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卻覺得自己這次多管閒事了,搞得這樣的確不是她想要的。
面對童愛,清歡真的是無言以對。
許堇炎似乎也能感覺到清歡的焦灼,沉吟了一下,在電話裡道:“行,我幫你去勸勸,但是結果如何你不要抱有希望,東亭不是那麼輕易改變主意的人!”
清歡新村感激:“謝謝大哥,你出面,一定可以!”
許堇炎輕笑:“別給我戴高帽,你不是一直很清高嗎?保持原來的那種驕傲吧,我妹妹,就該如此!”
清歡卻無言,不知道如何接話。
許堇炎又說:“明天中午我約他,你也來吧!”
“好!”清歡豈能不去,這件事,需要一個轉機。
無論東亭和童愛怎樣,最無辜的都是孩子。
掛了電話之後,清歡看着童愛,真摯的道歉:“對不起,童小姐,是我多嘴,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童愛搖頭:“其實生下來樂樂,我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莫東亭不是平常人,他平生最恨欺騙,我的確欺騙了他!前天跟你說的那些話是因爲我一時失控,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清歡搖頭,早已經不記得了,這事本來也是自己不好。
“明天中午,我跟東亭還有我大哥一起吃飯,到時候我大哥幫你勸勸,童小姐,你能告訴我,你心裡怎麼想的嗎?”知道童愛怎麼想的,才能想到談話的內容怎麼繼續。
“我只想要我兒子,無論如何我都要在我兒子身邊!”
“好!”清歡點點頭,然後看了看童愛,又看了眼靳威嶼,道:“你先回避,我跟童小姐說幾句話!”
靳威嶼一愣,有點擔心。
清歡眉頭一蹙,靳威嶼立刻點頭,乾脆躲到廚房去侍弄湯水了。
童愛看着靳威嶼對清歡言聽計從的樣子,很是羨慕,眼中劃過一抹哀傷和豔羨,最後都落爲哀傷的黯淡。
靳威嶼那樣的男人都能夠爲許清歡這樣的女人甘心情願的進廚房,反觀自己,把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團糟。
愛一個人,尤其是愛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這纔是女人的失敗!
只是,等到幡然悔悟的時候已經晚了!
童愛的眼底閃過太多的懊悔,最後都歸爲一潭死水。
等到靳威嶼離開,清歡看着低下頭去的童愛,輕聲道:“童小姐,你能告訴我,你當初爲什麼生下東亭的孩子嗎?”
童愛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清歡會這麼問。
這個問題,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只是在那個時候,她就是那麼想的,想要那個孩子!
清歡道:“有人未婚先孕,無非是爲情愛,爲母愛,爲錢財!”
童愛又是一愣,臉色有點白。
清歡又道:“據我所知,童小姐你有錢,應該不是爲財!即使爲了錢財,像東亭那種身份的人的錢也不是那麼容易賺的!我想童小姐依照你的聰明和才智不會這樣想。”
童愛的視線有點恍惚。
清歡繼續道:“那就只剩下了情愛和母愛!母愛你有,你現在這麼着急的樣子,可以看得出你很愛孩子,你有着對孩子很強大的母性的愛。爲了孩子你甘願低頭來找我,即使你心裡很不情願!”
童愛驚訝擡起眸子,對上清歡的眼睛。
她沒想到許清歡的觀察這麼細緻入微。
來求許清歡是自己這輩子最恥辱的事情,童愛一貫驕傲,卻還是求了許清歡。
但是,爲了兒子,沒有辦法。
“童小姐,你能生下樂樂,把樂樂教育的那麼懂事,你有沒有考慮過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東亭,你對東亭真的沒有感情嗎?如果沒有的話,當初你怎麼可能同意東亭會近你的身,怎麼會甘心懷孕?這些問題你可能沒有細緻的想過,一直沉浸在對靳威嶼的愛而不得中,而忽視了很多原本已經變了味道的東西。”
童愛徹底的懵了。
她被清歡的話震到了!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因爲我而起,我一定幫你想到最好的方式來解決,不會讓你們母子分離,那太殘忍了!”清歡抱歉的開口,眼底有着真摯。
童愛抿了抿脣,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點頭。
清歡又說了一句:“如果你能想清楚對東亭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或許對你跟孩子都有好處!我言語直接,請莫怪!”
童愛身子僵硬,臉色有點白,憔悴的不像樣子。
她沒說話,很快就走了!
清歡坐在沙發上,感到累,睡了一個下午還是累。
童愛一走,靳威嶼走了出來,端着一碗燕窩給清歡送來。“先喝點東西吧!”
清歡搖頭:“沒胃口!”
“爲了寶寶!”靳威嶼看着清歡那疲憊的樣子,很是擔心:“你不吃飯更沒有力氣!”
清歡還是不想動。
“吃一點吧!”靳威嶼的語氣幾乎是央求了。
清歡坐正了身體,接過靳威嶼手裡的湯,剛送到嘴邊,結果味道一傳來,只覺得噁心,有股酸水往上冒出來,她立刻放下碗,手捂着嘴巴向一樓的洗手間跑去。
靳威嶼大步流星地跟着跑去,俊臉上一片擔心。
他從來不知道懷孕是這樣子的,看起來很恐怖。
有限的知識讓他知道女人懷孕會孕吐,但是到底怎麼情況他還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清歡這兩天吃什麼東西都想吐,得挑好多東西,才能找到想要吃的。
有時候明明很想吃,準備好了,她又不吃了。
有時候明明很餓,看見食物又飽了。
清歡奔到洗手間幹吐了好一會兒,這才舒服了點,其實什麼都沒有吐出來,但是明顯感覺好了很多。
她站起來,迴轉身,就看到靳威嶼一臉蒼白的站在那裡,面色沉沉地看着自己,她抹了一把脣角,問道:“我吐我的,你臉色怎麼反倒是像孕吐的?”
靳威嶼也不在意清歡的調侃,只是看着清歡,眼底都是愧疚,很快,她扶着清歡走回來客廳,然後倒了一杯水給清歡。
清歡喝了點水。
靳威嶼看着她,垂着眼簾,愧疚的聲音響起來:“懷赫赫的時候也這樣嗎?”
清歡一愣,良久,才點點頭:“比這個厲害,這個已經很乖了!那時,懷赫赫的時候吐得什麼都吃不了,懷孕四個月的時候我體重瘦到了八十五斤,到了六個月才胖回來!後來是拼命吃,拼命吃才上體重!大概也是因爲營養不良導致的赫赫先天性心臟不好!”
明明此時此刻,清歡說話的語氣,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就宛如和平常裡,跟人說話時候一樣的聲調,可是,靳威嶼卻聽得驚心動魄,也因爲清歡的這兩句話,心底難受的窒息,瀰漫起了滿滿的說不出來的疼痛。
“那時,怎麼不回來?”靳威嶼喉頭一動,顫聲問道。
清歡回頭,視線落在了靳威嶼的俊臉上,她的脣角微微勾起,緩緩一笑。
靳威嶼俊朗的面孔,因爲這抹笑,更加的蒼白,甚至他的眼底,都盪漾了太多的承載不了的痛,他望着清歡,心底都是愧疚。
清歡依然是淺淺一笑,反問道:“回來讓你喊着要我去打胎嗎?”
靳威嶼的眸子一僵,黯淡了視線。
彼此都清楚,在那樣的時刻,他有可能這麼做。
清歡只是笑了笑,似乎已經釋懷。
靳威嶼蹲下來身子,半蹲在清歡面前的沙發上,擡起頭看清歡。
“對不起!”他說。
“我已經不在意了!”清歡語氣彷彿略去了其中的酸楚。
她微微垂眸,卻並不再去看她,自嘲一笑般的垂下眼睫。
一個簡單的動作,便讓靳威嶼的心臟驟然抽緊。
他才發現,她在自己身邊,看似雲淡風輕。
離自己很近,卻又如此之遠。
眸底壓抑的悲痛滾滾翻騰,靳威嶼卻發現自己無能爲力。
或許,很多的創傷已經在心底留下,雖然結痂,但是沒有痊癒。
他還需要時間,來撫平自己帶給清歡的那些傷痕。
第二天中午,清歡依約去找許堇言。
靳威嶼看她換好了衣服,道:“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清歡不喜歡帶着尾巴去赴約,感覺很彆扭。
“我不放心!”靳威嶼輕聲道。
清歡看了看靳威嶼,終是點點頭。“也好!”
兩個人很快到了越好的地方。
清歡下車,靳威嶼並沒有跟隨。
見到許堇言的時候,他還是那樣玉樹臨風,身材高大,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看向清歡的時候眸光柔和了很多。
清歡走過去,先喊了一聲:“大哥!”
“恩!”許堇言點點頭,沒有說莫東亭的事情,反而說起了許若鴻跟林怡然。“我爸不同意跟林姨離婚,願意跟她共同承擔債務,我沒有投資,所以現在僵持着!”
清歡一愣有點驚訝許堇言會跟自己說這個。
“爲什麼許爸不願意呢?”
“他大概知道了你的身世問題!”許堇言道。
清歡愣住,好半天沒有說話。
“大概想要訛詐易軍南一下!”許堇言又道:“這件事,消息應該是韓蕊說的。我爸很生氣,所以一定會上躥下跳的做些事情,你跟易軍南說一下吧,不要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