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和周旭堯同時轉身回頭,視線落在了身後那一對男女身上。
時間彷彿在那一瞬間凝滯了一般,空氣也剎那變得微妙起來。
秦桑的緋脣牽起了一道柔美的弧度,那種天生獨特的嫵媚染上眉目。
她不知道該感嘆自己倒黴,還是該感嘆周旭堯悲催,這個聚會上,凌菲的出現時理所當然,然而誰都不會想到,韓悠竟然也會來。
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周旭堯,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秦桑忽然明白一點,他似乎對韓悠的出現並未感到意外。
也對,韓悠身旁的那個男人是她的大哥韓震,曾經和周旭堯也是一個圈裡玩的人,韓悠似乎也是因爲韓震的原因,才迷上了周旭堯,只不過後來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韓震和周旭堯是徹底鬧翻了,兩人老死不相往來。
唔……雖然不應該幸災樂禍,可這種局面,秦桑還是忍不住想笑,這種局面,不過在此之前,她堯擔心一下自己是否會成爲那個無辜的炮灰。不然爲何包廂裡的人剛在看見她和周旭堯出現的時候,全部都一臉驚嚇的鬼樣?
大概是,沒想到周旭堯會帶她過來吧。
秦桑的手指揪緊了周旭堯的衣服,這個男人也許是一開始就知道會出現這種場面,所以才故意將她帶來的吧?真是有夠陰險。
韓悠率先打破了這個沉默的場面,“秦桑,你怎麼會和周旭堯一起過來!”
她知道周旭堯會來,所以才纏着韓震帶她來的,沒想到周旭堯竟然和秦桑一起,而且,兩人還這麼親密!
秦桑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韓悠這個女人,竟然還不知道她和周旭堯結婚?周家和韓家那些老傢伙,還真把她當成曠世珍寶,瞞了這麼久。
不過,現在看來是瞞不住了。
秦桑笑着沉默,她不打算搭理韓悠,只要好好待在這個男人身側就行,只其他的,都與她無關。
韓悠見秦桑無視她,衝動得就想上前,卻被一旁的韓震攔了下來,“旭堯,好久不見。”
港城不大,而他們這個圈子更小,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實在太多,然而周旭堯回國這麼久,而且還在周氏集團分公司裡上任了那麼久,兩個人竟然一次也沒有碰上面。
除了刻意避開,沒有其他的理由。
周旭堯淡淡地瞥向韓震,分明在笑,眼神確實冷漠到極致,“好久不見。”
相比韓震的從容,周旭堯明顯是不願搭理,他改爲握住秦桑的手,帶着她走進門,而韓震則緊隨其後。
這種環境,秦桑再熟悉不過,然而這種尷尬的氣氛,還是第一次經歷,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太過僵硬,尤其是韓悠也在。
韓悠這個女人若是神經太過粗線,就是個性傲慢使然纔會無視現場的氣氛,“嗨!大家好,好久不見了哦!”
而且打招呼的時候,她明顯把凌菲這個女人當成透明的存在。
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主,秦桑只想默默地當個小透明,祈禱時間過得快一點,她可以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很可惜,周旭堯並不打算放過她,他改爲摟着她的腰,將她帶進懷裡,以佔有者的形式對在坐所有的人宣佈,“秦桑,我的妻子,你們應該都知道她,不用我在詳細介紹了。”
又低頭對秦桑道,“至於他們,人太多了。不一一介紹了,反正你也記住,慢慢認識吧。”
直截了當的介紹,卻如同投下了一枚炸彈,全場靜默。
一個初戀凌菲,一個前未婚妻韓悠,還有一個正牌妻子秦桑,和周旭堯關係重大的三個女人,同聚一堂,並且除了秦桑,另外兩個女人都是他們那個圈裡的,自然是會無所適從。
秦桑目光溫靜對掃過衆人,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文靜得像個乖女孩,一點也沒有傳言裡的囂張跋扈。
而周旭堯結婚這個消息,打擊最大的人,就是韓悠,她一下子就躥到了周旭堯和秦桑的跟前,“你剛說什麼,什麼妻子?!”
周旭堯英俊的臉龐很溫淡,眸底的顏色更是涼薄,“我們結婚了。”
“周旭堯,你給我搞清楚,我纔是你的未婚妻!什麼你們結婚了!不可能!”韓悠指着秦桑,“你要是真的跟她結婚了,別說我家不會放過你,周家同樣不會放過的!”
周家和韓家的聯姻,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周旭堯和韓悠兩人,不管願不願意,都會被看重聲譽和權利的家族逼在一起,周韓兩家都丟不起被退婚這個臉,所以犧牲者只能是他們。
偏偏韓悠又對周旭堯執著,而周旭堯又頑固,現在和秦桑結婚,那就意味着,周家公開得罪了韓家,在韓家的臉上狠狠地甩了一巴。
韓悠說的不錯,不管是那個家族,都不會放任周旭堯不管,也許正是因爲如此,秦桑和周旭堯結婚的事情至今也沒幾個人知曉。
他們都在等待時機,逼着周旭堯和秦桑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離婚。
只可惜,他們也低估了周旭堯。
周旭堯勾着脣,眉宇之間是寒冽的哂笑,“未婚妻?”低沉的嗓音玩味又涼薄,“這個婚約是周家擅自應承的,你那麼想要嫁進周家。那就嫁過去便是,不過與我無關。”
“你——”
“韓悠。”在韓悠情緒失控之前,韓震冷聲喝住了她,一記冷瞥警告。
韓悠眼底全是不甘和憤怒,死死咬住脣。
韓震輕描淡寫地看向周旭堯,“抱歉,她比較性格比較衝動,你不要跟她計較。”
周旭堯面不改色地笑,“不會,只不過希望你可以管好自己的妹妹,否則早晚會鬧出大麻煩。”
“我會。”
秦桑能明顯察覺到周旭堯對面韓震的時候散發出來的冷意,對誰都一副和顏悅色的男人。偏偏對韓震存在那麼強烈的排斥。
這兩個人,一定是發生過什麼。
各自入座,冷硬的氣氛在其他人的調動下漸漸恢復了熱鬧,不過始終是豎着一度高牆在中間,誰也拆不掉。
凌菲鎮定自若地與其他人有說有笑,然而她的目光還是不由之主地跟隨着周旭堯,看着他對秦桑細心照料,一舉一動,對她都說都如同針扎難受。
他身旁的那個位置,本應該屬於她的纔是,他的溫柔,也應該屬於她,可是現在她卻只能像個局外人一樣,坐在遠處看着,無可奈何。
“凌菲,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韓震和旭堯兩個小子到底因爲什麼鬧得那麼僵,旭堯也會那麼久,本想說借這個機會讓兩個人可以化解一些誤會,沒想到韓震那小子會把韓悠帶來,更加不知道周旭堯竟然和秦桑結婚了……”身旁的人看着凌菲低聲說道。
凌菲半垂着眼眸,脣邊的笑容有些僵硬,柔聲道,“不用跟我道歉,而且我已經結婚了,現在該介意的也不是我。”
“也是,韓震這小子,明明跟他說了你和旭堯都會來,他還把韓悠給帶來,也不知道他的腦子在想些什麼!”
凌菲抿了一口酒,淡淡道,“韓家和周家有聯姻,他想讓韓悠和周旭堯好好相處,也並沒有什麼不對。”
“嘖!真麻煩!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整什麼鬼聚會了,大概都尷尬得要死。”
凌菲微微一笑。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周旭堯和秦桑,正好看見周旭堯幫秦桑擦嘴巴,而秦桑嫌棄怒嗔的模樣,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捏着酒杯的手不由得倏然一緊,聲音微啞道,“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你先和他們聊。”
話音剛落,她就起身往門外走去。
包廂裡也有洗手間,可她卻走了出去,那個人一眼便看得出來凌菲只是不想待在這裡罷了。
即使嫁給了別人,心底對周旭堯依舊會介意吧。
曾經兩人那麼要好,是他們這一羣人裡天天膩在一起的一對,他們誰都沒有不曾想到凌菲和周旭堯會有分開的一天。
然而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凌菲忽然就和周旭堯分手了,最後嫁給了陸禹行。
不過追究其中原因,他們也隱約明白,兩人會分開,一定是周家的人橫插了一腳,畢竟凌菲的出生,算不上什麼大門戶,配不上週家那樣的大家族。
洗手間裡,水龍頭的水嘩啦啦流着。凌菲低着頭,胸口劇烈的起伏,眼眶泛紅。
“怎麼?看着他和別的女人結婚就難受了?”身後驀然響起一道諷刺的聲音。
凌菲擡眸,從鏡子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韓悠,依舊是一副高傲的孔雀模樣。
“韓悠,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心情嗎?”凌菲溫柔的眉目染上笑意,她回過身,從容不迫地看着韓悠皺着眉頭露出那副怒不可揭的模樣,淡淡道,“你費盡心思從我身邊將他搶走,最後他卻一個眼神都不給你,我就渾身舒暢。”
“呵呵……你在能耐又如何?他還不時娶看別人?怎麼樣?得不到的滋味更難受吧?”
“凌菲,你少在我面前得意!”韓悠擡手就要往凌菲的臉上煽去,卻被凌菲憑空截住,她淡淡一笑,“怎麼?不敢挑戰秦桑,就來跟我撒野?”
凌菲甩開她的手,“韓悠,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凌菲,在你動手之前,最好掂量一下,你韓家是否感得罪陸禹行,不然的話……”她壓低聲音,“意外事故那麼多。沒準哪天就發生在你的身上了。”
韓悠被凌菲的神色鎮住,臉上的神情有幾分呆滯。
凌菲繼續道,“周旭堯就算是死,也不會要你,知道爲什麼嗎?”
韓悠抿着脣。
“你當真以爲我和韓震上牀他覺得我出軌麼?你在背後做了什麼,他都一清二楚,”她揚起諷刺又得意的笑,“就算我不跟他一起,但是他會爲了我,永遠不會選擇你!你應該猜測到這一點,所以纔會一直針對我,不是麼?”
“他的心底永遠有我的位置。這令你嫉妒得發狂吧?”
隔着一堵門,廁所裡的對話,秦桑聽得一清二楚。
凌菲當年出軌的對象,竟然是韓震……
原來是這樣,所以周旭堯和韓震纔會鬧掰。
自己的好兄弟,上了自己最喜歡的女人,這個打擊,對周旭堯來說,也是相當致命的吧?換作是誰,都接收不了這種事情。
原來當年還有這樣的幕後真相。
不過,韓悠這個女人手段也夠毒辣,那時候的她。還是一個初中生吧?韓震是她哥,她竟然也下得去手。
跟韓悠相比起來,秦桑真心覺得自己太善良了,當年針對凌菲的時候,她也只是用些小計謀欺負她而已,回想起來,根本就是無傷大雅啊!
秦桑忽然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意,她是真的很擔心自己的處境,韓悠既然可以對凌菲出手,她現在和周旭堯結婚,豈不是更危險了?
老天爺,她應付一個凌菲已經身心疲倦了。再來一個韓悠,那真無暇顧及啊!
周旭堯那個男人,到底多能招惹麻煩?
正在懊惱不已,聽到有腳步聲,情急之下,秦桑轉身就推開了身後男洗手間的門走了進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秦桑,你什麼時候有亂男廁的怪癖了。”
聽到聲音,秦桑嚇了一跳,擡頭看清對方竟然是沈易航,不由得瞪他一眼,“你怎麼也會在這裡!”
沈易航慢條斯理地挑眉道。“這裡是男廁,你說我爲什麼在這裡?”
秦桑靠在門上,“別曲解我的意思。”
“有個應酬,”沈易航道,“你呢?來這裡幹嘛?還跑進男廁。”
秦桑撇了瞥嘴巴,“陪周旭堯過來的。”
“對了,陳眠也在嗎?”
沈易航笑了笑,“你覺得溫紹庭會那麼大方?”
聞言,秦桑也笑,“也是,他大概是恨不得你公司倒閉了,陳眠到中瑞上班吧。”
本想着陳眠若在,就過去找她,甩掉周旭堯先離開好了,既然不在也只好繼續忍受那種怪異的氛圍了。
“不行,我得去外面呼吸新鮮的空氣,否則回那個包廂又要呼吸不順暢了。”
周旭堯也差不多該走了,要不她就在外頭的陽臺透氣等他好了。
走廊裡鋪着地毯,腳步踩在上面也任何的聲音,所以陽臺上的人絲毫沒有發現秦桑的出現。
秦桑站在走廊上,頭頂橘黃色的燈光落下,將她完美的輪廓剪出一道暗影,映得面容淡漠。
陽臺上的光線雖然更暗,然而秦桑還是將那兩個人看得一清二楚。
周旭堯和凌菲。
秦桑覺得自己是否出現得不合時宜,偏偏就看見了那麼一幕。
女人踮着腳,雙手環住男人的脖子,仰着臉吻住了他的脣,而周旭堯的手扶在女人的腰上,頭微低,從她這個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他的一個側臉輪廓。
秦桑闔上眼眸,從容不怕地轉身,然後離開。
腦海中忽然響起了凌菲在廁所和韓悠說的那一番話。
凌菲說的沒錯,周旭堯的心底,永遠有她的位置。
他不願意叫凌菲嬸嬸,在陸禹行面前對凌菲態度冷漠,現在認真想想,都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介懷的表現。
還有今天,他帶她出現在這裡,目的又是什麼?是因爲韓震會來,預料到韓悠會出現,而韓悠對凌菲充滿敵意,所以才利用他們之間的婚姻關係來轉移韓悠的注意力麼?
秦桑不確定。
畢竟她是那麼笨。
若是換作那個男人是陸禹行,她看見這樣的畫面,一定會勇敢的衝上去,然後狠狠地煽那個女人一巴掌,並且大放厥詞宣佈陸禹行是她的男人。
然而,他是周旭堯。她和他沒有感情的夫妻。
因爲沒有感情,所以沒有資格去指責和質疑,這場婚姻,原本就是允許他擁有其他的女人,從一開始,她就默認了這樣的情況存在。
可是爲什麼,看見他和凌菲接吻的時候,她的心口會有悶悶的窒息感,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又好像空了一塊。
……
周旭堯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遍電話了,但是秦桑的手機一直都關機的語音提醒,本想打電話到秦家去問下是否有回去,考慮到秦有天,他又放棄了。
然後,秦桑一夜未歸,沒有一句交代,周旭堯一晚未眠。
而秦桑卻在沈易航家裡睡得香甜,一覺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上午近十點鐘的時間,秦桑纔回到別墅。
剛走進客廳,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周旭堯,秦桑的腳步頓住。
他竟然還沒有趣上班?
周旭堯的臉色深沉得晦暗,凝眸笑着,性感的嗓音響起,“昨晚去哪兒了?”
昨晚那一幕畫面清晰浮現在腦海裡,秦桑面容溫淡道,“在朋友家。”
“哪個朋友?”
秦桑漠漠開口,“我一定要跟你報告我的行蹤嗎?”
保姆就站在不遠處,客廳裡的氣氛弓張弩拔的,彷彿一個不小心就要開戰一般,她小聲地朝秦桑說道,“太太,你昨晚一晚上沒有回來,先生是擔心你。”
秦桑聞言看着周旭堯,低眉順眼的淺笑着,“這樣啊,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那語氣,不單沒有任何的歉意,反而噙着淺淺的諷刺。
他會擔心她?說出來,鬼都不會相信。
周旭堯眸色沉下去,眉宇上攏着陰霾,“你手機爲什麼關機?”
“噢……可能是沒電了,”秦桑漫不經心地道,“昨晚睡得有點晚,我要去睡個回籠覺。”
說罷,她直接越過客廳,往樓上走去,絲毫沒有理會周旭堯愈發難看的臉。
回了臥室,她拿了換的衣服直接進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澡,從浴室裡出來,卻看見周旭堯坐在牀邊上,手裡正拿着她的手機。
周旭堯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手機,不急不緩地擡眸看向她,“手機沒電?”
秦桑抿着脣,看着她陰沉可怖的臉,冷着聲音道,“你憑什麼動我的手機?”
他站了起來,邁開長腿走到她的面前,薄脣噙着笑意,用睥睨衆生的姿態俯視着她,“秦桑,我再問你一次,昨晚你到底去了哪裡。”
她說去一趟洗手間,而他接完電話回到包廂也不見她人影,久久不見她回來,去洗手間找人,最後卻發現她人不見了,打電話也沒有接聽,最後還關機了。
整個酒店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她人,後來問前臺才知道她已經離開,他以爲她先回家,結果沒有,一個晚上她都沒有回來!
秦桑對上他眼睛,漆黑的眸底也鋪着一層涼意。
“周旭堯。”
他看着剛沐浴完的女人,溼噠噠的長髮凌亂散落,素淨的臉上肌膚嫩得能掐出水來。
她又擺出了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臉色,眼神也是防備疏離。
“我想我們這樣的夫妻,最好還是保留帶你私人空間比較好,所以你可以不要過問那麼多嗎?我想這樣對你我都會比較好。”
是的,這段時間,秦桑沉迷在了他的溫柔陷阱裡。甚至覺得他可以信任。
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要卸下心房,讓他住進來了,若不是昨晚上那一幕敲中她的腦袋,她肯定就要遭殃了。
他這樣的男人,她是要不起,也不能要!
心底有別人的男人,早晚會將人傷得體無完膚,她可不想像陳眠那樣,被袁東晉剝掉一層皮去成長!
周旭堯勾脣,輕聲問道,“私人空間?你需要多少私人空間?”
他就站在面前,沒有動怒,秦桑卻覺得自己面前堵着的是一座泰山,高大得令她望而生怯,遮擋住她所有的視線。
拿着毛巾的手漸漸收緊,秦桑淡淡說道,“只要與你無關的,都是屬於私人所有。”
周旭堯英俊的臉龐愈發陰鬱,深邃的眼眸閃着寒芒,全身都迸發出森森的氣息,“秦桑,你是不是忘記了一個事情?”
明明已經進入初夏的季節,溫度已經升,可秦桑卻覺得房間裡的溫度一直在降低,有一股涼意滲透她的衣服,在她的身體上四處亂躥,掌心也冒出一股黏稠感。
男人微涼微糙骨節分明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他低下頭,與她的臉龐隔着一張紙的距離,屬於男人濃烈的氣息不可避免地悉數噴灑在她的皮膚上,“從你嫁給我那一刻開始,你整個人都是屬於我的,更別說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