朱應拭體質雖弱,但他心裡不甘也不想住在醫院,精神狀態並不穩定。
見到有人進來,他的病房是三個鋪位的病房,以爲是探視其他病人,並不在意。躺着,看着天花板。
走到牀前,楊通逸說,“朱總,身體好些了嗎。”朱應拭才注意到來人是楊通逸,對楊通逸他也是有點複雜的情緒。通逸地產公司跟九龍國際是老對頭,這一點各在自己的立場沒什麼好說的。楊通逸想離
間他在九龍國際的關係,也不難看出來。心裡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或許有不少的因素都是因爲楊通逸出手了。
但他也理解,通逸地產公司想將他挖走,對錢良和九龍國際做某些手法是必然的,可錢良和集團的人如何對自己,有什麼用的心思,他也明白。九龍國際集團覺得他在搞工程危改太認真,以至於讓集團損失過大,有背叛集團的跡象。
只是,楊通逸到病房來探視不管是好意還是有意如此,朱應拭都不好發態度。基本的禮節也是反映一個人的涵養。“謝謝楊董,小問題,兩三天就沒事了。”
“怎麼會累到病了?朱總醉心工作我是早聽說的,不過,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身體垮了,什麼想法也做不成,對不對?這些朱總肯定比我這個小青年有更多體會。”
“真的很感謝楊董百忙之中還惦記我、關心我。”朱應拭有些嘲諷地說,楊通逸如此惦記着他,自然會做更多的工作,讓他跟九龍國際關係更差最後分道揚鑣才達到目的。
“也是巧合聽說其朱總的情況,通逸地產公司跟山江縣達成一個合作協議,確定在山江縣建一個生態養殖基地。已經跟山江縣簽約了,接下來會開始做具體工作。我才從山江縣回來,朱總沒到過吧,那裡到處都是山坡,幾乎沒什麼人流,村子雖還存在,可多數是留守老人和孩子,在這樣的地域搞生態養殖,應該可確保環保、安全,養殖基地所有合格產品我們公司都會接單,吃下,銷售。”
“這個想法不錯。”朱應拭隨口說。
“朱總,如今食品市場有多惡劣,普通消費者想吃一口真正環保的東西有多難,你也知道吧。你覺得我們搞這個項目有沒有前途?朱總,真心想聽一聽你的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什麼想法都沒有。”朱應拭笑了笑,很不自然。
“朱總,我準備在山江縣另外投資由公司來投建一個農場似的養殖基地,一來山江縣條件不錯,二來也可促進山江縣這個扶貧項目的力度、確保養殖的品質。你可能聽說了,我爸如今去山江縣擔任常務副縣長,第一個項目就是這個,我自然不想他做不好,公司另建一家生態園搞養殖,給山江縣施加一定壓力,對我們公司也有利。”
“老楊到山江縣當領導去了?恭喜他。”朱應拭其實已經得知消息。
“朱總,我知道你在九龍國際已經很不好了,想請你到山江縣去主導這個項目開發,你願意嗎?”這話太直接,朱應拭突然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說。
楊通逸和楊正新的心思,朱應拭之前就知道,但知道和直接面對還是兩回事。朱應拭搖搖頭,不說話。
“不管你怎麼舍不下九龍國際,那裡已經沒有你施展能力的平臺,可說恩斷義絕了。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