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雲笑而不語,那個叫小黑的保鏢和慕家的傭人已經攔住了記者,劉伯則護着慕流雲上了車。
“小姐,秦老爺子已經承認秦向陽的身份,他回到秦家,就成了秦家大少爺,以後恐怕……”劉伯欲言又止。
“劉伯,忍字頭上一把刀。我明知他想要我的命,可是我卻沒有證據。離婚官司一定要打,我一分錢都不想給他。”慕流雲也不怕得罪秦向陽,一個想要她命的男人,她還要怎麼躲,怎麼避?
“嗯,以後小心點兒就是。對了,今天祝雨佳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你今天出院,自己主動走了。”劉伯說道。
慕流雲有些意外,“她這麼識相,知道我今天出院,自己主動走人?我怎麼有點兒不相信呢?”
“不知道,反正人已經走了。”
可是誰也沒想到,祝雨佳才走了一天,第二一大早,她就回來了。
深秋的清晨還是透着一絲涼氣,祝雨佳頭上蒙着厚厚的圍巾,一個人提着包站在慕家大宅的門前,卻發現鑰匙怎麼也打不開大門,密碼鎖也換了,她賭氣似的不停地按着門鈴。
此時慕流雲正在屋裡吃着營養早餐,屋裡香氣四溢,吃的正津津有味的時候,就聽到急促的門鈴聲。
劉伯看到門進監控裡站在門口的祝雨佳,氣不打一處來,“小姐,是祝雨佳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她居然還有臉回來。”
“劉伯,開門,讓她進來。”慕流雲今天心情不錯,回到家以後,一夜睡地香甜,居然沒有夢魘。
之前,慕流雲就想過,祝雨佳沒地方去,而她怎麼着也是慕太太。雖然膈應,但沒有影響到慕流雲的情緒。
聽到慕流雲的吩咐,劉伯這纔不情願地打開了門,但一點也沒給祝雨佳好臉色,“你這個女人還來幹什麼?你還有臉回來,這裡不歡迎你。”
祝雨佳臉色蒼白,因爲站在風裡久了,整個人凍的都有點哆嗦着,慘淡的薄脣不知是因爲冷,還是因爲氣憤,聲音顫抖地說,“我爲什麼不能回來?我是名正言順的慕太太,回慕家大宅理所當然!”
“劉伯,讓她進來吧。”屋裡傳來慕流雲平靜的聲音。
祝雨佳雖然看上去臉色很差,卻依舊一副不服輸的表情,她大步走到屋裡,把包往沙發上重重地一扔,轉身便毫不客氣地坐到了餐桌前慕流雲的對面,死死地盯着慕流雲,冷冷地對下人說道,“我還沒吃早餐,去幫我準備一份!”
話音落完,根本沒人搭理她,慕家大宅的人只認慕流雲和劉伯,根本沒人把祝雨佳放在眼裡。
這讓祝雨佳更加氣憤,聲音放大了好幾倍,幾乎怒吼着,“你們都聾了嗎?”
有的膽小的下人,被這一吼有點害怕了,爲難地看着慕流雲和劉伯。
“劉伯,去多加一副碗筷給她。”許久,慕流雲纔不緊不慢地說道。
祝雨佳卻絲毫不領情,恨恨地說道,“別以爲我會感激你,這是我應得的。慕流雲你欠我的,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祝雨佳,你怎麼想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再說一次,你流產的事跟我無關,我沒有你們那麼惡毒。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慕家不缺你一口飯。”說完慕流雲轉身便上樓回了房,實在不想因爲她壞了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祝雨佳回來,還是白天發生的不愉快,當天晚上,慕流雲又開始夢魘了。
她掙扎着想在沉沉的夢裡翻轉,卻又似乎還沒有入睡。
感覺恍惚在夢境遊弋,看到幻幻的光影,看到自己被綁起來的手腳,看到鬼魅般的人影在頭頂上空盤旋。
她痛苦的掙扎着想醒來,用盡所有的力氣掙扎。
夢中,她痛苦地趴在地上似乎哀求着什麼,被綁着的手腳和身體瑟瑟發抖着。她不確定是自己的幻覺還是夢,只是一臉恐懼地看着鬼魅的人影發出的地獄般的譏笑。
慕流雲感覺自己快要死了,頭太痛了,耳邊開始出現幻聽,好吵,爲什麼這麼吵?還有嬰兒的哭聲,一直哭一直哭,哭的她心都揪到了一起。
當慕流雲醒來的時候,因爲夢魘渾身都溼透了,頭髮像淋了雨一般。
黑暗中的慕流雲身心疲憊,她不知道該怎樣去拒絕夢魘。
恐懼是人身體裡潛伏的知覺,它象獅子一樣每時每刻窺視你的世界,一旦你的脆弱被它捕捉到,它就會立馬出現,佔據你的整個心靈世界。
她捫心自問:慕流雲,你到底在恐懼什麼……
她只能在恐懼裡渴望一絲溫暖的扶靠,就在這時,她的腦海裡浮現盛景天高大挺拔的身影,還有他溫暖的笑。
想到他,想到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慕流雲臉上才微微浮現一絲微笑,漸漸睡去。
第二天的上午快十點了,慕流雲一直沒有起牀,劉伯不放心,敲響了房門,“小姐,您醒了嗎?”
當慕流雲一臉疲憊地出房間裡走出來時,劉伯嚇了一跳,慕流雲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小姐,發生什麼事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我沒事劉伯,昨晚做噩夢了,沒睡好而已。”慕流雲頓了頓,有點遲疑,又接着說道,“劉伯……昨天夜裡,你們有沒有聽到有嬰兒的哭聲?”
“沒有啊大小姐,家裡沒有小孩子,哪裡來的嬰兒哭聲,是不是你在夢裡聽到的?小姐,你不舒服,我還是叫司機送您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劉伯有些擔憂的說道。
“可是我好像真的聽到了嬰兒的哭聲,而且我當時頭特別疼,真的好疼。”慕流雲回想到昨晚的夢魘,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去樓下倒水喝的祝雨佳,突然停下腳步,貼嚮慕流雲的耳邊,眼神陰狠,輕聲說道,“一定是我那可憐的孩子,來找你索命了!”說完她就哈哈大笑起來,瘋瘋癲癲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慕流雲愣了愣,隨即就回過神來,她纔不會相信祝雨佳的瘋話。
上午十點多,慕流雲就出門了,要去銀行,看看父親存在銀行保險櫃的東西里,有沒有財產贈與協議。
沒想到,她在銀行碰到了秦太太和秦雅麗,秦雅麗目光清冷,一臉的仇視。但是秦太太見到她,張嘴就罵:“你這個賤蹄子,害得我女兒離婚。就算我女兒離婚了,你也嫁不進盛家。”
慕流雲明明委託劉律師替她控告秦太太尋釁滋事罪,爲何秦太太這麼快就放出來了?
“秦太太,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你頭上的傷這麼快就好了?”慕流雲冷冷地瞥了一眼她戴在頭上的帽子。
“你這個不要臉的下賤女人,老公不要你,癢的難受是不是?勾搭別人的老公,你就不怕遭報應。”秦太太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毫無形象破口大罵,而慕流雲不羞不惱,拿着手機一直在拍她。
秦雅麗上來就要搶慕流雲的手機,慕流雲靈巧躲過,繼續錄秦太太,而跟着她一起來銀行的保鏢小黑,已經打了電話報警。
當盛景天得知慕流雲被秦太太發難,立即趕到現場,警察也到了。
秦太太看見盛景天,上去就張牙舞爪,又打又罵,“你個沒良心的負心漢,我女兒嫁給你五年,還給你生了一個兒子,你爲了這個小狐狸精,你拋棄我的女兒,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秦雅麗,你就這麼由着你媽亂來?”盛景天冷冷地看着秦雅麗。
他們的和平離婚只是表象,各自爲了維持尊嚴罷了。但假若秦雅麗唆使秦太太總是找慕流雲麻煩,他絕不可能坐視不理。
“我媽只是心疼我,如果她的話冒犯了你們,我代她向你們道歉。”秦雅麗深知盛景天這句話背後隱含的不滿和警告,強行拉住秦太太,“媽,我們走吧。”
“想走,沒那麼容易。”慕流雲看向前來的警察,“警察同志,她前幾天辱罵我,對我進行人身攻擊,我因爲受刺激,當天下午就在辦公室暈倒住院了。我才住院幾天,她就放出來了,你們警察局是向着秦家開的嗎?”
“慕小姐,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你的律師撤消了起訴,秦太太寫了保證書就放出來了。”警察解釋道。
盛景天聽說慕流雲在辦公室暈倒,是受了秦太太的刺激,怒意染上他的眉梢,“我以個人名義起訴秦太太當衆辱罵我,我的律師隨後就到。”
“還有我,我要繼續起訴她,我曾跟律師溝通過,拒絕和解,拒絕私了,追究到底。撤消起訴屬律師個人行爲,不代表我本人,我會立即撤換律師,追究到底。”慕流雲也當即表態,會追究慕太太的法律責任。
剛被保釋出來的秦太太,再一次因爲在公共場合尋釁滋事罪被警察帶走,而這一次,她把盛景天也給得罪了。
秦雅麗眼看母親被警察帶走,她走到盛景天面前,“景天,她是我媽,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能不能……”
“秦雅麗,你和你們家用五年的時間,把我的寬容和忍耐性已經揮霍光了。今天我就在這裡放下話,跟慕流雲過不去,就是我跟盛景天過不去。不管是誰,絕不姑息。”盛景天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聽得秦雅麗膽顫心驚。
慕流雲卻根本不領盛景天的情,她早已抽身離去,跟銀行的經理開保險櫃去了。
“盛景天,你太無情了,她是我媽,你怎麼可以……”秦雅麗怒目圓瞪。
盛景天走近兩步,壓低聲音說:“秦雅麗,最好別讓我查到,我被綁架跟你有關。”
秦雅麗臉色微微一變,“你懷疑我?”
“不,我確信就是你們。”盛景天說完退後一步,與她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