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見田園 54 木魚哥
第二天一大早,蘇寂然和夏梨早早的就走了,蘇宴昕當天在他爸媽強烈的擁護的下公然的自己給自己放了假,蘇寂然和夏梨都出去了,家裡就剩下兩個五歲的小娃娃可放心不下,再說還有那麼大的家業咧!雞鴨鵝,馬什麼的也是需要人看着的。
蘇宴昕知道他爸媽這是去親戚家借錢去了,他倒是沒報什麼希望。這時候基本上家家都不富裕,就是市裡那種單門獨院的全新小二樓全買了也不過三五萬塊錢,他爸媽一開口就五百一千的,根本就借不來。
他爸爸打算找蘇爺爺還有那三兄妹,這幾家除了蘇二姑之外家家都有些存款,但是想要借出來基本上沒戲,要是花高息的話還有可能。
他媽媽去姥姥家也沒啥希望,姥姥家那邊的姨姨舅舅們家裡基本上都剛達到溫飽水平,想要從他們兜裡往出擠錢,那也得擠得出才行。
蘇宴昕想得到夏梨自然也清楚,蘇宴昕猜測大概他媽媽想要從姥姥要那些被姥姥以幫着媽媽經管的“私房錢”。蘇宴昕可是知道夏梨每次回孃家,他姥姥都要讓夏梨攢些“過河錢”放在她那,美其名曰將來有個萬一的話也有個保障。
說起來,夏梨放在孃家的錢也不少了,當年蘇家給的一千塊的聘禮也被他姥姥留下了。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南隅附近的楊樹、柳樹都抽出了淡淡的嫩芽,小燕子們也歡快的叼着泥草在屋檐下開始搭窩,真是處處都洋溢着春的氣息。但是蘇家卻是一天比一天沉悶,蘇寂然和夏梨的臉色一天比一天的黑。蘇宴昕蘇宴昀還有雙胞胎都老老實實的,生怕觸了他爸爸媽媽的黴頭被拿當了出氣筒。
哥幾個都做着力所能及的活,就是雙胞胎都知道偷偷的給他爸爸的自行車輪胎打車氣兒,雖然最後倒是把氣放光了。幾個孩子瞧着爸媽有些憔悴的臉都不好受,蘇宴昕在家更是家務還有餵雞餵鴨餵馬一手包辦。
果然不出蘇宴昕所料,蘇寂然和夏梨都是兩手空空的回來了。蘇寂然從他他哥大姐家回來之後,自己在炕上坐了一宿,雖然蘇寂然回來啥都沒說,但是蘇宴昕知道他爸爸這回是真的傷心了,雖然具體發生什麼事他不知道。
夏梨從他姥姥家也是一分錢沒拿回來,是半夜的時候走回來的。可能是邊走邊哭,所以回到家的時候眼睛都腫的像爛桃子一樣,紅腫紅腫的,臉上還有兩道眼淚流下的痕跡呢。
由於一口氣走了近百里的路,腳都被鞋子磨破了,腳、鞋和襪子黏上都脫不掉了。蘇宴昕給他媽媽燒得溫水連鞋帶腳的一起泡,才脫了下來。便給他媽媽泡腳蘇宴昕邊掉眼淚,偷偷的用空間裡的潭水往夏梨腳被磨壞的地方抹了一層,這樣好的會很快。
夏梨很愛美,縣裡開始流行燙髮,夏梨在年前的時候就狠狠心也把頭髮燙了。這回回孃家夏梨穿着她那雙皮*潢色
革高跟鞋,這鞋夏梨寶貝的很,只有走親戚或是參加婚禮纔會穿。
夏梨回孃家剛跟他娘張口說錢的事,他娘立刻就把臉子撂下了,並說:“沒有!”
夏梨慢聲細語的和他娘說:“娘,家裡等着錢買種子肥呢,給我拿一千,就一千,剩下那些零的我不要了,娘把錢先給我拿着吧,真的急用。”
蘇宴昕他姥姥眼一橫:“錢錢錢,就盯着錢,回家來就知道要錢,你是不是看家裡平靜日子過多了你不得勁啊?”
夏梨已經做好被訓斥準備了,但是一聽他孃的話怎麼那麼不對勁呢?於是解釋道:“娘,我不是跟您要錢,我是來拿我放您這的那一千六百塊,我只拿一千就得,家地裡就等着這錢買種子種地呢!”
他姥姥不耐煩的說:“那錢都花了,你就當你孝敬我和你爹的了,就別要了!”
夏梨抓着她孃的手急切的說:“娘,都花哪去了,那可是一千六呢,去年昕昕病了急用錢的時候,您不是還說您幫着借出去吃利息呢麼,咋能都花了啊!”蘇宴昕病了的時候,夏梨回家來要錢,他姥姥就說幫着把錢借出去吃利息了,暫時要不回來。夏梨當時表示寧願利息不要把本錢給她就好,他姥姥說那也要不回來,於是沒辦法借的錢都是蘇寂然從戰友那借的。
蘇宴昕姥姥拉開拽着自己衣服的手,說:“問這幹啥,沒了就是沒了,你從我要我也沒有。”
後來他姥姥更是開始哭天抹淚,又拍炕沿又蹬蹬腿的哭罵道:“你怎麼這麼不孝呢,啊,生你養你都不如養頭豬還知道賣了報恩呢,你呢,啊,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辛辛苦苦拉扯大,就不管爹孃死活啊,我怎麼命這麼苦啊,養了這麼不孝順的閨女啊,你這是要*死我啊……”
夏梨給他娘跪下了,眼淚一對一雙的往下掉,哽咽的說道:“娘,您別生氣,您先把錢拿給我,算是借給我的,等到秋打了糧食就給您,成不?”
他娘還是哭天抹淚的,就是翻來覆去的提他不孝順云云。
後來也不知道聽了多久的蘇宴昕他姥爺進屋了,沒好氣的說:“都哭啥玩意,憋回去!”說完,就去把大櫃門打開,掏出來一個用舊手帕包着的一沓錢,也沒數,就扔到夏梨懷裡說:“這是家裡所有的錢,你先拿着,看看缺多少種子,從家裡先拿着,先把地種上再說。”
蘇宴昕他姥姥一看老伴的動作,哭聲立刻停了,還想把夏梨手中的錢搶回來,但是被蘇宴昕他姥爺一瞪眼,才訕訕的把探出去的身子挪了回來。
夏梨打開手絹一看,就傻眼了,呆呆的問:“咋就剩這點了?”裡面竟然只有幾十塊錢,還都是零票子。
蘇宴昕他姥姥氣囊囊的說:“咋剩這麼點?花了唄,一個個都是討債的,你大哥他們家老大相門戶吃席錢拿了二百,你二哥想買個毛驢買豆腐拿了三百,你二姐家也從這拿了一百,剩下的一千都被老六拿走了,有一分花在我身上也行啊,一個個都是來討債的。”
夏梨聽了腦中一片空白,他只覺得有點茫然,那他們家的種子肥咋辦?
說是怨爹孃吧,談不上,她早就習慣了!他爹孃偏心兩個哥哥,因爲老輩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養老送終得靠兒子,頂門立戶還是得靠兒子。他們疼兩個最小的妹妹,因爲是小的。就是夏梨的二姐夏桃也知道爲自己爭取,就她是被忽略的那個,哦,對了,還有小四也是和他一樣被忽略的那個。
夏梨不知道他爹孃咋想的,最喜歡的二哥娶了一個整天胡罵亂叫,就一潑婦。指着他二哥養老的話,那個嫂子可不是省油的燈。最疼愛的兩個小妹妹,一個比一個丟人。小五相中了表舅家的表哥,要死要活的,最終還是嫁了。小六更是膽大包天直接和別村的男的私奔了,還是把家裡的錢偷走了!
嘴巴哆嗦着,夏梨下地穿上鞋就往家走,腦子都懵了,她只是一心想回家,回到屬於自己的家,那個有她丈夫有她孩子們的家。他也沒管太陽偏西,已經沒有去他們小鎮的客車了,只是跌跌撞撞的往家走,那幾十塊錢夏梨一分也沒拿。
回到家時,夏梨委屈的趴在蘇寂然懷裡哇哇大哭,蘇寂然摟着媳婦,安慰道:“別哭了啊!”拿着手絹給夏梨擦眼淚。
看着媳婦紅腫的眼睛更是心疼:“沒事啊,別哭了,有啥大不了的坎,咱能過去,不就是差錢麼,今年不行還有來年呢!”
等看夏梨腳上的慘狀時更是心疼的厲害,直抽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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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人現在都挺犯愁的。蘇寂然和夏梨是因爲眼看着有地沒種子,這一天一天的耽擱,種晚了就要減產,而現在硬是手裡沒錢能不愁麼?蘇宴昕也犯愁,他犯愁的是有錢拿不出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辦法找藉口往外拿錢,和同學聊天都心不在焉的,上課更是走神兒,哪怕是回到家裡也是無精打采的。幸好他們家最近都有心事沒人注意他,不然早被發現了。
他想往出拿錢,他這都好幾十個萬元戶了,他爸媽爲了萬八千的急得長吁短嘆的。
這叫什麼事啊?
他有錢。可是這也不能直接拿給他爸媽啊,這麼多錢他爸媽敢不敢接都是個問題,反而得被追問這些錢的來源什麼的。
蘇宴昕敢說他要是敢直接跟他爸媽說的話,第二天他爸媽就得領他去醫院看病去。
蘇宴昕閉着眼睛,精神體進入到空間中蹲在他裝錢的那個紙箱子跟前眼巴巴的望着這些錢,心裡直嘆氣。
他心裡急。想了幾種辦法,都不容易矇混過關。這些錢可不是小數目,也不是一個孩子能順手就拿出來的。
嘴巴沒毛辦事不牢,這是赤果果的歧視啊!那找個理由說從別人那借的?誒……算了,就他媽媽那刨根問底的架勢,他要是胡扯的話,說不定他媽媽能辦出帶着他感謝人家去!然後蘇宴昕就可以想象得出,他的小*絕對的被抽一頓,有點丟人!
蘇宴昕一想到那個被抽的場景,不禁感覺*上冒涼風。
蘇宴昕爲了錢的事,愁得不行,嘴上都起了泡,更是連扁桃體都腫了。他可是自從喝了空間潭水後,一直都沒有生過病呢。蘇宴昕趕忙又喝了點空間裡的水,然後又給家裡的人都喝點。春季本來就容易乾燥上火,再加上有愁事,能不上火麼!因此這幾天,每天蘇家一家人都能喝到潭水,所以一直都活蹦亂跳的。
最後也沒想出辦法來的蘇宴昕一咬牙一跺腳,果斷的打算從他爸蘇寂然那入手。蘇寂然絕對比夏梨好忽悠,蘇寂然也嘴巴嚴緊,還信守承諾。
因此,放學回來時,聽說他爸爸又出去借錢了,蘇宴昕估計他爸差不多回來的時候,直接就把他爸堵在外邊了。
蘇宴昕拿着他那目前來講裝着錢的包跟他爸說:“爸,咱爺倆談談心唄?”語氣中帶着撒嬌。
蘇寂然一聽,嘿,真新鮮,他兒子竟然小大人似的要和他談談。那當然的談了,最近事情辦得不順利,連帶着都好幾天沒能和幾個孩子好好說說話了。
因此,蘇寂然往樹上一靠,問他兒子:“說吧,兒子想要談啥?”
蘇宴昕眼珠轉了轉,說出了早就想好了的說辭:“爸,那什麼,咱家還缺多少錢買種子和樹苗?”
蘇寂然問蘇宴昕:“你要談的就是這個?”
蘇宴昕點了點頭。
蘇寂然擺擺手,說:“這可不是你該問的啊,小孩子就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都是大人的事!”
蘇宴昕堅持,又問了一遍:“爸,你就告訴我吧,咱家還差多少錢?五萬夠麼?”
“夠,那麼多可用不了,最多也就兩萬吧!”說完,蘇寂然就嘆了一口氣,說:“我這也是有點貪了,弄得底子太大了些!撲騰不過來了,我尋思着要不然今年先……”這樣吧!
還沒等他說完,蘇宴昕就直接把包裡早就準備好的五萬塊掏了出來,往他爸爸懷裡一揣,說:“喏,五萬夠了吧?”
蘇寂然傻眼了,他這麼大歲數還沒見過一萬塊那麼多錢呢,當然了二萬五的欠條倒是見到了。
呆了一秒鐘,然後着急的問:“這錢哪來的?兒子你沒幹違法的事吧?”
蘇宴昕扶額,他就知道,怎麼的也躲不過去*問,於是‘老老實實’的交代,“爸,你還記得我說的那個雲大哥吧?”現在是我師傅了,當然這不能告訴你!!!
蘇寂然點頭:“記得,怎麼不記得,我和你媽都見過!與他有啥關係啊?”
“這錢就是我從他借的!”蘇宴昕說道。
蘇寂然懷疑:“他咋能借你這麼多錢呢?”
當然了,這錢是你兒子自己的。
“雲大哥他很有錢,不在乎這點!”蘇宴昕睜眼說瞎話,而且還一本正經,端着一張嚴肅的。
蘇寂然還是不能理解這得是多敗家的敗家子能一出手借給一個小孩子五萬塊啊,那人腦袋沒壞吧!
被誤會腦子壞了的人,“阿嚏!”揉揉鼻子,難道感冒了?
蘇宴昕看他爸爸還是將信將疑,就鼓着小臉氣呼呼的說:“哼,不想借拉到,我還回去!”說着就要去把錢拿回來。
蘇寂然哪能讓孩子碰這麼多的錢啊,說道:“行了行了,別鬧了啊!既然從人家那借都借了,還回去算怎麼回事啊!”
蘇宴昕暗中鬆了口氣,知道他爸爸這一關是過了,然後口裡還不饒人:“我可是舍了大臉了,回家你跟我媽解釋錢哪來的啊,可別說我借的啊!”
蘇寂然沒反應過來,一臉問號的看着他兒子。
蘇宴昕嘟囔:“爸你說十多歲兒子借的錢靠譜還是丈夫借的錢靠譜?再說我媽知道你能弄來這麼多錢,得老崇拜你了!”
蘇寂然一聽,想象了一下被媳婦崇拜,嗯,感覺好像真不賴!
於是這事就這麼說定了。
蘇家的資金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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