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念笑而不語,只是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天魂”,對準龍清的心口,狠狠地落下,一點猶豫也沒有。
沒有想象中的鮮血橫飛的場景。
左念跪坐在地上,緊緊捂住原本握着“天魂”的手,似乎是受了傷,臉色很是難看。而原本被他握在手中,準備刺殺龍清的“天魂”,也在清脆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落在了不遠處。
“左念!”
見狀,昊殞慌了,急忙奔向了左念,拉過他受傷的手,進行着緊急的包紮處理。
怎麼回事?
對於昊殞的關切,左念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看着掉落在一邊的“天魂”,臉色極度陰沉。
看了看被昊殞包紮的手。
他只記得,有一股寒冷的感覺,纏繞在他的手邊,他原本並沒有太在意,繼續向這龍清落下“天魂”,然後,就……擡頭看向周圍,除了那些被他所殺的侍衛,就只有受驚的人羣。
會是誰呢?誰在阻止自己的刺殺行動?
“左念,你沒事吧?”
見他一直不說話,害怕他還有傷勢,昊殞趕緊問着,注視着他的眼眸裡也只有了擔憂。
左念很是鎮定地搖了搖頭,伸手撿起掉落在一邊的“天魂”,靜靜地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龍清。又緊緊地握了握手中的“天魂”,再次向龍清落下。
若不是昊殞手疾眼快,大叫着,急忙將他拉住,倒向一邊,相信,這一次可就沒有受傷那麼簡單了。
而這一次,他們也算是看清了——是默默,那個居住在三星祭祀壇密室裡的望舒幽淬鳥·默默。
詫異地看着默默從半空中唱着童謠,緩緩地落下來,捧着水晶球,站在左念和龍清之間,笑嘻嘻地說着:“我們又見面了,千影衛。”面對它,若不是左念急忙攔住了昊殞,只怕這裡躺下的,又要多一個了,而且還是個被大冰塊包裹住的。
“默默大人?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一直呆在……”畏懼地視線,從默默的身上,移向了不遠處被血色的霧氣所籠罩的地方——那裡,正是默默的住地,三星祭祀壇。
“你說我爲什麼會在這裡啊?”同樣,默默也將視線移向了三星祭祀壇,“你把神聖的祭祀壇變成了修羅場,我說什麼都必須的出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能說說嗎?你殺了那麼多的人,心裡在想些什麼?”
面對默默的質問,左念低下了頭,輕聲說道:“他們阻礙了我們的行動,他們必須死。”
“行動?什麼行動啊?”
默默的興趣,立即被提了上來。
膽敢在神聖的祭祀壇裡做出這樣駭人聽聞地慘案,他左念算是天下第一人了,只怕幽溟羽,也不敢在祭祀壇裡大開殺戒吧。就算是當初,鴻濤奪取了政權,那也是將幽溟羽強行帶離了祭祀壇,纔敢對對下殺手啊!
這個左念,膽子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他身爲幽家的千影衛,難道就不知道,在祭祀壇裡開殺戒,讓神聖被血玷污,那可是瀆神的行爲,是要遭受天譴的,嚴重的,甚至是要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而他左念在祭祀壇的所作所爲,只怕魂飛魄散,也難消望舒的心頭恨吧。
這纔將碧沉交予的那個盒子拿出來,跪在默默的面前,雙手將盒子高舉過頭:“奉族長之命,將此物交予默默大人。族長之言,全在此內。”
“溟羽又有什麼事啊?”
詫異地自問着,卻並沒有伸手接過此物,而是看着左念手中的盒子微微一笑,隨即那盒子自行開啓,從內裡飛出一支竹簡,來到默默的眼前。
看着竹簡上的內容,默默又是一笑,那竹簡便化爲灰燼,被風吹散。
“回去告訴溟羽,我會安排好一切的,請他,不用擔心。”
“是。”
輕聲迴應着,又看了地上的龍清一眼。
既然任務已經完成,那麼就該回去覆命了,不過在此之前呢……再一次舉起了“天魂”。
“不可以!”
隨着默默的叫聲響起,手不再聽使喚,而“天魂”也又一次落到地上。
渾身都被寒冷的氣息包裹,強大的靈壓,壓的左念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顫抖着身體,大概是因爲默默的寒氣,又或許是因爲來至默默的靈壓。擡起頭,看着默默,強大的靈壓,在它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股氣流,吹動起纏在身上的藍色的紗,也吹動着它的頭髮。手中的水晶球發出幽幽藍光,控制着左唸的一舉一動。
“不可以,你不可以殺了他。”
輕聲地說着,見左念放棄了刺殺龍清的念頭,默默才鬆了一口氣,收回了它的靈氣。
靈壓消失,左念也終於可以動彈了,當然,能動了,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爲什麼要阻止我殺了他?”指着依舊躺在地上的龍清,“默默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龍家的人啊!現在不殺了他,要等到何時啊?今日不處理好此事,以後一定會留下禍患的!”
面對左念如此的無禮,默默並沒有生氣,而是淡淡地一笑,慢慢地說道:“你不可以殺了他,至少,現在還不可以。”
“爲什麼?”
“相信溟羽也不希望,你殺了他。”
“族長?”
一聽到和族長有關,左念當然是安靜了下來,靜靜聽着默默對此事的解釋:“這個龍清不可以死,現在不可以。他,還有很重要的一個任務沒有完成,而這個任務,關係到幽家的將來。你難道沒有想過?這個龍清早就該死在籬清的手上了,爲什麼還能活下來?”
爲什麼?
他哪裡知道爲什麼?
說不定是他大難不死呢!
“是溟羽。”
一聽到這個答案,別說是左唸了,就連昊殞都詫異了。
不可能吧?這傢伙可是龍家的人,族長明明知道,爲什麼還要救他?
又是一笑:“是你們的族長幽溟羽,在聽聞籬清已經殺了他之後,秘密要求碧沉前往龍家,救他一命。而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正是狻猊交給碧沉,以備不時只需的,你們幽家的至寶,返、魂、香!”
返魂香?!
做爲幽家的人,又是千影衛,他們當然知道返魂香對於幽家的重要性。而族長,居然爲了這龍家的小子,拿出至寶返魂香。想必,事情絕對不簡單,如果今日沒有默默及時出現阻止而殺了他,那麼……
“明白了吧?”
看着左念和昊殞的臉色,默默自然知道他們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將“天魂”和“地魄”合二爲一,變回了那支普普通通的玉笛。站起身,向默默行禮後,轉身離去。
看了看他們,默默伸出了右手,迅速結成一個法印,又憑
空畫着一個圈。令人感到怪異的是,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的清水,隨着默默手指的運動,繪出一個圓圈,還翻着幽幽藍光,散發着寒冷的氣息。
隨着默默食指一彈,清水飛向了地上的龍清,浸入他的皮膚。
放心地一笑,捧着水晶球,唱着那首童謠,返回了三星祭祀壇。默默的聲音剛消失,龍清便睜開了眼,吃力地坐起身來,掃視着四周,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樣子。
眼前,除了滿地的侍衛屍體,除了不遠處,被受傷的百里墨不停搖晃的百里琪,就只剩下那些稍微膽大的圍觀民衆了。
親王呢?
慌張地翻過身來,不斷地掃視着四周。
左念呢?他們去哪兒了?親王不會是被他擄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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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清的‘暗情’?!”盤膝坐在牀上,聽着碧沉給他帶回來的答案,幽溟羽的眉頭皺成了一團。聽到這樣的答案,相信無論是誰,都會是這樣的表情。“不可能吧。”始終無法相信這個答案。“籬清怎麼可能會對我下這樣的禁術?再說了,還在鴻宇的身上也下了。籬清壓根就不認識鴻宇,憑什麼要幫鴻宇,還對我下咒。碧沉,這件事你可一定要弄清楚了,可不要冤枉了籬清。”
“這個我知道。”碧沉也在爲這樣的答案而困惑。
它弟弟的性格,它怎麼可能不知道啊!
“別說是你了,就連我都不相信。好,我們就當你身上的禁術是籬清下的,那麼籬清爲什麼要這麼做?這對它有什麼好處啊?”
思索着,在屋子裡來來回回地走動着,晃得幽溟羽實在是按捺不住了,叫道:“你能不能坐下來,安靜一下啊?你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狠瞪了幽溟羽一眼。
現在自己不就是爲了他的事而煩躁不安,他到好,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看這樣子,自己真的是如狻猊說的那樣,把他寵壞了,什麼事都不在意,總是想着有自己在,事事不愁。
坐在幽溟羽的身邊,依舊沒有好語氣地說道:“我能安靜的下來嗎?現在的都什麼時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拜託你,別再這麼悠閒了,你也爲自己的事情考慮一下吧。”
“是、是、是。”
面對碧沉的喋喋不休,幽溟羽只好連說了三聲“是”。
待安靜了片刻之後,幽溟羽才認認真真地面對眼下的問道:“碧沉,我身上的禁術,真的是籬清的‘暗情’嗎?會不會是……我們搞錯了?是別的禁術啊?”
“不可能。”碧沉搖着頭,“幽辰提醒了我,這樣的禁術,就是‘暗情’,而‘暗情’,在我的印象中,也只有籬清會。”
“在你的印象中?那會不會,是別人下的禁術,而這個也會‘暗情’的人,是你所不知道呢?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性?”
碧沉依舊搖着頭:“‘暗情’是我們青丘狐族纔會的禁術,而這個禁術並非每隻狐都會。我看你身上的‘暗情’,可不是掌握了一點點皮毛者所下,能將‘暗情’掌握到這樣的程度,除了籬清,我真……”話語至此,碧沉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然從牀上坐起身來,驚恐萬分地盯着門外,“不會吧?它還活着?”
“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