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語一點也不否認展文彥在外人面前流露出的冷漠勁兒,之前她剛接觸他的時候,也覺得他冷漠得難以靠近。
“輕語姐,其實我很不喜歡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所以您的好意我心領了。”莫輕語的勸說似乎沒起到作用,伶俐還是堅持要住酒店。
莫輕語明白她那份心情,因爲劉靜過世後,雖說自己是莫家的一份子,但自從車淼母女進了莫家,她便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即使到最後,她的確是一個多餘的存在,可現在和當日那份心情完全是兩樣。
“那好吧,我爭取明天把你的住處落實好。”莫輕語順從了伶俐的意思,調轉車頭,將她送往昨晚住下的那家酒店。
爲了徹底放心,莫輕語給安保打了聲招呼,並且報上了展文彥的名字。
起初那安保還心不在焉的回答莫輕語,後來聽她提到展文彥,並表明自己的身份後,那安保渾身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背脊挺得筆直,一副待命的士兵敬重長官的嚴謹態度。
莫輕語從酒店出來後,心裡說不出的愉悅,暗暗感慨,沒想到做展文彥的老婆,竟然處處可以刷臉卡。
伶俐的事情處理妥當後,莫輕語準備驅車回素景苑。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道路兩旁的路燈灑下清冷的光。
莫輕語想到安子皓那副醜陋的嘴臉,心頭的火氣不住地往心尖冒。
安子皓之所以那麼得意,無非是覺得展文彥的身世可以供他隨時拿出來嘲弄一番。
莫輕語心想,倘若長久這樣下去,只會助長安子皓心裡的得意勁兒。
她必須想個辦法,滅滅安子皓以此而來的威風。
從展振霆那裡得知到展文彥真實的身世後,莫輕語內心一直惶惶不安,生怕展文彥某天知道了一切。
展文彥一直都很鄙視安正東的爲人作風,倘若知道自己厭惡的人竟是自己的生父,他心裡一定不好受。
坐在車裡正想得出神之時,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發現是安子皓髮來的短信,內容是,輕語,如果你不願展文彥受到傷害,你最好不要和我對着幹,否者我會讓展文彥身敗名裂,從此在商界無法立足!
安子皓髮來的短信句句都是威脅的意思。
她原本不打算搭理的,不過還是不願滅了自身威風,而長了安子皓身上的戾氣。
隨即,莫輕語在短信中回到,你要讓文彥身敗名裂?那我倒想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
大概五分鐘過去,安子皓依然沒有回覆莫輕語,她也不打算等了,直接開車回素景苑去。
她沒想到和展文彥幾乎是前後腳回家。
古麗在廚房準備晚飯,她在臥室陪着展樂玩兒。
展文彥把衣服掛在衣架上後,跟着也坐在了地毯上,先是凝視了一下莫輕語的臉,察覺到她臉上細嫩的皮膚蹭掉了一塊,看上去醒目又讓人心疼的,隨即問道:“輕語,你的臉怎麼了?”
大概是沒有剛剛那麼痛了,莫輕語也沒有注意自己臉上剛纔蹭傷過,這會兒被展文彥一問,頓覺得臉邊火辣辣的刺疼着。
她用手掩了掩,尷尬的笑了笑:“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
展文彥明顯不相信,一雙眼睛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疑問。
臉被傷成那樣,怎能不叫他心疼呢?
好在家裡的醫藥箱可謂百寶箱,擦傷的藥備齊全了,展文彥把醫藥箱拿過來給莫輕語上藥,不經意間拉了莫輕語的手,結果因爲手心的蹭傷,害得莫輕語疼得齜牙咧嘴的。
展文彥這才發現她不光是臉蹭破了皮,手心也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展文彥因爲心疼而語氣有些焦急,墨黑的瞳眸猛然收緊,總覺得莫輕語是被誰給傷了。
莫輕語見展文彥那副嚴肅勁兒,嚇得臉色蒼白,一雙眼睛不停地躲閃着,不敢與他那雙深諳且敏慧的眼神對視,她怕一相對,她就被他看穿了。
她在安子皓面前還無所畏忌的說這些傷留着罪證拿給展文彥看,好讓展文彥替自己出氣,可真到展文彥要爲自己出氣時,她卻認慫一般的不敢告訴展文彥了……
依照展文彥的脾氣,他肯定會去找安子皓算賬。
如今的安子皓已經不是先前那個安子皓了,又或許那個溫爾爾雅的安子皓只存在角色扮演裡,現在纔是他的本色出演。
倘若安子皓用那些言語中傷展文彥,只怕她心裡會更難受吧。
“以後我出門穿平底鞋好了。”莫輕語不顧展文彥正爲自己擦着藥,騰地一下站起來,模仿了自己摔倒的樣子,嘟囔道:“今天穿的鞋帶跟,所以不小心摔了個狗吃屎……”
展文彥冷靜的看着她模仿自己摔倒的樣子,一雙脣拉成直線,沒有言語。
莫輕語知道他不是和自己生氣,而是心疼她被摔了。
“疼的話就說,別苦撐着。”展文彥很認真細緻地給莫輕語的手擦着藥,藥水冰冰涼涼的,有緩解疼痛的功能,不過仍舊有刺疼的感覺。
莫輕語下意識地蹙了下眉頭,聽到展文彥這句話之後,笑容立刻躍在脣邊,喜滋滋的說:“一點都不疼,反而覺得好幸福呢。”
展文彥原本滿肚子氣,看到莫輕語童真般的笑,心底的鬱氣才稍稍排走。
不過還是忍不住對莫輕語三兩句責備,“你都是做媽媽的人了,老是磕磕盼盼,怎麼讓我省心。”展文彥的聲音極其細糯,富有磁性間,溫柔備至。
莫輕語立馬舉手表態,“放心吧,我可以摔得頭破血流,也不會讓我們兒子受半點傷!”
展文彥說那句話的意思並不是因爲擔心她照顧不好展樂,是出於對她的心疼,結果被她曲解了意思,所以招來展文彥一記白眼。
“聽說你今天出去了?”展文彥目光落在莫輕語蹭傷的地方,有些漫不經心的問。
因爲他明白莫輕語因爲摔倒的事情已經有些難堪,若是一本正經的問她,估計很難問出真實回答。
“不是換季了嗎?我發現樂樂最近長得好快,一時心血**,想要去給他買幾件秋冬季節的衣服。”莫輕語也不知道怎麼了,鬼使神差的冒出了這樣一個藉口來。
心裡對她的樂樂充滿了內疚,覺得拿自己的兒子做擋箭牌,真的有些不應該呢……
“你一個人去的?”展文彥繼續追問,朝她看了一眼後,性感的脣溫柔的落在她的手心裡。
莫輕語感到全身一陣**,整顆心都浸泡在展文彥給予的溫柔裡。
“對啊……”莫輕語感覺撒謊真吃力,不過還是硬着頭皮繼續下去。
好在展文彥沒有繼續問,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不錯,展太太現在說話的條理越來越清晰了。”
“啊?”莫輕語一頭霧水,看着頎長的身影進了浴室。
難道她以前說話條理不清晰嗎?
莫輕語納悶歸納悶,不過這事兒過去了,她心裡算是鬆了一口氣。
睡覺的時候,展文彥擔心自己不小心碰到了莫輕語臉上的傷,長臂一伸,讓她躺在他的胳膊上。
雖然莫輕語每晚都是如此,拿展文彥的胳膊當枕頭,不過也蠻是心疼的,客氣的說不用。
展文彥不由分說的把她的細腰一摟,不失霸道的溫柔道:“乖乖睡着別動,要是手疼的話,記得告訴我,等下再起來傷一次藥。”
“其實不那麼疼了……”莫輕語貓在展文彥的懷裡,無比小女人的回到。
展文彥的聲音啞啞的,卻溫柔無比。
“老婆,其實你不用揹負那麼多,有老公在呢。”展文彥說完這句話,把莫輕語摟得更緊了。
莫輕語被完全的掩埋在展文彥寬厚的懷抱裡,似乎不容她分神,整個人都沉浸在展文彥懷抱給予的安全感裡。
次日,展文彥就帶着莫輕語去了醫院。
莫輕語起初不願去,展文彥堅持要帶她去,後來軟磨硬泡沒辦法,莫輕語只好跟着展文彥去了醫院。
“其實你是怕留疤,我變醜了,你嫌棄我,對不對?”從醫院回來的路上,莫輕語腦洞大開的猜測着展文彥的心思。
展文彥還真沒想過,不過莫輕語這麼一提醒,他故意逗趣她:“是啊,所以醫生給你的藥,一定記得按時吃。”
“沒想到你還真是這麼想的!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只喜歡長得漂亮的女人!”莫輕語嘟囔着嘴,一副憤憤然的語氣。
展文彥的笑容不經意地流露在英俊的臉上,眼神裡盡是溫柔。
“展文彥,我覺得你的審美也特奇怪,像我這種相貌平平的女人,你到底看中哪一點啊?”這個問題莫輕語不下於問了一百遍,每次展文彥都會回答,可這次,他只是笑而不語。
沒聽他回答,莫輕語也不再聒噪了。
興許是因爲吃了藥,一上車就犯困,加之展文彥又不答話,無聊之下,便睡着了。
到了素景苑,展文彥把莫輕語放在牀上,看着她熟睡的樣子,展文彥覺得特別心安。
在她額上淺淺地一吻後,便準備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