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鐵嗎?”盈束多少有些意外。玄鐵性格從來都冷,絕對的禁慾系美男。他會對盈可感興趣?是盈可的誤解還是……
“你經常跟他見面嗎?”
“對啊,他每天都來。”
玄鐵是漠成風的手下,有忙不完的事,除非十分重要,他是不會輕易出現的。他每天都出現在盈可面前是爲了什麼?喜歡她所以每天都去關注她還是漠成風的示意?
“昨天,他還親了我。”說到這裡時,盈可的聲音變得嬌羞。
她這麼說,盈束就有幾分相信。玄鐵是不會與人親熱的,他有特別的潔癖。如果他願意吻盈可,說明……只是,他真的不在意盈可的過去嗎?
“不過,我不喜歡他。”
“爲什麼?”
對於盈可的話,盈束極爲驚訝。玄鐵的外形俊美,收入也不差,跟着漠成風,名下豪宅也置了不少,是許多女人理想的對象。
“他太冷了,我不喜歡太冷的男人。”
盈可本身就是個愛熱鬧的人。
“那天來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告訴他,漠成風也不要說,我怕他跟你過來。”
對漠成風也不說讓她略略有些爲難。
“束束,就算幫我嘛,好不好。”盈可在那頭求情。
盈束只能點頭,“好,我答應你。”
週五,她接了妞妞後,只跟奶媽說出去玩便帶着她開車駛去了戚淑芬所在的那座城市。妞妞在聽說自己還有個姨婆時,興奮得小臉都泛起了粉,“真的嗎?真的嗎?怕寶寶阿姨,我還有姨婆嗎?是不是很老很老的那種。”
盈束被她逼得笑了起來,“姨婆一點都不老,跟我差不多大。”
妞妞眼裡有着明顯的疑惑,在她的感覺裡,凡是帶了個“婆”字的,都是老太太。
“不僅有姨婆,還有外婆,哦,你也可以叫奶奶。”
想到她一直習慣於叫戚淑芬奶奶,她也索性不讓妞妞改。
小孩子的好奇心總是容易勾起的,在聽到可以見姨婆和奶奶後,她一路嚮往,無數次問盈束,什麼時候到。問得盈束的腦袋都有些腫大。
半途中,漠成風打來了電話,問她們在哪裡。盈束不敢說實話,依然像對奶媽說的那樣,告訴他自己去了遊樂場。
“哪個遊樂場?”
盈束報了一家比較遠的。
“爲什麼不告訴我?身邊沒帶人就那麼出去了?”
“帶了人還怎麼玩?妞妞和我都不喜歡束手束腳。你放心吧,不會出事的。”盈束在電話裡無盡地說着好話,漠成風纔算勉強答應,“下不爲例。”
掛斷電話,盈束長長鬆了一口氣。瞞着他的這種事,她下次也不會幹了。
到達戚淑芬家時,盈束驚訝地發現,戚淑芬根本不在家。家裡只有盈可一個人。
“姐姐的一個朋友病了,她去探病去了,保姆臨時有事要請假,我讓她走了。”盈可解釋着,笑盈盈地爲她們端來茶水。看到妞妞,更是咧開脣角走過來逗弄。盈束開始還擔心她會想到自己的孩子發瘋,看到她這樣,警惕心終於降下。
妞妞似乎也很喜歡這個姨婆,一口一聲姨婆地叫着,眼睛眯成了彎
月亮。她並不是個喜歡跟陌生人交往的人,這足以見得血緣關係的強大。
看着他們能相處得這麼好,盈束心裡有說不出的寬慰。
“對了,姐姐走的時候讓人送了袋米在保安室,保姆走了,沒人肯幫我送上來。束束你能不能去保安室跟保安說幾句好話,讓他們幫我把米送上來?我先去做飯。”
她挽起袖子走向廚房,真的準備做飯的樣子。
盈束應了聲好,囑咐妞妞,“好好坐在沙發上,別亂走,我馬上就回來。”
妞妞聽話地點頭。
盈束下了樓,來到保安室門口。
“您好,3櫟1503號有袋米,放在這兒嗎?”
“1503號?”
保安室的人查了一遍,裡面根本沒有米。他打電話問了其他幾個門的保安,“您是不是搞錯了,這裡沒有您的米。”
“怎麼可能?”
盈束疑惑着,去撥了盈可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戚淑芬,顯然,那天盈可是拿着戚淑芬的手機打的她的電話。
“那個……您早上不是叫了袋米嗎?保安室裡沒有。”
“米?我沒有叫米。”
手猛然晃了一下,盈束的臉色有些變化,“沒叫米?小姨明明說你叫了的。”
“不可能,我不會連自己叫了米都不知道。”
戚淑芬沒有叫米,盈可怎麼會……
想起什麼般,盈束不要命地往回衝去!
呯!
她推開門,看到了漠成風。
漠成風的臉特別冷,懷裡抱着妞妞,玄鐵安靜地立在一側。另一邊,盈可瑟縮着身子,腳邊掉着一把刀。估計她拿刀的時候漠成風進來了,把她給嚇到。
“你怎麼……”她輕問,看到妞妞完好無損,揪緊的心這才緩緩放下。
漠成風鬆開了妞妞,盈束要過來抱,他卻朝玄鐵的方向推去,“你跟我出來!”他的語氣極度地嚴肅,顯然她的欺騙讓他生氣。
盈束無力地捏着指頭,已然不敢擡頭看他,只能低頭走出去。漠成風一氣走到樓下,這才停在一棵樹下。天氣陰冷,灰色的光束打在他臉上,添了無盡的陰沉。
“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來了這裡。盈可說想見妞妞,所以就帶她過來了。”
“如果我沒有叫玄鐵去查那家遊樂園,沒有發現你們根本沒有去那個方向,今天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盈束拿兩隻眼看着他,有些理不清。
他的表情嚴厲極了。
“我沒有要瞞着你的意思,只是小姨說不想見玄鐵,所以纔沒說的。”
“她爲什麼不想見玄鐵?難道你不清楚嗎?”
她無力地咬脣,“小姨說玄鐵喜歡她,她不想接受。”
“這話你也肯信?”
這話從小姨嘴裡出來,她怎麼能不信。
“出……什麼事了嗎?”
漠成風不會無緣無故跟她發火的。
聽到她問,漠成風的脣狠狠扯了一下,“如果我們再晚去一分鐘,妞妞可能就危險了。”
“怎麼……可能。”這話,連她自己都有些無法堅信。那根本不存在的米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今天會那麼巧,戚淑芬不在保姆也不在?她是早就知道了的還是偶遇上了這麼個日子。說米在保安室分明是盈可想把她支出去。支出去她獨留下妞妞,盈可到底要做什麼?
她莫名地想起了那把掉在地板上的刀,身體猛打起了寒戰。
漠成風的火氣終於降了些,走過來拍她的肩,“我告訴過你,盈可的病情不穩定,隨時都可能病發。下次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要自做主張,不僅不能帶妞妞來,你也不能隨便來!想看她,我陪你過來!”
雖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盈束還是爲自己的大意深感自責,再不能多說一個字,只聽話地點頭。
再回到家,戚淑芬已經趕回來,正在跟保姆打電話:“什麼?盈可趕你走的?辭職?”
打完電話,戚淑芬窩火地來看盈可。盈可低頭,縮得像只小老鼠,一個勁地解釋,“我只是不喜歡她,她粗手粗腳的,身上還有味道,我就把她趕走了。姐,束束,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保姆,原來是盈可趕走的。
戚淑芬咬上了脣,幾乎要哭出來,“可可,你怎麼能……怎麼能用暴力,姐不說了嗎?不可以用刀,不可以進廚房,你怎麼能用刀嚇唬保姆。”
“用刀嚇唬保姆”這幾個字再次激起了盈束的冷汗,她終於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而戚淑芬的話也讓她知道,盈可的病有多麼的可怕。
盈可不斷地狡辯着,喃喃低語,已然聽不出在說什麼,目光直直的,明明緊張害怕,可盈束卻莫名讀到了狠戾冰冷的味道。是她眼睛花了嗎?
“對不起,是我太大意。”戚淑芬走過來,歉意不已。“原以爲只是出去一個小時,家裡有保姆不會出事,卻沒想到……”
“是我錯了,來之前該給您打個電話的。”盈束咬着脣,忍不住再去看盈可。盈可如果是瘋子,緣何會把一切都算得這麼剛剛好?
恰好戚淑芬不在,然後拿刀嚇走保姆,更爲詭異的是,一個瘋子哪裡來的計謀,用玄鐵喜歡她她想避着玄鐵這一招讓她向漠成風隱瞞自己的去向?
她的背後還有高人嗎?那個高人是誰?怎麼跟她聯繫?她連打電話都只能用戚淑芬的電話啊。
漠成風當即打電話給了精神病醫院,叫醫生過來給盈可看診,並留下玄鐵在戚淑芬的房子裡看着盈可,以免她做出什麼事兒來。
做完安排,他抱着妞妞下樓,盈束低頭默不作聲地跟下去。
車子,就停在樓下。
漠成風坐在後座,叫來了代駕。
盈束在門口立了一會兒,還是上了他的車。妞妞和漠成風在咬耳朵,她並沒有意識到盈可可能對自己不利,依然如平日一般。
張了數次口,想和漠成風談盈可的事情,都被他用眼神逼回。她只能默默地坐在車裡,減少存在感。指,掐着,那種自責無法散去。
到家的時候,妞妞早就睡着,漠成風把她抱出車,送進房間。盈束呆立在客廳裡,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最信任的人突兀地欺騙了她,心裡還是很難受的,她一次次地問自己,盈可還是以前那個盈可嗎?她是真瘋了還是假瘋?她費盡心思地讓自己帶妞妞過去,真的要害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