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函的醒來被看做是一種奇蹟,但宅內上上下下卻沒有一個人能爲了這件事感到喜悅。畢竟詩函的病實在是太嚴重,這次的甦醒就彷佛是回光反照一樣,說不定當她閉上眼的霎那,就可能直接去了。
詩函的父母近來看過她幾次,不過當詩函表明想跟大明獨處時,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人進來打擾他們。就連思語也被琉璃姐妹倆抓去洗澡。小傢伙這輩子還沒這麼髒過,這下不被洗脫層皮恐怕很難。
「小小姐,這些日子你們到底去做什麼了。」
浴室裡,思語全身上下滿是泡沫,坐在椅子上任憑筱琉搓洗,而筱璃則在思語身後全神貫注處裡思語的髮絲。
本來一頭烏黑亮麗,柔順如絲的頭髮,現在卻是一片慘不忍睹的模樣。沾在其上結成硬塊的泥沙暫且不理,筱璃不懂爲何髮絲上會有燒焦的痕跡。思語的頭髮是筱璃自她小時候就一直照顧起的,所以如今這付模樣真是讓她心疼極了。
雖然思語什麼都沒說,不過筱璃知道,這些日子思語一定過的很苦。
至於對筱璃的詢問,思語則是笑了笑。她和大明之間的這一趟遭遇,思語目前不打算跟任何人提起,這也是大明跟她約好的。
「那是我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忘記,很大、很大的大冒險喔!」
思語臉上發出了會心的笑容,連琉璃姐妹倆也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麼。可是一想到詩函的病況,思語的小臉隨即又整個黯然了下去。
「小小姐,你在擔心小姐嗎?」
琉璃倆發現思語臉上的變化,卻不知該怎安慰她纔好。
「趕快洗的香香的,我們去看小姐吧。」
筱琉試着想讓思語打起‘精’神,不料思語卻是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不像她這年紀會說的話語。
「現在媽媽最需要的,是爸爸陪在她身邊,而不是我們…………」
「你不會就這樣丟下我們自己一個人離去吧。」
在詩函的房間裡,大明依然是那副邋遢的模樣坐在詩函‘牀’邊。自從詩函醒來後,大明就一直在旁守護不曾離開過,而且手也一直握着她的手掌。
「我怎麼捨得,我們之間的糊塗帳都還沒算呢。」
雖然詩函嘴巴上是這麼說,但她自己的身體自己在清楚不過。
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所以就算一下下也好,詩函想和大明再多說一點話,把自己的心情全說出來。
「你不告而別那一晚………我很生氣。」
「對不起………」
現在大明除了這句話,也不知要說什麼纔好。若不是自己莽撞的舉動,詩函也不會搞成今天這樣。
「但更多的………是在擔心你。」
也許是感應到壽命將盡,詩函話語上也不再有所顧忌,以前會感到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都無所謂了。
詩函接下來這句話讓大明感到暖洋洋的,但同時也讓他心裡泛起更多的自責。
「我想,我們真的是有感情在,不然我不會不由自主的擔憂到這種地步。我的記憶裡沒有你,但我的心裡有你。」
「不要說這種會讓人臉紅的話………」
大明臉都紅到了耳稍,但是看到詩函一直望着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能毫無表示。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聽到你病倒的消息,我整個心都碎了。若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那我現在‘胸’口的心痛感又是爲何而來。是啊,我也是笨的可以,爲什麼會要在失去你的那一刻才發現到這點。」
大明伸手輕輕的幫詩函整理髮稍,並凝視着她的臉龐。
詩函美的彷如夢幻,但大明想不透這樣的一個人兒是怎樣和自己產生‘交’集的。論身分地位,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根本是處在不同世界的兩個人。
「你認爲……愛情,是什麼樣的存在?」
詩函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大明一下子也反應不過來。等‘弄’清楚詩函的意思後,又是沉默的在思考着。
「因爲寂寞吧。」
良久後,大明開口說話了。
「因爲寂寞,所以想找人陪伴,想找個人分享自己的所有喜怒哀樂,找個能和自己手牽手一起走下去的對象。所謂愛情,就是指寂寞的兩個人互相吸引吧。」
詩函沒什麼表示,只是覺得這樣的論調似乎不是很能說服自己。
「不過………那是我之前的想法,現在我想想又覺得不是這樣。」
大明微微笑着。
「因爲有了你,整個世界都變的不同了。」
如果說大明之前覺得世界是灰暗的,那現在他的世界,有了光………
「也許……我就是被你這張嘴給哄走的。」
詩函邊說着,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因爲一直勉強自己清醒着,所以感覺好累好累。
「安心的睡吧,我就在你的身邊。」
大明輕輕的‘吻’着詩函的手背,強忍着不讓淚水掉下,並祈求着她還有下一次能醒過來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詩函房間的‘門’被輕輕的推開,全身被打理的乾乾淨淨的思語躡手躡腳的走進來,後面還跟着琉璃姐妹倆。
「媽媽她怎麼樣了?」思語關心的問着。
大明先是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小聲的說:「她睡着了,不要吵醒她。」
思語乖巧的點點頭,然後就默默地站在‘牀’邊看着詩函。
「小姐讓我們照顧,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而且你這個樣子,也需要好好的整理整理。」
筱璃看大明一付憔悴的模樣,心有不忍的說。
大明本來是要回絕,但是看看自己一身狼狽的模樣,連衣服都有點發臭了,他自己都會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因此也不再拒絕。
「那……就拜託你們了。」
大明看了‘牀’上的詩函一眼,然後支身的走出房外,回到自己先前居住的房間。
在詩函的房‘門’外有一些‘女’僕和保鑣,他們看向大明的眼神都十分的不友善,畢竟如果不是大明鬧出這樣的事,他們小姐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就連命也快丟了。
然而現在的大明已經沒有空閒去在乎別人的眼光了,他滿腦子唯一在想的只有怎樣去救回詩函的‘性’命。
這些年的經歷讓他接觸了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事物,不管是paco的異能者們,還是在世界各地流‘浪’時的見聞。一些世上認爲僅存於傳說中的東西,大明是真的知道有其存在的。
能醫治百病、長生不老的靈‘藥’或寶物世上不是沒有,但就是因爲入手條件太過困難,甚至可說是希望渺茫,因此才被認爲是僅存於傳說中之物。只是以大明目前的情況,沒有那個時間與‘精’力去找尋這些東西了。
他能等,但詩函不能等。
那現在的他,有什麼事是能爲詩函做到的………
望向鏡子中的自己,大明突然發覺自己顯得好無能爲力。他這雙被稱爲上帝之手的雙手,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卻是一點用處也派不上。
是,如果他願意的話,是能變出能醫治百病、起死回生的萬靈‘藥’出來。但是………那有什麼意義?
僅能存在數分鐘,連‘藥’效都無法發揮的萬靈‘藥’,殘忍的只能看而不能使用,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爲可笑的希望嗎?
這簡直就是種嘲諷,大明這輩子從未如此憎恨過自己擁有的這個能力。
大明跪在地板上,任憑蓮蓬頭灑出的冷水淋着全身。就算面對災厄厄難神所給予的絕望時刻,他心中的無力感也不曾如此沉重過。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明緩緩站起身來。
鏡子裡,他看到自己的神情顯的非常頹廢和沮喪。在世界各地遊走闖‘蕩’了八年,大明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臉上出現這種表情,彷佛是變了個人一樣。
大明拍打自己的雙頰,這種表情可不能讓詩函和思語看到,不然會讓她們更擔心的。更況且如果連他自己都無法振作的話,那詩函和思語還有誰能夠依靠。
勉強自己打起‘精’神後,大明匆匆的洗了個澡,現在他儘可能的想騰出時間在詩函身邊守着她,哪怕是多一分一秒的相處也好。八年歲月的期盼與追尋,換來的不應該是這樣讓人心碎的結局啊…………
當大明步出房‘門’後,‘門’外卻有個讓他頗爲意外的人在等着他,伊達。
伊達身體靠在牆上,臉‘色’十分不善的看着大明,看樣子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大明猜想伊達大概是衝着詩函的事來的,其實不只伊達,這宅內上上下下除了詩函和思語外,每個人應該都恨透了他吧,只是目前大家都忍着而已。可若要說最蹭恨自己的那一個,恐怕還屬大明他自己本身………
雖知道伊達來意不善,不過大明此時心力憔悴的連應付他的‘精’神也沒有,當下也就沒多加理會,逕自關上房‘門’離去。
「等等!我有點事要問你。」
伊達自然沒那麼容易放大明離開,伸手拍住了大明的肩膀。
「抱歉,但是我現在沒心情談論任何事。」大明回頭看了伊達一眼。
然而看到大明的表情,伊達心裡微微愣了下。
先前巴力毗珥的事件中,伊達看過大明在戰鬥中的表現。那時的他臉上充滿了自信,全身散發着奕奕的神采,並且無懼於敵人的強大奮身以對,就算伊達打從心底不認同大明這個人,卻也不得不讚賞他的氣魄與能力。
但如今的大明卻如同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臉上表情一點生氣也沒有,兩眼黯淡無神,完全看不到半絲當日的風采。
忽然,一股莫名的怒氣自伊達心底爆發,雙手改抓着大明的衣領,將他拎起狠狠的甩撞在牆上。
「你現在這是什麼樣子!」伊達忿怒的咆嘯了起來。
「大小姐日夜期盼的思念,所強忍的心與淚水,你就是用這種表情和態度來回報大小姐對你付出的一切嗎!」
伊達越說越氣不過,右手握拳就要狠狠的揍下去,但拳頭卻在大明臉頰前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儘管伊達心裡恨不得將大明給撕成碎片,但想到病中垂危的詩函,這一拳怎樣就是揮不下去。畢竟詩函命在旦夕的現在,她心中最牽掛的依然還是眼前這個‘混’帳傢伙。
至少………在詩函離開人世之前,不要在讓她更難過了。
伊達硬‘逼’自己強忍怒氣,那記要打不打的拳頭最後則是打在大明臉邊的牆壁上,把牆壁打的都凹陷了下去。
「對不起………」
大明輕輕的拉開伊達扯住自己衣領的左手,臉卻別過去不敢正視着他。伊達的話深深地刺痛了大明的傷處,大明甚至提不起勇氣去面對伊達。
看着大明慢慢離去的背影,伊達恨恨的捶了牆壁幾拳,連爲何來找大明的正事也拋諸在腦後。
在詩函的房裡,思語和琉璃姐妹倆依然靜靜的陪伴在詩函身邊。當中林氏夫‘婦’曾進來看過詩函一次,但結果還是神‘色’黯然的退了下去。
大明也沒說什麼,就這樣坐在思語旁邊抱着她,目光則是一直看向詩函熟睡的臉龐。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明發現思語靠在自己懷中深沉的睡去。大明知道這段日子的經歷對思語來說太過於辛苦了,‘精’神和‘肉’體上早已是很疲累,回到家後又碰上母親病倒的事,真虧她一個小孩子能撐到現在。
大明親了一下思語的額頭後,把她‘交’給了琉璃姐妹抱回房間去睡覺,自己則是繼續的留下來看照詩函。
然而這一夜,大明未曾闔上過雙眼…………
次日。
時間都快到了中午時分卻不見思語過來,大明想思語大概是睡的很沉吧,畢竟她這陣子太累了,。
想了一會,大明接着把目光轉移到詩函身上。
一天過去,詩函卻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象,也很有可能永遠不會醒過來了。不過大明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靜靜的守在一旁等待而已。
這時房間的‘門’輕輕地打開,琉璃姐妹兩人走了進來。
「少爺,您有朋友來見您,是上次曾來拜訪過的那對男‘女’。」
大明知道琉璃說是指丹羅和薇妮,事實上是他昨天打電話給丹羅麻煩他和薇妮趕過來一趟,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薇妮的治癒能力是種很罕見的異能,大明一開始不是沒想過她的存在,只是薇妮的能力屬於剛在成長的階段,實在是難以讓大明有所寄望。但話雖然此,大明還是打電話請丹羅帶薇妮走一趟,可能會有奇蹟發生也說不定。
「麻煩你們直接帶他們進來吧,是我請他們過來看看詩函的情況。」
琉璃倆也沒疑問,點點頭後就退出了房間。
詩函病倒的這段時間,家裡什麼名醫沒請來過,但一個個全都只有束手無策的份。雖然琉璃覺得大明請來的人也不會有什麼用,可也沒多說什麼。
不一會,丹羅和薇妮跟在琉璃倆身後進到房間裡來。
可能是察覺整棟房子都壟罩在悲傷的氣氛下吧,一向粗邁豪爽的丹羅也收斂了許多,進房間來時也是輕手輕腳的。
「抱歉,那麼急請你們過來。薇妮,可以請你先看一下我老婆的情況嗎?我等下在跟你們解釋。」大明臉上‘露’出歉然的苦笑。
丹羅是大明的老搭檔了,這幾年什麼危險沒遭遇過,可他從未看過大明如此沮喪毫無生氣的表情,心下知道事情很不尋常。
薇妮先是看了大明一眼,然後移到‘牀’邊去探查詩函的情況,丹羅則是趁機拉着大明到窗邊說話。
「你老婆的情況怎樣?」丹羅接到大明的電話後立刻將手邊的工作‘交’代給他人,然後和薇妮急忙的趕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這樣的情況。
「很不樂觀………。這都是我的錯,明知道詩函身體不好,卻盡是作些讓她擔心的事,還害的她因此病倒下去。」大明嘆了口氣。
「我從馮那裡聽說了,你又跑回了非洲叢林裡去。老實說,最近非洲發生那樣的事,連我也蠻擔心你的安全,只是又沒有方法聯絡上你。你回非洲去的原因,跟這次的異變有關係嗎?我的直覺是告訴我,這次事情應該是你解決的吧。」
大明苦笑了一下:「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這些事以後再說好嗎,現在的我實在是沒有心情談論。」
丹羅體諒的點點頭沒在繼續追問下去,接着兩個大男人一致的轉頭看向詩函和薇妮她們那邊。
薇妮看了下詩函的情況,接着又問了琉璃姐妹些問題。
「如果有病況資料的話,方便讓我看看嗎?」薇妮對着大明詢問着,大明則是看着琉璃姐妹倆點了點頭。
這幾年來,來看過詩函的醫生委實不少,醫療報告也堆的跟座山似的,不過薇妮還是很專注的翻閱資料,房間裡面的人也沒敢去吵她。
由於資料內容都是大同小異,薇妮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去看完。
當薇妮看完資料後,在詩函的‘牀’邊來回踱步了一會,思考着該怎麼做纔好。最後俯身將左手貼在詩函的額頭上,嘗試着使用自己的異能治療。
琉璃倆人起初還不明白薇妮的用意,直看到薇妮的左手掌發出淡淡的光芒,兩人眼睛都瞪的大大的。
然而隨着薇妮手掌發出的光芒增強,她臉上的血‘色’也跟着極速退卻。大明和丹羅兩人暗叫不好,立刻衝到了她身邊去。
這時薇妮身體抖了一下,臉‘色’慘白的往後仰跌。丹羅順手扶住了她,卻發現薇妮身上滿是冷汗,知道薇妮是過度透支了她的異能。
「抱歉,亞格斯,我已經盡力了。」薇妮‘露’出了個慘淡的笑容。
「別說這些了!先坐下休息會。」
大明和丹羅扶着薇妮到房間一角坐下,筱璃也立刻倒了杯水端上。
薇妮休息了好一會後,臉上才逐漸恢復了些許血‘色’。
「真的很抱歉,亞格斯。你曾經幫過我非常大的忙,但我卻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使不上力。」
薇妮一開口依然是道歉的語言,大明搖了搖頭要她別放在心上。
「情況是怎回事,怎才一眨眼時間內你就搞成了這副模樣。」丹羅越想越不對,便出聲詢問着。
「我看過亞格斯他妻子的病歷表和情況,我發現他妻子的病情並不是由疾病所產生,而是整個身體發生了原因不明的異常衰竭,就好像原本存有幾十年的生命能量,忽然間被榨乾的一滴也不剩。車子沒油是跑不動的,人類也是類似的道理。」
薇妮的話讓琉璃姐妹對望一眼,她們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思語。
的確,詩函的身體是從懷孕後纔開始變差的,而且情況糟的無法想像。很多人都感覺到是因爲孩子的關係,不但連詩函的健康,甚至連生命力也被吸走了。只是隨着思語活潑成長,不但貼心且又討人喜愛,這個想法逐漸的被埋在所有人的心底,甚至是連去想也不敢想。
「依照最簡單的理論,只要有種能量可以補充她所流失的生命力,照理說就可以挽回她的生命。我的異能‘性’質和所需求的能量相近,所以我嘗試治療了一下,只是沒想到………」
薇妮頓了一頓,然後緩緩的舉起她的左手。
剛剛衆人只注意到薇妮倒下,並沒有在去注意其他的。這時看薇妮舉起左手,才發現她左手皮膚顯得有些皺皺的毫無光澤,和右手皮膚的光滑有着很明顯的不同,好像是突然萎縮了下去。
「我的能力治療過不少人,但卻從未遇過像你妻子這樣的情況。當我的能量散入你妻子的身體時,赫然發現你妻子的身體彷佛像個無底深淵般,相對之下我的力量就顯得微渺的可憐,當時別說替她補充了,我連如何自保脫身都是個困難。」
薇妮說到這就心有餘悸,剛剛她的力量差點就‘迷’失回不來了。她本想去探索空間的邊際,卻差點連自己本身都被那虛無的空間吞食了。
「亞格斯,你是個很奇妙的人,你的妻子也是。如果說那個虛無的空間曾經充滿能量的話,那你的妻子一定是個力量非常強大的人,而且遠比我所認知的強還要強。」
這話聽的琉璃姐妹倆面面相覷,怎她們家小姐有這麼厲害嗎?只是回想起前次遇險時詩函及思語一起使出威力強大的法術,兩姐妹又有點了………
大明讓琉璃姐妹先找了間房間讓薇妮和丹羅休息,自己則是留在詩函房間內思考一些事情。從剛剛薇妮提到關於能量的事,大明就感覺到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麼頭緒,但一時間還不是很明朗。
當他靜下心來重新思考後,忽然發現能救詩函的辦法原來就一直在自己手上。
迪蘭朵!
沒錯,迪蘭朵曾向他解釋過自己的能力,就是類似於一種生命之源的能量。若說要從哪去找能源來給詩函補充,迪蘭朵的能力實在是在適合不過了。
只是,利末安森的死狀大明至今依然記憶猶心,所以大明也不免有些猶豫了起來,萬一詩函的身體沒有辦法承受迪蘭朵的力量的話,那結果不就跟利末安森………
大明甩掉心中讓人恐懼的念頭,實際上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想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試試看在說。
雖然大明自己已有了覺悟,但事情進展依然不是那麼順利。迪蘭朵的卡片目前還是處於沉睡狀態,表示大明並沒有辦法將她招喚出來。
頓時一陣無力感又涌上大明心頭,爲什麼他在緊要關頭時會這麼沒用。
現在他手上僅有的荒獸卡片也只有迪蘭朵和小雪而已,在心灰意冷之下,大明喃喃念出了小雪的名字。
大明這個舉動是很下意識的,也許是現在這種沮喪的時刻,他只是很想找人說說話。所以當小雪的身影出現時,大明完全沒去注意到,直到的小雪的小手扯了扯大明的‘褲’管,大明這才低下頭來。
「到底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救詩函的。」
大明蹲下身和小雪齊視着,同時喃喃自語的問了一句。但老實說,他從沒冀望過小雪會給他答案,這句話也是自言自語的情況比較大。
小雪看了看躺在‘牀’上的詩函,又回過頭來看着大明,然後一雙小手捧起了大明的右手。
「唯一能救詩函姊姊的,也只有王你喔。其實答案一直就在你自己身上。」
簡單的一句回答,讓大明徵徵的看着小雪的臉龐發楞。
「詩函姊姊的力量絕大部分都是來自於王身上,至於詳情雪是不太清楚。可既然詩函姊姊是因爲失去力量而倒下,那麼只要王將力量分給詩函姊姊就好啦。」
「那要怎麼做?」大明迫切的問。
「這個嗎………‘侍’劍姐姐老是說兒童buyi,所以雪也不知道明和詩函、無痕姊姊每晚關在房間裡到底是在做什麼。」
小雪側着腦袋瓜子,有點懊惱的想着。
以往自己提到這類話題時,總是會被‘侍’劍、詩函她們推說限制級,兒童buyi瞭解等等草草帶過。只是在這個資訊媒體豐富且發達的年代,電視兒童小雪似乎有點了解,大明和詩函她們每晚關起房‘門’都是在做些恩恩愛愛的事,但到底是在做些什麼她就真的不曉得了。
童言無忌,雖然小雪這話本身是沒什麼意思,但勁爆的話語還是讓大明的臉頰熱辣了起來。
「不過,雪知道最簡單的一種喔。」
小雪高高興興的捧起了大明的右手掌,然後覆蓋在詩函的右手上。
「明和詩函姊姊已經在一起很久了,任何形式上的接觸都能引導雙方彼此的能量‘交’流。所以光是這樣牽着手,也是能替詩函姊姊補充力量的。」
大明握緊了詩函的手掌,不可置信的問:「就這麼簡單!?」
小雪搖了搖頭,然後回答。
「之所以能這樣做,是因爲明和詩函姊姊的心與心之間,已經緊密的毫無距離了呀。」
小雪用着清澈的眼神看着大明,大明知道,他現在也只有相信小雪的話了。
因爲大明身上禁制破裂的關係讓力量恢復了一點,同時也解除了小雪逗留在現實世界的時間現制。可是心繫詩函的大明沒注意到小雪的這點變化,目光一直駐留在詩函臉上,而小雪也是很安靜的陪伴在大明身旁。
漫長的等待之外,結果還是隻有繼續等待。
其中琉璃姐妹曾進來過,除了看到小雪略顯的吃驚外,此外也沒有什麼表示。
大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詩函的呼吸沉穩了些,臉‘色’也紅潤了些,這讓他心中微渺的希望又大了些,更是拼命的祈求着。
夜晚過去了,天明的曙光在遙遠的地平線那端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詩函,也在這時張開了眼睛。
「早安。」大明這時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傾訴,但最後說出來的卻只有這兩個字。
「早安。」詩函眼框有淚水,臉上掛着笑容。她真的好想再見眼前這個人一面,因爲心中滿滿的不捨,好怕自己就這麼一睡不起。
沉睡的睡美人終於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