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在離花房不遠處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屋,一個很矮小的屋子,根本就不能容納一個正常人的高度,小屋的鐵門上還掛着一把鎖,屋兩邊還有好幾個傭人守着。
我沉了沉眸,心中暗想,那應該就是鄒雪雲口中所說的地下室吧。
而莫彥和顧北辰應該就被關在裡面。
此時此刻,我的心裡不禁有些懊惱和難受,顧北辰明明就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可我卻根本就無法去救他。
也不知道賀銘將顧北辰和莫彥關起來,究竟是想做什麼?
正想着,賀銘和莫思蓉忽然出現在後院裡,賀銘的身後還跟着一衆保鏢。
如今倒真是沒人敢對他怎麼樣,除非能抓到他的把柄。
只見賀銘走到後院裡的一張椅子上坐下,然後衝小屋門口的那幾個保鏢說了些什麼。
由於距離太遠,又隔着玻璃窗,所以我根本就聽不清他衝那些保鏢說了些什麼。
不過,只見那些保鏢很快就打開了小屋的鐵門。
緊接着有兩個保鏢便走了進去。
從我這個方向看去,剛好可以看見小屋的入口。
裡面似乎有燈,溼冷蒼白的燈光在這晴朗的天氣下,似乎顯得有些渺小微弱。
藉着那微弱的燈光,我隱約看見了幾層樓梯臺階,看來那真的是一個地下室。
正想着,只見那兩個保鏢忽然又出來了。
而讓我驚愕的是,那兩個保鏢之間竟然還架着顧北辰。
我的心猛地顫了顫,急忙趴在落地窗上,仔細的朝顧北辰看去。
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傷,臉上很蒼白,整個人看起來也很虛弱,身上甚至還沾染着一些血跡。
那殷紅的血跡在明豔的陽光下更是有些刺目。
我死死的盯着顧北辰虛弱的模樣,心一寸寸收緊。
賀銘那個人渣果然折磨他了,此刻又將他從地下室裡帶出來,是想繼續折磨他麼?
只見顧北辰被帶出來後,很快又被綁到了一個木架子上。
我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沉沉的盯着顧北辰,不知道賀銘那個人渣又要對他做什麼。
而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賀銘忽然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他似乎知道我在看那一幕一般,脣角竟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我狠狠的捶打着落地窗,眸光厭惡的盯着他。
而我越是着急,越是發狂,他便笑得越是得意。
半響,他不知道跟其中一個保鏢說了些什麼,那保鏢頓時拿了一個鞭子出來,然後朝顧北辰的身上狠狠的抽去……
“不要!”
我心頭一緊,下意識的嘶吼了一聲。
然而我的吼聲全然沒有半點用,我的着急和恐慌也沒有任何作用。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保鏢拿着鞭子不停的抽打在顧北辰的身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賀銘那個人渣笑得得意,笑得猖狂。
那個人渣像是故意將這一幕做給我看一半,他不停的衝我冷笑,好似在向我挑釁,又好似在嘲笑我。
我狠狠的瞪着他,這一刻,恨不得衝出去跟他同歸於盡。
那個保鏢手裡的鞭子依舊沒停,顧北辰身上很快便又多了好幾條血痕。
然而縱使顧北辰再如何的痛苦,他也只是緊緊的咬着牙關,沒有哼一聲。
我捂着嘴,難受的盯着他。
怎麼會變成這樣,再照這樣打下去,顧北辰豈不是要被他們給活活打死。
再也看不下去,我轉身發了瘋的往門口跑。
小安和念念恐慌的盯着我:“媽媽,你怎麼了?”
“媽媽,你怎麼哭了,不要嚇我,媽媽……”
然而此刻,我根本已經顧不上去安慰兩個孩子,此刻我的心裡眼裡全都是顧北辰被鞭子抽打的情景。
那鞭子一下下的抽打在他的身上,又何嘗不是打在我的心裡。
房門並沒有上鎖,然而我一拉開門,兩個保鏢便攔住了我,儼然不讓我踏出房門半步。
我皺了皺眉,執着的往外面闖。
那兩個保鏢也不說話,直接狠狠的將我往房間裡推。
我一時沒站穩,整個人頓時狼狽的跌倒在地上。
濃濃的無助和恐慌在心底急劇升騰,後院那鞭子聲好似能透過落地窗,聲聲落入我的耳中,揪得我的心發疼發顫。
我不管不顧的爬起來,又往外面衝。
那兩個保鏢卻再次將我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旁邊是小安和念念驚懼的哭聲。
我痛苦的捶打着地面,這一刻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又該如何才能救顧北辰,我情願那些鞭子都落在我的身上,我也不要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顧北辰被他們折磨。
就在這時,鄒雪雲忽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她的手裡跟剛剛一樣,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也是一些食物,應該是剛剛重新給我做的。
她急忙扶起我,擔憂的問:“安然,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顧北辰正在被他們折磨,我要去救他,我一定要去救他。”我急促的說着,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鄒雪雲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抹複雜,難過的道:“都怪媽,都是媽不好,害了你們,可就算你這樣衝出去,你也救不了他啊。”
“那能怎麼辦?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着顧北辰被他們這樣肆意折磨?”我忍不住低吼起來,心裡滿是恐慌和無助,我沉沉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如果顧北辰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會獨活。”
我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只知道,我現在不能沒有顧北辰。
小安和念念也不能沒有爸爸,我們這個家更加不能沒有他。
鄒雪雲滿臉淚痕的盯着我,眼裡盡是愧疚,脣瓣蠕動着,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而我也不想聽她說什麼了,如今我和顧北辰變成這樣,不也是她害的。
我擡手擦了擦眼淚,躍過她繼續往外面走。
然而跟剛剛一樣,我再次被那兩個保鏢給攔了下來。
那兩個保鏢衝我冷冷的道:“最好聽話點,不然有你好看。”
鄒雪雲忙衝上來,衝那兩個保鏢小心翼翼的賠禮道歉:“不好意思,她不是故意在這裡鬧的,她只是想見賀先生,你們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她計較了,我會讓她在房間乖乖的待着的。”
鄒雪雲說着,便扯着我的手臂,將我往房間裡拖。
我有些悲哀的盯着她,曾幾何時,她還會這般懼怕保鏢?這般低聲下氣的跟保鏢說話?
“放開她吧,賀銘讓她下去。”
正在這時,一陣冷笑聲忽然從門口傳來。
我下意識的擡眸看去,只見莫思蓉不知何時正出現在門口,臉上帶着一抹譏諷和冷笑。
我冷冷的盯着她,怨恨的道:“枉你口口聲聲說愛顧北辰,卻在看到他被賀銘如此折磨的時候,你竟然還無動於衷。”
莫思蓉冷冷的扯脣,譏諷的道:“我是愛他啊,可他最終還是選了你這個掃把星,既然這樣,那我爲什麼還要心疼他?他落得這樣的境地,都是他咎由自取,誰叫他選了你這個掃把星。”
我冷冷的眯了眯眸,心中滿是恨意。
莫思蓉冷笑道:“好了,想下去看看,就下去看,這也是賀銘的意思,也省得你在這房間裡跟瘋子一樣。”
我沒有再理會她,衝上去,推開她就往外面衝。
身後傳來她的譏諷和厭惡:“你就是一個掃把星,害了阿辰,也害了我們整個莫家,你就是這世界上最大的罪人,你最該死。”
“蓉蓉,好了,你少說兩句……”
來到樓下,我發了瘋的往後院跑。
一眼看去,只見那保鏢依舊揮舞着鞭子,每一下都重重的抽在顧北辰的身上。
而賀銘那個人渣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如看戲一般的看着顧北辰遭受鞭打折磨。
我咬了咬牙,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衝上去就朝賀銘砸去。
然而那石頭很快就被賀銘周圍的保鏢給擋了下來,我整個人也瞬間被他的保鏢制住。
“安然……”
察覺到我的出現,顧北辰頓時朝我看來,更是艱難的喊了我一聲。
看着他蒼白虛弱的模樣,我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對不起……”我看着他,一股濃濃的悲哀和無助直衝胸腔,“對不起顧北辰,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害了我們的孩子,害了我們一家四口,我不該過來參加他們的婚禮,更加不該帶你們過來,都是因爲我……”
顧北辰搖了搖頭,衝我虛弱的笑了笑,那脣角的笑容讓我心頭一陣發酸發澀。
都這樣了,他還捨不得責備我半句,都這樣了,他還在笑着安慰我。
顧北辰,你究竟讓我怎麼辦纔好。
鄒雪雲和莫思蓉也很快過來了。
莫思蓉站到賀銘身旁,臉上帶着一抹冷笑。
鄒雪雲站在我旁邊,滿臉都是複雜和歉意。
賀銘起身,他一手攬着莫思蓉的肩膀,一手夾着一根香菸,衝莫思蓉得意的笑道:“怎麼樣?我說我會幫你報復他們,現在你信了吧?”
莫思蓉勾了勾脣,道:“自然是信了,只是這報復未免太輕了吧?我說過,我要這個賤人生不如死。”
“這麼急做什麼,這還只是剛剛開始呢?放心吧,我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賀銘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看向我,那陰冷的眸子裡盡是殘狠和冷笑。
我微眯起眼眸,沉沉的盯着他們,身側的手暗暗收緊。
如果這只是報復的開端,那他們後面還會怎樣折磨我和顧北辰,乃至我們的孩子,一時間,我竟然不敢深想下去。
鄒雪雲痛苦的搖頭,衝莫思蓉哭着道:“蓉蓉,她是你的親姐姐啊,你爲什麼非要這樣?其實從一個公正的角度看,她也根本就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她跟阿辰更是兩情相悅,你又何必這樣,鬧得大家雞犬不寧,甚至葬送了整個莫氏和莫家?”
“呵,媽,你又開始站在她那邊了啊?”莫思蓉冷冷的笑道,”我不管你怎麼想,總之,我說她對不起我,她就是對不起,我說她該死,她就是該死!”
我狠狠的盯着莫思蓉,萬萬沒有想到我的親妹妹竟然這樣憎惡我,萬萬也沒有想到我跟我的親人之間會落得這樣一個境地。
賀銘吐了一口菸圈,走到我面前,盯着我得意的冷笑道:“程安然,還記得你跟那個男人當年是怎麼報復我,怎麼算計我的麼?”
我滿眼厭惡的盯着他,沒說話。
賀銘森森的笑了笑,繼續道:“他顧北辰當年確實是名聲顯赫,勢力雄厚,可你也沒有想到,這終有一天,風水會輪流轉吧,怎麼樣?想跪下來求我麼?求我放過那個男人,亦或是祈求我收留你這個小賤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