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到了以後已經是午夜時分。
我們打車往柳如月姑姑家趕去，去了以後，現她媽媽也在她姑姑家。
一見我們進來，一下子哭了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兒媽？”柳如月問道。
“我都沒臉跟你們說！”柳母哭道，“他又欠了人家二百萬的高利貸，讓人家給帶走了！”
“那報警啊！”柳如月說道。“他們這是綁架。”
“不能報警啊。”她姑姑說道，“人家並沒有虐待他，咱們報警，人家就把人放了，然後會暗中報復呀！到時候就像上次一樣，你說理都沒地兒說理去！”
這倒也是，這幫放高利貸的，肯定有自己的辦法。如果報警真能解決的話，上次就不會被人家挑斷腳筋了。
“他怎麼又去賭了！”柳如月說道，“前段時間我回來，不是說早都沒有賭了嘛，不是說在上班嗎？”
“他沒有去賭。”她姑姑說道，“如月啊，這次是我對不起你呀，都是司那個臭小子，他拉着你爸去搞那什麼狗屁投資！”
看來猜的果然不錯，確實是這麼回事兒。
柳如月不禁愣住，“司呢？”
“這小兔崽子，我罵了他幾句，他竟然耍脾氣跑了。”她姑姑說道。
“抓了叔叔的那幫高利貸是怎麼說的？”我問道。
“還能怎麼說？”她姑姑說道，“十天內把二百萬湊齊了，否則……”
柳如月眼淚簌簌的掉下來，“上哪弄這麼多錢去？”
她姑姑說道，“如月，這回只能靠你了，我那還有十幾萬，是留給司娶媳婦用的，先拿去吧，剩下的也只能你和於浩想想辦法了。”
“你讓我們想什麼辦法呀！”柳如月說道，“上次那一百五十萬，我險些都搭上自己……”
她說着，委屈的哭了出來。
柳母忽然氣道，“別管他了！讓人家撕票去吧！你讓他們上哪兒弄那麼多錢去！”
“還是想想辦法吧，這時候就別說氣話了。”她姑姑說道。
“我說的不是氣話。”柳母說道，“反正我沒有辦法，別再拖累兩個孩子了，他們上哪弄這麼多錢去？就算能弄到，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還的清？”
她倒是和我媽想一塊兒去了，我想她大概是實在生氣，也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讓我和柳如月借錢。
“那也不能就這麼不管了吧？”她姑姑氣道，“他是你男人，是我弟弟呀！”
“你讓他們想什麼辦法？”她媽媽憤怒道，“讓他們以後不打算過日子了嗎？那是二百萬，不是兩萬塊錢呀！她姑姑，你讓他們以後不過日子了嗎？再說，你拿這些錢，司以後結婚怎麼辦？”
“那臭小子，就那德行，一天吊兒郎當的，誰會嫁給他，快別糟踐人家姑娘了！”她姑姑也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她姑姑，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早就跟他過夠了，這這麼多年，被高利貸追債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什麼時候長過記性？反而是越搞越大！從以前的幾千，到幾萬，十幾萬，現在都二百萬了！我覺得沒有必要再管了，再管，也是給別人造孽。”柳母說道。
“那你意思呢？”她姑姑急了，“我兄弟，你們就這麼不管了？”
“我沒法管了！”柳母也急了，“我都管了一輩子了，我替他還了一輩子的債了，難道這還沒夠嗎？他還想讓我女兒接着再給他還債嗎？門兒也沒有！”
我連忙捅了捅柳如月，柳如月上去勸道，“媽，大姑，你們別吵了。”
她們這才安靜了下來。
柳如月大姑說道，“如月，你媽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也沒轍，你呢，你和於浩是什麼意思？到底救不救你爸？你們要是不救，那我就自己想辦法。”
“您想什麼辦法呀。”柳如月說道，“我這都沒辦法。”
“那意思你還是不想救咯？”她大姑說道，“行，那我自己想辦法。”
“我不是那意思啊大姑。”柳如月忙解釋道。
“如月，我知道。”她大姑哭道，“我也能理解，你爸他不着四六，這麼多年吊兒郎當，從來沒想着好好過日子，成天就知道賭博，賭輸了自己沒本事還，讓你們給擦屁股還債，作爲一個不合格的丈夫和爸爸，他確實可恨，可如月，不管怎麼說，那畢竟也是你親生父親呀！你不能見死不救吧？你要是不管他，那就真沒人管他了，那些人有多殘忍，他們上次是挑腳筋，這回還不知道做什麼呢！”
“阿姨，您別說了。”我說道，“我們當然不會不管的。”
她大姑一聽這話，如獲至寶，笑道，“我就說嘛，你們不會這樣的。”
柳母在我們身後長嘆了一口氣。
“他們把叔叔帶到哪兒了？”我問道，“怎麼能找到他們？”
“他們只打了電話，並沒有說在哪裡。”柳如月的姑姑說道。“還是想辦法準備錢吧，沒有錢，知道在哪兒也沒有用。”
“我想親自跟他們談談，”我說道，“順便也好知道叔叔到底是不是安全。他們打過來的電話，有顯示號碼嗎？”
“有！”她姑姑說道，急忙站起來轉身去客廳的桌子上拿過來一張紙，上面寫着一個電話號碼。
“我都記下來了。”她說道。
我拿出手機，照着那個號碼打了過去，屋裡柳如月她們都望着我。
過了一會兒，手機接通了，傳來一聲冷冰冰的沙啞的男子的聲音。
“你找誰？”他問道。
“有人欠了你們二百萬，現在在你們手上，是吧？”我問道。
他頓了一下，懶洋洋的說道，“是，錢湊齊了嗎？”
“還沒有。”我說道。
“那你打電話幹嘛？”他說道。
“湊錢沒問題，我得先確認一下人沒有問題。”我說道。
我本以爲他會拒絕，沒想到他竟然痛快的就答應了，“隨時都可以，正明路的廣茶樓。”
“好，我明天一早過去。”我說道。
“看人沒問題。”他說道，“但是湊錢也很要緊，十天，哦不，九天之內，你要是湊不足這筆錢，後果我不用再說一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