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喬煦白在餐廳和蘇顧言他們喝酒,我回房睡覺,爲喬煦白留了一盞牀頭燈。
我倏地睜開雙眼,牀頭燈柔和昏黃的燈光照在喬煦白身上。
喬煦白手臂彎曲,支在我身側的牀上,手臂支撐起他的身體,減輕他壓在我身上的重量。他臉頰因酒醉而微微泛紅,漆黑的眸子,眸光炙熱,帶着一絲醉酒後的瘋狂。他低頭,看我。眸光掃過我的眼,我的鼻,最後落在我脣上。
我緊張的看着他,擡手推着他的前胸,“煦白,我……還不行……我沒有準備好……”
“是身體沒準備好,還是心理沒準備好?”喬煦白看着我,脣角輕勾一下,“我碰你,讓你覺得很討厭?嗯?!”
我就知道,我的情緒瞞不過喬煦白。
反正他也看出來了,我索性心一橫,實話實說道,“是,我不喜歡你碰我!你從我身上下來!”
我用力的推開喬煦白,然後從牀上坐起來。
不知道我們走後,他們又喝多少酒。喬煦白被我推的身體側倒在一旁,臉頰泛紅,一雙眸子對視着我,當他看到從我眸光中流露出的本能的警惕,他眼眶窄了窄,眸光一點點的變得冷冽起來。
我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化,但我心裡沒有絲毫的內疚,和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我心裡也騰起一股怒火。
他生氣,我比他還要生氣!那股不可控的煩躁感從心底涌上來。
他到底有沒有感情!他不會覺得愧疚嗎?他用這種行爲殺死了自己的孩子,現在他卻還想和我怎麼怎麼樣!
“你對你有這種想法,不覺得愧疚嗎?你的欲.望殺死了你自己的孩子!”
面對我的指責,喬煦白輕蹙起眉頭,“她沒了,我也難過。我內疚我沒有保護好她,我應該更小心!但我碰我老婆,我爲什麼要覺得愧疚!”
話落,喬煦白伸手要來抓我。
我尖叫着躲開,“你別碰我。”
我跳下牀,轉身想跑出房間。
我自己都驚訝自己竟然在躲喬煦白,可他現在給我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我本來就開始討厭與他接觸了,他硬來,更讓我覺得噁心。
喬煦白從牀上爬起來,我已跑到了門邊。伸手開門的時候,喬煦白衝過來,他一手按在門板上,剛打開一條縫隙的房門,砰的一聲又關上了。
喬煦白另一隻手抓住我胳膊,身體向前逼近,將我逼得後背緊貼着房門。
他低頭,眸光清冷,不悅的落在我臉上,“你跑什麼!”
我緊張的看着他,“你別碰我……”
我的緊張,警惕,拒絕,像是在對待一個陌生可怕的人,這些無一不在激怒着喬煦白。
喬煦白眸光更冷,冷冽的眸子與他因酒醉而微紅的臉頰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抓着我的手用力,另一隻手也從門板上拿下來,抓住我另一隻手的手腕,然後兩隻手將我雙臂擡至我頭頂上空,狠狠的壓在門板上。
“你是我老婆,我碰你,不行麼!”
話落,喬煦白頭低下來,封住我的口。
這樣強勢到失去理智的喬煦白讓我害怕,他的觸碰更讓我覺得害怕。在我心裡,我覺得我們兩個這樣就像是在犯罪。
夢裡渾身是血的孩子的哭聲在我腦子裡迴盪,一聲聲的哭訴着,爸爸媽媽爲什麼要害死她……
當初我有多期待這個孩子,現在我就有多厭惡喬煦白對我的欲.望!
我用力的左右甩着頭,拒絕着喬煦白的親吻。
對我身體的反應,我從心底覺得可恥。
我掙扎着,“你放開我……喬煦白,你不能這樣,我不願意,你不可以用強的!”
“你的身體可不是這麼回答我的。”喬煦白的吻繼續向下,他一隻手扣住我兩隻手的手腕,另一隻手騰出來,撩起我的睡袍。
我嚇壞了,尖叫道,“喬煦白,你放開我!我不是你老婆,我的配偶欄裡寫的名字是陸如卿……”喬煦白身體猛地一震,動作全部僵住了。他手放在我睡袍內,溫熱的手掌貼在我的腰上。他的頭低着,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烏黑的頭髮,我完全看不到此時他是什麼表情。
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凝固了。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來。
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我後背貼在門板上,能清晰的感覺到門板的震動。
“煦白!”蘇顧言的聲音,醉酒後的大舌頭還略顯焦急,“開門!你倆怎麼了?大過年的,什麼事不能好好說,把門打開……”
“滾!”喬煦白冷聲低吼。
“喬煦白,子妍身體還沒恢復,你別仗着喝了酒就胡來,傷的可是子妍的身體。”花琦是這幫人裡喝酒最少的,聲音還很清醒,焦急的喊道。
“是啊,煦白,有話好好說,你先把門打開。”蘇顧言道。
“閉嘴!都給我滾!”喬煦白一拳打在我身旁的門板上。門是實木的,被打的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我嚇得尖叫一聲,緊張又有些害怕的看着喬煦白。
喬煦白擡起頭,漆黑的眸子不見半分的醉酒,他很清醒,眸底燃着一層怒火,在燃燒着他的理智。
我說的那句話,觸碰到了他的底線。那句話否定了我倆的關係,而且正因爲那是事實,才讓人更揪心難過。那就像永遠抹不去的一個污點,永遠不會癒合的一道疤。人們只要提起我,提起喬煦白,就會想到我,喬煦白和陸如卿的三角關係。
縱然喬煦白公關工作做的不錯,但傳喬煦白睡了自己親嫂子,奪了死去親哥哥產業的流言也一直沒有停過。
甚至有說,做人要做喬煦白。有一個親哥哥,就什麼都有了。
這些話否定了喬煦白所有的個人努力,說完全不在意,可能麼?一個普通人都難以接受這樣的評價,更何況高傲如喬煦白。
但喬煦白卻從沒在我面前表現出過任何低落,煩悶,覺得不公平,在意這些流言的負面情緒。他太積極,事情面面俱到,做的太好,他將我保護的太好,我沒受到任何流言的攻擊,以至於讓我都忽視了,這件事帶給他的心理壓力。
他不對他的行爲道歉,我就不會爲我的行爲道歉!
我對視着喬煦白冷冽的眸子,緊抿着雙脣,固執的一句話不說。
屋內一片安靜,喬煦白有力的心跳聲和帶着怒氣的喘息,在安靜中被放大。
喬煦白看了我一會兒後,後退兩步,讓他的身體與我的身體拉開距離,然後他拽着我的胳膊,將我從門前拉開。
一句話沒說,他鬆開我,打開門出去了。
門外傳來蘇顧言問喬煦白怎麼了的聲音。
花琦敲了敲門,“子妍,我能進來嗎?”
房門打開。門外,喬煦白和蘇顧言已經都不見了。
花琦走進來,關上房門,“別看了,煦白出去了。”
“這麼晚了,他去哪……”
“我哪知道,顧言跟着他呢。”花琦走過來,站在我面前,雙臂環抱在胸前,看着我,“我該說你什麼好?你是關心他,還是故意氣他?你怎麼能說你配偶是陸如卿這件事!現在陸如卿都死了,你屬於喪偶,你配偶欄裡沒名字了。你這麼氣他是爲了什麼!”
我驚訝的看着花琦,“你都聽到了?”
“你倆那麼大動靜,想不聽到都難!”花琦見我神色變得難過起來,語氣柔和下來,嘆了口氣,道,“到底怎麼了?大過節的,你倆這是唱哪一齣?”
我一方面覺得愧疚,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沒錯,糾結的將今晚的事情跟花琦講了一遍。
說完,我用期許的目光看着花琦。
“你這麼看着我,什麼意思!還指着我站在你這邊,幫你訓煦白啊。”花琦道,“子妍,不是我說你,你這是病情已經嚴重的症狀。孩子已經沒了,她成了你心理的負擔。你想想,孩子是怎麼來的,是因爲你們兩個相愛,纔有的孩子。孩子是你們兩個愛情的證明,你們兩個人愛她,她也同樣愛你們兩個人。她愛着你,又怎麼捨得怨你。你做的那個夢,是你自己的主觀想象,要是孩子真的會託夢給你,那也是勸你,好好跟她爸爸相處。”
我看着花琦,“你還會做心理輔導?”
“那些藝人的心理壓力可比你大多了,不火的怕永遠火不起來,火了的怕過時。我這個當老闆的容易麼……”意識到自己跑題了,花琦白我一眼,“說我幹嘛,現在說你呢。你承不承認自己有病?你要是承認這是你自己的心理障礙,那你就要承認這件事你做錯了。一個男人,哪受得了他的女人說自己是別人的老婆,這是男人的尊嚴。聽我的,去給他道個歉,男人很好哄的,尤其是愛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