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完,我頓時衝他吐了一口唾沫。
這個男人我再清楚不過了,即便我跪下來求他,即便我把頭都磕破了,他也不會放過顧北辰,絕對不會放過。
這個男人的心狠手辣,只有我最清楚。
“啪!”
我剛吐完唾沫,賀銘瞬間揚手就扇了我一巴掌。
顧北辰頓時着急的衝我喊了一聲:“安然……”
我咬了咬牙,衝賀銘厭惡的道:“你這種男人,還真是叫人噁心,我告訴你,當年我跟顧北辰對你的報復,那都是你在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如果時光能夠重新來過,我一定一定不會認識你這個人渣。”
賀銘幽幽的冷笑道:“只可惜,時光不能重來。”他說完,驟然轉身,衝那拿着鞭子的保鏢,冷聲道,“停下來做什麼,給我打,繼續打,狠狠的打!”
“不要!”
眼看着那保鏢越發用力的抽打顧北辰,我整個人幾乎崩潰了,發了瘋的想衝過去。
可我的肩膀被另外幾個保鏢死死的按住,我整個人根本就動不了半分。
賀銘如欣賞一般的盯着我着急的模樣,衝我冷笑道:“求我啊,程安然,跪在地上求我放過那個男人啊,求我啊,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安……安然,不要……”
顧北辰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聲音雖然虛弱,卻透着濃濃的倔強。
我死死的咬着脣,痛苦的看着他被那般折磨,心如刀割。
賀銘忽然幽幽的笑了起來,笑聲中盡是嘲諷:“哎呀,看來你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愛那個男人嘛,那個男人都快被打死了,你還依舊能這般無動於衷,嘖嘖……看來你還真是個狠心的女人,當初不僅僅想要置我這個丈夫於死地,此刻更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新歡被鞭打折磨,也毫無半響心疼的模樣,嘖嘖,誰喜歡上你這種女人,那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可不是,她本身就是一個掃把星。”莫思蓉也跟着說了一句。
顧北辰艱難的道:“安然……不要,不要聽他們的……”
我心疼的看向他,他的身上已經佈滿了血跡,那根鞭子更是被血水染透了,看着觸目驚心。
賀銘看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冷笑道:“得,看來就算那個男人真的被活活打死了,你也不肯犧牲你那金貴的膝蓋和驕傲的自尊。”
他說着,臉色驟然一冷,又轉身衝那保鏢低喝道:“給我繼續用力打,往死裡打,就算真的打死了也沒關係。”
“不要……”
我哭着嘶吼了一聲,終是緩緩的跪了下去。
與顧北辰的性命比起來,這點自尊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就算我跪下去求那個人渣,那個人渣就真的會放過顧北辰麼?即便這次放過了,那下次呢,下次又該怎麼辦?
“安然……不要,不要這樣……”顧北辰悲痛的看着我。
我難受的咬着脣,心裡又何嘗不是如刀割一般痛。
我不在乎自尊,我只在乎他的性命。
如果能夠救他的性命,哪怕是讓我在這裡跪上一天一夜,讓我在這裡磕成千上萬個頭又有什麼關係,可是我的下跪真的就有用麼?
我悲痛的盯着顧北辰,喃喃道:“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的確,最該死的人就是我,我不該帶你和孩子們過來的,我不該的,我就應該一個人過來,是死是活也就我一個人承擔,我不該連累到你們,不該……”
顧北辰急促的搖頭,似乎已經沒什麼力氣說話。
鄒雪雲摟着我的肩膀,悲痛不已:“安然,是媽不好,是媽害了你們,該死的不是你們,是媽媽,是媽媽啊……”
“媽!”莫思蓉頓時將她拉了過去,衝她怨恨的道,“這一切本來就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最初報復賀銘,賀銘如今又怎麼會處心積慮的報復他們,這一切都有因有果,她自己種下的因,自然是要由她自己來承擔這結下的果,這又關你什麼事,你不要總是將什麼都往身上攬好不好,說到底,也就是因爲她,我們莫家才變成現在這樣雞犬不寧。”
“夠了!”鄒雪雲驟然低吼了一聲,悲痛的哭道,“說到底,她終究是你的親姐姐,這次更是爲了來參加你的婚禮纔過來的,你爲什麼非要這樣憎惡她,你爲什麼非要總是將她當成是一個外人,更何況,當年若不是他賀銘背叛安然,甚至還想謀殺安然,安然也不會聯合阿辰報復他,你說一切皆有因有果,那他背叛了安然,安然對他的報復也都是他自己應該食下的果,他們在多年前就應該扯平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爲什麼就不能看開點,爲什麼就不能放下過往的那些恩怨,好好享受現在的生活?”
“呵,放下過往的那些恩怨?”賀銘陰冷的笑了笑,發狠的道,“我告訴你們,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放下那些恩怨,你們永遠都不知道我在那些逃亡的路上遭受了一些怎樣的折磨,你們也永遠都體會不到一個過街老鼠在逃亡路上的淒涼艱辛和所受的屈辱,我告訴你們,想要我放棄過往那些仇恨,除非我死。”
“你之所以逃亡,那也都是你自己的報應,沒有人逼着你逃亡,如果當年你沒有出軌趙紅豔,沒有像聯合趙紅豔弄死我,你依舊還是婦產科的一名醫生,甚至是婦產科的主任,是你自己貪圖一時享樂毀了你自己的前途,是你自己毀了你自己的一切,這又怪得了誰?”
我忍不住衝他低吼,心中滿是厭惡。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情,所以才受到了懲罰,可那些人爲什麼卻總是要將那些懲罰歸結到別人身上,認爲是別人對不起他。
而我最痛恨的也是這種人,明明自己總是在做錯事,明明是自己將自己逼上絕路,甚至是毀了自己的一生,卻偏偏要將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怪這個世界不公,責備別人做錯了事,可明明錯的就是他們,而他們卻從來都不正視自己的錯誤,從來都不。
賀銘是這樣的人,劉玉英和莫思蓉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人。
劉玉英在當年明明可以放手,放過莫揚,放過自己,找一個好男人嫁了,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可她偏偏認爲是莫揚和鄒雪雲對不起她,便採取了報復,甚至拐走了我,以至於自己將自己逼得走投無路而跳河自盡,回來好不容易活下來,又爲了復仇而毀了自己的後半生,可那些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卻偏偏將自己一生的悲劇都歸結在莫揚和鄒雪雲的身上,這又是爲何?
還有莫思蓉,她那麼好的條件,可以說是天之驕女。
可她偏偏要抓着顧北辰不放,顧北辰不愛她,選擇跟我在一起,就說我和顧北辰對不起她,毀了她的一生。
有時候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們究竟是怎樣想的,爲什麼想問題總是要鑽進牛角尖裡,非要將自己逼得走投無路,末了又埋怨是別人在逼她。
“噝!:
頭皮上忽然傳來一抹刺痛。
是賀銘忽然死死的揪住了我的頭髮。
他揪着我的頭髮往後狠狠一扯,讓我被迫仰頭看他。
“安然……”顧北辰擔憂的喊了我一聲,聲音已是氣若游絲。
我冷冷的盯着賀銘,滿心都是厭惡,譏諷的道:“怎麼?我剛剛那番話說錯了嗎?這所有恩怨的開端,難道不是因爲你貪圖一時享樂,而出軌趙紅豔引起的嗎?”
賀銘陰狠的扯脣,道:“程安然,這個世界上,又有那個男人不偷腥,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大題小做,你當初若是對我出軌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又何至於弄成這番田地?”
“呵,喜歡偷腥的只是你自己,不要將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帶上,你也不用再爲你自己出軌的事情找理由,你這種男人就只會讓人噁心……噝……”
我話還沒說完,頭皮上又傳來一陣劇痛,痛得我忍不住吸了口氣。
鄒雪雲急忙跑過來,衝賀銘哀求道:“求你放開安然,念在你們以前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求你放了她,我求求你了,莫家已經徹底歸你了,我只求你能夠放了他們。”
聽着鄒雪雲哀求的話語,我心裡中覺得一陣好笑。
如果賀銘這個男人真的肯那麼容易就放了我和顧北辰,那麼他就不是賀銘了,賀銘不會費盡心思的抓我們了。
賀銘沒有理會鄒雪雲的哀求,只是陰冷的盯着我,冷笑:“是啊,我這種人是噁心,可就算我這種人在怎麼噁心,你程安然當年也被我壓在身下草.過,怎麼?你我夫妻間的歡好這麼快就忘了,要不要我來給你重溫一下,嗯?”
聽着賀銘的話,我的心裡只感覺一陣噁心,甚至感覺我自己整個人都是髒的。
“呸!”
我再次衝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厭惡的罵道:“賀銘,你就是一垃圾,真叫人噁心。”
而這下賀銘好似徹底生氣了,揚起手便朝我扇來。
他這一巴掌比剛剛還要重,我整個人都被他扇得摔倒在地上。
“安然……”顧北辰虛弱的聲音裡透着着急,“安然……”
因爲賀銘的那一下,我只感覺耳膜嗡嗡作響,頭更是有些暈眩,可見他下手有多重。
鄒雪雲急忙跑過來扶住我:“安然,你沒事吧,別嚇媽啊?”
我搖搖頭,依舊感覺頭有些暈眩。
就在這時,賀銘忽然一把扯開鄒雪雲。
他站在我面前,俯視着我,衝我森森的冷笑:“你說我是垃圾,你說我噁心,好啊,我現在就讓他們看看,你程安然如何在我這個垃圾身下承歡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