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不知跑了多久,才隱隱約約見到了霧靄瀰漫中瓜德爾城牆的輪廓,我們並沒有選擇走排污道,因爲我和沙羅澤同時感覺到——途中兩狼,綴行甚遠!
“帕夫琴科!你感覺到了嗎?”我問身旁狂奔的帕夫琴科,他皺了皺眉,停下了腳,迅速從摘下揹着的狙擊,轉身瞄準身後。
“我感覺到了,很重的殺氣!”帕夫琴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沙羅澤看到我們突然停下,疑問道:“約翰隊長,斯塔長官,爲什麼駐足不前?”
我趕緊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並打手勢示意他們先賺不要等我們,沙羅澤像要反駁,被我用眼神瞪了回去,然後克魯茲和卡爾等人對我們倆點點了頭,意思是要我們活着回來,然後隊伍拋下我們,揚長而去。
“他們在兩百米外看着我們。”我慢慢放下擡起的望遠鏡,說道,雖然我看不到跟着我們的尾巴,但他們一定離我們很近,也一定在看着我們,這是狙擊手之間的心電感應,雖然我們從未謀面,甚至相互爲敵,也必定會在不久一決勝負。
“是不是神之右手那?”帕夫琴科笑了笑,問道,這小子此時的話語比希裡斑的還要冷,我似乎一瞬間從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又來到了天寒地凍的南極冰川,我不禁打了個寒顫,說:“如果是他的話,我們就要祈禱了,他們來了。”我的右眼皮猛地一跳,然後我下意識拔出腰上的沙鷹,然後我又厭惡的把這個倍受世人喜愛的大塊頭插到腰上的套上,我有點後悔用G22擋子彈,我真他媽的變成了癡呆了。
“藉藉你的MK23。”我向帕夫琴科伸出了手,他點了點頭,從容的拔出腰上的手,遞給我,然後繼續保持臥姿,尋找那個尾巴,我握緊了手中的,MK23雖然也是個大塊頭,但比沙鷹讓我感到穩當,厚重。
突然,一聲響動打破了我靜如止水的心境,很微小的響動,正常人根本聽出到,因爲我受過特殊訓練,所以耳能聽八方,順千里,同時,我也感覺到一股深深地寒意,不是從帕夫琴科身上傳來,而是一個莫名的方向,感覺引導我的動作,我屏息凝視,雙眼不離開手的照門缺口。然後我不自覺的閉上眼,手隨心動,在隨着意識微微移動雙手,口也隨着我的手移動而移動,我的心境如一潭止水映着一輪冷酷的彎月,腦中無任何雜念,就像武俠小說一樣,我緩緩活動手指,按下扳機。
“砰!”扳機被全部按下,聲就像一把出鞘的,華麗的寶劍,重重的劈開我這一潭止水,彎月被擊碎,頓時水花四濺,我猛地睜開眼,我靠!眼前好像新新的世界一樣,一片光明,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如白晝一般,我驚奇,我竟然連彈道的微塵都看得一清二楚!.45ACP手彈如脫繮之野馬野馬一般飛向五百米處的一個草叢飛去,我看的一清二楚,子彈穿過若干個石塊與石塊之間的縫隙,掃過一塊塊乾枯的草地,最終到達了他該到的終點——敵人的頭蓋。
不肯能啊!我有點不相信剛纔自己做過的一切,我竟然用手閉着眼找到五百米外的目標!並順利擊中!打中的還是頭部!我!這是連狙擊都很難做到的精度!畢竟是五百米,畢竟用的是手啊!我被自己嚇呆了,瞪大了眼看着手中的MK23手,回想剛纔射擊時的鞋。
我剛纔的心境好似一潭靜止的井水,一個虛無的空間,這個空間,只有我和敵人,空白的沒有任何渣滓,難道這就是狙擊手的最高境界——井中之月。
帕夫琴科此時也不相信的看着我,握的手不住的,半分鐘後才張開嘴,說道:“你剛纔……你剛纔怎麼啦?你有點不正常啊!”
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搖,說道:“不知道,我也不相信自己做了什麼,我感覺自己一瞬間成了仙,就像那些癮君子在吸毒時一樣……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你剛纔真的很厲害!竟然用手……”我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便堵住了他的嘴,“不要再說了,獵物到了,他要爲自己的隊友報仇。”
突然!一股涼氣襲擊我的全身,我閉上眼,然後睜開,感覺一瞬間脫胎換骨,接着舉起MK23就往腦中浮現的地方狂奔,帕夫琴科端着MSG90爲我打掩護,我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下一個獵物的藏身之處,也感覺到,他正在爲狙殺帕夫琴科做最後的準備。我不管那麼多了,一瞬間爆發出全身的潛能,整個人好像在雲端飛翔,不到兩秒就把自己和獵物的距離拉近到五十米,我看到了那個小,他正胸有成竹的對身前的M24進行校正。
我有點不相信自己怎麼在兩秒鐘的時間內跑完五百米的距離,且腿上還有重傷。
我瞄準到手的獵物,屏息凝視,使自己回到剛纔的‘井中月’狀態,但是,無論再怎麼用心,也不能清除一切雜念,我好像從天上的上仙一下子成爲了無能的凡人,我無奈之下,扣動扳機,沒想到,卻在五十米不到的距離內,打了個高射炮……!幹!目標被驚動,一個標準的規避動作閃到一個帕夫琴科看到不到的掩體內,並第一時間拔出大腿上的瑞士P220手自衛,“砰砰!”兩發子彈擦着我的頭皮而過,我這纔有了反應,閃到了掩體內。
我重重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讓自己保持清醒!如果現在不保持清醒,以後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砰!”敵人再開一,這一正巧打中了我手中手的握把,發出“當”的一聲脆響,我慣性的丟掉手,腕部被頂了一下,骨頭好像錯位了。
“咔咔!”還好在軍刀部隊學過簡單但接骨術,錯位的骨頭很快就被糾正了過來,但沒等我喘一口氣,敵人就像一頭猛虎一樣撲向我,手中的軍刀閃着寒光,刀尖直逼我的頸部,FUCK!我迅速避開刺來的刀尖,一隻手飛快的鎖住這小子握刀的手腕,我鎖住敵人手腕的手猛地用力,只聽‘咔’一聲,然後這小子就疼得嗷嗷亂叫,軍刀掉在地上,但他不愧是個身經百戰的狙擊手,右手斷掉,乾脆用左手拔出備用軍刀,我全身被他的蠻力壓住,兩隻手也被他用膝蓋壓在地上,我感覺自己一瞬間從獵人變成了一隻煮熟的鴨子。
“哈哈哈!!”這個畜生開始狂笑,並舉起左手,西班牙之鹿的刀刃閃着令我絕望的寒光,我要死了,我閉上眼,對這小子露出一個無害的頸部,我臨死沒什麼要留下的,我沒有任何親戚朋友,只有這一幫弟兄,弟兄們,對不起啦!我沒能和你們並肩作戰!
但就在這小子將要下刀時,一聲響傳來,聽撞針是MSG90,媽的!老子還不至於這樣窩囊的死去!隨着‘噗’的一聲,我眼前的惡魔應聲倒下,胸口噴出粘稠的鮮血,糊在我臉上,我不以危險的用石頭掉臉頰上的血……媽的,我從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之嗜血啊!
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心中默默的疑問,爲什麼‘井中月’狀態好像在一瞬間消失了那?
我拾起地上的M24狙擊步,背在身上,然後眼前一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