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大寶小寶

“水兒, 你能這麼想,姐姐也就放心了,至於你的相公和親人, 等以後你生下孩子, 姐姐一定幫你找到他們, 好不好?”柳如楓保證道。

“姐姐, 你爲我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這件事,就讓我自己來處理吧。”水清淺拒絕了她的好意。

“你想怎麼做?”

“什麼都不做。”水清淺望着茫茫的大海,頓覺心胸開闊, 她拋開過去的種種釋然一笑,“反正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我現在只想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 至於我的相公和親人, 我失蹤了這麼久,若是他們有心的話, 一定會來尋我,若是他們無心的話,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呢?姐姐,你說是不是?”

柳如楓一怔,隨後笑了:“水兒, 你真豁達, 姐姐我, 自愧不如。”

“人嘛, 就應該往前看, 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吧。從今往後,我就要去創造屬於我的記憶了, 屬於我和孩子的快樂回憶。”水清淺雙手搭在嘴巴上,朝着溫柔的海風大聲呼喊,“啊——啊——我是水清淺——我要去創造新的回憶——我要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啊——啊——啊——”

柳如楓深受感染,也對着大海許下心願:“啊——我是柳如楓,我希望,我希望雲兒快快樂樂地長大,一生幸福平安——啊——”

“哈哈哈,姐姐,我今天好開心。”

“我也是。”

“哇——哇——哇——”內室裡傳來嬰兒的哭聲,兩位女子相視一笑:“雲兒醒了。”

“雲兒真可愛,小姨親一個,麼,麼——”水清淺逗着小小的嬰兒,心裡一片柔軟,不知道將來自己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也會跟雲兒一樣可愛討人喜歡嗎?

“姐姐,你說我的孩子就叫水寶兒,好不好?因爲他是我的寶貝。”

“噗——”柳如楓沒忍住笑出了聲:“水兒,太俗了,寶兒這個名字只適合作小名,至於孩子的大名,你還是再思量思量吧!”

水寶兒,水元寶,水寶寶,水寶貝......

水清淺這一思量,就思量到了年關,迎來了許久未見的陸遠風。

“水兒,在落霞島住得還習慣嗎?”陸遠風抱着兒子拿撥浪鼓逗他,惹來小傢伙一陣陣咯咯的笑聲。

“多謝姐夫關心,水兒一切都好。”水清淺淡淡地迴應,直覺告訴她,她最好跟眼前的這位“姐夫”保持距離,至於爲什麼,她也說不清楚,感覺而已。

“那就好,身子可還有不舒服嗎?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跟姐夫說,不能硬撐着,知道嗎?”陸遠風繼續獻殷勤,好似沒聽出水清淺話中的疏離。

“姐夫,水兒很好。對了,水兒還有事,就不打擾姐夫一家團聚了,水兒先告退了。”水清淺隨手捻了個藉口,三十六計,走爲上。

陸遠風望着水清淺離去的背影,失落地嘆了一口氣,她還是這樣,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仍舊對他,無動於衷啊!

柳如楓黯然神傷,接過他懷裡的孩子抱走哄去睡覺了。

“如楓,眼看已經半年的時間了,還是沒有人來接水兒,你有沒有想過......”陸遠風走進內室,對着自己的結髮妻子,欲言又止。

“相公,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許水兒的夫家遇到了什麼意外,也許她遭人休棄了,也許她離家出走了......總之,她無依無靠,她孤身一人,你想照顧她,你想——收了她,我......我沒意見,我沒意見。”柳如楓強忍着淚水說出這句話,沒有人知道她的心裡到底有多苦,到底有多痛,“反正我跟水兒情同姐妹,也不在乎成爲真正的姐妹了......”

“如楓,對不起......我以前真心想把她當妹妹的,但是這次再相見,我發現——我發現我不想再做她的姐夫了,你明白嗎?如楓,你能明白嗎?”陸遠風終於說出了心裡話,希望得到妻子的體諒。

“相公,我明白,你不用解釋了,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也希望水兒這輩子能有個依靠,有個......好歸宿。”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她又有什麼辦法,她又能怎樣?

“如楓,謝謝你!”陸遠風的心裡鬆了一口氣,頓覺渾身輕鬆,對於她,他一直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楓,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謝謝你體諒我。”

謝謝,又是謝謝!

這兩個字她已經聽得夠多了,她已經聽得麻木了。柳如楓壓下心裡的苦澀,哼着小調隨兒子一起進入了夢鄉,又是一個不安的夜晚......

水清淺敏感地覺察出最近幾天的氣氛有點兒不對勁,相當的不對勁。那位她名義上的“姐夫”三天兩頭地往她這裡跑,事事獻殷勤,處處問關懷。她的姐姐見到自已也沒了以前那般毫無芥蒂的笑容,那淺笑之下隱藏了一絲絲的哀痛,乃至怨恨。再後來,她又見到了陸遠風的爹孃,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一臉的審視,一臉的挑剔。水清淺思前想後,終於明白了什麼,於是留書一封,僱了搜小船悄悄地離開了落霞島,去水城投奔她的幹爺爺,歐陽振東去了。

姐姐,姐夫:

承蒙姐姐、姐夫半年以來的悉心照顧,此份恩情水兒銘感於心,終生不忘,若是將來有機會,水兒必當報答。水兒自感身體已經無礙,想回家去看看,姐姐和姐夫不必掛懷,水兒自己一定會好好的。

祝姐姐、姐夫還有云兒,一家三口,永遠幸福快樂!

水清淺留。

水城,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這裡就是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家鄉嗎?這裡就是她自小長大的家鄉嗎?

正值新年伊始,家家戶戶張燈結綵,穿紅戴綠,走親訪友,人聲鼎沸,其樂融融。一羣羣的小孩子嘰嘰喳喳的,在大街上跑跑跳跳,以他們的方式慶祝新年的到來。水清淺站在船頭,看着兩岸繁華的街市鬧景,不由得彎起了嘴角。

沒錯,應該是這裡,溫暖快樂,有家一樣的感覺。

淼淼涺,前來向歐陽夫子道賀的人還真是不少,三兩個一夥,七八個一團,陸陸續續地進進出出,水清淺真擔心這淼淼涺的門坎會被他們給踩破了。

“水兒?是水兒嗎?是水兒回來了嗎?”歐陽振東送客到大門外,意外地發現了不遠處的水清淺,不確定地開口。

“爺爺,是我,我是水兒,我回來看你了。”水清淺慢慢地走過去,看着這位熱淚盈眶的老人,心裡頭就是一酸,“爺爺,我回來了!”

“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這一走就是一年多,知道爺爺有多想你嗎?如今你可算是回來了!可算是回來了......”歐陽振東心下感慨,擦擦眼角的淚光,拉着水清淺回了淼淼涺,然後,關門,謝客。

“水兒,你離開不久,我就搬來淼淼涺住了,家裡那些個人,勾心鬥角的一刻也不消停,我看了心煩,這裡多好啊,清幽自然,賞心悅目,我這老頭子住着也舒心,沒準還能活個十年二十年呢!”

“爺爺,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呵呵,丫頭的嘴還是那麼甜,一點兒沒變。”

......

爺孫倆嘮着家常,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丫頭,這麼說,以前的事你都不記得了?”歐陽振東一驚,憐惜地看着孫女,她現在還大着肚子,想必之前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爺爺,丫頭以後就勞煩爺爺多多操心了!爺爺可不要嫌棄丫頭啊!”水清淺眨眨眼睛,俏皮地撒嬌。

“說的什麼話?爺爺巴不得丫頭永遠陪在我身邊呢!”歐陽振東一吹鬍子,“說要膽敢來搶你,爺爺第一個不答應!”

“呵呵呵......爺爺你真可愛。”

室內歡聲笑語一片。

天大地大,孕婦最大。第二天,歐陽振東就招了一批丫鬟婆子,伺候身爲孕婦的水清淺,又提前請好了產婆時時刻刻地圍着她打轉。

“爺爺,我要三月底才生呢,現在請產婆是不是太早了點兒?”水清淺無奈。

“傻丫頭,你懂什麼?瞧你這肚子都大成什麼樣了,按理說早該生了,就聽爺爺的,沒錯。”歐陽振東瞪着水清淺的大肚子,眉毛都快擰成一條了,平生還真沒見過這麼大的肚子呢,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亂子。

養胎、養胎、還是養胎。

日子平靜而快樂。

二月初二龍擡頭,這天發生了一件大事。滄海現任的皇帝星邏帝發佈詔書,宣佈退位,並指定睿王滄海鋆繼承皇位,詔書即時生效,登基大典擇日舉行。

但是這個新帝不知是怎麼了,登基大典一拖再拖再再拖,一直拖到了三月二十,新帝的生辰。雖說這登基大典來得有點兒晚,但畢竟是皇帝上任以來的第一個慶典,辦得還是有模有樣的。

登基大典之上,新帝滄海鋆宣佈改國號爲“傾”,史稱“傾帝”,此後他在位期間,滄海帝國又稱傾國。

偌大的寢宮內,寂靜無聲。

滄海鋆折完一隻紙鶴,對着燭光細細地觀摩許久,然後又拿出那封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書信,吶吶自語:

“淺淺,這是第六千隻紙鶴,你看到了嗎?”

“淺淺,你留下這封信一走了之,可知道你有多麼的殘忍,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世上孤獨地活着?你怎麼忍心呢?”

“淺淺,你究竟在哪裡?”

“淺淺,你什麼時候回來?”

“淺淺,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會找到你的......”

燭火幽幽,千鶴流轉,訴不完的撕心裂肺,道不盡的肝腸寸斷......

夫君: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說明你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我也走得放心了。

夫君,你知道嗎?你的身子雖然無藥可醫,卻是有人可以救治,那個人,就是我。還記得我帶回來的那本醫術嗎?書中的最後有寫道:蝕陽草配以雄黃酒,可以腐蝕男子精元,若要化解,必須由心意相通的男女,一命換一命,行房可解。

夫君,請你原諒我,原諒我直到現在才告訴你真相,因爲我知道,你是絕對絕對不肯我這麼做的,所以,我才瞞着你,騙了你。

夫君,你那麼愛我,又一直那麼的疼我、寵我,你就再放任我一次,原諒我這最後一次的任性&吧,好不好?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夫君,傳說奈何橋上住着一位孟婆婆,她天天守在橋邊,給每一個途經的魂魄喝下一碗孟婆湯,放下前塵舊事,忘卻生前愛憎,好投胎到下一世。

夫君,我反悔了,奈何橋上,我沒有等你,我已經先走一步,我已經喝下了孟婆湯,已經忘記了你,已經投胎去了下一世,你再也趕不上我了,你永遠都追上我了......

我好殘忍,對不對?

我知道,留你一個人獨自活在世上是多麼的殘忍,但是我不能這麼自私,自私地帶走你。你是睿王,你是滄海鋆,父皇母后需要你,滄海的百姓更需要你,你是滄海的頂樑柱,你的身上揹負着滄海帝國的將來,你甚至會是滄海的下一任皇帝,你要擔當起身上的重任,保護百姓免遭戰火流離之苦,給他們安居樂業的生活......

夫君,你一定要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連同我的那份,一塊兒活下去。若是真有來生的話,你一定要找到轉世重生的我,告訴我,我們的故事,到那個時候,不論你是七老八十的遭老頭子,還是一把行將就木的老骨頭,我都不會嫌棄你,我一定會嫁你爲妻,爲你生兒育女,陪你共賞夕陽,與你牽手一生。

夫君,答應我,好好活着,下一世,我們再見!

夫君,等我!

妻,水清淺絕筆

“淺淺,我遵照你的話好好地活下去,你也要遵守自己的誓言,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來,知道嗎?知道嗎?”

“這一次,你不準再反悔了。”

“淺淺,你知道嗎?你走的時候,我剛好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你轉身去了奈何橋,撇下我一個人獨自走了......”

“原來那不是夢,那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啊!淺淺,你真殘忍,你真殘忍!”

“淺淺,你一定要回來,我等你,我永遠都等着你!”

......

星光閃閃,天地沉睡,除了微微的風聲,就剩下一兩聲的狗吠了。

淼淼涺內,伴隨着陣陣嬰兒的啼哭,水清淺順利地誕下一對雙生子。

居然是兩隻小傢伙!至今都不敢相信呢!

直到出了滿月,水清淺的腦袋裡還是暈暈乎乎的,她看着小牀裡的一雙小襁褓,嘖嘖稱奇:

從她肚子裡蹦出來了兩隻小傢伙呢!真是不可思議!

水大寶?水小寶?

歐陽振東擰巴着眉毛,盯着水清淺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心裡開始犯嘀咕。雖說她失去了記憶,但至少沒失去智商吧?眼前這位真是他的學生嗎?她真是他引以爲傲的弟子嗎?歐陽振東一臉的不敢苟同:“咳咳——水兒,還有其他的名字嗎?說來聽聽,這兩個名字太......”俗,俗之又俗。

“不好聽嗎?”水清淺撓撓腦後門,百思不得其解,“大寶,小寶,多可愛的名字啊,爺爺,你爲什麼不喜歡?”

“咳——這個,爺爺沒有不喜歡,就是覺得這名字還不夠......大氣,對,不夠大氣,男孩子嘛,自當有個大氣點兒的名字。”歐陽振東找到了臺階,“水兒,你再想想,大氣點兒的名字。”

“那個,爺爺啊,要不......你給他們起個名字吧,我只想得到這兩個名字......”水清淺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歐陽振東眼前一亮,立馬就答應了:“好,爺爺來起,爺爺來起。”說完就開始從腦袋裡蒐羅信息。

水夢舟、水凱軒、水涵竹、水杺儒、水熠虹......否定了一個又一個,突然歐陽振東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對了,爺爺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水兒,你隨的是母氏,你的父親姓上官,要不要......”

“爺爺,不用講究那些的,反正我現在一清二白,就跟我姓水吧,如果將來機緣到了,再讓他們認祖歸宗也不晚。”水清淺看着熟睡的兩個小嬰兒,滿足地一笑,“我只希望他們平平安安地長大,快快樂樂地成長,至於其他的,一切隨緣吧。”

“平安是福!”歐陽振東思索一番,揮手在宣紙上寫下四個大字:

祺霖,祈霖。

“祺,吉也。祈,福也。霖,甘霖,乃祥瑞之照。”水清淺看着這兩個名字,說出了背後的涵義,“祺霖、祈霖,又諧音麒麟,是一種上古神獸,寓意吉祥、太平、長壽。”

“爺爺,謝謝你,小傢伙們就叫這個名字了!”水清淺一錘定音,自此滄海帝國的兩位皇子有了正式的名號。

水祺霖,又名大寶。

水祈霖,又名小寶。

97.偷得浮生95.何處何從31.夜半私語14.表哥表妹59.無盡相思59.無盡相思2.傾國公主21.無賴夫君91.睿王堪憂37.情定花海20.及笄之禮92.設計出逃7.孩子心性104.□□堪憂51.宋家姐妹10.懵懵懂懂46.小九委屈56.陰差陽錯24.明月哥哥83.第一才女96.護國公主52.封號睿王11.所謂夫君60.千嬌百媚20.及笄之禮6.缺德之人90.孿生姐妹54.隱秘平王11.所謂夫君71.餵奶風波68.冰釋前嫌2.傾國公主28.唯你一人51.宋家姐妹87.再見夫君2.傾國公主36.女人如水61.青梅竹馬2.傾國公主96.護國公主46.小九委屈100.人言可畏83.第一才女74.皇城花嫁10.懵懵懂懂101.歐陽世凱112.聚芊招親97.偷得浮生68.冰釋前嫌118.陌上執手(大結局下)105.風中凌亂52.封號睿王71.餵奶風波53.不告而別113.鴛鴦錯配25.睿寒吃癟24.明月哥哥19.聚散無常49.妖孽驚鴻47.傲雲使節31.夜半私語93.澹臺隕落123.飄落雲雪,錯煥相逢(一)41.浣花白雪115.皇帝吃素111.零落成泥58.夜探香閨57.同住屋檐60.千嬌百媚103.久別重逢124.飄落雲雪,錯煥相逢(二)93.澹臺隕落121.孤臺悽零,月明星燦102.大街認父101.歐陽世凱93.澹臺隕落86.薛家母子53.不告而別96.護國公主39.早飯風波70.婚前焦慮46.小九委屈17.澹臺心事12.水城傳奇115.皇帝吃素78.歡喜冤家23.姻緣紅線11.所謂夫君10.懵懵懂懂114.天女歸朝73.明碼標價95.何處何從49.妖孽驚鴻62.禮尚往來63.煥雪之約49.妖孽驚鴻7.孩子心性54.隱秘平王96.護國公主96.護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