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想自己經營,還是想學習一下?”
沈鐵軍心裡鬆了口氣,相比競爭激烈的造車行業,傳媒上他能出的點子還是很多的,電視臺說到底還是個靠點子生存的,之所以不主動讓人去做,就是手上的人太少了,強行趕鴨子上架,那是在自找麻煩。
輕輕的抿了口茶,王盛奇也被入口的茶香給驚到了,羊城這邊喝早茶的習慣算是才擡頭,港島那邊可是喝了幾十年,打量着手中的茶碗,飛快道:“肯定是學習…”
“那既然是學習,港島這邊就讓王哥負責。”
沈鐵軍喝掉碗中的茶,翻開底部看了看,小心臟便重重的跳了下,放到桌子上越看越有感覺,開口看向了楚大招:“大招姐你去美利堅,我走之前會給你個企劃書,組建也好收購也罷,儘快將攤子搭起來。”
楚大招放下了茶杯,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滿臉驚訝:“讓我去美利堅?”
話音未落,楚大招飛快的回過神來,她原本就是想着怎麼擺脫老爹的嘮叨,可沒想到沈鐵軍一竿子能把她送這麼遠,地球另一邊啊,飛快的眨了眨眼:“沒問題啊,只是這邊怎麼辦?”
“這邊不是有總經理嗎?他叫什麼來着?”
能把自家的總經理名字忘了的,沈鐵軍也算是夠奇葩了,衝着王盛奇道:“這次入股,就以魔方有限公司的名義,以後所有的公司,都要以魔方有限的名義控股,大招姐走後,王哥先擔任下董事長。
那個孟娜娜不是在英國生活了三年,這次大招姐去的時候帶着,對了,定製的路虎車再增加一輛放到美利堅去,那邊槍支氾濫也不太平,前段時間黑叔叔還鬧了場好大的幺蛾子。大招姐,要不再定個私人飛機吧?”
楚大招的呼吸一顫:“私人飛機?”
沈鐵軍點了點頭,滿臉正色:“上次王哥不是說現在的飛機飛行體驗極差,坐個飛機連午餐都沒有,也就是咱們人手不足,要不然組建個航空公司纔是最划算的,我記得聽說飛機維護成本很高。”
楚大招和王盛奇對視一眼,兩人來之前,已經是做好了互相幫襯着說服沈鐵軍的打算,卻沒想到能夠得到這麼個消息,就爲了讓她在旅程中舒服點,竟然要買架私人飛機,心裡正胡亂感動之際,便聽到還要組建個航空公司,反應過來的兩人對視一眼,不得不佩服大家的智商是真的有差距。
陡然間,一股憑空出現的壓力,砸在了楚大招的背上,遲疑着道:“這個,要是虧了呢?”
是啊,做生意,是有可能虧錢的!
“我做過虧本的買賣嗎?”
沈鐵軍倒是對這個念頭並不懷疑,他是坐過某個戰國時期的航空公司,票價看似便宜的很,而上面賺錢的點子是一套連着一套,實際上利潤率還是很可觀的。
據說還有更厲害的航空公司,那機票是免費的,可是在飛機上面的吃喝拉撒,除了呼吸不收費外,只要乾點啥都要錢,算是鑽到了錢眼裡面。
更高級的,便是傳說中有航空公司爲了增加利潤點,還特麼的想在飛機上賣站票,幸虧主管部門的大佬英明神武,拒絕了他們這個提議。
否則,過山車蹦極那都是小意思,能拽着拉環上天下地纔是真本事,就是不知道拽着拉環,綁在柱子上的飛行,是個什麼感覺?
楚大招和王盛奇心有揣揣的走了,第二天人馬到齊,周韋林是羨慕嫉妒的看着沈鐵軍簽下了字,孟娜娜一躍從魔方有限公司的設計總監,升任魔方北美傳媒的總經理。
放下筆後,沈鐵軍開口道:“回去後,把魔方有限公司的玩具設計和製造銷售業務併入魔方實業,以後有限這邊不再有具體的業務,同時擴大有限的法務和財務部門。
以後的模式,便是由有限公司這邊,監督審計相關控股公司執行規章制度的情況,然後上報給董事長。另外,我也會不定期的委託第三方審計公司,對三家公司進行審計。”
“是,沈生!”
魔方實業的總經理沒來,昨天問了楚大招那位的名字,沒想到一夜之間就忘了,沈鐵軍今天便不好意思再問,看着面前的四五個神情迥異的班底,心中感嘆能用的人還是太少了,否則也不用採取這樣的制衡手段。
掃過諸人的面龐,沈鐵軍開口道:“大家也許知道我的身份,也許不知道我的身份,現在我在羊外碩士畢業,未來的兩個月大家可能聯繫不上我,如果運營方面有突發情況,還是以人身安全爲重,一切事情都由楚大招董事長決斷,直到我回來。”
打量了眼看着厚厚企劃書的楚大招,沈鐵軍拎起了身旁的帆布包,點了點頭道:“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
下了幾天的小雨終於停了,沈鐵軍也到了回家的時候,昨天晚上回到宿舍裡面,就把電視方面能想的都寫在了企劃書裡,熬的和兔子似的,上了公交車便磕頭打盹,勉強登上了火車,一頭栽在了臥鋪上面,呼呼大睡起來。
等到一覺睡醒,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沈鐵軍看着對面牀鋪滿臉嫌棄的女孩,將溼了大片的枕頭翻了個個朝下,先前睡覺的時候太困,口水便橫流了一攤,拎起牀底兒的帆布包,出門找到了乘務員:“餐車那邊還有飯菜嗎?”
“有,你可以直接過去。”
乘務員有些好奇的看着滿臉睡痕的沈鐵軍,他還是以前的那副打扮,光頭海軍藍的背心外加米色褲子和黑涼鞋,倒是手腕上扎眼的帶了塊萬國表,算是顯示着與衆不同的身份。
雪白的桌布,雪白的椅套,雪白的紗窗,沈鐵軍到餐車的時候,服務員正坐在連接處打毛衣,看他來了屁股也沒擡,手上的動作不停,就是一雙好奇的眼睛看啊看的,鐵飯碗的態度一目瞭然,只得開口道:“還有盒飯嗎?”
“盒飯沒有了,你怎麼這麼晚纔想起吃飯,這都快11點了。”
服務員說着停下手中的動作,滿臉好奇的看着這個大光頭,如果非要在七八十年代找出最盡職的服務員,那麼一定就是火車上餐車裡的了:“現在後面還有云吞和米飯,炒菜要等會,小夥子你打算怎麼吃?”
“那給我來份雲吞吧,多少錢?”
沈鐵軍說着掏出錢,看着他的樣子,服務員放下了手裡的毛衣,起身道:“雲吞七毛五一份。”
“那就給我來兩份。”
心說火車上的飯菜價格高,這不是沒有傳統的,羊城火車站對面的飯館裡,肉絲麪三毛五一份,沈鐵軍肉疼的付了一塊五。
在羊外的兩年時間,他現在身高和體型已經有了明顯改變,一米七三的身高六十公斤,就是臉上看着不是很胖,胃口卻是不小。
沈鐵軍付了錢,等飯的時候,便見到列車上的乘警和列車長陸續進了餐車,坐在一起聊着天南地北的事兒,而服務員在端出兩份分量十足的蝦仁雲吞後,也不避諱的重新拿起毛衣,坐在對面繼續打了起來,看着他吃的狼吞虎嚥,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開口道:“小夥子是羊外的啊?”
看了眼旁邊的帆布包,沈鐵軍要當下學期的老師,他的證件自然也是辦好的,該發的東西一樣不缺,帆布包也是羊外發的,嶄新的帆布包側面,印着羊城外國語學院的字樣,所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哪個單位的,可他嘴巴沒閒着,應付着點了點頭。
服務員開口道:“我聽你口音不像是羊城人,小夥子讀大幾的啊?”
沈鐵軍有些蒙,這也太沒眼力勁兒了吧,咕咚嚥下嘴裡的東西,還沒等他張嘴,後面傳來了嚷嚷聲:“警察,警察同志,前面的車廂裡面有小偷。”
幾個人扯着個鼻青臉腫的小夥子進了餐車,身上的衣服被扯的破破爛爛,乘警掏出手銬將人銬上,服務員也扔下了沈鐵軍,抱着毛衣針轉移了陣地,看着丟錢的女人劈頭蓋臉的抽小夥子,恨聲道:“別打頭,就打臉,有手有腳的,幹什麼不行,非要偷偷摸摸,現在知道捂臉了…”
警察連忙拉開女人:“別打了別打了,住手——”
原本還算清淨的餐車頓時鬧哄哄的,沈鐵軍嘴上吃着,耳朵和眼睛也沒閒着,瞅着這難得一見的場面,等他吃的差不多時,事兒也就清楚了,女人的衣服被小夥子劃了道口子,想偷錢的時候被人撞了下,結果便有了身體上的接觸,這才發現了小偷。
錢沒丟,衣服算是不能穿了,女人氣的在跳腳:“你知道這衣服多少錢嗎?三百多港幣呢!”
把購買力按照GDP的比例來算,1980年共和國的GDP是4587.6億,2018年的GDP則是90.03萬億,兩者的差距高達196.24倍,按照此時人民幣對港幣的匯率來說,女人的衣服接近兩萬塊,屬於奢侈品範疇,放在誰身上都要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