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權婭寧就自己起牀。
洗嗽完畢,吃早餐的時候,大家見她精神狀態好得不得了,還調侃她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權婭寧沒多解釋,自己這是做了美夢,一個關於她跟北堂默的美夢。
心情不錯的吃完早餐,就回了房間。
換好婚紗,她看着鏡中的自己,抹胸式結拜的婚紗,白紗上點綴着一朵朵淡紫色的桔梗花。婚紗款式許是沒見得多特別,但關鍵是人這婚紗是出自北堂默的手,是他親自設計並監督人做的。
桔梗花的花語,一是永恆的愛,一是無望的愛,另有無悔之意。能讓北堂默用在婚紗上,自是取永恆的愛這一層意思。
權婭寧當初問爲什麼選擇這種花,人北堂默很直接告訴她,這婚紗既是他送的,用桔梗花自然是對她表達赤裸裸的愛意。
女人嘛,就愛這些話,哪怕這話可信度不高,但對浪漫的事,女人都拒絕不了。
權婭寧也在這拒絕不了的行列,尤其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第一面就喜歡上,並糾纏了好久,才贏得的男人。
從權婭寧有個‘權三少’的別稱,足以見得這娃平日裡就愛把自己當爺們。裙子這類彰顯女性身姿的衣物,她素來不喜歡,從小到大穿裙子的次數,屈指可數。
咋把裙子穿身上,她自己還是有些不習慣,這纔沒看一小會,就不習慣去拉扯身上的婚紗。一旁看着她這身裝扮,正發愣的造型師,一個不查,發現這大小姐,竟把蕾絲的袖子給挽起來,一個個把嘴巴張到足以放下一個雞蛋大。
顯然他們是頭一次碰到這種,女漢子的行爲,一時給嚇愣。
權婭寧正想叫這些人,可以動手了,結果發現這些人一個個見鬼一樣看着自己,“咦,有什麼問題嗎?怎麼還不開始化?”
“呃……”
“啊……對對對,化妝,這就開始,這就開始。”
說真的,這身婚紗雖不是他們見過最華麗漂亮的,但穿在權婭寧身上,當真是再合適不過。這種合適無關美貌,只關氣質,一種內斂又不失大氣,出塵脫俗的美,在那星星點點淡紫色桔梗花的映襯下,更顯神秘而高貴。
權婭寧無所謂聳聳肩,就坐下來,任由化妝師擺弄。
沒錯,在她看來就是擺弄。
因爲平常她除了簡單的護膚,從來不化妝。
要她一張臉刷得跟阿飄一樣,還不如叫她去死一死算了。
哪怕今天大喜的日子,她也特別吩咐淡妝就可以。
化妝很快,倒是頭髮的造型,折騰了足足有大半個小時。
不過,做完髮型,看着鏡中的自己,不得不說女人裝扮起來還真是不一樣。尤其這髮型一做,整個人的氣質感覺都不一樣。
經典皇室全盤發,頭頂鑲鑽皇冠,兩側不規則梳理,配上珍珠耳墜,看起來高貴文雅又瀟灑大方。
看着鏡中的自己,權婭寧也有瞬間的失神,都是女人當新娘這一天的最美的。以前她還不信,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這種美,不是說容顏上的改變,而是心境上的改變。
經過昨晚歐陽纖芊和權悅一番說道,她此刻的心理,有着難以言喻的感受,喜悅、激動、幸福等等,種種與結婚相關的美好詞語都有。
對這個造型還算挺滿意的,她滿意地勾脣,對着身邊的化妝師和造型師道,“謝謝你們,辛苦了。”
“權小姐,你客氣了。”其中一個化妝師道,他們爲很多有錢人家的小姐化過妝。很多人千金大小姐都有些驕縱,挑各種各樣的毛病,而權婭寧則不會。
化妝師和造型師出門自有人照顧,而權婭寧則等着北堂默來接人。
話說下面,北堂默已經帶着他的伴郎團到了。
權老爺子一家子都坐在堂屋裡,坐首位的自然是老爺子,接着秦微瀾兩夫妻,長輩都坐在位置上。一幫晚輩則堵在門口,權赫朗兩兄弟不在,好在有表兄弟在。
看到北堂默,其中有人爲難道,“進門前先幾個小節目,助興一下。”
北堂默早就知道,要娶得媳婦歸,可沒那麼容易,早就有心裡準備。再說,結婚圖的就是熱鬧,就是開心,絲毫沒覺得爲難,正兒八經地問道,“你想要什麼樣的節目,直接告訴我吧。”
“先唱首歌來聽聽吧。”
北堂默拿出他曾經當軍人的架勢,二話不說來了首表白的歌曲,劉德華的《愛你一萬年》。
歌曲是老歌,顯得有點老掉牙。
但大俗即大雅,再有北堂默的嗓音很好,乍一聽還頗有劉天王的樣子,大家聽着都開心。
但你要以爲這樣就能進去,那就錯了。
這些個表親跟權家的關係,個個都很好,再有他們權家一直都是閨女少,兒子多。閨女顯得尤爲珍貴,這些個表哥表弟的,哪裡肯這麼輕鬆讓他們的表姐嫁人。
北堂默這歌纔剛唱完,立馬有人道,“紅包,紅包,必須拿出讓我們滿意的紅包。”然後一個個伸長着手。
這些人平日裡手上都有事情,北堂默幾乎都沒見過,但看每個人的神色就知道,這些都是了不得的人。今天有這番作爲,足見跟自家媳婦感情不錯。
他知道權家親戚不少,做足了準備,當即讓後面的伴郎,掏出六個紅包,遞給伸長手的六人,“雙人豪華遊輪旅行,外加一張空白支票,各位酒兄可滿意?”
幾人原本還想着說,回頭直接挑剔紅包不夠大,結果人家乾脆直接給了一個空頭支票,意思您想填多少,自個兒看着辦。
集體絕倒。
心道這個妹夫,也太壕了吧?!
見幾人的樣子,北堂默勾脣,“各位舅兄要是沒問題,就讓哥幾個先進門,還得跟爺爺爸媽他們告別,免得一會兒耽誤吉時,可就不好。”
堂屋裡有長輩發話了,幾人只能讓開道,讓他們進門。
北堂默帶着三個伴郎進了堂屋,看到坐着的人,北堂默開口道,“爺爺,爸爸媽媽,早上好!”
寒暄了幾句,北堂默再次開口,“吃過了,爺爺,爸爸媽媽,我是來接寧寧的。”
秦微瀾有些不捨道,“我們沒意見,以後寧兒就交給你了。”
“爺爺,爸媽,你們放心,我會對寧寧好的。”再多的話,也不如實際的行動來得有力。
其他人紛紛叮囑了一些話,無非就是婚後兩夫妻好好過日子之類的。
長輩叮囑完,北堂默就跟着幾喂舅兄,朝權婭寧所在的院子走去。
“兄弟,能不能順利接到我妹妹,就看你了。”
遠遠的,北堂默就看到歐陽纖芊和權悅,就知道剛剛幾位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再清楚不過,這兩人不是好打發的人。輕笑了聲,“呵呵……”提腳朝他們走了過去,其他三個伴郎跟在他身後,也朝大門口走。
男人的禮服不外乎就西裝襯衫,再平常不過的裝扮。但因爲權家的男人以及司少將,平日裡鮮少這樣穿的,倒叫歐陽纖芊和權悅好一陣看。
北堂默也是個相貌極其出衆的人,平日裡沒少接受這樣的眼光。
對那些犯花癡的女人,他從來都是直接忽視。
眼前兩位女性的丈夫,都不比自己長得差,甚至還比自己出色。
這樣看着自己,北堂默自不是以爲,他們對自己犯花癡。
於是,他很是正經地問了句,“不知,我這副尊榮,入不入得了悅姐和師妹的眼?”權悅好歹跟自己同歲,叫聲姐姐,北堂默沒覺得怎麼樣。可要他叫歐陽纖芊二嫂,他是斷開不了口的,乾脆就直接就叫師妹。
“只要入得了我家寧寧的眼就好。”
“要怎麼才能讓我們進門,說吧。”
這種事情權悅拿手,就由權悅開口,“請問你與寧寧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天氣如何,寧寧穿什麼衣服?”
“兩年前的聖誕節,山姆國首都,下雪。那天她穿着白色低領線衣,素色長褲,外批淡粉色呢大衣,搭着一條同色系的圍巾,穿了一雙素色中跟皮鞋,提着一個粉色的小包包。”
他跟權婭寧的相識,可不是件美妙的事兒。第一個能把他氣得腦心撓肺的姑娘,北堂默自是記得很清楚,權悅這問題他回答得一點難度都沒有。
好吧!權悅忘了這兩人的相遇,很特別,這個問題算白問了。
不知道兩人相遇情況的其他人,則一個個對北堂默豎起大拇指。
心裡則想着,這樣刁鑽的問題都能回答得如此之快,足見北堂默對這權家大小姐,有多麼上心。
北堂默很知道看出了這些人的想法,心裡默默流淚,爲自己跟自家媳婦幾次‘神相遇’鞠了一把同情淚。當然這麼掉面子的事情,他自然不會說出來給這些人聽。
“寧寧最喜歡和最討厭吃的水果和菜分別是?”
“但凡肉類寧寧都喜歡,最討厭的是柿子和洋蔥。”他家媳婦無肉不歡。
權悅又問了好幾個問題,北堂默都對答如流,權悅問着沒意思,便給歐陽纖芊使了眼色。
北堂默曾經是軍人,歐陽纖芊很乾脆地拿了,“負重俯臥撐200個,至於負重多少,我和悅姐你隨意挑一個。”
北堂默真快憋出內傷了,這丫頭誠心折磨他的。但也無可奈何,只能照辦。
權悅相對來說比較嬌小,北堂默自然選擇她。
見北堂默二話沒說,脫衣服就趴下,權悅也沒扭捏,直接坐在北堂默背上。
北堂默以前在軍校,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雖然退役多年,精進的訓練沒做,這種基本練體能的,倒是沒落下。所以,歐陽纖芊這個條件也沒難倒他,權悅一坐上去,他就跟發動的馬達一樣,開始做起俯臥撐。
不過,兩百下也不是小數目,關鍵還負重。
幾個伴郎瞠目地看着北堂默,有規律的一上一下。
心裡想着,這做下來,晚上估計沒體力洞房了吧?
不過他們顯然是多想了,因爲北堂默做完,雖氣息有些不穩,但一點倦色都沒有,反倒神采奕奕的。
歐陽纖芊還是很厚道的,沒讓他做個四五百下。
見他輕鬆完成自己要求的任務,歐陽纖芊也沒再刁難人家。
只是到新房前,才發現們竟然鎖着,這次他識趣地一人塞了一個紅包。然後就聽到權悅的這樣說,“我們這邊的規矩,得叫新娘子開門。”
北堂默輕輕敲了門,低沉着嗓音道,“老婆,我來接你了,開門……”
他的嗓音本就好聽,加上叫‘老婆’時,注入了他濃濃的寵溺,讓人不自覺地沉溺其中。房間裡的權婭寧,心裡泛着一陣陣幸福的泡泡。
今天,過後,她就要跟外面這個,寵着她、愛着她的男人,一起攜手走以後的人生路了。他們會有屬於兩人的小家,還會有屬於他們倆的孩子。
心中,有着無限的期待!
只要,打開那扇門,他們的生命便從此綁在了一起。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約定,從這一扇門打開時,便開始了。
門,緩緩的打開,一個潔白的身影出現在北堂默的眼前,精緻的妝容,帶着星星點點桔梗花的潔白婚紗,彷彿一個遺落時間的精靈,美麗,俏皮,讓人移不開眼,迷了他的眼,醉了他的心。
北堂默揚脣一笑,長臂一伸將權婭寧抱了起來。
權婭寧小手自然地圈着北堂默的脖子,四目相望,彼此的眼中,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一股暖流流入彼此的身體。
“熱吻,熱吻。”
話未落,北堂默已經自覺的吻下去了。
權婭寧不是扭捏的性子,大大方方地迴應了。
雖然很想更深入,但場合不對,北堂默很快就放開她。
然後就抱着她前往堂屋,直到門口才將人放下。
然後牽着她的手,一起走進堂屋,立在幾個長輩的前面。
權家有着幾百年的傳承,雖然不像幾百年前難麼講究繁文縟節,但簡單的古裡還是有的。比如奉茶改口,比如跪別長輩。喝完茶,長輩又一一叮囑了一些話,都是要兩夫妻好好相處,好好過日子等等之類的話。
哪怕昨晚已經掉過眼淚,秦微瀾看着即將出門的閨女,還是忍不住抹了眼淚。
喝過北堂默敬的茶後,秦微瀾將杯子往旁邊一放,拉着權婭寧的手,眼眶泛紅道。一旁的權博鋒拍着她的手,安撫着,“好了,讓她去吧,等會兒耽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兩人再次給幾位長輩磕頭,完了攙扶着起來,轉身走出家門。
出了家門,權婭寧纔看到外面的陣仗,一時啞然。原本空着的許多車輛此時被送親的代表坐滿,北堂默牽着她的手上了婚車,車子並不是直接前往教堂,而是回了他們的新家。
那裡北堂默的父母親戚等着。
車子即將到的時候,權婭寧從北堂默懷裡坐起身來,不好意思道,“妝有沒有花掉?”見秦微瀾掉眼淚,她還是跟着掉了眼淚。
北堂默低頭親了一口,眉開眼笑道,“沒有,我漂亮的新娘!”
權婭寧有些不信,最後又叫了化妝師來補妝,確保萬無一失之後,車子也到家了。
他們置辦的房子,也是別墅,跟蘇沁彤他們一個地方。
下車,北堂默要繼續抱她,權婭寧拒絕了。
北堂默也沒堅持,兩人還是手牽手進了門。
拜過北堂默父母,二老是正兒八經做學問的人,看着有些嚴肅,話不多。好在這個時候,有道喜慶的聲音傳進了兩人的耳裡,“來來來,早生貴子湯……”。
聲落,只見北堂默的二舅媽端着一個紋着喜慶紅色圖案的瓷碗過來,裡面猶可見漂着紅棗蓮子一類的東西。
權婭寧笑着道,“這是什麼呀?”她可從沒見過,結婚有這些東西的。
“沒什麼,只是圖個喜慶。小默,你跟寧寧快把這碗粥湯了。”她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不信這些東西,便也不多說。
當看到碗裡的食材是,權婭寧瞬間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臉紅什麼的,在權二小姐身上,難以看到。剛想接,就見北堂默從舅媽手裡接過早生貴子湯,舀起了一勺餵過去,嬉笑道,“咱們多吃點,說不定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哦!”說完還壞壞地瞥了權婭寧的肚子一眼。
喝完‘早生貴子湯’,兩夫妻上樓歇息了一會兒,就到了要去教堂的時辰。北堂默不用改裝扮,可是權婭寧還得重新化新娘妝,頭髮要全部束起,而且要換上曳地的婚紗,不知道得多久折騰呢,時間所剩不多,浩浩蕩蕩的隊伍又趕緊啓程,趕往教堂。
教堂裡
北堂默站在宣誓臺下,權婭寧則站在教堂門口,秦微瀾細細爲她整理了頭紗,“去吧!別讓他久等。答應媽媽,一定倖幸福福的。”
權婭寧從白紗後露出了一個幸福的笑容,“媽,你放心,如果有什麼不懂的,我提前問你,嗯?”其實,有母親這樣的嘮叨也是一種幸福。
接下來,由權博鋒帶着權婭寧,踏過長長的紅毯,將她交給等候已久的新郎。權婭寧在挽上權博鋒的手臂時,秦微瀾又忍不住想哭,總覺得這一走出去,閨女就再也不是他們的寶貝一樣。看着權婭寧這副不捨的模樣,原本強忍着的秦微瀾,也再次紅了眼眶。
看着抹着眼淚的兩母女,權博鋒安慰道,“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掉什麼眼淚。寧寧,走吧。”
權婭寧止住有些哭咽的聲音,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復又挽上權博鋒的手臂,父女倆踏着紅毯,伴着幽雅莊重的曲調緩緩而出。
看着那端昂首挺胸、高大英俊的男子,心裡想着,這就是即將陪伴着她過下半輩子的男人,從此,兩人將是這世上最親密無間的伴侶。想到此,權婭寧壓抑着渾身的激動和輕顫,每踏出一步,都異常堅定,一步步地邁向他。
在這個象徵着一個新家庭成立的神聖時刻,所有人的表情都異常莊重矚目。在這個象徵着她新的人生旅途即將開始的時刻。
將權婭寧的手放進北堂默伸過來的手中,權博鋒拍了拍新人相握着的兩手,囑託道,“寧寧……我就交給你了!”
聽到權博鋒的話,北堂默從權婭寧身上移開,對着他一字一句重若千斤般保證,“爸,您放心,我會的!”沒有過分花哨的話,聽在人耳裡,卻特別實在。
大家看着臺上的兩人,對他們有着深深的祝福。
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祝福聲,北堂默牽着權婭寧的手,朝牧師走了過去。
牧師開始致辭:大家好,今天我們在這裡出席北堂默先生和權婭寧女士的神聖婚禮。
“北堂默,你願意接受權婭寧,作爲你合法的妻子嗎?”
“我願意!”聲音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好。權婭寧,你願意接受北堂默,作爲你合法的丈夫嗎?”
“我願意!”溫柔中帶着堅定,同樣不容置疑。
“請交換戒指!”
兩人互帶完戒指,牧師宣佈道,“我宣佈,你們正式成爲合法的夫妻。”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和祝福聲,北堂默握着權婭寧的手,轉身面對滿座賓客,兩人心有靈犀一般同時回眸,望進彼此眼底,你儂我儂,恍若一瞬間地老天荒。
酒席安排在中午,教堂這邊的事情完,已經十一點。
好在擺酒席的酒店,離教堂並不遠,一幫人到的時候,已經陸續有賓客過來。
兩夫妻馬不停蹄換了衣衫,就到酒店門口迎接賓客。
京城這場酒席主要爲權家這邊舉辦,來的賓客大部分都是權家的。不過,權婭寧常年在國外,回來的時間不長,又忙,其實很多賓客她也不大熟悉。好在前頭有人看請柬把關,她只要端着姿態,笑臉迎人就好。
這一站就站了將近一個小時,還是穿着高跟鞋,權婭寧着實有些吃不消。
北堂默注意到這個情況,很是貼心地吩咐人給準備了低跟鞋。丈夫這麼體貼權婭寧自是高興,尋了藉口去衛生間把鞋子給換了。
她本來個子就高挑,裙襬蓋過腳底,穿低跟鞋不影響她穿禮服。原先穿高跟,無非是想着顯身姿。這會兒腳痛得不得了,自然顧不得這麼多了。
她這纔剛換完鞋子,也到點宴席了。
兩人先到主桌跟老爺子,雙方父母,還有權中將兩夫妻,外加一個權博琛一幫家眷坐着吃了點東西。兩人簡單墊了東西,兩夫妻就帶着伴郎伴娘,準備挨桌敬酒。
一般敬酒都是邊敬邊介紹親戚朋友的,除了伴郎伴娘外,身邊還跟着司婉莉和秦微瀾,而後面則跟着兩個攝影師,全程追蹤他們婚禮上的每一刻。
正常酒席的時間,有將近兩小時,兩夫妻坐着吃東西的時間不超過十五分鐘。雖然只是混臉熟,說說場面話,一通下來,酒席也差不多結束,足見這場婚宴的盛大。
這邊才下場,兩夫妻又得到門口送那些客人,待送完所有人,權婭寧已經快累趴。
結婚,果然累到的只有自己。
這種事情,太不是人乾的,這輩子打死她,她也不想再經歷。
歐陽纖芊見她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心裡直打鼓,“真這麼累人?”
上次他們在H市舉辦的婚禮,排場沒這麼大,宴請的人也沒這麼多。關鍵是那會兒,他們沒站在門口迎接客人。
“反正我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權悅沒好氣地拍她,“大好的日子,說什麼渾話。”
“我也就是隨口說說。”
怕權悅繼續說自己,權婭寧幾趕緊回答歐陽纖芊的話,“下次你結婚千萬別穿高跟鞋。我想只要不穿高跟鞋,以你的體力,就算場面再大也不用擔心Hold不住。”
她一個閨女出嫁,都有這樣的場面,回頭無論權赫朗還是權赫峻大婚,場面會如何,可見一斑。
對這一點權悅不贊同,“女人穿高跟鞋,方能顯身姿氣質。結婚一輩子只有一次的事情,哪怕累一點也值得,纖芊莫聽寧寧瞎說。”
“你是跟鞋女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穿跟鞋,我和二嫂子見日以平底鞋爲伍,實在駕馭不來。”
“二嫂,你聽我的準沒錯。哪怕真想穿,也選擇坡跟的,千萬不要聽悅姐的話。”
歐陽纖芊好想說,她能不能申請不要辦婚禮啊?!
實在是這一天下來,看權婭寧這來回折騰,她心裡都發憷。
權悅彷彿看出她的心聲,“這種想法,我勸你連想都甭想,爺爺不會答應的。”
歐陽纖芊吐吐舌頭,“我知道他不會答應,所以我也就想想而已。”
“二嫂,雖然很累,但心裡還是蠻開心的。一輩子就一次的事兒,別因着怕累就不想辦。用你師兄的話說,這是給親朋好友,社會大衆的交代。”
由於昨晚睡得極好,稍微休息一番,權婭寧就滿血復活,活奔亂跳。
年輕人愛玩鬧,今天一干人都請了假,距離晚上腦洞房,還有很長時間。
於是酒店這邊完了,一幫人就找了傢俱樂部,樂呵去了。
權婭寧兩夫妻,歐陽纖芊兩姑嫂,蔣玉凱兩夫妻,蘇沁彤兩夫妻,外加蘇旭陽、杜凌峰、宮宸禹、顧靜姝也在受邀之列。至於顧明瑞,顧家遭變後,他就基本不跟這些人往來了。對這事兒,大家心裡早知道會有這天,大家對他的缺席並沒做多想。
關於顧家的事兒,哪怕是顧海天的喪事,顧慧琴和顧靜姝兩姑侄也沒回去,這兩人是完全不把自己當顧家人。顧靜姝跟歐陽纖芊一直交好,大家都在一個城市,擡頭不見低頭見,歐陽纖芊將人請了過來。
今天兩個當事人都沒意見,其他人自然更不會有意見。而且顧靜姝的爲人,大家多少知道,對她的到來,倒也很是歡迎。
見着一個個成雙成對的,素來話多的杜凌峰,看着同樣還是光棍你的蘇旭陽,鬱悶不已,“五哥,你說咱們兩好歹也算得上,要錢有錢,要貌有貌,要纔有才,咋地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
“真是衝着你這些來的女人,你看得上。”對這個蘇旭陽看得很開,結婚是結兩姓之好,要娶個冤家會倆,鬧得家宅不寧,整天跟個仇人一樣,還不如不娶。
杜凌峰一噎,“……”這些他要看得上,他的孩子指不定已經上初中。
“我就是鬱悶,先不說赫朗他們兩兄弟,就玉凱吧,咱們不說比他優秀,可也絕對不比他差。爲嘛人現在人家不僅夫妻感情好,孩子都滿地爬了,咱們現在卻連個女朋友的影子都沒有。”
“我比你們幸運唄。”
蔣玉凱這話說得很實在,他的確是幸運的。在他決定收心,迴歸家庭的時候,葉梓瞳出現在他生命裡,兩人在諸位朋友的有心撮合下,走到了一起。
剛開始兩人就覺得彼此合適,處着處着兩人的感情,一天比一天親。雖然難免有些摩擦,比如他那位一向自命清高的母親,總愛時不時刺葉梓瞳那麼一兩句,可葉梓瞳鮮少會跟他母親計較的。
蔣玉凱知道,葉梓瞳這是不想讓他成夾心餅,這是體諒他。
這樣體諒他的妻子,他自是對她更是上心,自是不會讓她受委屈。
兩夫妻彼此爲對方着想,這日子自然過得越發順心。
兩夫妻的感情也越發的好。
如今兩人都在公司上班,孩子白天由老丈人老岳母幫着帶,晚上他們自己帶。
一家子日子過得其樂融融的。
“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真的很重要。”
“爲什麼我覺得好女人,都成別人家的了?”
擱兩年前誰也沒想到蔣玉凱,會安下心娶親正經過日子。可人還真就說結婚就結婚,還把這小日子過得風風火火的。
以前京城那些正經人家的閨女,嫌蔣玉凱風流不肯將閨女嫁給他的人,見他浪子回頭以後,後悔的人不少。
可以說,蔣玉凱絕對是京城頂級社交圈,典型的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案例。
姑且不說別人怎麼想,就是蘇旭陽杜凌峰,也是對他羨慕得不要不要的。
但凡有類似的聚會,只要談到結婚的事兒,總少不了拿他當噱頭。
越說這事兒杜凌峰越是糟心。
“今天就連素來不把男人放心上的‘權三少’都嫁人了,晚上回去肯定少不了我家老頭子的嘮叨。真是神煩人,又不是我不肯結婚,整天吹吹吹,催命也沒這麼着急的。”
“五哥,你比我還大上兩三歲,蘇首長就不嘮叨你?”
看杜凌峰鬱悶得不要不要的,蘇旭陽笑道,“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都三十五歲過掉一大半了,蘇首長他們要是不擔心,那估計他該懷疑自己是不是他們的親兒子了。要不然沒有哪個當父母的,見兒子年紀一大把還是光棍而不擔心的。
杜凌峰對蘇旭陽豎了一個大拇指,“我有一次耳朵裡塞棉花,被我老子發現了,平日裡只念叨半個小時,那天卻整整唸叨了我兩個小時。那天我從家裡出來,整個腦袋都是他碎碎唸的聲音,害我恨不得直接去死一死。”
說起杜凌峰的老爹,大家最佩服的就是他神叨的功夫。只要他想,那絕對會讓你恨不得自己耳聾,聽不到聲音。但凡受過他荼毒的人,私底下給他封了一個綽號‘神叨哥’。
聽杜凌峰這麼一說,大家都能想到得到,這位神叨哥,用的是什麼樣的表情,嘮叨杜凌峰的。見他鬱悶的樣子,大家都不厚道地笑了,更有直接說他,“活該。”的。
杜凌峰早就知道這是一羣無良的人,說這些話也就嘮叨嘮叨,發泄發泄,壓根沒想過讓這些人安慰自己。
原本一直跟顧靜姝聊天的宮宸禹,見他們聊這個話題,“有我當墊底,你們回頭只管拿我說事就好。”來京都兩年有餘,宮宸禹平日裡跟這幾人都有往來,幾人的父母對他並不陌生。
杜凌峰鬱悶地看了眼他身邊的顧靜姝,“關鍵是你已經有現成的了,只要你點頭,明天你立馬能脫單啊?!”
顧靜姝之前追着宮宸禹跑的事情,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以前宮宸禹一直抱着排斥的心態,可自打顧家出事後,他明顯對顧靜姝不一樣了。
看這兩人間眉宇間的情愫,再一起是遲早的事兒。
“要我說,緣分這種事很奇妙,來的時候,你就是要擋也擋不住。不來你就是天天相親,也難成。無論小玉哥還是我,早年怕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結婚。緣分來的時候,不是都已經婚嫁。你們啊,也不用太着急。”
想當年秦微瀾給自己張羅相親的時候,她就明確告訴秦微瀾,這輩子相不到她中意的,她就打一輩子光棍。爲這話秦微瀾可沒少爲她操心,如今她還不是嫁人了。
聽權婭寧這樣一說,杜凌峰眼睛立馬一亮,“好妹妹,要不一會兒你幫哥哥給我老頭子打個電話,爲哥哥說說情,好不好?”
權婭寧還沒反對,北堂默就幫着拒絕了,“要打,找你媳婦你,別煩我媳婦。”
“我跟你媳婦就差穿同一條褲襠長大的關係了,你憑什麼不讓她幫我?”
衆人絕倒。
好想說你個二貨,當着人新晉老公的面,對人媳婦公然耍流氓,你確定自己不是在拉仇恨值?!
權婭寧也是被他的話,噎得恨不得去死一死。
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立馬吐槽了一句。
“穿過一條褲襠我倒是沒印象,不過我倒是記得你穿過我不要的裙子,還是一條粉嫩粉嫩的公主裙。”
北堂默捏了捏自家媳婦的小手,很是霸氣地說道,“以後就算不用的東西,也不準給其他男人。”
“霸道,不講理。”話雖這麼說,臉上卻帶着笑意,顯然很是受用北堂默的話。
這個關於找媳婦緣分的深刻話題,最後以北堂默霸氣的一句話結束。
接下來大家自然是一陣吃吃喝喝,直到晚上十點,一干人才離開俱樂部,回權婭寧的別墅,進行他們的重頭戲,鬧洞房。
鬧洞房的題目都是網上尋來的,尺度有點大,但也在大家能接受的範圍內。
鬧洞房目的在鬧,也就是尋開心的意思,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人,幾番遊戲下來,眼瞅着要凌晨了,一幫人轟擁離開了別墅。
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走後兩夫妻開始沐浴洗嗽,之後自然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兩人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卻一直沒突破最後一道關卡,這天晚上兩人自然是愛意濃濃,抵死纏綿。
------題外話------
感謝榜
【滄海2015】1張月票
【上官百里夢】1月票,一鑽石
【珊珊1957】10顆鑽石
【老三460816】10顆鑽石
【阿菲嫂232450】10顆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