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蚺!”
“我耳朵沒聾!”魏千蚺一揮手,與剛纔不同,一道紫色的霧氣頓時出現在他身前。
唐玳不敢怠慢,趕緊停下要衝過去的動作,雙手一揮,一股龐大的內力頓時罩在身前。眼睛看不見,卻聽見“砰砰砰砰砰……”一連串的爆鳴聲。肉眼可見的,唐玳的內力罩小了一半,而且似乎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呲——”從那上面掉下來的,是一些紫色的小水滴一樣的東西,滴在甲板上,不過有了剛纔的一幕幕,誰也不敢小看這些“小水滴”,尤其是它們在落地之後飛快的腐蝕掉了自己周圍的夾板,並向更下一層落去。
夏春來看着他們兩個,又看看已經被魏千蚺用毒殺死的幾個人,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不要玩了,我可不想看你殺人。”
他的話似乎是很管用,話音剛落,魏千蚺突然正色了不少,眼神中也充滿認真,但嘴上卻依舊是不依不饒:“咦?我可沒有在玩啊,他們都是被我波及到的,不是我有意要殺他們啊。”
這話剛說完,周圍所有人不禁是一陣氣憤。波及?那一次死的不是正好不在危險圈內的?除非是有意下手,否則再怎麼都波及不到他。他可倒好,非去殺這樣的,擺明了就是告訴他們:我就是要殺你們!
唐玳心中的氣相比一衆小卒們來說是隻多不少,雖說都是些小卒,但無一例外的,跟着自己的都是在醫療界數一數二的好手。爲了完成自己的夢想,成功的完成那項人體試驗,這些醫學好手都是貼身跟隨,此時竟被他殺了這麼多,要多長時間才能彌補這個損失啊!
且不說在醫學上的水平,就是心術上,一般的人會同意跟自己一起完成這個實驗嗎?
想到這些,唐玳怒火中燒,一時沒忍住,一掌打了過去。
沒想到,魏千蚺一看十分高興,也是一掌相迎,手指上,淡淡紫色一閃而過。
“不好!”唐玳心中一急,自己還是衝動了,着了他的道了!
果然,就在下一刻,又是一個人慘叫着倒下了。
不是沒有人選擇逃走,可是就在他們逃走的時候,那個男人手一揮,跑在最前面的幾個人全都倒下了,那可是同時倒下的啊!從那一刻起,心裡以爲“他的攻擊只能一個一個來”這一願望破滅了,所有人只能呆在原地,祈禱自己不會遭受到同樣的命運。
夏春來看魏千蚺又動手,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對着那個剛剛倒地慘叫的人一指,不知怎麼回事,慘叫聲突然就停了。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是這次藥效快了或是夏神醫給了他個痛快的,卻沒想到那個人突然又站了起來,臉上完好如初,連一點疤痕都沒留下,不,甚至皮膚更好了!
“多謝夏神醫!”那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趕緊對着夏春來深鞠一躬,表示救命之恩。
夏春來笑着點點頭,轉向唐玳,說道:“我並不希望增添殺戮,可是魏千蚺的能力你也看到了,實在是無法控制,如果你在這樣糾纏下去,如果他全力出手,恐怕就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了,況且,就算是我能阻止他傷人,一旦船被完全破壞,那麼這些人也會在這汪洋大海中淹死的。”
唐玳看着夏春來,強忍着想要殺死他的念頭,看了看腳下的夾板。剛纔魏千蚺的毒液落在上面,腐蝕出了數個窟窿,有的還兩兩相交,弄出了一個更大的洞。順着這些洞往下看,似乎更往下的地板也被腐蝕了。
這僅僅是水滴一樣的毒液啊,如果他全力出手,夏春來就算是能救所有的人,但他救人卻是救不了船啊,船壞了,那麼這些人豈不是都要葬身於這汪洋大海之中?
那夏春來雖是話糙,但理不糙啊。
唐玳權衡着,不多會兒,看着夏春來,惡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姓夏的,你給我等着!這次的事兒就算了,別讓我再看見你,走吧!”
夏春來似乎是根本不在乎他的語氣,笑着迴應道:“那就多些了。走吧。”
最後一句話是對魏千蚺說的,而語氣,也是冷了不少。
“哼!”魏千蚺甩了甩袍袖,跟在夏春來的身後,跳下了船。下面,有一艘小船,那是魏千蚺來時乘坐的。
唐玳雙手死死的按着船舷,看着小船漸行漸遠,一口的牙咬的“嘎嘎”直響,目光之中,充滿狠毒。
儘管那唐牢在這方面天賦不高,三十多歲了才只是個一級傭兵,而且十分不讓人省心,一天天的只用下半身想事情,完成這個人體實驗也是爲了那拉簾蓋被的事兒,但是畢竟是自己兒子啊!
夏春來,我已經花甲之年了,我怕什麼?就是豁出去跟整個傭兵界作對,我也要殺了你!
另一邊,魏千蚺的船上……
“嘻嘻嘻嘻,你的島毀了,你應該要去別的地方了吧。”魏千蚺張着大嘴,眼中盡是欣喜之色。
“你很高興嗎?”夏春來扭頭看了看他,又接着說道:“也是,終於不用被我管着了,能不開心嗎?”
“嘻嘻嘻嘻,你這話說的可是有些無情了啊,當時簽訂協議的時候,我不是也是同意的嗎,這麼些年了,你就要走了,我可有些捨不得呢。”說着,竟然還強擠出了幾滴眼淚。
夏春來對於他的拙劣演技根本不屑一顧,看着前方的海,淡淡說道:“是啊,當時簽訂協議,你我二人的島相鄰,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去破壞你的毒林,作爲交換條件,當我有危險時你要救我,今天這倒是第一次使用這項條列啊。”
“嘻嘻嘻嘻,是啊,誰會對你動手呢?你可是傭兵界永世之友,除了那個腦子發熱的笨蛋。不過,第一次使用,竟然就是分別之日,這可真是世事無常啊。”
“你來得很及時,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哎,對了,我今天遇到一個病人,她中的毒,似乎和你的很像啊。”
說着,夏春來扭頭看向魏千蚺,一臉的不懷好意。
“啊,這個,這個,也許是有人闖進了我的毒林,你知道,一整個島那麼大,我又沒有你的那神鳥當眼睛,自然看不過來,中毒之後出了島才發作的,也未可知啊。”
雖然極力的在解釋了,但那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還是看在了夏春來的眼裡。
“可是,今天我島爆炸的時候,有一個人,可能是把我島毀了的罪魁禍首,看上去挺像你的徒弟,大毒梟吳麥的。”
“啊,那個叛徒啊,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而且還偷了我的寶貝蛇皮守靈軟甲,你要是看見他了,就殺了他吧,幫我把那件寶貝拿回來。”
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就算是毀了這艘船又有什麼用?天上可是有那神鳥的,到時候帶着他飛走不成問題,毒對夏春來也沒有效果,反倒是自己只能游回去了。當斷即斷,那個徒弟,不要也罷!
魏千蚺想着,眉頭微鎖。夏春來在一旁雖然是表情雲淡風輕,但內心也是不定:“有蛇皮守靈軟甲防身,那一掌肯定殺不了他,後面,就靠你們自己吧。”
小船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了海平線上。
……
“突突突突突,突,突……”
發動機的速度緩緩下降,那讓一衆人都已經習慣了的馬達噪音也小了下來,並漸漸消失,步青天掌舵,將船緩緩地靠岸,透過玻璃向島上看了幾眼,確定沒有危險後,將船熄火了。
甲板上陸非宇早就準備好了,拿起繩套,跳到島上後將繩子套在一塊石礁上,以起到固定船的位置的目的。
司馬烏將右眼對着狙擊鏡,狙擊鏡對着島上,上下左右都掃了一遍,恨不得開兩槍投石問路,但最終還是覺得子彈寶貴打消了這個念頭。收起***,檢查了一下兩把柯爾特,跟着下去了。
葉風尺扶着荊花,走出了船艙,雖然後者百般解釋自己已經可以正常行動了,但前者依舊不容分說的把她抱在自己懷裡。不過呢,其實她也很開心就是了。
“老師,這裡就是泯月島嗎?”陸非宇站在島上,四處看了看,向步青天問道。
這座島面積不大,只能說是一塊比一般要大的石頭罷了,稱之爲“島”確實有些不妥,但也沒有個更合適的稱呼了。全島大約只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也許會稍小一些,形狀大約是一個“凸”字形,中間較高,左右兩面低一些,而他們現在也正處在其中的一面。
島上不算荒涼,但也不算繁茂,也就是普通公園的那種植被覆蓋率吧,但比起靖海大學來說還是很賞心悅目的。一棵棵樹中間的距離大多數都能走人,偶爾也有今有半人寬的樹距,側身走也是沒問題的吧,地上是黃土、石頭與小草的混合。給人的感覺,這裡竟真的像是公園一樣!
步青天檢查了船上的一切之後,也上了島,向前走了兩步,又仔細看了看,說道:“這裡當然不是泯月島,這裡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島,大海上這種無名小島多得是,我們只是在這裡登陸一下而已。”
說罷,又看向了海上,指着一個方向道:“那邊,是泯月島的位置,行駛大約兩小時,不,一小時四十分鐘就會到達。這裡,是離泯月島最近而又不會有危險的島了,我們需要將這裡當做根據地,在這裡進行準備。”
“爲什麼不直接去泯月島啊?”喬雨林剛纔因爲太感激司馬烏,出來之後竟然真的給了司馬烏一個熊抱,結果被後者一腳踹開了,心中鬱悶,聽步青天這麼說了,不由得發問。
可沒想到,自己這隨口一問,竟引得一直是說話不看人的步青天一下子看向自己,那鷹一樣的眼睛,直把喬雨林看得渾身發毛。就在喬雨林想說“我就是隨口一問”的時候,步青天卻回答了。
“爲避免有變故,行動要快,在這裡進行戰前準備和戰後整理,也避免了很多麻煩。”
步青天說這話時已經又轉了回去,雖然這個解釋比較合理,秉承謹慎做事的原則,但陸非宇在一旁聽着,卻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而步青天,此時則是內心充滿了擔憂。
那可是,泯月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