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凱森疑惑的擡起頭,開口問道,“冷老爺子,您……不上去麼?”
“我……就算了吧!”冷老爺子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了幾抹失落,淡淡的開口說道,“我想冷澤他並不想見我,還是讓他安心休息吧。”
“是,冷老爺子您儘管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照顧好冷二少爺的。”凱森十分的識趣的沒有多問,低着頭恭敬的說道。
“那就好,冷澤交給你我放心。”冷老爺子如重釋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末了,還不忘再次叮囑道,“我剛纔跟你說的事情你務必要考慮清楚,你父親那邊我也會抽時間找他溝通溝通,你不需要太多的壓力。”
凱森微微頷首,溫和的笑道,“那我就在這裡謝謝您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好就這樣。”冷老爺子最後目光復雜的看了他一眼,扔下了一句,”我先走了。“
凱森恭敬的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彎着腰。冷老爺子邁開穩健的步子離開了原地。保鏢們也跟了上去,一行衆人們漸漸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凱森的目光一直跟隨着他們離開之後才緩緩收回了視線。他的耳邊一直徘徊着冷老爺子說的那幾句話。瞬間他倍感無力的靠在牆壁上,帶着絲絲憂傷的眼眸裡看不出是喜是悲……
休息室裡
冷澤被保鏢們駕到牀上,朱莉將站在前面的木子軒用力的往後一甩,趁着她還反應過來的這個功夫,迅速的竄到前面。她望着冷澤蒼白的俊臉,着急的咬緊了下脣。
木子軒被她甩到了後面,朱莉的身軀也擋住了她望着冷澤的視線。她宛如黑寶石的眼眸裡盛滿了委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低着頭。
擡着冷澤的保鏢們望着眼前的局勢,雖然都同時有些同情木子軒,但是他們也知道主人的事情他們沒有任何資格指手畫腳。也只能波瀾不驚的站好,將腰板挺的筆直。
站在前面年齡稍微大一點的保鏢,忍不住上前,跟朱莉申請道,“朱董事長,您還有什麼吩咐麼?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先退下去了。”
“好,這邊沒什麼需要幫助的了,你們先下去忙你們的吧。”朱莉溫和着聲音開口,說話之間她的視線從未從冷澤的身上移開。
“是。”保鏢們異口同聲的迴應着。
說話的保鏢路過木子軒的身邊比較有禮貌的對着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邁開了腳步跟着其他人走了出去。
一瞬間,休息室裡只剩下朱莉和木子軒還有沉睡的冷澤,尷尬的氣氛蔓延在整個屋子裡,安靜的有些可怕。
朱莉伸出白皙的手緩緩的拿起了冷澤健碩的臂彎,輕放在自己的下巴處。她望着冷澤蒼白無力的面頰,心疼的淚水順着臉龐滾滾而落。
“冷澤……冷澤……求求你,別再睡覺了,趕緊醒醒吧……”她就這樣一邊又一邊如同念着緊箍咒一般呼喚着。
木子軒站在一旁,雖然看不清楚冷澤的樣子,但是朱莉滿是深情的模樣卻是那麼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腦海裡。
她像是領悟到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般,承受不住的釀倉幾下腳步,輕開貝齒的說道,“朱莉…….你……”
聽到她的聲音,朱莉緩緩轉過頭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不屑的勾起了脣角。
“對,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朱莉緩緩站起身,像是已經看透了她的心,堅定的直視着她明亮的眼眸。
“你……你知道我想要說什麼麼?”在她強大氣勢逼迫下,木子軒目光微微有些閃躲。
朱莉冷哼一聲,聲音微冷的說道,“我又不像你後知後覺的,不就是想要問我究竟喜不喜歡冷澤麼?”
木子軒聽着她一字不差的說出自己內心所想的,她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沉着聲音緩緩開口,“所以……你是喜歡他的對麼?”
“沒錯。”朱莉再也不否認的回道。
她吐字清晰的說出的兩個字如同鄭鄭有力的石頭一般敲擊着木子軒的心湖,勾起了一派驚濤駭浪的漣漪。
“所以說,你從美國來到中國的原因並不是因爲要談一個合作商,而是想要接觸冷澤是麼?”木子軒顫抖着音節,一字一頓的問道。
朱莉優雅的環住了手臂。輕蔑的一笑,不知道是因爲她太過小兒科的問題還是她太過激動的情緒。
“你說的沒錯,合作商只是我來中國的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靠近冷澤, 還有想要親眼目睹一下,他那麼拼命維護的女人。”
“現在你目睹了,是不是覺得糟糕至極?”木子軒緩緩擡起眼眸,滿是自嘲的笑道。
“恰恰相反,我很欣賞你。”朱莉一邊說着,一邊把玩着染着紅色豆蔻的指甲。
“什麼意思?”木子軒疑惑 的歪着腦袋,不理解她究竟在玩什麼算盤。
朱莉直視着她,溫婉的笑着,“你很果敢,善良,大度,明明是一顆平凡的小草,卻像玫瑰一樣鏗鏘綻放,我很佩服你,也明白冷澤爲什麼會喜歡你。”
“但是——”朱莉拖着音節,妖媚的眼眸盛滿了悲傷,一瞬間她勾起了回憶,緩緩說着塵封多年的心事。
“我在美國留學第一次被他輕而易舉的戳破我的陰謀詭計,輕蔑的笑我像小學生般幼稚的時候我就明白他就是我喜歡的男人。從那以後,我變着法的糾纏着他,約他去看電影,讓他幫我出謀劃策,甚至還故意拉着他幫自己抵擋着追求者。他從未拒絕,也從未在感情上看過我一眼。”
“以前的他從不向現在一樣溫柔,他很冷,就像寒窯中不會融化的冰塊一般。很多女生不敢接近也不能接近,只有我彷彿有着燒不完的熱情一般永遠都貼在他的冷屁股後面,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他,唯獨他。哦不,或許他也知道,只是不願意去面度罷了。”
說道這裡,朱莉像是陷入了那個美好的場景一般,紅脣勾起了一抹鮮少的幸福。
木子軒怔怔的望着她,不知道何時她的眼淚如同掉了線的珍珠一般,顆顆不要命的掉落,這樣的朱莉彷彿如同黑夜裡搖搖欲墜的玫瑰一般,實在是美麗的令人不敢輕易觸碰。
忽然,她的神色慌亂了起來,開口說道,“就是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一直保持了兩年,直到大學畢業,我的好朋友都勸我趕緊表白吧,要不然就來不及了,可是我礙於面子,一直拖着不肯說,那個時候不摘掉哪裡來的自信,斷定冷澤那麼冰冷,是不會跟別的女人接觸的。”
“可是造化弄人,沒有想到的是,畢業之後沒多久,他便被冷老爺子派來的人帶回國了,他走的那麼的匆忙,不僅連衣物都沒有收拾,更是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
木子軒聽到這裡,輕皺起漂亮的黛眉,開口問道,“怎麼?你明明知道他回國了爲什麼不跟着去找他?”
“我倒是很想。”朱莉的眉宇之間染了一抹數不盡的苦楚,“但是那個時候我只是靠着別人贊助的留學生而已,冷老爺子知道我們關係密切,不惜親自找到我,給了我一筆很大數目的錢,讓我離開冷澤,並且永遠不要耽誤他的前程,否則就將我的養父母給殺了,我的養父母對我不薄, 我只能爲了他們答應了下來。”
“我拿着冷老爺子給我的錢開了UCK設計公司,漸漸將他做大。所有人都說我是幸福高貴的女強人,但是沒有人知道在這榮華富貴的背後我不得不捨棄了多少……”
她說到這裡,身子無力的扶住了一旁的桌子,再也掩藏不住的伸出白皙的手指捂住了自己哽咽的嘴巴,祖藍色的寶石鑽戒在暗黃色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木子軒低着頭站在一旁,額頭前零碎的散發擋住了她漂亮的眼睛,看不清是喜是悲。
安靜等朱莉哭完,木子軒伸出手從從桌子上拿起了幾張紙巾,顫抖着手遞到了她的面前。
朱莉低着頭看着自己面前的紙巾,那潔白的面上像是無形中印着一張輕蔑的笑臉,一片一片的刀割着她的自尊心。
“我不用你同情我!”朱莉用力推開木子軒伸過來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喊着。
木子軒怔怔的望着那被朱莉推開的手臂,咬緊了下脣,平靜的說道,“我沒有在同情你,把眼淚擦擦吧,很醜,一會兒冷澤醒來看到了會很失望……”
聽到‘冷澤’這兩個字,朱莉微微愣了一下之後,顫抖着手接過木子軒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哭暈的妝容。
默默擦完了之後,她望了一眼病牀上的冷澤,依舊在沉睡,沒有絲毫醒來的痕跡,如蝶翼般的長睫毛耷鬆在細膩的眼皮上,看起來彷彿如同隕落的天使一般,安靜帶着絲絲的悲傷。
朱莉看着他,溫柔的笑了一下。這笑容就像是一個做好早飯的妻子在等忙碌一晚上的丈夫醒來,這讓正牌女友木子軒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