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思宇立刻滿臉怒色的看向陸逸塵怒吼道:“那你告訴我要怎麼救?頸動脈破裂的患者存活率萬分之一,作爲醫生陸逸塵難道你不知道嗎?”
這情況陸逸塵確實知道,哪怕患者就是在醫院斷掉的頸動脈,立刻就能送上手術檯搶救,存活率也不會超過萬分之一。
實在是頸動脈一旦破裂,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會導致失血性休克,同時大腦得不到供血,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出現腦死亡。
這種外傷是急診科醫生最不願意看到的,因爲根本就不會給你搶救的時間。
此時兩名警察跑了過來,陸逸塵立刻大喊道:“夏初讓保安帶你去找醫療箱,快,她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夏初立刻鬆開手,拽着還沒回過神來的一名保安就跑,陸逸塵則是大喊道:“記住了,就算沒找到醫療箱,也要找一根直徑在一公分的管子,什麼管子都行,快。”
夏初點下頭跑得更快了,保安被她拽得是踉踉蹌蹌的。
兩名警察則是接替了夏初的工作,把王宇控制住,其中一個看着陸逸塵道:“您是醫生?”
陸逸塵點下頭。
賈思宇本是想當着夏初的面出下風頭,結果因爲他那一聲喊,讓本來只是有驚無險的事鬧成現在這樣沒辦法收場的局面。
這不由讓賈思宇惱羞成怒,他怒吼道:“他算什麼醫生,不過是一個小小縣級醫院的小大夫而已,你問問他清創縫合術熟練掌握了沒有。”
所有人立刻滿臉詫異之色的看向陸逸塵,就是個縣級醫院的小大夫,這麼年輕就敢去搶救傷者,這膽子也太大了一些吧?
就在這時候一個十分驚訝的聲音響起:“你是陸逸塵?”
這人說完立刻滿臉震驚之色的邁步走了過來,這人年紀四十多歲的樣子,國字臉,濃眉大眼,同樣也穿着一身軍裝,給人一種英氣逼人的感覺。
賈思宇則是驚呼道:“老師您怎麼來了?”
熊冠祥看都沒看賈思宇,鬆開牽着女兒的手對她道:“你跟媽媽去那邊。”說完幾步走到陸逸塵面前,臉上依舊有着難掩的驚訝與震驚之色。
陸逸塵一邊用力的按住女孩的傷口,儘可能的減少出血量,同時詫異的道:“您是?”
熊冠祥苦笑道:“你肯定不認識我,但全國的醫療工作者應該都認識你,全球首例心臟離體式、內窺鏡下骶骨腫瘤切除術不就是你完成的嗎?”
這話一出,周圍一干人立刻是滿臉震驚之色,雖然他們不懂後邊的一系列醫療專業術語,但光是全球首例這四個字也足夠讓他們震驚得不要、不要的了。
全球首例,意味着世界第一,而這個第一竟然是一個小小縣級醫院的年輕醫生完成,這特麼的簡直就沒有道理啊。
也不知道誰突然驚呼道:“我想起來了,我以前在中煙電視臺上看到過他,他就是陸逸塵。”
這人話音一落,大家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全都呆愣愣的看着陸逸塵。
賈思宇則是瞬間大腦一片空白,耳中更是嗡嗡作響,他呆愣愣的看着陸逸塵,腦海中唯一的幾個字就是自己老師熊冠祥說的全球首例心臟離體式、內窺鏡下骶骨腫瘤切除術。
賈雯雯等人則是如遭雷擊,剛纔在船上他們可沒少因爲陸逸塵就是個小小縣級醫院的大夫而對他冷嘲熱諷。
但特瞄的誰想打臉來得如此之快,這傢伙盡然是那個完成全球首例手術的傢伙,這……這……陸逸塵你大爺的扮豬吃老虎真那麼好玩嗎?
賈雯雯等人此時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打手連續抽了好幾個耳光一般,現在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陸逸塵苦笑一聲也沒說話,心中卻是焦急無比,夏初怎麼還不回來,等不了,他立刻道:“那位女同志帶髮卡了,借給我兩個,我救人用。”
熊冠祥一聽這話立刻是滿臉震驚之色,他狐疑的看着陸逸塵道:“頸動脈破裂的患者,你用髮卡救人?”
陸逸塵點下頭,但卻沒解釋,這會真的沒時間解釋了,倒在地上的女孩此時已經陷入昏迷了,臉色也越來越白,這是失血性休克的前兆。
周圍一干女孩則是紛紛拿下頭髮上的髮卡遞了過去,陸逸塵先是讓熊冠祥幫他用力按住傷口,加壓止血的方式雖然對頸動脈破裂的患者作用微乎其微,但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能延緩出血。
陸逸塵飛快的找出自己需要用的髮卡,然後突然對警察道:“警察同志能不能把讓我用用那把刀,我需要把切口打開,找到斷裂的頸動脈。”
警察下意識就點下頭,趕緊把那把丟在一邊的匕首遞了過來。
熊冠祥則是滿臉震驚之色,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一些吧,在沒有任何醫療設備以及藥品的情況下就要做手術嗎?
陸逸塵接過匕首對熊冠祥道:“我會在傷口下方打一個三公分的切口,您要做的就是按住傷口。”
此時時間緊迫,陸逸塵也沒時間對熊冠祥解釋太多,直接用匕首在傷口的下方打開一個三公分的切口,鮮血頃刻間就涌了出來,根本就沒有任何視野。
陸逸塵則是直接探進去兩根手指,找到斷裂的頸動脈,現在只能靠手指上傳來的觸感,這樣的操作看起來簡單,但難度卻是相當大的。
斷掉的頸動脈肯定向裡縮了進去,什麼都看不到,就靠手指上傳來的觸感想把頸動脈揪出來,這對於絕大多數醫生來說都是根本沒辦法完成的。
作爲一名軍醫熊冠祥也知道這其中的難點,他輕聲道;“行嗎?”
陸逸塵沒說話,緩緩閉上眼,努力隔絕外界對他所有的影響,頃刻間陸逸塵就感覺自己置身在一個無人的世界,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人,更沒有任何景象。
有的只有他那兩根手指,以及距離手指不遠的頸動脈。
手指緩緩移動,一次,兩次,三次,第四次手指的邊緣掃過斷掉的頸動脈,陸逸塵猛然睜開眼,手微微往上一提,兩根染滿了鮮血的手指上捏着一截正在不停噴灑這鮮血的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