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巧七見黃休這樣說, 想着那些人,趕緊說:“但是得找幾個像樣的,別嚇壞了客人, 還有手腳要乾淨!”
“你真的願意用我們?”牡丹有點不敢相信黃休的話, 又覺得自己的不信任很可笑。
黃休道:“日子會好的, 到時候你們都能重見天日, 等我回去了再給你們送點糧食過來, 可能會苦些,但比干山賊好。”
“嗯。”牡丹點了點頭,倒是有點乖巧的樣子。
蘭巧七細細兩人, 心裡倒是有了個打算,雖然牡丹出身不是很好, 可黃休應該不會在意吧?
這黃休孤家寡人的, 也的確是需要個人在身邊, 牡丹這丫頭有點虎,但也不算蠢, 起碼是個能幹的。
這個村子的那麼多男人都聽她的,在她的關照下,村裡的老弱病殘都過得還可以,這不就是個好的當家人嗎?
蘭巧七覺得白杏兒把自己當敵人那純粹是有毛病,可的確家裡沒有個女主人她和黃休走的太近了會引起非議。
關鍵是他們都有一個受傷的弟弟, 也是同病相憐了。
蘭巧七簡直佩服自己, 這個時候還有這個心情,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她和黃休從山裡出來的路上。
蘭巧七將自己這幾天做的事都告訴給了黃休, “我賣了些古玩字畫,早知道就不賣了!”、
“呵呵, 巧七啊,你可真是會省錢,要不是你只給了她一千兩,我損失才大。”
蘭巧七心情好了,也開起玩笑來,“那一千兩都不該給,大少爺你太大方了!”
黃休突然笑的就有點狡黠,說:“我是這樣想的,一千兩買他們一個村的人心不虧,我最近買了幾個店鋪,想弄弄南北貨,這個世道,需要人手,他們村裡那麼多男人,要求也不高,等着熟悉了我可以叫他們幫着我去置貨。”
“啊?你還有這個打算?”蘭巧七不由得佩服,她本以爲黃休就是大發慈悲做個活菩薩,沒想到還有這個算計。
“怎麼?是不是發現我挺市儈的?”
“嗯,是。”蘭巧七也不客氣,笑起來,不過她又很認真的說:“生意人嘛,應該的!再說這不妨礙你是個好人啊!這找人手去哪都行,你這也是幫他們!”
“一舉兩得,何樂不爲。”
“我看那個牡丹挺不錯的,以後能當個女掌櫃。”蘭巧七故意提起牡丹說。
黃休點點頭,道:“的確是個女中豪傑,就是性子還是太直,缺歷練。”
“讓她以後多跟你學着點就是了!不如我這就找她一起回去?”經歷了這次,蘭巧七跟黃休愈發熟起來,說話也不忌諱。
黃休看着蘭巧七,無奈的笑了笑,“別亂說,人家就算是山大王,那也是個姑娘家。”
蘭巧七嘆了口氣,道:“這姑娘要清譽,我這嫁了人的也要啊,大少爺你不知道我這些日子可是受了多少委屈。”
黃休詫異,看着她,蘭巧七乾脆就將白杏兒對自己的看法還有污衊她偷東西的事都說了。
“想不到白杏兒竟然……”
“你啊,做生意行,這看女人還是糊塗。”
黃休聽了這些再看着蘭巧七倒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過去不覺得自己對蘭巧七有什麼兒女私情,但是他的確是比較喜歡蘭巧七這個人的,也非男女的喜歡,反正就是有好感。
其實他想說白杏兒或許也沒算誣陷,再這樣相處下去,他保不齊就真的會起別的心思,蘭巧七沒什麼不好的,哪怕是個寡婦他也不在意,偏偏她男人生死未卜,自己也不好做雞鳴狗盜的事。
蘭巧七像是刻意的說:“我啊,這輩子是打算等着他回來了,他要是不回來我就等着拿貞節牌坊,所以大少爺,你可得給我做主,不能讓人再冤枉我了!”
黃休在心底嘆了口氣,大難不死本該很高興的,卻有點高興不起來。
蘭巧七這是故意的,他怎麼能看不出來,蘭巧七堵死了他們的後路。
黃休不是個強人所難的人,雖然有點不捨,還是說:“那我就認你做妹妹吧!”
蘭巧七點點頭,真是慶幸黃休是這樣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再者自己要是做了黃休的妹妹,那身份自然就不同了。
她看着不難一點點長大和千辭又那麼好,也在琢磨這件事,不想他以僕人孩子的身份長大,她做下人,不能讓不難子承母業。
蘭巧七和黃休回到家中,白老實以爲這人回不來了正跟管家吵要將庫房開了把裡面的東西係數拿出去賣錢,還有黃家的地契房契都要拿出來。
管家氣的牙根癢癢說你就這麼着急?
叫白杏兒管着她爹,白杏兒只知道哭,想着黃休和蘭巧七一定是都死了,她更是不敢得罪她爹。
對於白杏兒來說,沒人依靠是不行的。
王媽見白老實在府裡爲所欲爲抱着千辭來主事,千辭纔是家裡的主子,輪不到白家父女胡鬧。
“熱鬧啊!”蘭巧七見一羣人吵得不可開交都沒注意到她和黃休回來了,覺得好笑,大喊了一聲。
衆人回頭一看,有的驚有的喜,管家和王媽趕緊衝過來問長問短,抓着黃休和蘭巧七看,生怕他們有哪個受了傷。
而白老實則是見了鬼的樣子,心裡把牡丹那羣人罵了個底朝天,然後就想着先跑了再說,既然他們活着回來了那自己多半是敗露了,黃家這麼多家丁還不把他碎屍萬段?
好在他還有一萬兩賣鋪子的錢拿着走掉也有好日子過。
他這麼一做打算根本沒想到自己還有個媳婦和女兒,偷偷的就想從後門溜出去。
可他這一系列的舉動都看在蘭巧七眼裡,蘭巧七也沒忙,眼睜睜額看着他開了後門要跑。
管家這時候反應過來,急了:“白老實人呢?”
“沒事。”蘭巧七笑了笑。
果然白老實開了後門後愣在了門口,都腿腳打圈,挪不動步。
對面站着一羣穿着官衣的衙差,虎視眈眈的等着他呢。
蘭巧七帶着人過去,先是跟衙差客氣的打了個招呼,交代道:“就是這人先是找人擄走了我們家少爺要跑滅口,然後冒充黃家人賣了黃家的鋪子,銀票還在他身上呢。”
“我沒有!”白老實反駁道,他想我是找人抓了黃休,可我沒冒充黃家人啊?這事不是你叫我去做的嗎?
白老實盯着蘭巧七這才明白過來,這女人狠毒啊!原來早就給自己下了套了!
他還當蘭巧七怎麼突然糊塗信了自己,敢情哪裡是相信自己,早就預備了這一出,就想着人贓俱獲呢!
蘭巧七對着白老實笑了笑,說:“白大叔,多行不義,你不冤枉,走吧。”
“蘭巧七你個毒婦!你害我!我沒做過!我是和管家一起去的!”白老實指着管家說。
管家裝糊塗說:“有嗎?我可不知道,你天天打着我們二少爺的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看在二少奶奶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想不到你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蘭巧七也不跟他糾纏,對衙差使了個眼色,衙差上去一搜,果然有一萬兩的銀票,坐實了證據也就不用客氣,管他白老實說什麼,將人硬是帶走了。
黃休一眼沒發,回來的路上蘭巧七已經跟他說了這事,銀票和買房子的人都是假的,衙差是真的,她事先使了銀子,花了足足五百兩僱的人。
現在這個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蘭巧七雖然沒有過錢,可卻很會花錢,尤其是對付官府的人,在第一次因爲南聽風跟他們打交道的時候她就明白了,就是在這京城也是一樣的,不過是衙差的胃口更大,要的錢也更多些罷了。
用五百兩除掉一個後患,很值得。
而不讓黃休說話,是因爲白杏兒還要在府裡呆下去,她這人糊塗,可跟她爹不一樣。
再說她畢竟是黃烈的妻子,黃休想到這裡,就打算再給她一次機會。
解決了白老實的問題黃休轉身過來白杏兒這邊。
白杏兒全程一言不發,人已經嚇傻了。
她剛看黃休回來喜極而泣正想來關心關心,就看一羣人帶走了她爹,她有心過來問問怎麼回事,但是嚇得邁不動步子。
關鍵也是心虛,白老實是什麼人,白杏兒心知肚明,就知道她爹不是被冤枉的,那麼自己再去求情不是將自己也牽連了進去。
她對她爹其實也沒有什麼感情,害怕多過信服。
黃休面對面的衝她走來,白杏兒就更慌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