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道觀裡面的人跟我們一起收殮了潘陽的屍體，至於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則需要分別盤問那位秘書小姐還有那個吳道長了。
鑑於秘書小姐這時候情緒非常不穩定，我們並沒有急着展開盤問，而是耐心的等到了第二天一早。
我原本以爲，睡了一晚上之後，這位秘書小姐的精神狀態，總該能比昨天強一點，但是想不到的是，當我看見她的時候，發現她的眼圈已經完全變青了，除此之外，整個人的臉龐都有些浮腫，頭髮散亂着，看上去跟之前那個精幹的職業女性，可是太不一樣了。
看到我來找她，秘書小姐就知道我是要來問話了，做起來看着我說道：“夏侯警官，你來了。”
我點點頭：“我沒有讓章警官來，我們都是女人，有什麼事情，我想你跟我說比較方便一些，昨天的事情，你能跟我再說一遍嗎？”
秘書小姐眼前頓時呈現出一片陰霾之色，彷彿想起了昨天夢魘一般的經歷，痛苦的咬着牙，最終說道：“我……我……我實在是不想……”
“好了好了，你先別激動。”我說道：“你不想提，我不逼你，我們說點別的。”
秘書小姐這次放鬆了一些，我說道：“你們的那位潘總，爲什麼要來這個道觀呢？說實話， 這個道觀實在是沒有什麼太多的開發價值。交通並不便利，名氣也不大。或許我這個外行人沒有看出來裡面的價值，你能跟我說說嗎？”
秘書小姐皺着眉頭：“其實我也挺想不通的， 說實話，從我們這行的從業者的角度上看來，這個地方實在是沒有什麼太多值得開發的地方，但是潘總好像對這個地方非常的看重。
你別看他昨天在齋堂裡面，對陳道長他們那麼不客氣，之前他們好像聊得很投機的樣子，而且潘總似乎很重視這裡。”
我楞了一下；“很重視這裡？恕我直言，這個道觀的
確是乜有什麼值得重視的地方啊，他在這裡搞開發，能給他帶來什麼呢？更何況，我聽說龍住持好像聽反對這件事情的。”
聽到我說龍住持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看見這位秘書小姐的眉頭微微一皺：“夏侯警官，難道你根本就沒有懷疑過龍住持嗎？”
我吃了一驚，但是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爲什麼要懷疑龍住持呢？說實話，龍住持這個人還是不錯的，你別忘了， 他今天爲了救我，可是生生的捱了吳道長一刀啊。”
秘書小姐楞了一下：“但是……但是很明顯啊，龍住持他們擺明了就是不希望這裡搞開發，但是陳道長，吳道長還有趙道長他們，其實是得到了很多這裡的道人的支持的。
這家道觀說到底，畢竟不是龍住持的私產，大家日子過得太清苦，希望能借着這個機會有一些收入，這其實大多數道觀道人們的想法。”
“收入？”我問道：“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們跟陳道長預定的合作方案呢？我不是想要探聽你們的商業機密，我只是想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樣的利益關係。”
秘書想了想，最終直接走到我身邊，忽然拉着我的手：“夏侯警官，我求求你，這幾天跟我住在一起好不好。只要你答應，你想知道什麼我都知無不言。”
我吃了一驚：“你這是幹什麼？有這麼害怕嗎？咱們這個客堂上面住了這麼多人，你難道還害怕不成。”
秘書小姐慘然一笑：“就算有再多人又能怎麼樣，死人的事情還不是照樣在發生，這樣下午，我擔心我都撐不到道路被打通的那一天。我只希望你能跟我住在一起，好歹這樣我也能更加安全一些。”
我想了想，本來是準備答應的，但是又覺得這樣一來，是不是就有點對不住阿蘭了，可是如果我不答應的話，想要再問出點東西來，難度就大了。
最終，我咬着牙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我跟你住在一起
，沒有問題，你現在總可以跟我說說，你們跟陳道長之間，到底是準備怎麼合作的了 吧。”
秘書小姐終於點了點頭：“其實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神秘的，他們之前商量，在開發的過程中，我們潘總一次性付給道觀一筆費用。這筆費用呢，並不是給道觀用作運營支出的，而是純粹的落到每個人頭上面，但凡是在道觀裡面出家一定時間以上的，都可以分到一筆錢。除此之外，就是我們承擔改造，重新包裝，宣傳和新型旅遊產品運營的事務性工作。”
“也就是說，如果同意了你們的合作方案，那麼最後道觀每個人都能分到一筆錢？”我說道：‘這筆錢有多少？或者說，作爲帶頭人的陳道長他們，能分到多少？’
“平均每個人幾萬塊是有了的。”秘書小姐說道：“至於陳道長他們，分的肯定會多一些，應該在十萬朝上的樣子，除此之外，道觀還能夠得到分紅，他們幾個人日後都能夠分到一定的股份。”
我點了點頭：“明白了，其實這件事情對於道觀來說，應該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但是龍住持卻一直都在反對這件事情，對嗎？”
“沒錯，從這件事情上說來，龍住持跟幾位道長，其實是站在對立面上的。”秘書小姐說道：“我們潘總曾經通過各種渠道瞭解過，這個龍住持，根本就看不上潘總的計劃。”
“你是覺得，龍住持是那種給錢也不想要的人嗎？”我笑着問道。
秘書小姐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這種人的話，他會隨隨便便的去幫你擋刀嗎？”
我頓時愣住了，聽上去好像的確是有點道理啊，如果不是那種理想主義者，將理想看的比金錢甚至於生命都要高的話，恐怕的確是做不出這種看上去如此大無畏的事情的。
“我知道您是怎麼想的，畢竟龍住持現在也算是您的救命恩人。”秘書小姐說道：“但是你想想，越是這話總脾氣的人，有的時候就越容易走極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