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美的對這些議論聲充耳不聞,她腦海裡不停的浮想起了過去她是怎樣的一種生活,那種走到任何地方都有人指指點點的目光,或者是有人在背後議論的聲音簡直讓她頭痛欲裂。
甚至都懷疑自己又進入了那個牢籠。
有些顫顫巍巍不穩地走向辦公室,用盡最後的力氣轟然關上的大門,杜絕住了門外那些,或打量好奇或嗤笑不屑的目光。
她無力的滑落在辦公室的大門背面,一陣心慌。
電話又在這個時候不適宜的響了起來。
慕容家的氣氛十分的緊張,慕容端陽的父親一聽說自家女兒在範家遭受了那麼樣的對待,頓時心中怒不可遏。
正要發作的時候,範理峰就神色緊張的穿着皮鞋蹬蹬地跑了進來。
一進門就看到了,站立着的怒氣衝衝的慕容端陽的父親,以及坐在沙發上木着一張臉的慕容端陽。
範理峰心中其實並沒有多麼慌張,只是他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慕容夫人在辦公室裡面指着他的鼻子,跟他說,要她的女兒和他離婚的時候,他的心不可抑制的慌亂了一下。
現在看着坐在沙發上木着一張臉色,再不見往日俏皮笑容的慕容端陽,他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的難受,他本意從未想過要傷害這個女孩子,但是現在看來自己的行爲還是沒有好好保護到她。
他並沒有多麼在意慕容父親和母親的神色,他本來自己也是問心無愧的,他和俞子美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只不過是偶然間的辦公室喝酒就被抓個正形,讓人容易浮想聯翩而已。
但是,此刻這樣的誤會深深的插在在兩家之中,有點無奈,他很想先像過去那樣將慕容端陽摁在自己的懷中,好好安慰一番。
但是,看樣子還得先過她父母這一關。
慕容端陽的父親看到自己這個一直中意的女婿,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方面覺得他對不起自己的女兒,又方面又覺得範理峰實在是對不起當初自己對他心心念唸的期望,他一直覺得這個年輕人是個可塑之才。
因此他語重心長的嘆了一口氣的對着範理峰說道:“理峰啊,你跟伯父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岳母和端陽回來可都是氣的不行,你是真的在辦公室裡面和那個女職員有什麼嗎?”
慕容夫人聽到自己的丈夫還這樣客氣的問範理峰,頓時心中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說道:“這就是你看中的好女婿,你覺得,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我會生這麼大的氣嗎,如果不是今天被我偶然撞見了,我不知道咱們女兒被瞞到什麼時候呢?”
作爲一個長輩,一家之主,他當然不能像慕容夫人一樣隨意的發脾氣,有些事情不是眼見爲實,他心裡很知道,在政治界混跡了這麼多年,他畢竟還是有自己的判斷能力的,他覺得範理峰不是那種人。
因此他看向範理峰說道:“你跟我老實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範理峰的眼光看着坐在米蘭色沙發上一言不發的慕容端陽,神色有些沉痛,這個女孩子看來還是被自己給傷害了,雖然他是無心的。
“爸,你相信我,我不會做出對不起端陽的事情來,媽進來的時候,我的確正在工作之餘和俞子美在一起喝酒,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慕容夫人忍不住拍了一下沙發的邊緣怒氣衝衝的站起來,指着範理峰說道:“你自己也知道這是上班時間,端陽爲了你去上班,把腳都崴了,你把自己的妻子扔在家中不聞不問,自己卻在公司的上班時間喝起酒來了,這像話嗎?”
“別說你不是我們範家的女婿,就算是作爲範氏總裁的身份,你也不能這麼做呀,簡直是欺辱我們慕容家的人,太不像話了你!”
慕容端陽的父親有些不太高興的斜着眼睛看了一下自己的夫人說道:“你先別說話,我要好好問問範理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別插嘴行不行?”
一番話堵得慕容夫人一口氣堵在心裡面,發也發不出去,就能撇過臉去悶聲的重新坐在沙發上。
端陽眼看着父母因爲自己的事情鬧的頭一次來吵起架來,心中十分的難過,走過去無聲的拍了拍自己母親的背部,輕聲安慰也不說話。
慕容夫人一轉頭看到自己的女兒眼珠半含着淚水,心中也是悲苦。
慕容端陽的父親轉過臉來,目光沉沉的看着範理峰說道:“今天你一定要給我說實話,我聽說你在上班時間喝紅酒和另一個女人,我的女兒在家中因爲崴腳,你不聞不問,這畢竟是端陽的母親說的,那是出於關心女兒的角度,未免對你有些有失偏頗,我需要你來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你真的對我女兒無意的話,那麼我們也不必強求,你懂我的意思吧。”
這樣一番話說的範理峰的心中十分的恐慌,他搖搖頭說道:“不是,爸,不是這樣的,我,端陽想來公司上班,結果第一天的時候不小心把腳給崴到了,我不想讓她動來動去受到什麼傷害,怕以後留下什麼後遺症就糟糕了,因此把她放在家中休養。”
“剛好最近這段時間,我們公司和韓氏也有一個關於奢品牌創立合作項目,父親希望擴大我對外發展的渠道,以增加公司的盈利,因此,我父親將他在法國巴黎時裝展上遇到的那位很有天賦的設計師請回國內,傾力相助,俞子美就是那位設計師。”
“今天,是她來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今天下午,我邀請她過來與我共同商議此次合作計劃項目書,她昨天晚上將項目計劃書交給我了,我也仔細看過了,我們就其中一些細節進行商議,覺得很談得來,也覺得這個項目很有發展前途和計劃。”
“那時候我父親剛好剩了一瓶酒在辦公室裡面,爸也知道我爸爸一向好酒。”
他擡頭看了一眼慕容端陽的神色,繼續說道:“嗯,公司裡面就剩了這一瓶酒,然後俞子美就說她們在意大利讀設計的時候,如果缺乏靈感,就會喝一杯酒來激發,剛好那時候我們交流的也十分的暢快,一時高興,我就開了一瓶紅酒,想跟她提前慶祝一下這次合作的成功,卻不防剛好被媽進來推門看見,於是就有了後面這些事。”
“其實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的確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在上班時間喝酒,但是說道對於端陽置之不理,這的確是沒有的事情,我不會承認。”
慕容的父親眼波流轉似乎是在驗證範理峰話語的正確性,而另一邊雖然一直看似默默不做聲,拍着母親的背做安慰的慕容端陽,也是側着耳朵聽着範理峰的一番言語。
其實她打心底是願意相信範理峰並沒有做什麼的,她看上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差呢?
她甚至都有些想要直接站起來幫助範理峰說話了,但是又看到母親惱怒的神色,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就這樣輕易的相信了範理峰,因此依舊咬着脣不吭聲。
範理峰雖然現在是對着端陽的父親說話,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端陽的神色,他眼看着自己這樣一番實誠的解釋話語說下來,端陽依舊是木着一張臉,不肯轉過身來看自己,頓時心下有些悽然。
這個女孩子真的可能,對自己失望了吧,不然平日裡總是蹦蹦跳跳,有什麼消息總會一臉興奮告訴自己的活潑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在聽到自己這樣一番話語之後無動於衷呢?
慕容端陽的父親想了想,然後招呼範理峰坐到客廳中,順便招呼着家中的管家上茶。
慕容端陽的母親一看這個架勢,這似乎是慕容的父親相信了範理峰的話,要與範理峰和解了。
頓時,不高興了,板着一張臉說道:“怎麼着,看樣子你還真是有心要幫你女婿去化解這個危局啊,他自己做出來的好事,憑什麼讓我們家端陽受委屈,你是不知道,今天這件事情鬧出去,明天以後,人家怎麼說我們慕容家,怎麼說端陽,怎麼說你的女婿,我看你怎麼招架!”
端陽的父親不高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目光沉沉的說道:“你今天是怎麼了,這麼激動,平日裡面總是溫文爾雅,落落大方,今天倒好,只出這麼一件還沒有弄清楚狀況的事件,就這麼憤憤然的對你的女婿,理峰怎麼說來,畢竟也是你的女婿。”
“我們就事論事,理峰都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你這樣隨隨便便的不相信範理峰,其實就是不相信咱家女兒的眼光,你先現在先別鬧了行不行!”
慕容夫人被端陽父親的一番話惹得心中很是不暢快,她直直地站起身來說道好,“我看你現在是開始嫌棄我了,你行,你們慕容家的事情我不管了,這個女兒你自己管!”
說着就要站起身來走上二樓。
端陽嚇得連忙站起身來拉住自己母親的手說道:“別這樣,媽媽,你今天是真的有點激動對不對?你想想看,這些事情都沒解決,幹什麼咱們生這麼大的氣呢,如果範理峰,他真的做出這種事情,我斷然不會跟他繼續在一起,如果他沒有做,這件事情只是個誤會,我們對他平白無故發這麼大脾氣,不是冤枉了他了嗎?!”
慕容夫人仔細想想,也覺得今天自己可能氣昏了頭,但是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錯,無論是誰,只要打開辦公室看到那樣一個畫面,都不會心平氣和的坐在這兒看着這個當事人的。
但是她也並不想和慕容端陽的父親吵什麼架,這件事情錯不在他們,怎麼能把氣都撒到自家人身上?
想了想,於是也就悻悻的坐了下去,垂首不再說話,慕容端陽穩住了自己的母親,心中頓時吁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