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良當下就明白了我的用意,點了點頭就在現場勘查起來,走到天台邊上,蕭澤良的臉色微微一變:“這裡看上去好像有點古怪。”
古怪?
我走到天台邊上,就看見之前宋園長滑落的位置上,似乎有幾道擦痕:“或許是宋園長從這裡滑下去的時候留下的,這個好像沒什麼不正常的吧。”
“宋園長平時喜歡穿着寬鬆的衣物,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會再水泥天台上留下劃痕的。”蕭澤良說道:‘除非這裡被安置了什麼東西。’
“安置東西?安置東西是用來幹嘛的?”我有點搞不懂了。
蕭澤良看了看,深吸一口氣:“會不會是宋園長其實是被人推下去的?”
“怎麼可能?”我說道:“你別忘了,今天天台上只有宋園長一個人,之前我們大家都看見了,宋園長坐在天台邊緣,後來我跟趙偉撞門進來的時候,宋園長才掉下去的。”
“問題就在這裡。”蕭澤良說道:“天台是沒有辦法從外面反鎖上的,也就是說,是有人把宋園長鎖在了天台上,而不是宋園長自己上來的,這麼明顯的問題你難道看不出來?”
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宋園長爲什麼不自己喊救命,讓我們上來救她,現在是白天,星光樂園裡面的員工也好,訪客也好,肯定會有人聽見的。
“除非,宋園長在上了天台之後,就已經失去意識了。”蕭澤良說道:“既然你們認爲宋園長有可能是自殺,那我們假定宋園長是自殺。
一般來說,自殺的人選擇跳樓的方式會是什麼樣的?走到天台邊上,縱身越下,你見過幾個自殺的人坐在天台邊上的?”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當時宋園長的確是坐在天台邊上,但是總不可能是一個隱形人在旁邊推她下來的吧。
蕭澤良說道:‘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就算一個人選擇用自殺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總是對活下去充滿渴望的。
我打一個比方,比如說現在你要自殺,你決定在自殺給自己做一頓飯吃飽上路,
但是這個時候,天然氣竈忽然失火了,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我想了想:“當然是救火了。”
“對,但是你不是已經打算自殺了嗎?爲什麼還要滅火?”蕭澤良微微一笑:“這就是人潛意識中,對生命的渴望造成的現象,也就是說,即便宋園長要自殺,也不會採用這種不舒服,不雅觀的方式,坐在天台邊上滑落下去。
除非……她當時根本就站不起來。”
難道真的是這樣?我的心裡咯噔一下:“這麼說來,那就是有人在操控宋老師了?可是當時宋老師是自己滑落下來的,這又怎麼解釋。”
“這恐怕就要問那兩道劃痕了。”蕭澤良說道:“你等等……”
一邊說,蕭澤良一邊走到天台邊上,就坐在了宋老師剛纔滑落的位置的旁邊,看了看周圍,猛然間一拍腦袋:“我明白了,兇手是用了這麼一個辦法,讓已經失去意識的宋老師自己落下去的。”
“是怎麼做的?”我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坐在這個位置看一下,看見什麼了?”蕭澤良說。
我在那個位置坐了下來,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從這裡看過去,正好能看見星光樂園宿舍樓旁邊的一棵大樟樹。
“從這裡能看見大樟樹,沒錯,但是在正午時分呢?”蕭澤良說:“這裡正對着對面的教學樓,到了正午時分的時候,對面的玻璃剛好能夠把刺眼的陽光反射到宋老師這邊。
這個時候,原本已經失去意識的宋老師被強烈的光線刺激,逐漸清醒過來,卻……”
蕭澤良一邊說,一邊拿起地上的一隻小掛鉤一樣的東西:“看看這個。”
我看過去,蕭澤良說道:“這東西是我剛纔在旁邊撿到的,一共有兩個,在天台邊緣的劃痕盡頭,剛好有兩個摩擦產生的小白點,你看看跟這兩個東西是不是正好吻合。”
我看了過去,就發現的確如此:“這是?”
“這是兇手用來固定已經昏迷的宋老師用的。”蕭澤良說道:‘兇手那個時候,就在等候正午時分的到來,到了那個時候,宋老師醒過來
,本來搖搖欲墜的身體,因爲移動忽然間花落下去。
而這兩個固定的小鉤子,則因爲細線的斷裂,掉落在現場,這個天台上雜物非常多,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恐怕就會被忽略過去。’
“等等,這麼重要的物證,說實話,如果我是兇手的話,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把證據收起來。”我說道:“但是兇手也有點太粗心了吧。”
“他不是不想收起來,而是沒有機會收起來。”蕭澤良說:“我想,兇手很可能就在宋老師墜樓之後,跟着我們一起去醫院的那幾個人之中。”
我吃了一驚:“會有這麼回事?跟着我們一起去醫院的……除了我跟趙偉之外,就是高建瓴跟孫曼麗了,難道說是高建瓴或者孫曼麗?
不對,去醫院的還有那個朱康,對,朱康比我們晚到一步,他當時一定是來找東西了,但是卻沒有找到,爲了不讓我們起疑心,所以跑到醫院去露個臉。”
蕭澤良沉默着,沒有說話,片刻之後才搖了搖頭:“不像,誠然,在表面上看來,朱康可能是爲了儘早接手這家星光樂園,所以纔會選擇對宋園長痛下殺手。
但是仔細一想,這個邏輯其實並不通,朱康實質上是一個商人,從剛纔高建瓴的話裡面聽上去,這個傢伙屁股並不乾淨。
所以,他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夠保證捐款儀式順利舉行纔是他最希望的結果。
但是這麼一來,宋老師一死,捐款儀式勢必要受到影響,不僅如此,就算是他朱康繼任園長的事情,也有可能受到影響。
而且……朱康這個人看上去雖然狡猾,但是骨子裡其實是個蠢貨,他做不到這麼細膩的事情。”
說來說去,這件事情又一次陷入了僵局,苦思着,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跟何佳已經約好了見面的事情,現在已經快到我們約好的見面的時間了。
想到這裡,我趕緊對蕭澤良說道:“先別說這些了,我用證物袋把這些東西收好,一會兒先去一趟醫院,我想跟何佳聊聊。”
蕭澤良點點頭:“現在或許何佳那邊能給你提供一些消息,去見見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