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倒下,他幾乎沒來得及多想,便下意識地接住了她。
感受着她柔軟的身軀倒在他懷裡,熟悉的味道幾乎要讓他動容。
薄脣緊緊地抿了起來,狹長眸子裡波濤翻涌,最終只是用力擁緊了懷裡的小女人,冷着臉一言不發地朝着門外走去。
只留下一房間愕然的人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
沒人聽見溫珊撲倒在他懷裡時最後的那句話,“裴勳,我要殺了你。”
究竟是有多恨,纔會狠下心來說這樣的話?
他低下頭,仔仔細細地凝視着她。
她顯然傷心至極,眼淚凝於睫毛上尚未消散,眼角更是劃過一道淚水的痕跡,看起來便讓人心疼。
五年不見,她變瘦許多,好像還黑了點。只是身上熟悉的香味依然沒有改變,脾氣也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讓人忍不住爲她擔憂,也有些欣慰。
看來這些年,嚴司宇把她保護的不錯。
裴勳深深凝視着懷中女人,不記得究竟看了她多久。
“裴總,外面車已經準備好了。”
一個穿着幹練的僕人恭敬地說道,同時好奇地看了一眼裴勳懷中抱着的女人。
裴勳冷眸如同鷹一般犀利地掃過,那僕人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渾身顫抖得像是篩糠一般。
抱緊懷中沉睡着的女人,裴勳大踏步朝着車裡走去。
黑色的車子不動聲色地往前滑行,夜色倒退着緩緩流淌而過。
“唔……”
一直撲在他懷裡沒出聲的溫珊有些不安分地動了動腦袋,像是在尋找着一個舒服的角度。
垂眸看她一眼,裴勳脣角難得地勾出一絲溫柔的笑意來,伸出手幫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髮絲。
她臉色通紅,呼吸更是急促起來,顯然是酒意上涌。自從她走後裴勳日日酗酒,又怎麼會不知醉酒滋味的難過?安慰地撫摸着她額頭,裴勳擡起頭沉聲吩咐司機。
“拿一瓶水來。”
負責開車的司機早就已經吃驚的目瞪口呆,大名鼎鼎的裴總一向只有女人湊上來的份,什麼時候見他抱過任何女人?
可偏偏這個醉酒的女人好像格外得了他的喜歡,不僅是親手抱上來的不說,居然還要親手喂她喝水。
勉強合上驚訝的嘴巴,司機快速拿出一瓶包裝精美的山泉水遞了過去。
瓶蓋被毫不費力地擰開,裴勳將微微有些涼意的液體放在溫珊脣邊,輕聲誘哄。
“來,喝一點。”
溫珊像是很不滿意現在的姿勢,立刻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咕噥了一句什麼,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喝一點,就沒那麼難受了。”
垂眸看着懷中小女人拱來拱去地找舒服的姿勢,裴勳微微彎起脣角,眼中滿滿的都是寵溺。
五年了,還是長不大。
“豆豆,別鬧……讓媽媽睡會,好累。”
溫珊當然想不到自己是在誰的懷抱裡睡着,這裡溫暖得讓人不想離開,除了有些硌得慌和溫暖的被窩裡又有什麼區別?
豆豆?
是她和他的孩子麼?
那一年她離開他的時候已經懷胎五月,算下來孩子也應該五歲了。
裴勳黑眸猛地抽緊,深沉得幾乎要將懷中的女人吸進去一般。半晌他才強行忍着心痛呼了口氣,鍥而不捨地將瓶子放在她脣邊。
“……”
再不喝水的話肯定要被身邊這男人煩死,溫珊有些不耐煩地半睜開眼睛,就着裴勳的手喝了一口山泉水。
有些微甜有清冽的滋味盪漾在整個身體裡,她覺得舒服多了。
揉了揉眼睛發現面前男人的輪廓模糊不清,倒是有幾分像是嚴司宇的模樣,心中不由對他又增添了幾分愧疚。
迷迷糊糊地叫了聲“嚴大哥”,她再次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而抱着她的男人臉上溫柔的笑意頓時僵硬,冰冷的氣氛瀰漫了全車。
難道嚴司宇也曾經這樣抱過她?!
雖然他當初決定放手的時候就早已料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可當真實發生在他面前的時候裴勳還是覺得完全不能接受。
嚴家的兔崽子,居然敢對他的小珊意圖不軌!
“唔…好難受。”
又是一股酒意上涌,溫珊小臉漲得通紅,即便是在夢裡也不好受。自打出生開始她還沒喝過這麼多的酒,這次是一次性全都喝了。
男人緊緊地擁着她,柔聲安慰。
“沒事了,等回去就做醒酒湯給你。”
女人仍舊在他懷裡滾來滾去的,晚禮服早就已經皺皺巴巴不成樣子,領口也早已露出一大片玫瑰色的皮膚,上面還掛着幾滴晶瑩的汗珠,不由讓人看得口乾舌燥。
裴勳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抵抗不住這醉人的誘惑,撫了撫她嫩得幾乎能滴水的脣瓣便狠狠地親吻了上去。
先是柔軟的脣瓣,隨後便是甜美的汁液,還帶着剛剛喝下去的雞尾酒味道。
許久沒有品嚐到這樣醉人的味道,裴勳眸色飛快地變深,不斷地加深着這個吻,用力地吮吸着,交纏着……肆無忌憚地品嚐着她的甜美。
口舌交纏,不斷髮出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來。
裴勳完全沉浸在這個綿長而又充滿掠奪性的吻當中不能自拔,完全沒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溫珊早已高高皺起了眉頭。
“嘔……”
本來就難受的要命,好像還有一個炙熱的東西在她口中不斷攪動着,她再也忍不了了!
小臉往旁邊一側,櫻脣一張,溫珊用力的吐了出來。
爲了推開身邊那個讓人厭惡的物體,她順便還伸出纖手用力一推——
裴勳親吻得正動情,不料卻被懷中女人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推,“吧唧”一聲他臉上立刻留下了五個紅紅的指甲印記!
而與此同時,一股難聞的異味已經在車上瀰漫開來。
“裴總……”
司機小王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到自家已經狼狽到了極致的總裁之後緊緊地閉上了嘴巴,避免大笑出聲。
一向所向披靡萬人敬仰的總裁此刻精緻的俊臉上還印着五個手掌印記,幾道鮮紅的血跡更是證明了溫珊留了好幾個星期的長指甲頗有效果。
而他做工精緻筆挺的西裝上,如今卻掛滿了嘔吐物……
“對不起裴總,輪胎好像有點異常,我得下去看看。”
司機小王果斷捂住鼻子嘴巴,不要命一樣地跑了下去,裝模作樣地開始查看新得不能再新的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