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菡有些急了:“剛纔她明明說來找你們了啊。”
蘇沛白皺眉,表情已經明顯有些不悅:“我沒看見。”
本來蘇沛白就是這個死樣子,除了跟季菡相關的事情他會着急會上火之外,其他任何人的事情都跟他沒多大關係。
別說秦菁根本就沒來了,就算她真的找來了,蘇沛白也不見得會注意到。
吸了口氣,季菡繼續追問:“那季念呢?”
這下是小白說話了:“季念舅舅剛纔接完電話就走了,說是工作上有急事。”
季菡心頭一震,季念沒在,那麼秦菁是去哪裡了呢?
林每一將背後那同樣花俏的包拿過來,口裡說着:“唉,真是,給她打電話不就是了嘛?”
結果她剛剛把手機滑開,季菡的電話卻是先響了起來。
看一眼來電顯示,季菡止住林每一正要撥電話的動作:“秦菁打給我了。”
滑動接聽。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日子太平靜安逸了,稍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季菡的心情就變得極度緊繃。
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事實證明,季菡的預感向來都是很準的…果然出事了,不過不是秦菁,是曾曉年。
昨天秦菁通過結婚手續的相關事情將曾曉年引走,後來曾珍受傷,曾曉年追去醫院得到蘇大總裁的幾句點播,痛定思痛,打算從根源上去解決。
他知道自己和許文怡最關鍵的問題就在於母親的阻攔輕視,恰好接到媽媽回國交流的消息,就住在這家酒店。
兩天一夜眼睛都沒有閉過,曾曉年當即就尋到這裡來。
寧願讓自己的兒子傷心難過也完全不鬆口的母親,自然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人…
更何況曾曉年還是讓她去跟許文怡服軟。
這場母子之間的談判是一場拉鋸戰,從早上到晚上,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更沒有人知道,爲什麼曾曉年的母親,那樣一個高貴溫婉,在很多事情上處理得極其完美完善的女人,偏偏在兒子的婚姻上偏執得令人發狂。
許文怡的拒絕,沒辦法接近曾珍,重重原因困難交疊,本來曾曉年的神經就已經到達崩潰的極限,現在再見母親這邊服軟無望,他崩潰從房間跑出的時候恰好被秦菁看見。
當即就察覺到他的情緒有異常,再加上下午騙他心中不安,秦菁沒有任何猶豫地跟上去。
前因後果秦菁在電話中也說不明白,只一個勁地強調:“他現在在隔壁樓的天台,就這樣窩在角落裡發呆…”
季菡的表情很是複雜,通過秦菁的話,她幾乎可以想象勾勒出一個處處失意的男人,渾身塵埃雙眼呆滯在天台的場景。
然而她完全不太明白,爲什麼這個男人會是曾曉年。
那個擁有羞澀笑容,動不動就會臉紅會尷尬,總是在自己和蘇沛白身邊出沒陪伴的曾曉年…
因爲害怕刺激到他,電話中秦菁的聲音壓得異常低。
隱隱有風聲透過聽筒傳過來,季菡聽見秦菁還在說:“許姐姐的電話我也打不通…你們快過來,我看他撐不了多久,我害怕他會做傻事。”
掛斷電話,季菡言簡意賅地將秦菁那邊的事情說了一遍。
大家的表情明顯地慌了。
許文怡的電話還是打不通,於是便安排酒店的保安去病房叫她,這邊所有的人都朝着隔壁樓的天台過去。
一路上都沒人說話,季菡的心跳很快,她的手心一直在出汗,一手牽着蘇沛白一手拉着小白。
年齡大了更是經不起半點風吹草動,而許文怡和曾曉年兩人都是她身邊拿真心去待的朋友。兩人感情裡對錯先放一邊,不管是怎麼樣,季菡都不能接受他們因爲這樣的原因出事。
自然是能夠感覺到她的心慌,蘇沛白微微加大手心的力氣,雖然沒有回頭看她,但是表情和眼神都是滿滿的鼓勵包容:“沒關係,不要慌,不會出事情的。”
雖然知道這只是安慰的說辭,但是季菡心中的驚慌失措卻也神奇地平靜了些。
隔壁樓是一棟規模不算小的辦公大樓。
因爲已經過了工作時間,樓下的保安看着走在前面的夏思彤和林每一,表情很是不耐煩:“哪來的非主流呢,一邊去!”
雖然自己就是這樣的裝扮,但是林每一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嫌棄和罵啊,當場就瞪了眼睛回:“誰非主流了,你才非主流呢,你全家都非主流!”
因爲辦公大樓的燈只開了一盞,保安也沒有注意到站在稍遠處的季菡和蘇沛白,當場就被林每一激怒了,撩了撩袖子想要打上來。
這邊大家的心神本來就不穩,也沒有想到這個保安居然這樣不淡定,這就想要打人…
就連最近的邱亞和夏思彤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寫字樓大廳裡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唉,住手!”
這個聲音…
季菡下意識地朝着邱亞看過去,那人消瘦的肩膀果然是抖了抖。
今天是什麼日子,秋後大算賬?
他們這邊趕着去處理許文怡的事情,結果在樓下居然能夠撞見葉楠。
隨着那句阻止的話,有腳步聲靠近,接着葉楠便站在了保安的身邊。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這是林每一,有沒有看見身邊的邱亞。
他帶了一副金邊的眼鏡,往日裡大腹便便的樣子被生活和現實消減了不少,看着瘦了些,但因爲衣着和裝扮的邋遢,雖然瘦了但也不見的好看…
他的頭髮不知道是多久沒洗了,在大廳泛白的燈光下,穿着劣質黑西裝的肩膀上,頭屑灰塵隱隱可見。
這個當初被邱亞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現在已經徹底地淪爲時間和生活的俘虜,他看上去…非常疲憊和勞累,過得一點都不好。
雖然葉楠的聲音並沒有多大的威懾力,保安還是停下了快要打過去的耳光。
表情有些痞氣地看着林每一一眼,轉頭去跟葉楠打招呼:“你又加班啊?”
“是。”葉楠回答。
這個往日裡不可一世,惡劣得需要原地爆炸的男人,現在已經沒了棱角,對着保安也是好脾氣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