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天一掌成爪,向後抓去,不偏不倚,宇文雲臣的摺扇,正好就抵在步青天的掌心。
那步青天的手掌早就用內力包裹得嚴嚴實實,雖說是宇文雲臣藉助了距離的力量,但這一下,卻也是沒破的了步青天的防禦。
宇文雲臣只覺得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團軟肉團上,就好像是熊啊、貓啊這一類動物手掌上的手心的肉團一樣,充當了個緩衝墊的作用。宇文雲臣這一扇,沒有給步青天帶來什麼實質性傷害。可是這傷害是沒有了,但這力氣還是有的啊。
宇文雲臣從遠處飛來,力量大,步青天再厲害也只是與他同級的白銀傭兵,這一下自然也是做不到佁然不動,單手接人,在這大力之下,頓時手臂向後偏去。
步青天絲毫沒有遲疑,借力順勢一個轉身,改爲正面宇文雲臣,另一隻手也是成爪,並了上去。
兩隻手都是成爪,掌心內力外放,在雙掌之間凝結出一個內力球,宇文雲臣的摺扇刺進了這球裡,卻是絲毫不能再前進半步,只能卡在這球的中間。
宇文雲臣此時雙腳已然落地,前腿弓後腿繃,向前使勁;步青天回身之後也是一腿向後,同樣如此,兩個人頂牛一樣,槓上了。
宇文雲臣看着自己的摺扇,任憑他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也是無法在使它前進一寸,而且自己知道,這內力球不僅僅是模樣像球,其效果,也和球是一模一樣。此時自己刺了進去,刺是刺進去了,但想拔,卻是不能拔出來。
是因爲拔不出來嗎?那倒不是,拔出來不像刺進去那樣困難,相反,很容易,但是有個問題,這內力球一旦出現缺口,那就是會真的變成一個被紮了口子的氣球,瞬間爆開!
宇文雲臣試了兩下,發現確實是無法再進去半點,索性不試了,一不進二不退,就停在那裡。
他停在那裡幹嘛呀?步青天心裡已經明白了,因爲身後已經有了聲音——宇文雲倩來了。
這就是二打一的好處!
步青天知道,宇文雲臣就是在耗着自己,要是自己自動解除內力球,那內力球自然不會爆炸,但是同時宇文雲臣也恢復了行動能力,也算是達成了他的目的。而如果不解除,就無法回身應付宇文雲倩。
步青天明顯看到宇文雲臣那看似儒雅的笑容中帶了幾分狡黠。
哼,還真以爲我沒辦法了!
步青天心中喝道,根本不用回頭去看,但憑感覺就知道後面的情況,左腳一腳蹬出,正好是宇文雲倩的位置。
宇文雲倩本來正保持着前衝之勢,一見步青天后蹬腿,頓時停了下來,動作便是遲鈍了一下。
步青天冷笑一下,擡起的左腿瞬間收回,並且藉着收回之勢,一腳蹬在地面上,腰部後弓,整個人頓時倒飛出去。
宇文雲臣也是沒想到他來這麼一下,這時候那內力球可還在呢,就算是他自己後退了那也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拔出摺扇”,而且看步青天的姿勢,時刻有將那球拍出去的架勢。宇文雲臣十分相信,當自己的摺扇脫離內力球的那一刻,步青天會把它拍過來。
來不及多想,宇文雲臣趕緊一個箭步,跟着步青天動了起來,兩個人如同連體的一樣,同時向一個方向跳出一個大步,再次落地,連姿勢都沒變。
可是這樣一來,步青天幾乎是已經站在了剛纔宇文雲倩的位置。
剛纔步青天之所以用左腳,就是因爲宇文雲倩對於步青天的位置,要更靠左一點,步青天在收腳蹬地的時候,又刻意控制了一下方向,此時宇文雲倩幾乎就是在步青天的正後方。
這還是在宇文雲倩眼看步青天的動作也後退了情況下,要是宇文雲倩沒有後退,很可能步青天這一下就直接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她的身上。
宇文雲倩停下身子,發現步青天依舊是背對自己,趕緊一掌拍出,直擊步青天后腰。
步青天在停下的時候便有了動作,雙手向前一遞,一擡,身體下沉,十分像古代人行禮的時候的樣子,同時右腳一擡,這次,是向上蹬出。
剛纔宇文雲倩在左邊,他用左腳,現在宇文雲倩在中間用右手偷襲,他就要用右腳。
宇文雲臣剛落地處於被動沒反應過來,便看見步青天遞球、低身;而宇文雲倩也是如此,突然就看見步青天蹲了下來,而且從下而上一腳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頓時化解了自己的這一掌。
踢完這一腳,步青天一個收勢,落腳,擡頭,把頭向後仰去,同時右腿收回時微屈一下,避開與地面碰觸,向前甩出,左腳成鏟,腳跟蹭地,整個人斜着擦了出去。
一般來說,練武之人,尤其是地位到了這樣的傭兵,怎麼也是不肯從人家胯下過去的,太丟人了!可步青天,偏偏就這麼幹了!
一個滑鏟,步青天從宇文雲臣的雙腿之間鑽了出去,化解了夾擊之勢,一鬆手,把內力球拍了出去。
宇文雲臣沒想到這點,而且就算他想跟,那也是將雙手從胯下穿過去,怎麼樣也得來個大馬趴摔那兒,同樣無法改變什麼。
一下子,摺扇脫離內力球,而內力球又被步青天拍出,到了兩兄妹之間,瞬間爆炸。
步青天滑鏟之後立刻翻身而起,目視二人,身上的衣服被內力球爆炸發出的氣流吹動着。
陸非宇和喬雨林在一旁樹林裡看戲,拿氣流同樣也吹的他們的衣服翩翩而舞,在他們身邊,是一片一片倒下的槍手。
顯然,在步青天與宇文兄妹對戰的時候,這倆人也手癢癢了,把這一衆雜魚收拾了一頓。
“打了多久了?”
“快一個小時了吧。”
“太厲害了,真的是太厲害了,這種階段的人的戰鬥。”喬雨林兩眼都要冒光了,白銀傭兵的戰鬥,可是不多見啊。剛剛那些場面,都刷新他的世界觀了。
“這不算什麼,看來那兩個兄妹也是鐵了心要吃我們,所以都收斂着,沒有使出太強的力量,和步老師一樣。”
“什麼?這……這還是收斂着的?”
“嗯,看來是怕傷到我們,現在他們的人都完了,他們還留力,看來是認定了你我要是能被他們帶走,足夠抵得上那些人的犧牲,所以根本不爲那些人的死而放開手腳。如果真的放開了手腳,三個白銀傭兵,近一個小時的戰鬥,這座島恐怕都要保不住了吧。”
陸非宇說着,眼睛微眯,看着步青天三人,想從他們的戰鬥中學習一些什麼。殊不知,就在某地,正如他所說,白銀傭兵的戰鬥,宛如一場災難……
“鐺!”衰煞一刀斬出,與申公明的紅纓槍相撞,發出脆響,頓時一股狂風從二者相撞的位置散開,其中夾雜着數道刀光——來自衰煞的刀光。
“唰唰唰——”刀光所過之處,皆是出現了整齊的切口,就好比一個頑皮的巨人拿着一把鋒利的寶刀,在惡作劇般的對這裡的地面與石山進行切割。
但是,這裡沒有巨人,有的,只有一個白銀傭兵,和一個只能發揮出兩成實力的金牌傭兵。
此時兩人所處的位置已經不是原本的位置了,在長時間的戰鬥中,兩個人的位置早已改變,但是改變不了的是,那一個個的切口——衰煞和申公琪帶出的刀光所致,和一個個不規則的大洞——申公明的內力所致。
此時,周圍百餘米的石山、石柱已經沒有高度過一人高的了,而且地上也不再是平平整整,而是變成了一個“被貓抓過的麻子臉”,滿是坑洞和切痕。
最誇張的是,因爲方圓百餘米內有一個位置已經到了一處海岸,而正巧他們在較量過程中到了那個位置,所以……那裡的海岸,比之以前,海岸線縮進了數米!
白銀傭兵實力的全力交戰,恐怖如斯!
若說這裡僅僅是兩個人打鬥留下的痕跡,誰會相信?可能更多人會相信這是來自一場不知名的災難吧。
“呲——”又一次碰撞,申公明受力,一下子站不穩,頓時向後貼地擦出數米,手中槍杵地,纔算停下。
衰煞側身站立,左側朝向申公明,劍鞘在手橫於身前,右手持刀偏後,斜眼看着申公明。
“嘿嘿嘿,沒想到啊,當年水煞大人和海煞大人沒有殺死你,留你苟延殘喘,今天卻是要讓我來殺死你,可惜啊,你現在已經不是煞主了,不然殺死你這個高級煞主,我可是揚名立萬了,但也不差,好歹現在我殺了你也能混個金牌傭兵噹噹。”
申公明看着他,嘴上冷笑:“切,我就知道,飛煞集團,根本不會出現真正忠誠的手下,不管是領導還是下屬,都是流水的,不過,殺了我,對你而言,有什麼好處?”
“嗯?”衰煞聽了這話,微微一愣,眯了眯眼睛。
“殺了我,當金牌傭兵,可是你有那個本事嗎?飛煞集團五百煞主的規矩是隻能有五十個金牌傭兵,你確定自己強得過他們?還是說你確定他們已經死了一批現在湊不齊五十個了?現在你是白銀傭兵,還能頂個煞主名頭,要是真殺了我成了金牌傭兵,估計會被劃到編制外吧,除了被開除,就只能享受和一級傭兵一樣的待遇了。”
“你閉嘴!就算被開除又怎樣?我是金牌傭兵,就算不靠組織,也能割據一方。”
“你自己都說了,你是金牌傭兵,,可以割據一方,你以爲他們會願意看到這樣結果?不是組織裡的人,那就是敵人,如果讓你成長起來,定會成爲一個大敵。他們不會放你走,所以,你的結果就是……成爲編制外人員,與那些五百名以下的人一樣待遇,如果你執意退出,只有一死!”
衰煞眼角一跳,確實,如果自己成了金牌傭兵而又無法比那五十個人強,那麼自己就只能成爲編制外人員,那是那些無法比煞主們強大的後補成員,以一級傭兵以下的人居多,一級傭兵都沒多少,更別說更上級了,要是自己一個金牌傭兵成了編制外人員,那可真是笑柄了。雖說現在機制已經停止運轉,但這種情況,絕對會在組織的記錄上大大記上一筆。
“不過呢,”不等衰煞說什麼,申公明又開口了,“雖然把你弄到這個地步挺好的,但我可不想死,所以,還是不要出現這種情況比較好。”
說着,申公明一手持槍,另一手卻是又摸上了背後另一杆槍,猛地抽了出來。
“小心,既然是拼命,我可是要動真格的啦!”
此時,申家兄弟身上四件兵器,全部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