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黑暗中爆出一聲歷喝,與此同時,一股藍色的龍捲夾雜火焰,猛然飛上九天,這一幕,我太過熟悉,熟悉到感到傷感,因爲我知道,師傅,又來了…
他來的總是如此及時,他就像我生命中的燈塔一般重要,日後的我,該如何報答他偌大的恩情?
可這一次,龍捲中的火焰並沒有遞交到鬼差手裡,黑無常皺眉揮臂,手中刻着鬼頭的木牌扇出一股大風,將那龍捲扇了回去。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
當時我的心就直接墜了下來,我知道,這次我可能真的要死了,正所謂閻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這次,我在劫難逃…
我心中甚至已經在默唸悼詞,心想着,這輩子無法報恩,下輩子再給師傅當牛做馬,償還他的恩情,心裡,一片冰涼。
可就在黑白無常面無表情的將“我”拖拽時,突然從黑暗中飛甩出一張牌子,牌子巴掌大,上面有亮白色的熒光,十分漂亮。
牌子落在白無常手上,他吐着長舌無奈的掃視了一眼,緊接着卻手一抖,好像被啥給嚇到了一樣。
“兩位鬼差兄弟,可否給我幽冥殿一個面子啊?閻王那邊,我到時候自會解釋,還希望兩位兄弟給個薄面啊~”
又是熟悉的聲音——葉前輩。
當時的我還遠遠沒想到,幽冥殿的強大,居然足以令鬼差妥協。所以當黑白無常生硬的笑着點點頭後,我一時間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可事實就是黑白無常走掉了,鬼門關關閉,我的兩魂七魄,停在了半空之中。
“臭小子,堅持住,師傅這就救你!”
師傅的聲音在耳邊迴響,雖然我看不到他,但我能想象出他此時滿頭大汗佈置招魂陣法的模樣,心中甚是感動。
“咦??等等小道,你這是作甚?還有其他辦法的!”突然葉前輩的聲音傳來,語氣有些急促,他跟師傅吵了起來。
“不,不行的,靈魂脫體也有時限,時間過了肉身會對靈魂產生抗拒,到時候,迴天無術!”
“可…可是…你也不用這麼做啊,哎…”
“呵呵,放心吧葉前輩,我自有分寸,謝謝前輩關心,可他是我黃道唯一的徒弟,我不可能眼睜睜看他受傷害…”
葉前輩跟師傅的爭吵十分怪異,我壓根聽不出個所以然,偏偏因爲兩魂七魄脫體,五感受限,看不見摸不着、只能乾着急。
就這樣過去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我突然感覺眼前漸漸有了光亮,而四肢也逐漸有了感覺,映入眼簾第一個畫面,就是師傅涕淚縱流,頗有點滑稽的場面。
“嘿,你真醜…”我無力的動動嘴脣,強顏歡笑的調侃一聲。師傅聽到後,眼淚流的更兇了,緊接着卻也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眼淚抹光,大笑道。
“怎樣,師傅就是醜,有種你別認俺吶?哈哈,害老子這麼費心費力,你的銀行卡沒收了!哈哈哈~”
這次張啓明事件,就此算是翻過去了。但卻反而給我留下很多疑問,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兩魂七魄那最後的異變,那到底是什麼?而到最後,他又想跟我說什麼?總感覺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偏偏又沒有答案,連師父聽完都不敢相信,一個勁說我膽太小,被嚇出了幻覺,讓我百口莫辯!
但我自個心裡卻清楚的很,那絕對不是幻覺,而且我有預感,要不了多長時間,某些隱藏在黑暗中的事情,就會水落石出,屆時可能會發生一些匪夷所思的大事…
這點令我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得安生。
而小孩的屍體,最後被師傅給火化掉了,原本我們師徒倆想好生感謝一番仗義出手的葉前輩,但人老人家就是不肯接受,還說什麼等我日後有出息了,別忘了有他這個葉前輩就行。而我自然是滿口的答應。
原本只是一個隨口應酬的說辭,但不管是我還是葉前輩都沒有想到,這句話在不久的將來馬上就會應驗,而且也正因爲這句話,令我邂逅了這輩子最重要的幾人之一…
當然,這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這之後又過去好長一段時間安生日子,這些日子裡也不是全無作爲,至少師傅帶我去了次幽冥殿——額,準確點說,是幽冥殿所在的大體位置,那是長白山下一座火山口的附近,師傅是想找也前輩好好搓一頓來着。
雖然壓根沒有進入,但好歹我從師傅嘴裡得知了幽冥殿的大概意義,它是一個強者林立的存在,陰陽界最強悍的人都集中在幽冥殿裡,如果把陰陽圈諸子百家比作野獸飛禽,那麼幽冥殿就是萬獸至尊——龍!它的號令沒有任何一個宗派敢於不從,若是被幽冥殿盯上的門派,十有八九到最後回落個滿門死絕的下場,這就是幽冥殿恐怖所在。
而且我聽師傅神秘的說過,幽冥殿不單單在陰陽圈子裡有十足的威望,在陰曹地府一樣能站住腳跟,聽說背後有陰曹地府某實力殷實的大拿支持,不過具體是誰,師傅沒說,他當時只是皺着眉頭叮囑我日後千萬別進幽冥殿,因爲那裡太現實,太殘酷,人生諸多悲劇,在那裡,他嚐了個遍,還望我這徒弟別重蹈覆轍纔是。
但怎麼說呢,常言道,事與願違不是?他不讓我進,可誰知道幾年後我還偏偏就…哎…一言難盡!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讓我很是疑惑,或者說心驚比較恰當,那就是師傅的頭髮,竟然白了。
不是被什麼染白,而是一天天變白。剛開始的時候還只有三四根,可緊接着每天都會多出十幾根來,慢慢的,師傅的頭髮變得白一坨黑一坨,明明四十不到,看起來愣是有六七十歲!
這可把我給嚇壞了,我當時就問師傅咋回事啊?可師傅跟我打馬虎眼,說什麼在修煉某種會變髮色的秘法。
我倆一起這麼多年,他撒謊時每一個微表情我都能看穿,怎會不知他在撒謊呢?
眼看着師傅身體一天天變弱,我甚至好多次擔心到哭,師傅看我這麼擔心害怕,似乎不忍再待下去,有一天,他說他要出趟遠門,也許一段時間裡不會回來。
我問他去哪,師傅沒說,只是笑着指了指自己頭髮,我當時就明瞭了,趕緊點頭讓他放心去,我自個能照顧好自己,一個人絕對沒問題。
師傅當時笑着摸摸我的頭,他說我很勇敢,像年輕時候的他。但安全還是要注意的。
他留給我三萬塊錢,店裡鑰匙、他的通冥葫蘆和一張電話單,上面有很多我認識的叔叔的電話,他說我要有事千萬別客氣,立馬打電話跟這些人求幫助,憑他的人品,對方一定義不容辭的!
次奧!!我記得很清楚,上次他找蔣正大叔借三百塊賭球人都不借好麼,說什麼師傅十年前欠他二十塊,到現在還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