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君琝從未見過楚謹如此模樣,什麼叫他們該在一起,什麼叫只有他們才瞭解彼此,什麼叫他們纔是同類人。
蘇凝以前雖然跟他有婚約,可是早已經被取消了。
“你早些休息吧。”楚謹站起身,看不出喜怒,嘴角雖然在笑,但是眼底的那一抹傷痛和恨意,卻怎麼也抹滅不去,久久不散。是替蘇凝惋惜,還是在難過?
錦少沒死,蘇凝會高興還是會憤怒?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以後,他不會再給錦少機會了。眼裡忽然充滿了堅定,以前他不多表現,是因爲蘇凝心裡已經有了錦少,他願意成全。只是沒想到,錦少算計人心的本事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從今日起,他不再退避,錦少想要天下,那麼他楚謹就只想要蘇凝的心。
他楚謹,將會全力以赴阻止錦少得到蘇凝。
有些事情既然決定放棄,那就不準回頭,他不會允許他回頭。
蘇凝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嘴角卻在流血。
“主人。”一蒙面的黑衣人等在蘇凝的房間中,一見蘇凝回來,立刻從房樑上跳了下來,隔着月色正好看見蘇凝嘴角的血跡,皺眉關切道:“主人,你受傷了。”
“我沒事。”蘇凝淡淡的看了一眼黑衣人,平靜的聽不出喜怒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們去救風雲閣的人時。”黑衣人如實回答。
蘇凝直接進入主題,“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黑衣人忽然沉默。
蘇凝挑眉看着黑衣人,“沒完成?”
“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黑衣人立刻單膝跪地,恭敬的道。
蘇凝美目一凝,終於低頭看他。
“無能。”蘇凝咬牙道,因爲怒氣太盛,導致內息混亂,忍不住咳了出來。
黑衣人大驚,連忙站起,“主子,你要小心身子。”
“說吧,以你的能力,絕不可能會失手,那麼是什麼原因,讓你無功而返。”蘇凝擺手,坐到桌子旁,平息了自己的肝火。
黑衣人再次拱手,答道:“屬下去蓬萊之後,並沒有找到錦少的靈柩,並且蓬萊上下,並沒有任何關於錦少去世的消息。”
“什麼意思?”蘇凝斂眉,有些不明白。
黑衣人繼續道:“蓬萊沒有爲錦少舉辦喪事,靈牌都沒有一個,靈柩也找不到。”
蘇凝猛然起身,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錦……錦少,有可能……沒死?”蘇凝說道後面,聲音有些輕顫。
“屬下聽聞方丈的攸羽小主在昨日重傷不愈,死了。東瀛少主東方戦也受到了不明的黑衣人襲擊,受了重傷。南凌最近也有大動作,偏偏蓬萊似乎沒什麼影響,按理說如果他們的少主真的沒了,那麼絕不會這樣的情況。”黑衣人想了一會,繼續道:“蓬萊的旁支最近似乎也是動作頻頻,還是有些個不安分的。”
“那麼你去查了錦少的靈柩去處沒有。”蘇凝通身幾不可見的顫抖。
黑衣人點頭,“查了,蓬萊上下沒有找到錦少的靈柩之後,屬下又去了方丈,東瀛,都沒有查到。”
蘇凝身形一顫。
她努力穩住心神,淡淡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去休息吧。”
“是。”黑衣人一拱手,然後消失在房間內。
蘇凝一個人坐在桌前,沒有掌燈,也沒有去休息。
黑衣人走後沒多久,房間門傳來一陣敲門聲。
蘇凝看向門口,“進來。”
聲音傳到門口,門外的人立刻推門而入。
是冰燁。
“主子,你還沒休息?”冰燁走了過來,正好看見蘇凝坐在桌子旁,神色不明。
蘇凝淡漠道:“什麼事?”
“主子你受傷了?”冰燁正好對上蘇凝,看到她嘴角的血跡,擔憂的道。
“沒事。”
冰燁習慣了蘇凝的冷漠。
“我聽靜泉說你回來了,所以過來看看。”冰燁道。
現在以現代的時間,已經早上五點多了,雖然天還黑着,卻也已經漸漸的有露白之意了。
“除了死了的,都救出來了,我讓人給他們點錢,讓他們自謀生路。”蘇凝知道冰燁關心的是什麼,主動開口解釋。
冰燁一愣,沒想到蘇凝居然會主動說出口。
隨即一笑,“主子費心了。”
“他們的武功不高,本來也是普通人,這一次,他們盡數暴露,那就回歸普通人的生活。”蘇凝道。
“我知道。”冰燁理解蘇凝的想法。
“怎麼了?今日你感覺不對勁。”冰燁察覺到了蘇凝的氣息有些與平時不同。
蘇凝站起身,轉移話題:“內奸查出來了?”
“查出來了,是我們安插在二皇子府的一個丫鬟,但是她也沒得道什麼好處,被二皇子秘密處決了。”冰燁道。
蘇凝輕輕地閉上眼,半晌才睜開。
“明日起,你們就全力籌備婚禮,並且散佈出去,我蘇凝履行婚約,與楚謹成親。並且宴請所有風雲閣有關的人,南凌玉太女、獨孤小公子,南海島主還有尉遲峰。這次的婚禮,我要人盡皆知。”蘇凝睜開眼的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什麼?”冰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蘇凝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但就是夜色太暗,冰燁看的並不真切,只聽見她說:“楚謹與我有十年的婚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所以這次我將履行我們之前的婚約,與他成親,有問題?”
“沒有。”冰燁心裡咕咚一聲,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蘇凝閉眼:“那就去休息,明日一早就開始準備,時間不變,你們還有十五天。”
“是,屬下就先下去了。”冰燁點頭,然後起身離開了。
蘇凝走近,關上房間門,整個背靠在門上。鮮血順着嘴角流了下來,她的氣息混亂,整個身體慢慢順着門框往下掉。
最後直接癱坐在地上。
嘴角輕勾,可是笑起來比苦還難看。
她真的被人當傻子一樣的耍着玩,這次她不伺候了。
被人當成棋子的滋味真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