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農場 作者農民在飛
第四十七章 創新
跟團一起來的元豐和張文濤沒有跟大巴車返回京城,他們要在田川家玩幾天。劉美婷也要在田川家留幾天,和田川練推手。齊剛緊追劉美婷的腳步,也留了下來。劉齊兩人不認識張文濤和元豐,但張文濤卻認識他們。田川介紹了幾人相識後,帶他們回家選房間。
張文濤的老爸剛剛從滬市調到京城,任市委辦公廳主任,作爲新晉***的一員,他到京城後首先了解了京城圈子中的大人物,劉家和齊家都是從解放初期傳下來的紅色大家族,遠不是他這種新興小廳長公子能比的。自從上次在西山會館見到田川和李齊欒三人在一起後,他已經對田川刮目相看,卻沒想到田川竟然和還劉家的傳奇公主劉美婷走得這麼近。
元豐的爺爺元國強是兩院院士,國家農學方面的權威級專家,在國際農學領域具有很大的影響力,元父在農業部任司長,主管科技發展方面工作。按級別來說,元豐也屬於公子一流,但他家是從事科技方面工作的,與那些真正從政的家族子弟本就玩不到一起,家裡對他管得又嚴,所以元豐對京城高官子弟這個圈子並不熟悉,僅僅是聽說過什麼劉家、齊家、李家等的名字而已。在聽張文濤悄悄介紹了劉美婷和齊剛二人的身份後,不由感覺田川更加神秘,他是怎麼認識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
來到田川家,幾人與田川爸媽已經認識了,打個招呼後,田川就帶幾人去二樓選房間。出乎田川意料之外的,劉美婷與齊剛居然是分房睡的。元豐與張文濤一間,劉美婷和齊剛各一間,房間足夠多,幾人住進來後,仍有富餘。
選好房間後,大家在二樓客廳喝茶聊天。田川將劉美婷送的茶具取出來,向劉美婷請教茶道:“婷姐,這套茶具自從你送來後,就被我收進了儲藏室,這次恰好你這位茶道高手到了,來教我幾手,也好不辱沒了這套茶具。”
劉美婷也不客氣,先打開茶具的包裝,找田川要了一個新的大蒸鍋,燒了一大鍋開水,將全套新茶具都放進水中燙洗了一遍,說是去其火氣。看了田川拿出的幾種茶業後,不禁大皺眉頭:“你這些茶葉可能價錢都不便宜吧,但實在不算是好茶,配不上這套茶具。”幾經猶豫,最後從中選出一款沒有標籤的綠茶,說:“這款綠茶還湊和,沒有添加那些亂七八糟的香料,應該是別人送的吧。”田川想了想,說:“這是劉小軍送來的,他是縣**招待所的。就是上次溫居時,旁邊校友一桌上照顧大家的那個瘦子。”
劉美婷對劉小軍還有印象,點點頭,又開始嘗田川提供的幾種水,有瓶裝的飲用水,桶裝礦泉水和田家的自來水。劉美婷嘗後說道:“小川你家的自來水不是水廠的水,是深井水吧?”田川點頭稱是,田家村的自來水來自本村的一口深井,由村裡的一座水塔供水。劉美婷說:“這個深井水不錯,比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商品水強多了,清甜甘美,幾乎可以比肩山泉水了,就用這個吧。”
田家沒有烹茶用的小泥爐,只有一把不鏽鋼的電壺。劉美婷就用這把電水壺開始烹茶。她的動作如行雲流水,雖然器物都不熟悉,但她仍舊應付自如,彷彿只是一轉眼的時間,一杯杯的香茶就送到各人面前。茶香清芳淡雅,茶色清澈明亮,微微發綠,尚未入口,就讓人精神一振。待茶一入口,整個人彷彿被這清茶從內而外地淋了個透澈,使人全身清爽,久久回味。
田川喝完茶,好奇地問道:“婷姐,這茶香仍舊迷人,但卻沒有上次時的太極韻味,怎麼回事呢?”劉美婷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爲太極韻味每次都能融入茶道中呀,如果那樣,在推手時你還能跟我堅持那麼長時間?分分鐘就把你發出去了,”跟着又解釋道,“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在你這裡,環境、茶具、茶葉、水都不熟悉,衣服也不舒服,很難達到那樣的意境。”說着將壺中的茶又沖泡了一遍,第二瀝茶與第一瀝意境又不相同,仍使衆人心悅誠服。
喝過茶後,受到田川方纔太極說法的吸引,劉美婷邀田川去推手。田川找出自己的一套練功服遞給她:“婷姐,你身材高挑,我的練功服應該可以湊和穿一下。”劉美婷作出一副嫌棄的樣子,說道:“你的衣服髒兮兮的,我可不穿。本小姐這次來,原準備和你推手的,帶了衣服。”說着,徑自返回房間換衣服去了。田川也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練功服。
換好衣服後,田川帶大家來到三樓的露臺。露臺上的保溫頂棚在冬季已經展開,裡面的各種綠植生長的十分茂盛,鬱鬱蔥蔥的,春意盎然,讓人一見就心曠神怡。中間的藤架下有一副石桌石凳,田川將桌凳移到一邊,空出中間的場地,大概有4米乘6米大小。其他人也紛紛過來幫忙,卻發現根本搬不動沉重的石凳,只好由田川一個人動手。齊剛見到田川的力氣,不禁有些擔心。劉美婷安慰他道:“推手時力氣大所佔的優勢並不太明顯,關鍵還是聽勁的能力。”
田川自從那次比賽後,一直很忙碌,練習推手也是斷斷續續的,今天和劉美婷一搭手,感覺有些手生,聽勁反應總是慢半拍,連續被放出去幾次。慢慢熟悉起來後,才勉強與劉美婷打成平手。這樣對練幾分鐘,停下來討論幾分鐘,再對練,再討論,持續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天漸漸黑下來了。
元豐和張文濤在旁邊看得有趣,也想試一下。田川和劉美婷都出了一身汗,就停下來,由田川指導兩人練習。推手的動作並不複雜,主要動作只有掤捋擠按四正法,和採挒肘靠四奇法,合稱“八法”。其實“四奇”法也只是“四正”法的變形,說到底也只是“四正”的幾種手法,田川口說手比,只一會功夫就把太極四法教給了兩人,並教兩人按楊式“攬雀尾”法進行循環推手,熟悉動作和聽勁的感覺。兩人和一般初學者一樣,稍一熟悉動作,就想要實際對練一下。田川也不反對,就讓兩人對練較量一下,結果不出所料,很快發生“頂牛”,張文濤的力量比較大,將元豐推開告終。如此反覆幾次,兩個傢伙像摔跤一樣憑蠻力交手,終於覺得沒意思了,找田川來搭手,以尋找真實推手的感覺。
田川也不客氣,分別和兩人搭了幾次手,讓他們分別感受到被“八法”發放出去的感覺,體會真正太極手法的威力,兩個傢伙剛剛被打擊到的興趣又開始萌發起來。藉此機會,田川告訴兩人:“太極推手是太極功夫的應用,平時要通過套路和基礎功夫的反覆練習,熟悉動作的發力方式,以及體會‘聽勁’的方法,直到最後將‘聽勁’和‘應勁’形成一種本能,才能實現一定的與人交手能力。這種感覺形成的不會太快,所以有‘太極十年不出門,形意半年打死人’的說法,其實只要平時多練習,總會有成果的。一般幾個月後,就能勉強搭手對練了。”
其實在上次比賽後,田川作了關於太極拳發展方向的演講後,他就一直在思考改良太極拳練習方法的途徑,並形成了一些初步的想法,此時見元豐和張文濤感興趣,就想在兩人身上試驗一下,看有沒有可能做成太極“外門”的簡易練習方法,使練習者在較短時間內形成一定的戰鬥力。
劉美婷見田川的教法與衆不同,也很感興趣地在旁邊看着,最後她偷偷地問道:“這是你新創的新式練習法吧?可行嗎?”田川說:“還不成系統,想先在他們身上試驗一下,在應用中逐步改進吧。否則以他們二人近二十歲的年齡,按傳統方法還怎麼練拳啊。”
這時田媽上來喊大家下樓吃飯,田川答應一聲,帶幾人下樓。
田川和劉美婷都出了一身的汗,練功服粘粘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二人先回房衝了一個澡,纔來到位於西廂房的餐廳。
晚飯是田母和姐姐田麗一起做的,完全的家常風味。家熬帶魚,辣椒炒肉,蒜香炒生菜,清燉羊肉,拌菜芯,青椒土豆絲,外加一鍋海米蘿蔔絲湯。菜品不多,量卻足。幾位客人都生於富貴之家,山珍海味都不稀罕,卻唯獨對這家常飯菜缺乏抵抗力,每人都吃了不少。
冬天的夜晚,農村沒有什麼娛樂項目,飯後幾人到書房閒坐。田川在老家的藏書也不少,京城房子裡有的常用書都備了一份,以便在家時使用。這時大家紛紛找書看,劉美婷提出要看祖師楊露禪的拳經,田川便從藏寶室將這部手寫珍本及孫振英老人的手稿都取出來,和她一起讀起來。
楊露禪這部手書拳經寫於十九世紀中葉,至今已經近150年,紙質已有些發脆。劉美婷小心地翻着頁,紙張仍發出咔咔的聲音,田川說:“婷姐,別這樣看了,不然這書很快就要壞了。我法京城找人把這書影印一下,並做一下保護處理。到時我們看影印件,這原書就可以還給劉師傅珍藏了。這畢竟是你們楊氏的祖傳之寶啊。”
劉美婷也知道這個道理,只好戀戀不捨地放下書,讓田川將其送回藏寶室收藏。
收好書後,田川同劉美婷討論起太極拳作爲一門技擊手段的優劣來。劉美婷問田川:“小川,你曾用太極拳與人動過手,感覺威力怎麼樣?”
田川說:“雖然打過幾次,但沒與真正的高手交過手。遇到過最強的大概就是推手比賽時的林虎了,也算不上什麼高手。另外和一個八卦掌傳人試過幾招,他的功夫還沒入門,沒有可比性。”
劉美婷說:“咱倆在太極拳門中,應該算是年輕一代中比較強的了。走到外面,至少與練其他功夫的人有一戰之力,說明我們太極拳還是有實戰作用的,並不像你那天演講時說得那麼不堪。”
田川反駁道:“不然。至今爲止,我所交過手的都是各門派中的隨便一人,我們並不知道他們在其門中的實力如何,而不是確定的高手。我們倆卻是太極拳門內最強的幾個年輕人之一,這樣的結果沒有太多參考性。”說到這裡,田川微微一笑,又說道:“倒是前幾天我們學校的一位體育老師,是京城散打賽前八名,被我輕鬆擊敗了,可以說明我們對上散打併不吃虧。散打如此,估計國內一般的傳統門派都不會太強,他們實戰太少。”
“對,”劉美婷附和道,“其實我們的主要對手將會是拳擊,空手道,柔道等注重實戰的拳種,或許中國式摔跤也不弱。”
最後兩人得出結論,若想擴大太極拳的影響力,推廣發揚這一拳種,應該着重向大衆展示其實戰能力,養生功效和民族文化屬性。同時應儘快着手組建外門,創立學習體系,制訂相關章程。劉美婷建議田川挑頭來做這事,田川卻擔心自己事情太多,抽不出足夠的時間。最後,他們決定,回京後先把這事同楊氏的劉明堂師傅,孫式的孫振英先生彙報一下,請老師傅們拿大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