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漆黑的房間讓我以爲自己被帶回了鏡子裡。不過當我的眼睛適應黑暗後,房間清晰的輪廓使我確定自己還在現實世界。
這是哪兒?還是醫院嗎?帶着疑問我從牀上坐了起來。
“躺在那兒別動!”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
“誰?”我開口剛問了一個字,就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又把我按倒回牀上。
“我不知道我是誰。你爲什麼要問我是誰?”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這人有病啊?說的是人話嗎?想着我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黑暗中,我看到一個人躺在我身邊不遠處,從他身上擴散出很多的管子。
什麼東西?這是人嗎?我有些恐懼,害怕躺在我身邊的不是人,那我不就死定了!
我試探道:“朋友,你好呀!”
“好?什麼是好?”那聲音再度響起,“我爲什麼在這裡?你爲什麼也在這裡?”
“我?我……在這是爲了陪你玩兒!”我腦子一抽,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
與此同時,在我腳下很遠的地方,突然亮起了一道光柱,光柱裡似乎站着一個人。
我首先意識到我自己很可能在一條長長的隧道中,因爲那光柱離我太遠了,而光柱的兩邊又顯得很狹窄。接下來,我才眯着眼睛仔細觀察那個人。
他背對着我站着,穿着大夫的白大褂,黑西褲與黑皮鞋。奇怪,這人的背影怎麼那麼像謝進財?
正想着,他的腦袋突然轉了個180度,一張沒有五官的白板樣的臉出現在我眼中。
我還沒來的急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光柱突然消失了。緊接着,在我左手邊就傳來了異響,我馬上側頭看去,那個人居然已經到了我身邊,他的“臉”緊挨着我的臉。
我渾身的寒毛全炸起來了,趕緊閉上眼,扭過頭,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了。心裡不斷念着:我X!什麼東西,怎麼跟肉瘤似的,太噁心了!它看不見我!別碰我!
“你不是要陪我玩嗎?”那個無臉人在我身邊突然問道。
這難道就是之前躺我右邊的那個人?他怎麼能突然出現在那麼遠的地方,然後又瞬間移動到我身邊?而且他怎麼沒有臉!
我哆嗦着在嘴裡碎碎念道:“大哥,我,我是挺想跟你玩兒的,不過您這樣子有點忒……”
“我什麼樣子?我不記得了!我是誰?”他剛說完,緊接着就尖叫了起來。
尖叫的聲音實在太大了,我雙手捂住耳朵,但聲音彷彿不是從我耳朵傳進來的,更像是直接在我腦中響起。
我感覺自己的大腦快被那聲音給震碎了,身子難受的蜷縮在了一起。就在我感覺扛不住了的時候,屋裡的燈光突然亮起,那聲音也隨之消失了。
我緩緩睜開眼,發現我仰面朝天被綁在一張病牀上,謝進財正站在我牀前。我疑惑的問道:“謝大夫,怎麼回事?我在哪兒?”
謝進財看了我右邊一眼,緊張的問道:“你看見什麼了?他是不是跟你說話了?”
我下意識的向右邊看過去,只見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人躺在我邊上的病牀上。許多根輸液管糾纏着從他的雙臂伸出來,連接着他身邊的吊瓶。
“吳雙?”我小聲的唸叨了一句,然後
看向謝進財,連珠炮般地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他到底有什麼病?那兩個警察呢?我在哪兒?”
謝進財看了我一眼,一句話不說的就出了屋子。隨後,兩個穿黑色西裝的人走進來,把我推出了房間。
看着樓道里的構造,我知道我還在醫院裡。爲什麼要把我跟吳雙關在一起?孫政民和沈雁雪怎麼樣了?葉夢錦人又去哪兒了?
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從回憶中拽回了現實……
孫政民在我身邊喊道:“馬良,跟我下樓,這層火太大了!”
我看着從他身後樓梯口陸續衝上來的消防隊員,對他說:“你先下去,我想跟剛纔上來的那堆警察一起看看裡面是什麼情況。”
“看什麼看?萬一你趁機遛了,我找誰去!”孫政民瞪着眼睛看着我說:“快跟我下樓!”
他不容分說就拉着我迎着人流往樓下走去。
回到醫院大堂,孫政民一招手,兩個警察就一左一右在我身邊架起了我的胳膊。
我看了一眼孫政民,也懶得再跟他說什麼了,直接問道:“你看見那怪物什麼樣了嗎?”
孫政民看了看我身邊的警察,瞪了我一眼,說:“不許胡說!你們先把他押回警車裡。”
我在心裡把孫政民罵了個夠,被那倆警察架着往醫院外走去。就在我們即將踏出大門外的瞬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伴隨着玻璃碎片落在我們面前。
只見一個好像鴕鳥一樣的東西背對着我們站在門外,它沒有腿,身上長滿了黑色的羽毛,沒有脖子連接,一隻禿頂的小腦袋架在身上。
我一愣,心裡不由得想到:我X!這是什麼醫院?怎麼裡面還有動物?
“快抓住它!”孫政民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身邊的兩個警察馬上撲向了那隻“鴕鳥”。那“鴕鳥”在此時正好轉過身,我一看見它的正面,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粗一看,它的頭很像一隻禿鷹。眼睛分開在臉的左右,嘴卻不是鳥嘴,而是和蚊子一樣,嘴是一根長長的中空的針管。
它的羽毛就像是一件開身的長衫,大敞四開的。在羽毛裡包裹的並不是身體,而是平白浮在空中的乳白色液體,在那液體上,居然還浮着一顆腐爛的人頭!
它看着衝向它的警察,腦袋極其迅速的向兩邊轉了一下,同時從嘴裡噴出了兩股散發着惡臭的乳白色液體,射向那兩名警察。
“快躲開!”在我喊出這三個字之前,那液體已經打到了他們兩人的臉上。他們愣了一下之後,趕緊用手擦掉臉上的液體,繼續衝向那怪物。
我看着他們的舉動,懷疑到:難道是我多心了?那液體不是腐蝕人的液體?
就在同時,那兩個警察突然發出了慘叫,從頭部開始快速的腐爛熔化。他們的兩條腿還不受控制的跑向那個怪物,並在到它面前的同時紛紛化成了黑水。它悠閒的低下頭,用針頭嘴把左右的兩條線狀黑水一下子吸光了。
我看到那些黑水淋在那顆浮在乳白色液體表面的腐爛的頭上,瞬間就把頭給溶化了。然後黑水像墨汁一樣在它身體裡那憑空浮動着的乳白色液體裡暈開,漸漸也變爲了乳白色。
接着,它又看向了坐在地上張着大嘴的我。我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撒腿
就往回跑。
“乓、乓”,我看到孫政民對着我身後的怪物開起槍,掩護我跑到了他的身邊。
我聽着身後響成一片的槍聲,扶着孫政民的肩膀,喘息着回頭看去。看到那怪物在警車與救火車圍成的隔離帶前一躍而起,融進了夜色裡。
“這就是你說的怪物?”我伸手抓住孫政民舉在空中還在顫抖着握槍的手問道。
孫政民驚恐的看着我,緩緩點了點頭。
四十分鐘之後,我被兩名警察押回了警察局,孫政民留在現場處理接下來的一堆亂事。
再坐回審訊室,我就開始後悔起來了。早知道當時趁亂跑了,明知道孫政民人那麼軸,還非想着讓他名正言順的放了我,這不是自己嘬麼!
不過通過這次醫院之行,我相信趙鑫殺人一定跟那個長滿羽毛的怪物有關。看來我得想辦法越獄了!
這念頭一生出來,我就仔細的觀察了一遍審訊室。結果越看越失望,想從這裡逃出去,除非我會隱形!
正在我放棄越獄念頭的時候,審訊室門外突然亂了起來。
我尋思道:“又怎麼了?是記者來了,還是醫院那兒的警察都回來了?”
“乓”外面突然響起了槍聲,把我嚇了一跳。難道那怪物又來警察局禍禍了?我剛想要移動到門口,仔細聽聽外面是什麼情況,審訊室的門就沒人撞開了。
我看着那驚慌失措的警察,剛要開口問問情況,卻見他突然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不到10秒鐘,肚子就開始溶化了。
“我X!那東西真敢來警察局搗亂啊!”我知道我逃走的機會來了,繞開那個還在溶化中的人,就衝出了審訊室的門。
樓道的地上,零星鋪着幾灘黑水。我小心的躲開它們,來到了警察局的大堂。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大堂正中,赫然站着兩隻長滿羽毛的怪物!
我看着它們正好堵在大門口,站在原地心裡不斷思考着要如何從它們邊上跑過去。
好死不死的,其中一隻怪物正好轉過身吸食身後的黑水,一下就發現了我。它可能沒想到身後還有活人,被我嚇了一跳,扇着全身的羽毛往後跳了一段距離。
緊接着,一股黑色的液體就向我面門射過來。
我就地一滾,閃開了這道水柱。剛穩住身子,就看另一隻怪物伸着它那針管嘴,從半空中想我紮了下來。
我剛要繼續滾,就發現身邊有一灘黑水,馬上定在了原地,無奈的舉起雙手護住臉,等待着即將到來的穿刺。
突然,空中傳來“嘶嘶啦啦”的聲音。我透過手縫向上看去,一道小臂粗的電流擊中了半空中的那隻怪物。隨後“啪”的一聲,那怪物就在半空中爆炸了。
乳白色的液體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變成黑色,從半空中大面積的灑下來。
我乾瞪眼看着濺向我的液體,根本來不及閃躲了。性命攸關之際,一隻手抓住了我的後脖領子,把我快速向後方拽去。
黑色的液體貼着我,灑在了水泥地上。
活着的那隻怪物看到同伴的慘死,轉身就往門外跑。電流再次擊出,就在那怪物衝出大門的同時擊中了它。
驚魂未定的我看向身後,只一眼就激動的大聲喊了起來:“我X!鄭武!你大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