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收回成本——”
目光在企劃書上掃着,沈鐵軍下意識的用筆撓了撓發癢的鼻尖,疼的便是一聲悶哼,開口道:“三年來算的話,一年就是一千六七百萬美元的盈利,你有把握嗎?”
沈鐵軍對於航企並不瞭解,他所知道的東西也都是些表面的,用眼看用耳朵聽就能發現的,而就一架飛機幾億乃至於十幾億的航空公司來說,裡面肯定還有些其他的賺錢門道,否則這麼大的資金壓力下,賺錢就是開玩笑了。
“我有把握,我可以向您保證。”
朱琳娜有些緊張,寧爲雞首不爲鳳尾,她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跟蔣志傑,眼瞅着芳華不再,這老傢伙到現在也不給她個名分,那就只能自己爭取了:“實際上有了飛機,咱們想虧錢也不容易,有航班的時候可以賺錢,機票廣告包機啥的,沒有航班的時候,可以將飛機出租給其他航空公司——”
“只要不從天上掉下來——”
沈鐵軍的擔憂並沒有說出口,不是說掉下來的很少,而是與火車汽車出行相比,飛機是三者當中事故死亡率最高的,有些人會說百萬人次纔會出現傷亡,於是拿這點來證明飛機的安全性有多高多高,卻不想真有這麼高的安全性,國家還會強制航空公司購買法定責任險嗎?
“航企最重要的應該是安全,我希望朱小姐能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擡筆在批准人的地方簽下了名字,沈鐵軍合上了企劃書,雙手拿着交給了朱琳娜:“恭喜你,朱小姐——”
“謝謝沈生,謝謝沈生。”
朱琳娜神情有些激動,接過企劃書後和沈鐵軍握了握手,一雙興奮的眸子掃過他浮腫的嘴間,飛快開口道:“最近城裡的治安情況不是很好,沈生也要注意這方面的問題才行,我希望您相信我,是因爲我知道咱們華人缺少一種“道德性社團”的社會信任。
缺乏對人的真正信任與合作精神,這在以無數毫無關係個體組成的外資企業前,容易暴露出非專業性和非合理組織的缺陷,由此而導致的結果,便是企業無法專業化和發展壯大——”
“這個問題我也在克服。”
緩緩的點了點頭,沈鐵軍不禁對朱琳娜又高看了眼,明知道華人會重視血脈關係,而他又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竟然在達成心願後敢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正色道:“所以,我決定從你身上開始做出改變。”
朱琳娜面色微滯,接着飛快開口道:“謝謝!”
“不用謝,這是成長的代價,也是成本的一種。”
沈鐵軍讀了幾年的研究生,從構建國內的各個網點時,便開始思考怎麼樣能控制的更好,直到現在國外的佈局完成,血脈關係的兄弟姐妹們連照顧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他也就只能硬着頭皮來相信楚大招等人,這也是無奈中的無奈:“我知道你和蔣總的關係,但是礙於與公事無損,我也就沒有和人說過,既然朱小姐以後要代我坐鎮一方,我希望你在以後能夠做到公私分明——”
朱琳娜面色一紅,飛快的應聲道:“是,沈生。”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表示收到,請看我後面的表現,短短的三個字就表達了這麼多的意思,沈鐵軍倒是爲朱琳娜的情商小小的驚訝一番,接着想起馬上要過年了,開口道:“你是打算過了年再去上任,還是現在就準備着手籌備?”
“我想現在就去着手準備工作。”
朱琳娜神情一正,飛快的開口道:“只是現在我還兼着駐京辦經理和實業總經理助理的職位,要等到那邊派人過來交接——”
“就說我說的,讓蔣總那邊儘快辦理,同時魔力方塊的委託協議也可以簽署。”
沈鐵軍並不喜歡對手下的工作流程指手畫腳,通過這些年的學習,他知道每個人因爲性格和學歷的原因,工作方法和態度那都是不一樣的。
創新能力啥的,也根本不在沈鐵軍的考慮範圍內,因爲能夠被他做成計劃讓人執行的,單就全世界範圍內的創新性來說,那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比如空心同向魔方。
比如噴水槍。
比如價格戰。
比如24小時不斷的MTV和新聞節目。
還有就要籤協議被改爲魔力方塊的俄羅斯方塊。
除了即將要成立的魔方航空!
這是第一個超出了沈鐵軍能力的公司,再加上三年才能收回成本的預期計劃,他從心底對這家公司就沒有任何指望,直到朱琳娜點出了華人創業者身上的短板,心驚之餘才飛快的將之當做了試驗——信任試驗。
沈鐵軍是個中國人,自然有着中國人的認知——最親的還是擁有血緣關係的家人,可現階段的沈家來說,唯一能拿出門面的沈大梅是想都別想,這姐姐就想着畢業後進入外交部。
讓她放棄這些去國外,也許別的學校的大學生做夢會這麼想,但是外交學院裡學生的目標是外交部,至於國外,等進了外交部,那不就到了國外了?
剩下的小六和小七還小,至於沈大亮是不能指望,英語二十六個字母認都認不全,放到外國那是要瞎和聾以及啞巴的節奏,更何況沈強還這麼小。
至於父母兩邊的親戚,沈鐵軍感覺還不如直接相信這些職業經理人來的省事兒,除了爹孃最遠到了羊城,其他全部都沒離開過周省的範圍,這也算是被逼無奈。
“沈鐵軍,沈鐵軍在家嗎,有你的信!”
一連串的嚷嚷聲響起,沈鐵軍看向了門外,朱琳娜瞅着時間差不多了,飛快開口道:“您沒什麼事兒的話,那我先回去了。”
“那我送送你,另外關於日本NHK高清技術和AccuTouch觸摸屏技術的資料,需要儘快收集。”
沈鐵軍跟着朱琳娜到了門口,旁邊的王樂正和穿着綠色大衣的郵遞員聊着:“哪裡來的信?”
郵遞員的注意力顯然沒在信上,瞅着院子裡出來的女人上了車,飛快開口道:“你是沈鐵軍嗎?”
“我是沈鐵軍,哪來的信?”
沈鐵軍好奇的到了自行車旁,郵遞員下意識的瞅了瞅他,看着手上的信開口道:“都是羊城外國語學院過來的,一封是叫童敏寫的,一封是叫周英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