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到了工作室,埋在辦公室裡呆了一整個上午,寫了一個策劃案。
中午的時候,居然接到了鍾伯的電話。
鍾伯在那邊道:“小歡子,你去哪兒了?我這陣子沒見過你,心裡擔心你呢!”
“我在工作!”清歡也是好久沒見到鍾伯了,還別說,多日不見,有點想念那老頭兒呢,想到他說話的樣子,也是忍俊不禁笑着問:“您老人家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當然了!”鍾伯道。“是這樣的,那個劉娥娥她這幾天又來找我了!怎麼辦?”
清歡一愣,直接道:“你找靳威嶼,讓他派幾個人去嚇嚇她好了!”
“找大威?”鍾伯立刻就給否了。“不行!不行!大威說我自己惹下的風流債,我自己去處理,而且他說他出國,我想着還是找你吧!”
“靳威嶼不幫忙?”清歡有點意外。“那找我也不行啊!”
“你不是擅長處理感情事務嘛?小歡子,你這次得幫我,你要不幫我,這個劉娥娥都鬧死我了!”
“你打110,我看可以找警察!”清歡給了建議。
鍾伯又給否了:“找警察沒有用,她現在不是跟我幹仗,是來了溫柔,我說什麼,她都溫柔,我很瘮的慌!”
清歡一聽這個,這劉娥娥是真的換了策略,溫柔的話,警察管不了。
“你想讓我做什麼?”清歡又問。
“你不是開了工作室嗎?我還沒有來得及給你祝賀,我要給開業紅包的!”鍾伯道。
“這個不用了,鍾伯!”清歡覺得那個還是不要的好,她也沒有那個講究。
“不行,這個是討個彩頭!”鍾伯說着忽然道:“那什麼,我在欣悅大廈了,現在馬上上去,我們上去說吧!”
清歡再度錯愕,這個老頭兒真是的,一陣風一陣雨的,讓人無力招架啊!
她還沒說什麼鍾伯已經掛斷了電話,清歡只好等着鍾伯上來。
大概五分鐘之後,鍾伯到了,清歡已經等在了門口,親自迎接他進來。
鍾伯看着這工作室,直點頭。“是不錯!這工作室很不錯!”
“氣派吧?”清歡問。
“還行!比起大威那裡,你這個差太遠了!”鍾伯道。
清歡滿頭黑線,跟靳威嶼那濟城納稅大戶比,她這就是牛屁股上的一根毛,九牛一毛的一點啊!
“您這麼比真的沒意思!”
“別急啊!”鍾伯見清歡拉下來臉,立刻陪着笑道:“你這個雖然小,但是小有小的好處啊,再說你剛創業,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兒,我給你潑點冷水是要你時刻保持清醒!”
兩人邊說邊進了清歡的辦公室。
鍾伯坐下來,這才問清歡:“你這裡好像招聘了不少人!”
“十幾個!”
清歡這才發現鍾伯手裡拿了一個黑色的購物袋,裡面厚厚的一沓,好像是人民幣的樣子。
在清歡的注視下,鍾伯把包裡的東西拿出來,直接推到清歡的面前。
紅紅的五捆鈔票,都是現金。
“這裡面有給你的開業紅包,上次你幫我的酬勞,還有未來的酬勞,你先收下,不夠再告訴我!”
鍾伯一出手就是闊綽的五萬塊,清歡有點驚訝,直接把錢推了過去。“鍾伯,你賣報紙,賺不了幾個錢,上次的事情權當是我義務幫忙吧,再說我也沒有幫到你什麼,所以這錢我更不能要了!”
“那可不行!”鍾伯搖頭。“我怎麼賺錢的你不用管,報刊亭也不過是我的副業,我興趣就是賣報紙看書,大威那裡有我的股份,所以我有的是錢,拿着吧!”
“你在靳威嶼那裡有股份?”清歡更加的訝異。“鍾伯,你跟靳威嶼到底什麼關係?”
上次在醫院靳威嶼簽字的時候說跟鍾伯的關係是父子,清歡就有點狐疑。
可是,怎麼看都不像啊,鍾伯跟靳威嶼長得那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家裡去啊!
“我們不是父子情同父子!”鍾伯道。
這在清歡看來就是賣關子,“你們沒有血緣關係嗎?”
“當然!”鍾伯道。
清歡也不問了,愛是什麼關係就什麼關係吧!
“把錢收起來,你這裡剛開業,不要跟我客氣了,打腫臉充胖子這種蠢事還是不要做的好!”
清歡看了看錢,點點頭。“那個劉娥娥的事情,我讓我們工作室的高邑霆幫你處理,我再出面她可能會繼續不信,所以我讓高邑霆去,至於這錢,我先收下,費用我會出賬單給你!”
“整的那麼客氣幹啥?”
“親兄弟明算賬!”清歡笑着道;“這纔是長久之道!”
“好吧!”鍾伯嘴上這麼說着,眼裡卻是溢出讚賞。
清歡很快叫來了高邑霆,讓他幫鍾伯去處理!
至於下午他們怎麼處理的,清歡不知道,她沒有過去。
晚上的時候,清歡還沒有下樓就接到了靳威嶼司機的電話,司機告訴清歡,他人已經等在樓下了,按照總裁吩咐送她回家。
清歡倒也沒有推辭。
只是剛下樓,就看到了門廳以內站着一個人影。
清歡愣了下,那個人已經走了過來。
正是自己的母親林怡然。
她大步走了過來,衝着清歡道:“我們談談!”
清歡不喜歡這種態度,一上來就像是別人欠了她什麼似得。
清歡淡淡的開口:“行!去哪兒談?”
“外面!”林怡然道:“跟我上車!”
清歡搖搖頭很是淡漠疏離地開口道:“上車就算了,你告訴我去哪裡,我直接過去!”
林怡然聽到清歡這麼說,瞬間就挑起了纖細的眉,似乎有點薄怒升騰起來,但是很快又隱匿了,她倒也沒有語氣怎樣,只是平靜地問道:“你連坐我的車子都不想坐了是嗎?”
“是的!”清歡直接承認:“我的確不想坐您的車子!”
林怡然抿抿脣,忽然喊了一聲:“丫頭,你這是記恨媽媽?”
清歡聽到這句話身體微微一滯,眼睛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涌出來,只是瞬間就隱去了。“我看我們就在外面說吧,我覺得還是不要去那裡坐着說了!”
說完,清歡就往外走。
林怡然在後面跟着。
走出了大廈,清歡直接右拐,然後看到了靳威嶼的司機,清歡對他搖搖頭。
他似乎一愣,看到了清歡後面的人,就停在了那裡,沒有再接着向前走。
清歡帶着林怡然到了大廈的轉角,回過身來。“您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林怡然正瞅着清歡,眼神裡相當複雜,似乎浴言又止。
清歡道:“您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得走了!”
“你不能進易家的門!”林怡然突然開口。
清歡一愣,突然想起來易軍南說的話,於是就直接問了林怡然。“易安白的父親告訴我你們認識,說讓我問你好!你們認識嗎?”
林怡然聞言,也是一愣,有點不相信似得。
清歡看看她,更加狐疑:“這麼說,你們是認識了!你們不止是認識,你們應該關係不錯吧!”
林怡然沒有說話,似乎陷入了一種黯淡的情緒裡。
清歡等待着母親的答案,但是良久,林怡然都不說話。
清歡又道:“我看到了他去給我外公外婆上香,他說他是他們的學生!”
“對!我是認識易軍南,他是你外公的學生,我們以前挺熟悉!”林怡然說的輕描淡寫,以至於清歡從她的言語中都聽不出什麼來。
難道只是認識,沒有什麼深交?
清歡有時候看自己的母親是看不懂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哦!”清歡點點頭。
林怡然還是那句話:“易軍南有個精神病的太太,你最好不要去招惹,易家的門不是你能進的!進去之後,是非更多!”
清歡微微一愣,蹙眉。“你跟易軍南的太太關係不好?”
“我跟她不熟!”林怡然直接道:“這話你記在心裡吧,以後少理會易家父子,至於其他你走不下去了,就回來!”
說着,林怡然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直接遞給清歡。
清歡一頓,沒有去接。
“拿着吧!”林怡然語氣不變,依然不緊不慢:“你記恨我,但是跟錢別有仇,這是給你的,五百萬,你先拿着!再怎麼樣,我再氣你,你也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是盼着你好的,記着這個就行!”
清歡看着那張卡,還是沒有去接。
林怡然大概是看出什麼對她道:“我知道你不想要,但我也知道你現在剛開張,缺錢,我能爲你做的不多,這個是綿薄之力!另外,你去你的大學看看,畢業證的事情我已經幫你申請了延遲答辯,你去找找你以前的教授,他會給你一個答覆的!”
這下子,清歡整個人是懵了的。
她完全沒有想到林怡然會考慮的這麼周全。
林怡然看看她,又看看那邊靳威嶼的司機,道:“拿着你媽我的錢,比拿靳威嶼的強!”
說完,她直接拉住清歡的手,清歡一頓,已經記不起多少年了,她跟母親沒有再拉過手!
林怡然把卡塞到了許清歡的手裡。“密碼是你陰曆的生日!”
清歡被迫握着卡,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往外涌出來,燙的眼眶疼。
林怡然轉身就走,沒有什麼廢話,這大概是她這些年來跟自己說的最多的一次話。
清歡看着她的背影,發現她的背影很是單薄,卻又迎風站立,很是倔強。
等到林怡然走遠,清歡看看手裡的卡,抿了抿脣,握緊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