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只是好奇……”我老樣子搬出了這個百用不厭的理由,見他要離開,忙三兩步追了上去緊跟在他的身後,一把取下了掛在門邊衣架上的大衣披在了身上,“你要去哪兒?”
“你的好奇心,還是少用在我身上爲妙。”蕭澤良突然停下了腳步,我一時不察往前一衝,竟徑直穿過了他的身體,頓時感覺猶如一盆冷水澆頭,渾身冰涼。
好吧,如果牆有感覺的話,我大概知道它們的感受了。
我猛地駐足,擡頭瞪着他道:“身爲你的合作伙伴,我有知情權的好嘛,還有,能不能請你以後別這麼突然停下啊!”
“不能。”蕭澤良丟下了這麼一句,邁步走向了大門,然後穿了過去,消失不見了。
“等等我啊!”我叫道,急忙拉開了門,便看見蕭澤良的身影已經進入了雨中。
外面依然傾盆大雨,和蕭澤良扯淡了那麼久,竟然一點也沒減小的趨勢。
“喂喂,你難道不會帶人瞬移什麼的嗎……”我哭喪着臉,十分不願冒着大雨跟在蕭澤良身上沒目標地到處跑。
蕭澤良頭也沒回,衝我擺了擺手,悠然自得地走到了斜對面的那幢別墅門前,然後停了下來,回身看向了我這邊,明顯就是在等我過去。
我頂着雨小跑了過去,繞過了路上的玻璃碎片來到了他的身邊。
我記得,這幢別墅好像就是他從樓上摔落的地方,也就是說,是他與兇手搏鬥的地方咯?
“開門。”蕭澤良板着臉對我說道。
“哈哈。”我乾笑了兩聲,“這個玩笑還不錯,再接再厲。”
“我沒開玩笑,快點開門。”蕭澤良低頭看着我,頗爲不耐煩道。
“你不是會穿牆嗎。”我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顯得有些不痛快,的確不像是在開玩笑。我心裡暗爽,沒想到你也有有求於我的時候?我轉動把手打開了門,先他一步走了進去,然後轉過身故意對他欠了欠身道,“偵探先生,請吧。不要太感激我了,實在是舉手之勞,小事一樁啦。”
蕭澤良哼了一聲,走了進來。
我默默地在心裡記上了一條:不能隨時隨地穿牆?
別墅裡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就是蕭澤良微微散發着乳白色光芒的靈體。我看着他走向客廳中央道:“不想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蕭澤良又反問我。
“爲什麼到這裡來。”我忍着笑,“還有爲什麼要我給你開門,沒事兒想支使一下你的新搭檔麼?”
“你就這麼理解好了。”他走到樓梯旁然後邁了上去。“還有,你不是我的什麼搭檔。”
對“搭檔”這個詞很敏感?我又在心裡記上了一條。
我跟在他的身後,在黑暗中也不用打開手電筒了,因爲蕭澤良的靈體已經足夠明亮照亮我眼前的路,而我現在首要的目標就是跟着他。
“要合作的話,即使做不到坦誠相待,也至少要信息共享吧。”我倒沒興趣要讓蕭澤良對我敞開心扉什麼的,但至少最這樁謀殺案我得知道的和他一樣多,處於同一個起跑線上,這樣也更方便之後的信息調查和交換,“我到現在還一頭霧水呢。你爲什麼來天華,又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你知道刻印殺手嗎。”蕭澤良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地說道。
“不知道纔怪了。”我回答道。
三年前轟動一時的連環殺人案,受害人都是年輕女性,死狀各異且非常可怖,死前像是被刑求過一般。案犯因喜歡在屍體上留下一個形狀怪異誰也看不懂的刻印,而被稱爲刻印殺手,即使是普通老百姓,也對此略知一二。而身爲刑警的我,那時還在警校上學,這案子經常被拿出來當教案,或是給刻印殺手做側寫,或是分析現場的線索,總之,這案子在刑偵圈子裡,還是非常有名的。
然而,再恐怖狡猾的兇手也終會碰到他的死敵。在一年前,章池追查到了刻印殺手,在追捕過程中與其發生槍戰,因其拒捕反抗現場將其擊斃。事後所發現的各種資料、線索等,都證明了此人就是刻印殺手,而這人死後也沒有再發生過年輕女性被殺的案件,此案便
就此落下了帷幕。
當然,章池的名聲也就此更加響亮了。
“我來這兒就是追查刻印殺手的。”蕭澤良繼續向上。
我笑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刻印殺手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被擊斃了吧。”
“我知道。”蕭澤良臉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停下了腳步,微微擡頭從樓梯狹縫間往上看着。
“那你還……”我不滿道,還以爲蕭澤良又在變着法糊弄我了。
“噓。”蕭澤良擡手做了個讓我噤聲的手勢,然後手指朝上指了指二樓處。
我閉上了嘴,靜靜傾聽,手滑向了腰間的手槍。
這幢別墅裡不止有我和蕭澤良一人一鬼,閣樓處還有別的人在。
這裡屬於案發現場,早已被封鎖起來禁止無關人等出入,我本來應該在案發現場執勤的,看來有人趁着我躲雨的空子溜了進來?這可不行,要是被上頭知道了,我恐怕連小刑警也當不成了。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急,擡起腳步就要往上衝。
“站住。”蕭澤良伸出手臂想要攔住我,一時忘記了他根本沒有實體,看見我徑直從他的手臂中間穿了過去,只好低聲吼了一句。
“什麼?”我回過頭有點不耐煩地問道。
“你上警校的時候難道沒學過嗎,犯罪嫌疑人大部分有極高的機率會重回犯罪現場。”蕭澤良啞着嗓子對我說道。
“所以呢?”我好笑地問道。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蕭澤良用一種難以理解的表情看着我,“所以,現在在樓上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刻印殺手,你這麼莽撞地衝上去,豈不是送死?至少不能和他硬碰硬。”
“你不相信我的實力?”我抽出了手槍,檢查了一下里面的彈藥,然後自信十足地拉開了保險,“放心,說不定我就這麼抓住了殺你的兇手,然後破了這個案子,解決你的麻煩呢。”
“哈哈。”蕭澤良乾笑了幾聲,顯然有些不屑,但還是說道,“只是,我得警告你,我不確定你我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