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怎麼了?”薛燕山擔心的出聲道。
老酒鬼無奈道:“他還能怎麼樣,定是與我們一樣都給迷暈了丟進來的唄。”
薛燕山凝重道:“不對,若是迷暈的怎麼不將公子像我們一般鎖起來,他們不鎖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人根本就跑不了。”
老酒鬼沉默,顯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什麼人根本跑不了,除了死人,還會有什麼人?
樓船行進發出的隆隆聲響仍然清晰,漆黑的鐵牢內卻寂靜一片,這裡像是已經被人遺棄的角落。
薛燕山感到很失落,失落的都快要發瘋了,沒有人能夠理解他此時的感受。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他不僅遇到了伯樂,而且與其成爲了朋友,可是現在他卻死了,要他怎麼能平靜。
老酒鬼搭拉着眼睛,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不過現在若是有酒,他一定會大醉一場,一醉解千愁。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宋知命悠悠的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黑暗,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出聲道:“小鈴鐺!”
“公子,你沒事?!”薛燕山驚喜道,像極了絕處逢生之人發出的驚呼。
老酒鬼暗暗鬆了口氣,好奇道:“小鈴鐺是誰?是船上那妮子?”
宋知命吶吶道:“一個救了我的人。”
老酒鬼沒好氣道:“把你救到鐵牢裡來了?”
宋知命沉默,因爲他正在擔心,擔心小鈴鐺現在如何了。
當晚他回房休息,誰知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大牀上卻突然多了一個大活人,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腦海裡便傳來了一道聲音,一道軟軟的聲音。
“別動!”
宋知命當然清楚這是小鈴鐺的聲音,但是她爲何要突然來此,又爲何神識傳音?想不明白,但是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發出聲響,那麼他就要神識傳音。
好在身爲荒族王者的記憶裡,對這些小道還有所涉獵,於是他傳音道:“你現在不應該在尤少遊的牀上嗎?怎麼會來我這裡?”
小鈴鐺眸子一暗,顯然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她緩緩的出聲道:“現在,你的房間外面有個人,一個用毒的大師,如果你不想死,最好聽我的話。”
宋知命臉色一沉,“大師”這個詞很神聖,莫不是在某個領域取得矚目成就者不可得,現在有個用毒的大師正悄悄的候在屋外,叫他怎能安心?
這位大師當然不是來伺候他就寢的,誰能讓一個用毒的大師這樣候着?又誰敢讓這樣的大師在自己房間外候着?
他凝重道:“他是來取我性命的?”
小鈴鐺道:“當然,你殺的可是尤少遊的親弟弟。”
宋知命無所謂的一笑,道:“早有預料,在聽到他姓尤,並且七殺之中除了你還有他都消失了,就能夠看出他與尤少遊的關係。”
他沒有說小鈴鐺到底與尤少遊是什麼關係,因爲他發現小鈴鐺現在很排斥她的那位好“二哥”,所以他聰明的選擇過濾。但是這又有什麼用,任誰都能夠從話裡聽問題。尤衝因爲是尤少遊的弟弟,所以他沒死,那麼,小鈴鐺沒死又是爲什麼?
答案不言而喻。
小鈴鐺臉色一白,顫聲道:“你嫌棄我嗎?”
宋知命沉默,路是自己走的,沒有人能夠左右你自己。荒原之時,或許大家都放開了,企圖尋找一個快樂的死法。酒宴前的吃醋,更是每個男人都免不了的情節,那就是犯賤,見到漂亮的女人,而且是和自己產生了曖昧的漂亮女人,心裡難免會堵的荒。正所謂,吃不着的,永遠是最美好的。
宋知命有所有男人都該有的陋習,但他同樣專情,不然也不會當初身爲整個荒族的王者卻只有一個妻子,要是每個女子他都要喜歡,那他真的就不是宋知命了。
他真誠的出聲道:“我並沒有嫌棄你,像你這樣的女人怕是沒有男人會嫌棄的,但我們卻不能走在一起,因爲命運已經讓我有了另一半。”他沒有說出,他本來就不喜歡她,因爲這話實在太傷人了,他不忍心傷害這個顯然已經很悲傷的女人。
小鈴鐺臉色更白了,她默默的將一枚丹藥到宋知命的嘴上,道:“呵,謝謝你能夠直言告訴我,雖然我並不是你喜歡的,但至少你並沒有看不起我。”她頓了頓,接着傳音道:“等等,毒師瘦猴會放出毒煙,你再吞下嘴脣上的丹藥,便會呈現出假死之態,到時即使再多的毒煙都不會被吸入體內。我再在你的肌膚上塗抹一些顏色,製造一些腐爛的傷疤,定能矇混過關。”
宋知命急聲阻止道:“不行,你如此動作,他定會發現的。”
小鈴鐺毫不在意道:“他對香粉過敏,而你的房間是我佈置的,我習慣性的撒了些香粉,所以他現在一定遠遠的在房間外等着,修士又不能持續的放開識海,所以只要動靜不大,絕對沒問題的。”
宋知命鬆了口氣,道:“真是條小狐狸。”
於是宋知命安心的讓其施爲,肌膚上偶爾傳來瘙癢刺痛他都像是置若罔聞。
終於,小鈴鐺收回了手,而後消失在了他的牀上。
宋知命用手一摸小鈴鐺原本所在之處,原來那裡是一個暗格,人顯然是從暗格裡來去的。
真是頭標準的狐狸,怕是每個房她都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摸進去,這樣又有誰能夠給她造成威脅呢?
其實,宋知命料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小鈴鐺並沒有走。
他假死之時,呼吸停了,毒自然不會被吸入,但牀下的小鈴鐺卻正在大口的吸氣......
“我問你話呢?又死了?”
老酒鬼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將宋知命拉回了現實。
他乾咳一聲,道:“若不是她,進來的就不是個大活人了,而是個徹徹底底的屍體。”
老酒鬼不信道:“你騙鬼呢?就你這鬼靈精,他們能夠弄死你?”
宋知命沉重道:“若是單純的靠武力,他們或許還弄不死我,但是他們要真的只會武力,你們兩又怎麼會在這裡?”
老酒鬼鬱悶道:“那也就是無色無味的迷藥將我兩給害了,要是致命的毒藥,你看我們又是死是活?”
宋知命不與其爭論,接着道:“當時,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事情壞了,本想打算晚上再來救你們,沒想到他們卻
要置我於死地!”
老酒鬼好奇道:“他們的那種迷藥我知道,叫醉三年,本來就是種酒,但是我暗示過你不要喝酒,你又爲何會死?”
宋知命平靜道:“因爲他們還有一種毒?”
“毒死修士的毒?!”薛燕山震驚道,他實在想不出世上有什麼毒能夠毒死修士,因爲修士早已與天地溝通,一切污穢都可以被排出體外,有怎麼會中毒。
宋知命道:“非但毒死一般的修士,即使是天仙也怕沾上這樣的東西?”
“是什麼?!”
老酒鬼與薛燕山一同問道。
宋知命凝重道:“相思毒。”
薛燕山摸不着頭腦,而老酒鬼卻震驚道:“就是相思果中提取出來的毒素?”
宋知命道:“除了它,還有什麼能夠讓天仙都懼怕?”
老酒鬼沉默良久,消化着腦中的信息,而後道:“不過,不管怎樣你還活着。”
宋知命笑了笑,道:“是的,所以我想我們應該給這些人一個深刻的教訓,他們居然想要我的命,而且差點就成功了。”說着他招出自己的蒼龍劍,便朝着老酒鬼與薛燕山所在之處走去。
“嗆”“嗆”“嗆”......
一連串的金鐵撞擊之聲響起,薛燕山與老酒鬼得意解脫。黑玄鐵牢不可破、世間少有,但是對上蒼龍劍,簡直就是鐮刀割麥子,一割一大茬。
聲音不大,與之樓船移動所發出的聲響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加上魔神宮中之人顯然對關在這裡的俘虜相當放心,竟然沒有重兵把守,所以中途毫無意外。
老酒鬼活動了一下手腳,道:“還有一個難處,那就是我們身上被下了禁制,現在怕是一個小孩兒我們也打不過。”
薛燕山冷冷道:“那是你,請不要帶上我們。”
宋知命微笑道:“當然,你們也應該感謝小鈴鐺姑娘,因爲他傳給我了那道禁制之法。”
老酒鬼感慨道:“真是個細心的姑娘,你小子這麼替她說話,不會是想收了她吧?”
宋知命只是笑笑,學禁制很難,但是對於宋知命來說卻輕鬆的要命。因爲當時荒族王城的禁制都是他所佈置的,比起那些,小鈴鐺傳授他的禁制之法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不過每種禁制都有自己獨特的運行之法,若沒有指引,靠自己悟的話,顯然很不容易。就這道禁止別人動用修爲的禁制,就算是宋知命也要花上幾天甚至半月的時間,到那時顯然一切都晚了。他有把握自己逃走,但是老酒鬼他們......
不做多想,宋知命開始施爲,只見其虛手連劃,而後一指點像老酒鬼的眉心。
老酒鬼身體一震,驚喜的活動了一下手腳後,道:“好了,真的好了,失而復得的感覺就是沒的說,不過現在要是有酒......”
話還未說完,他的手裡忽然就多了一罈酒,宋知命笑道:“早就給你儲備好啦!”
一刻鐘之後,三人出現在樓船第一層口,在他們身後還有二十幾名憔悴不堪的荒衛,望着走廊裡久別的光明,衆人一陣欣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