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李遴是故意的看不到此時李理擁有着成爲這漠府主人的力量,或者說只要李理願意,這隻一聲令下,那這漠府將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李歆想到這一點,她不相信李遴不會想到;可那李遴卻如同那與失散多年的子侄重逢一般的激動,這甚至還向李理介紹着李愛,還讓李愛叫聲大哥;
既然這李遴能夠想到此時李理有着抹掉漠的府的力量,這偏還去承認李理是這李家的人,而且還是長子;不過還好,李遴還沒有激動得忘了自己此時的身份,沒有以叔父的身份讓李歆也跟着李愛稱呼李理爲大哥;
可這正李遴這般的舉動,這李歆越是覺着那李遴是故意這麼做的;其目的就是想讓衆人知道李理是這漠府的長子,同時又掌握着漠府的存亡,然後將李理給推出來瞎攪和;
倒是這李理的表現挺平靜的,雖然是在那兒與李遴敘舊,卻並沒有顯得激動,只是保持着那幅有些虛假的微笑,在那兒聽着李遴的叨叨,那模樣像極了一個孝順的晚輩在聽長輩絮叨;
對於李理的那般表現,這也讓李歆稍有些心安;雖然這以李遴的話語算來,李理應該是這漠府的成員,而且其年齡還比她要大一些;而按着傳統的說法,這長子繼承是很正常的;只是這李理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要掌控漠府的慾望,只是那不鹹不淡的瞎扯着;
可這樣也不是個事兒,誰知道那李遴倒底要幹什麼;於是這李歆不得不插嘴,而這話也說得挺客氣的;既然是他們李愛的子侄輩,那是不是應該去拜見一下這漠府的主人,也就是老爺子;
對於李歆這般的說法,李理倒是沒有什麼異議;同時這李遴也沒有什麼議,同時這便拉着李理一起去見過老爺子;
就李歆看來,這李遴竟然會贊成她的提議,這倒是有些莫名的糊塗了都;
如果說李遴想要藉着李理而再攪和起點什麼事兒的話,那應該避免與老爺子接觸的;畢竟老爺子到現在還是這漠府的家主,雖然已經重傷不起,可那名望卻還擺在那兒;同時這李遴明着是做了對不起漠府的事兒,這也應該避免與老爺子面對面的,可這卻拉着李理去拜見老爺子,這算個什麼事兒;
而在李理隨着李遴那熟門熟路的來到老爺子的院子裡時,這李歆倒是還真有些興趣知道這李理到底是個什麼來歷;因爲這李理對漠府確實挺熟悉的,雖然是跟着李遴一路到來這老爺子居住的院子,可也能看出來他李理是認識路的;這樣一來,便說明李理還真在漠府裡邊呆過,至少還算熟悉這漠府的格局;
在李歆進入老爺子的房間時,這老爺子也揹着臥榻坐着;看那模樣,這也是整夜的沒睡,從那疲憊的蒼白麪容就能看得出來;
對此,李歆是能夠理解的;雖然老爺子沒有摻和這漠府的事兒,可這漠府上下那麼大的動靜,這老爺子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還有那響了快一夜的槍聲,就算是老爺子將漠府交給李歆打理,這也不可能還能夠安然入睡的;
而老爺子見着李歆進來,這很明顯的是鬆了口氣;畢竟這鬧騰了一整夜,這李歆還能過來,這便說明漠府暫時沒事兒;只是看着李歆那有些皺着眉頭的模樣,老爺子還是有些擔擾;
想來這鬧騰一夜了都,這事兒應該還沒有徹底解決,這時候正有些發愁呢;但是這老爺子也沒有太往心裡去,畢竟李歆還年輕,這初掌家族還不怎麼順手,這也是情理之中的;
對此,老爺子也準備再寬慰李歆幾句;可就在這時候,這李理跟着李遴也走了進來;
也不知道這他們這老一輩人的情誼,還是看着有些狼狽模樣的李遴,這老爺子倒是沒有發怒,只是繞有興趣的看着李遴;而李遴對於老爺子那有些刺痛的目光,這也沒敢直視;倒是那李理在看到臥榻上的老爺子之後,這上前行了禮,還尊稱老爺子爲伯父;
對於老爺子來說,他是認識李理的;畢竟那李理也是渝老爺子挺看重的子輩,這老爺子與渝老爺子有那麼深厚的交情,而且還經常的有着來往;
只是這好像是有些不對,因爲這老爺子要比渝老爺子的年紀要來得小,或者說以渝老爺子的身份地位,這李老爺子還是要低上一些,因此這些子侄輩都是稱呼他爲世叔的,可不會稱呼他爲伯父;
而正當老爺子感覺到有些不對的時候,那李遴多了句嘴,說那李理是李寶才;
“李寶才……”老爺子在李遴的提醒之後,這如同中風了一般,那本就虛弱的身子給變得有些顫抖,同時那嘴裡還不停的唸叨着李寶才的名字;
李歆看着老爺子那有此激動的模樣,這也有些猜測到這李理還真是他們李家的子侄,否則的話這老爺子不如如此的激動;同時老爺子嘴裡唸叨着李寶才的名字,這雖然是看着李理的,可那目光分明是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這李理確實是李家的子侄;老爺子是他們那一輩兄弟中的大哥,也就是長子;因着老爺子他們的父親是那戰亂年代的軍閥,而這軍閥勢力在被掃清之後,老爺子便逃亡了,留下他的那幫兄弟流落爲貧民;
後來在渝老爺子的幫助之下,當然也是那衆所周之的八年歲月之後,這便陷入了內戰,也是那時候,這老爺子重新回到這大漠;這有着渝家的支持,再加上那最後的混亂,這老爺子便重新奪回了漠府;
同時因着這漠府是地處邊關的,以那時還沒有消失的封建傳統來說,這樣的王子復仇記,那便是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也正是因爲如此,老爺子他們那幫流落的兄弟,或者說還活着的兄弟便尋着消息找回到漠府,重新成爲那世家少爺;
也是那個時候天朝立國,同時那時候的動盪還沒有開始,也算是暫時沒有去動漠府這樣的封建貴族;所謂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嘛;
而在這樣的平靜虛僞的平靜之下,這老爺子也是給打了眼,以爲這時代還是那般,皇帝輪流坐,他漠府還是這威震一方的大豪;因此,這老爺子在收回漠府之後,這便算着結婚生子;畢竟以他們那老頑固的思想,這傳宗接代纔是最重要的事兒;
可這喜事兒剛辦完,便開始了那十年的動盪;而這漠府便是首當其充的被打擊的對象;可這老爺子畢竟經歷過那麼多,這也看出這天朝是玩真的,也沒有硬抗着,這該交出去的封建領地也還算是溫順的交了出去;
由着這老爺子的溫順,再加上地處邊關,這動盪開始的那兩年還算是平靜;也是那時候,這李理出生;而這李理的父親便是老爺子的三弟;同時也是這看着動盪不安的大環境,老爺子爲了保住他們家的血脈,這便將李理定爲家族的繼承人;
而在兩年之後,這李財也出生了;到這時候,這李家便有了兩個男孩兒,也算是保住了血脈;同時,那一年也是所謂建設兵團大規模進入西域的時候;而這隨着建設兵團的到來,這邊關也真正的陷入動盪之中;
由這漠府,這便開始了武力的爭鬥;可這漠府再怎麼強勢,這也敵不過大時代的變遷;而就在那幾年的爭鬥之中,這雖然只有過那麼一次的大規模的交火,便威懾住了當時那亂七八糟的官方不敢妄動;
可這小規模的交鋒卻從未斷過;而老爺子他們那僅存的幾個兄弟便是在那個時候給打死的,只剩下老爺子與李遴;也正是因爲這樣,李理的父親在被打死之後,這李理的母親也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或者說是所謂婦人之見,看着這樣的混亂局勢,以爲跑到別的地方便沒事了;當然,那也是偉大的母愛作用;這李理的母親便顧不得外面那混亂的局勢,想要讓兩個孩子平安的成長,這便帶着李理與李財兩兄弟離開了漠府;
而在李理離開漠府的那一年,也才差不多六七歲左右;也是在李理他們母子離開的那一年,李歆出生;而就在李理隨着母親離開的第二年,那十年的動盪便因爲那天朝的開國之主的死亡而宣告平息;
就那時的老爺子來說,這確定有尋找過李理他們母子三人的;可這動盪平息之後,這老爺子也看到了漠府崛起的機會;於是便面對着是尋找兄弟的遺孤還是讓漠府崛起的選擇,而這老爺子最後還是選擇讓漠府重新崛起;
當然,這樣的想法,本身也不算錯;
首先是這漠府在經過那十年的動盪之後,這實力已是大不如前;再加上那雖然是動盪開始平息,可就當時的老爺子看來,這局勢可不怎麼明朗;只是看着那動盪的最後幾年,曾經不可一世的建設兵團開始凋零,這纔是老爺子眼中讓漠府崛起的機會,而非什麼恢復高幹的工作;
在老爺子想來,只要讓漠府重新崛起,那麼以漠府的勢力,這要在大漠裡找個人那還不簡單;而如果選擇先去找尋李理他們母子三人,以那時候的漠府來說,還有些力不從心;
當漠府重新崛起之後,這老爺子也確定有派人找過李理他們母子;只是這已經好些年過去了都,這老爺子憑着漠府勢力,可以說是將大漠給翻了個底朝天,這也沒有能夠找到那怕絲毫的線索;
但是,這老爺子並不甘心;在這穩定局勢之後,還親自去找了渝老爺子;因爲那時的渝家也在山城裡崛起,而以老爺子與渝家的交情,這事兒渝家肯定會幫忙的;
或許那便是所謂的燈下黑,或者說沒有緣分;其實當老他爺子第一次去渝家時,這渝老爺子已經將李理與李財兄弟給收留了回來,甚至那李理還認得老爺子,卻沒有說什麼;
而這李理之所以沒有向老爺子表明身份,這還是他的母親特意叮囑過他,不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要再回家;
事實是,當李理隨着母親帶着弟弟跑出漠府之後,這便按着那時候的人們對於這中原的認知,這便直入關中;而在進入關中之後,這關內同樣是那般的混亂;於是這李理的母親便帶着他們往山裡邊逃亡;
而那時候的渝家因爲是位於大山裡邊,這所受到的衝擊相對要少一些,再加上那幾百年的袍哥*,這也還算將就着能過;而以當時渝老爺子的眼光,這樣的動盪早晚得過去,而且時間不會太遠;
因此,這老爺子便看中了機會;而那十年的動盪也確定造就了不少的家破人亡,也算是隨處都可以撿到孤兒;於是這渝老爺子便開始到外面收留一些孤兒給帶回去,然後進行陪養;而這渝家的武裝力量,便是由老爺子這般的建立起來的;
正是渝老爺子這般的搜尋着孤兒,這便遇到了李理與李財兩兄弟;而當時李理的母親已經在逃亡的過程中給人打死,而且還挺有些悲慘的;當然,那也是因爲那般的動盪,這道德輪喪;那樣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逃亡,這挺有些艱難的;
而因着渝老爺子是在靠近西南地域的地方撿到的李理與李財兩兄弟,在這李老爺子向他求助時,這一時也沒往那方面去想;同時這渝老爺子也是剛撿回李理與李財;而由着當時的李理與李財這都還只是個孩子,這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還是有些不習慣說話;
當然,這也是因爲那年齡太小,便經歷那般的磨難,這難免會有些陰影;就如同渝閒一樣,這剛隨着渝老爺子回去的時候,這也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怎麼說話;
隨着年齡的增長,或者說是李理已經有些習慣了新的環境,這老爺子也從李理的口音中有懷疑李理是不是就是李老爺子要找的那兩個孩子;當然,這也是每次李老爺子過來時,這李理總是有意識的迴避;而以老爺子的眼力,這自然便瞧在眼裡;
爲此,渝老爺子有與李理談過;而這李理也承認了他就是李老爺子要找的人;可是李理也同時向渝老爺子說明,他們不會再回漠府;而這理由很簡單,他們的母親有過交待;
對於這樣的說法,渝老爺子表示理解;因此便也沒有向李老爺子說明,每次問起時,都只是說還在尋找,但沒有絲毫的線索;
而隨着那改革的開放,這漠府與渝家也都忙着擴張勢力,這尋找李理與李財他們兩兄弟的事兒也就給拖到沒有任何結果;同時這李老爺子在尋找無果之後,這便將所有的期望都給予在了李歆的身上;或者說這麼些年都沒有任何的音訊,這老爺子再不死心,可這心裡也知道能夠找到的希望不大;
同時這大漠的局勢也是有些動盪,也是因着席建宗還有那世突的人,再加上官方的一些原由,這老爺子便將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漠府的事務上;這便算是不了了之,同時這老爺子也再沒有提起過這事兒;因此,這李歆自然是不知道的;
當李理再次回到漠府時,這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以至這老爺子沒有任何的印象;只是當起李寶才這個名字時,那原本塵封的記憶便不可抑制的給翻了出來;
因爲那李寶才的的乳名還是老爺子給起的名,當然那也因爲老爺子是家主;這家族裡有子侄輩出生,這自然得由他這個家主給起個名字;不過這老爺子還是遵循着世家的頑固,這都是在孩子長大些才正式起名,然後錄入族譜;
而這李理與李財的名字,其實還是渝老爺子給取的名;究其原因,還是爲了不讓那經常到渝家閒逛的李老爺子給撞見,當然這也是李理自己要求的;
李歆看着那從不流淚的老爺子,居然是那般的悲傷的老淚縱橫,這心裡也挺有些不是滋味的;特別是在李理與老爺說起他們這些年各自的一些事兒,這才知道那個與渝閒同樣有些混蛋的李理卻是有過那般的經歷;
就李理來說,這知道老爺子有尋找過他們母子三人那麼多年,這原本還有些怨恨的情緒也算是消失;畢竟他的母親是離開漠府之後才離開人世的,雖然是他的母親自己離開的,可這事兒多少也是有着漠府的一些責任的;
如果不是老爺子讓他的父親去應付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那父親也就不會死;而父親要是活着,那他們母子三人還會流落在外嗎;如果沒有流落在外,那他的母親也就不會死;
因此,李理是有些怨恨老爺子的;當然,後來已經長大成人的李理也明白漠府之所以有那般的遭遇,那也是那個年代所造成的,並不能全怪老爺子;可是心裡卻過不了那道坎,也就從未有想過要重回漠府;或者說是有想過回漠府的,畢竟那纔是他的家;可母親臨終前的叮囑又讓他不能違背,因此這麼些年以來,這李理也並不表面看着的那個紈絝子弟的模樣;
現在,他終於回來了;特別是老爺子讓李歆給李理以兄長的禮節行禮時,更是讓李理有些感慨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