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兄弟重逢

九泉猛地坐起身,先是一愣,緊接着心中歡喜無比,他聽出來了,這聲熟悉的“泉哥”正是含笑的聲音。雖並沒有分開多長時間,但九泉像見到隔世的親人一般,親切、激動、溫馨……情緒說不出的複雜,同時也感覺含笑變了不少,至少那身衣服已是煥然一新,沒有破洞,沒有補丁,也沒有污跡,變得乾乾淨淨。九泉可不會認爲含笑突然發了財,這身衣服定是戚華相送,頓時又在心裡小小地感動了下,想這戚華人還不錯,起碼對他兄弟着實不錯,莫不是……看上了含笑?!

“怎麼?泉哥,你看到我就變傻啦!哈哈……”含笑已來到九泉身旁,一句玩笑話把胡思亂想中的九泉拉了回來。搞得剛回過神的九泉有些措手不及,說了一句:“我看到你傻了。”

“我傻了?”含笑額頭囧出一滴汗,居然會說出這麼毫無根據且無邏輯的話,到底是誰傻了?!

“呵呵……”九泉高興地笑了兩聲,問:“你還好吧?兄弟們呢?”

含笑一屁股坐到九泉身邊,雙手順便在牀單上擦了擦,樂呵呵地說:“嘿嘿,兄弟們都好,就在前面的房間裡,我是出來撒尿的,哈哈,真是巧,沒想到撒尿也能碰見泉哥。”

這回換九泉囧了個剎那,看了眼含笑剛擦過手的地方,果然溼漉漉地,想兄弟們的確很好,一點沒變,依舊不見衛生,居然把尿往牀單上擦。

“對了,泉哥,這個還給你。”含笑從兜裡摸出白金吊墜,拋給了九泉。其實他倆坐着相隔不到三寸,他還真會繞彎子。

九泉接住白金吊墜,拍了下含笑的腦瓜,嬉怒道:“你小子,就不怕給我摔壞啦!”

“嘿嘿……”含笑嬉笑着,痞痞地說:“怎麼會呢!泉哥的身手,我含笑還是信得過滴。”

“哈哈……”

兄弟再相見,歡聲笑語不斷,快活非常。不過,貌似已睡死的王小力卻是無聲無響。

九泉問道:“兄弟們一來就住這裡嗎?”

含笑回想着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說:“不是,泉哥你走過後,發生了不少事,總之就是很多事,以後慢慢跟你講。話說……咳咳,哈,兄弟們正打算去蛇門找你的時候,戚華大姐就找來了丐廟,拿出白金吊墜給我,說是你讓她來接我們離開龍鳳鎮。我看她不像壞人,又有你的白金吊墜,就隨她一起來了赤城,剛開始住在城西的一個院子裡。戚華大姐除了兇了點,人還不錯,給兄弟們吃飽穿好,兄弟們都開心極了,這比丐廟好多了。哈哈,我知道這些都是泉哥本事大,泉哥……”

“少廢話!”九泉又拍了下含笑的腦瓜,說:“你咋也學起大壯來了,少拍馬屁,快說說怎麼會來這裡了?”

含笑又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喉嚨,說:“我也不知道呀!就是在兩天前,戚華大姐突然急匆匆的跑來,叫兄弟們跟她走,於是兄弟們就跟她來這裡了。管她的呢!她既然是泉哥的朋友,兄弟們自然信得過她,而且這裡有吃有喝有穿有住,日子很不錯咧。”

九泉明白點了,定是兩天前突然發生了什麼變故。一拍含笑的肩膀,豪氣地說:“走,帶我去看看兄弟們!”

含笑和九泉搭着肩膀,一起來到之前經過那間十分熱鬧的密室門前。

含笑把食指放到嘴脣上,讓九泉莫出聲,先在外面藏着,一會兒給兄弟們個驚喜。

九泉眨了下右眼,表現同意,於是輕手輕腳地躲到一邊,藏得保管密室裡的兄弟連他的影都看不到。

含笑收起笑意,推門而進,引來稀散的幾束目光,接着沒人再理他,都各自聊着閒牛。

“咳咳。”含笑乾咳了兩聲,沒人理他。

“咳咳咳。”他再幹咳了幾聲,還是沒人理他。

“咳咳咳咳……”他一陣狂咳,大有誓把肝肺咳出來的架勢。

終於有人理他了,小娟歪着頭,愁着美目,問:“含笑哥,你怎麼了?肺癆?”

倒!不咳不知道,一咳嚇一跳,怎麼說都是好兄弟,居然咒他有肺癆。含笑停止咳嗽,清了清喉嚨,一臉嚴肅,一本正經地說:“我有一個消息要宣佈,很重要,很嚴重。”

大壯也歪過頭來,和小娟一起問:“什麼消息?”

見有點像那麼回事了,含笑鎖着眉再醞釀,陰沉着聲音說:“這個消息就是……真是很重要。”

小娟急了,跺着腳催道:“你快說呀,想急死人呀!”

“別急,小娟。”大壯勸慰着小娟,自作聰明地瞎猜:“含笑哥,是不是我們要被趕走呀?那我可不走,我還要等泉哥呢!”

含笑還沒玩夠,繼續賣着關子,拖拖拉拉的說:“這個……消息……就是……,就是……”

“說呀!”所有兄弟一起吼他,終於急出公憤了。

“這個消息就是……”含笑突地聲調一揚,面露燦笑,激情澎湃地說:“你們看這是誰!”

話音畢,九泉跳了出來,挺立在門口,雙拳緊握,雙臂打直,笑着,豪邁地大叫:“我九泉,迴歸啦!”

全都愣住了,時間被定格了一秒!驚呆得大張雙眼,興奮得大啓雙脣,紛雜的情緒波動如波濤般,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竟忘記了要做什麼,猶如忠誠的信仰者在迷落後見到了他們的神。

含笑都被感染了,激動得一言不發。

九泉又大喊一聲:“兄弟們,你們好嗎!”

“好!”衆人同時大喊着回答,其聲猶似驚天動地,虧他們不怕把鬼嚇活了。

“泉哥。”小娟酸着鼻子叫了一聲,衝着撲到九泉身上,緊緊抱着九泉的腰,俏臉死死貼緊在九泉胸膛上,眼裡儼然已是溼如春露。

大壯則還是老樣子,憨憨的小跑到九泉身前,老性不改,還是老樣子,見九泉就拍馬屁:“泉哥,你越來越帥了,比……誰他媽還帥。”

含笑“汗”滴落下土,別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可大壯別了無數的三日,依舊只能讓人刮目而不敢相眼。真的真的看不下去,沒見過如此愛拍馬屁,卻始終拍到馬蹄子上的人。而每當大壯犯這種歷史性錯誤的時候,含笑就會出來喝止,這次也一樣,只聽他喝道:“大壯,別胡說八道!”大壯於是果真不說話了,接着含笑就得意的補充一句:“誰他媽都沒泉哥帥纔對!”

“哈哈……”一陣鬨堂大笑,熱烈的氣氛一下子散發開來,沸騰似火,笑語掀天,所有兄弟都圍了上來,你一句,我一句,沒完沒了說着。

含笑又開口道:“兄弟們,彆着急,咋們坐下,讓泉哥給咋們講講,在外面發生了什麼好玩刺激的事。”

“好!”激情不減,衆人同呼。

“好!”當然,凡事有意外,唯獨大壯慢了半拍。大壯見自己再次落伍,不再多言,輕聲勸着小娟:“小娟,別哭了,泉哥又沒出事。你放開泉哥,讓泉哥給咋們講……講……講故事。”

狠!用力使勁瞪!小娟真想踢大壯一頓,依舊不放手。

九泉也被抱得不舒服了,拉開小娟,“小娟,先放手,我腳都站軟了,讓我坐坐。”

“恩……”小娟撒了一聲嬌,但終究還是依依不捨地放開了手。眼一亮,趕緊擠到最中間的一張牀上坐下,再嚇走旁邊那位不識相的小子,給九泉騰出一個空位。

九泉也不撥散她心裡的小算盤,大步走過去坐下,學着文人樣,先來了個酸溜溜的開篇:“談笑風生成文章,逍遙塵世已成仙。”

“好,好詩!比誰他媽的都好。”衆人皆無語,又只剩大壯一人在那裡鬼吼鬼叫瞎出醜。

九泉也不理那麼多,接過含笑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口,開口道:“話說,我離開龍鳳鎮之後,來到在靈州大陸上排名第四的危險區域,號稱死亡地帶。啊,你們不知道呀,那死亡地帶可不是吹地,着實是九死一生的地方,它右邊的魑魅林裡有殺人不眨眼的黑風盜,左邊的落龍坡上住着兇殘暴戾的地魔獸,我當時就想呀,要是碰到這些要人命的傢伙,我會怎麼辦,可正在這個時候!我還沒想明白呢,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我聞聲望去,媽呀!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

“泉哥,你快說呀!看到了什麼?”

“是不是黑風盜!”

“不是,我說應該是地魔獸!”

……

一衆兄弟七嘴八舌,爭論得不可開交,圍着九泉全露出急不可耐地樣子,讓九泉看了很高興,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充滿歡聲笑語的丐廟,就像是一羣小孩無憂無慮的玩耍一般。

九泉見已達到預期的效果,繼續說道:“我看到……”

“九泉公子。”恰在此時,一名大漢走進密室裡,打斷了九泉的海侃胡吹,說道:“趙隊讓我來請九泉公子過去。”

公子?泉公子?!九泉不由得愣了一下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公子,哈哈,以前那些大爺最好也就叫他小子,突地一聽這稱呼,還反應不過來。

“哦,大哥找我,好,我就來。”反應過來以後,九泉趕忙答應了一聲,轉頭對衆兄弟說:“我先過去,回來再給你們講,放心,這回咋們一定能好好敘敘。”說完就跟着那名漢子出了密室。

“哎,真可惜!”衆兄弟看着九泉離去的背影,心裡直憋得慌,好不容易重逢了,咋才說幾句話又走了呢?!

含笑安撫道:“放心,泉哥一向說話算話,一會兒就會回來的,等着吧。”

於是衆人都繼續自己玩自己的,倒是大壯看着九泉的背影又拍了一個馬屁:“泉哥就是泉哥,走都走得那麼帥,輕輕一鬆手,就這麼瀟灑地走了,真帥!啊……”

小娟一腳狠狠踢到大壯屁股上,惡聲嚇道:“叫你口無遮攔,下次我踢爛你屁股。”

“哈哈……”又是一陣鬨堂大笑,每個人都忘卻了煩惱,沒人覺察出他們正被危機包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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