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瘋了吧?!”面對這個口吐瘋狂之言的女人,這是司徒允想破腦袋唯一能想出來合理解釋了。
可趙晗的冷笑和順着眼角流淌下來的淚水以及她接下來所說的話卻如一道道冷硬的鋼鞭,無情地反擊着司徒允的話:“我已經說過了,秦珊不是我和秦孝的孩子。她是我在嫁給秦孝前就懷上的怪胎!”
怪胎?高巖和司徒允面面相覷,根本就弄不清她到底要表達些什麼,直到聽到她接下來說的那段瘋狂詭異的故事。
大約在嚴家事件過去兩三年後,趙晗母親也因病去世了,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度日如年。
不幸中的萬幸,那個時候有個鄰居一家對她非常的照顧,所以她和那家人來往十分的密切。也正是因爲如此,她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那戶人家的男主人會對她心懷鬼胎,最終乘他老婆不在家之日,喪心病狂地強迫她做出不齒之事來。
雖然受了委屈,可她根本就不敢讓那戶人家的女主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一來是怕那個善良的女人傷心,二來是怕那個男的反咬一口,到時候自己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再說在當時在這座還很封閉的小島上,一個女孩子家的名節比什麼都重要,所以她只好打落門牙往肚子裡吞,強忍着痛苦和屈辱,連夜離家,暫時搬到另外一個村子的遠親家借住。
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天爺似乎有意要爲難她這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倒黴的事情是一樁接着一樁降臨到她頭上——不出兩月,她竟發現自己懷了孕!
父母相繼離世,身邊又無兄弟姐妹,受了這麼大的屈辱也無人可以訴說,也想不到妥當的辦法解決掉肚子裡的孽種,萬念俱灰之下,當時的她只想種一死了之,於是選擇了一個風高浪急的陰雨天,獨自來到海邊,眼一閉心一橫,從高高的堤岸上一頭扎進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但最終,老天並沒有收了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就在她落水的一瞬間,有一個人從岸邊飛奔而來,只來得及甩掉鞋子,也跟着一頭躍入了顛簸的浪潮中,不顧自己的安危,硬是將她從浪底拖了上來。
最後,要不是有條小漁船剛好路過,將他們打撈上來,那個時候說不定那個救她之人還會被她連累,一同沉入冰冷的海底。
獲救之後,坐在岸上,望着和她一樣渾身溼透、凍得直髮抖的秦孝,她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悲痛,失聲痛哭。
其實,早在幾年前,她就知道秦孝喜歡她,可她卻從未正眼瞧過這個無論是容貌還是腦袋瓜都不出色的夥伴。直到被他救起的那天,四目相對間,她第一次從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眼裡看到了與衆不同的溫暖之光。
幾天後,在秦孝的陪同下,她悄悄地離開暮顏島,去了外地醫院,打算打掉這個孽種。
但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她吞了那麼多的墮胎藥,腹中的胎兒卻依然穩若磐石,絲毫沒有任何的損傷,使得給她開藥的醫生不得不嘖嘖稱奇,說自己行醫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頑強的小生命。
不得已,她的主治醫生決定出“絕招”,那就是屢試不爽的刮宮術,雖然會很疼,但效果絕對有保證。
可躺在醫院婦產科治療牀上的趙晗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倒黴醫生才換好手術服,就突然兩眼一翻,緊接着口吐白沫倒在了她面前!
醫生瞬間變病人,人流室頓時亂成一鍋粥。
不過,當其他醫護人員匆忙跑進來,七手八腳、忙着搶救那個醫生時,正準備離開人流室的趙晗卻猛地瞥到一條不知從何而來的黑色大蛇,正緊緊地纏在醫生的胸口上、並不斷勒緊。
更令她驚恐的是,除了她之外,人流室的其他人根本都看不到蛇的存在。這讓她立刻就回想起了嚴家出事前那些曾經出現在嚴妍浴室裡的獄蛇,心中頓時有了一絲不祥之意。
最終,那個醫生沒有被搶救過來,她的同事爲她下了被急性心肌梗塞的最終診斷。
可趙晗卻明顯,事情絕非如此簡單,儘管當時她還並太不明白這對自己意味着什麼。
後來,在秦孝的勸說下,她又換了一家醫院,結果剛和醫生簽好了做人流的協議之後,可怕的歷史再度重演——
簽好字才一擡頭,她就看到一條相似的黑色大蛇盤曲在了醫生辦公室的天花板上,並對那個醫生虎視眈眈地吐着毒信子。
可是坐在她身邊,冒充胎兒父親和她一起簽字的秦孝以及那個醫生都對大蛇的存在渾然不覺,更不明白剛剛還好端端的趙晗,爲何下一秒會扔掉簽字的鋼筆,慘白着臉色逃出了醫生辦公室。
她花了不少時間,才秦孝相信她所見的詭異景象絕非她的幻覺或是瘋狂念想。
休息的一段時間,她做了最後一次嘗試,找了第三家醫院,但同樣的,黑蛇再度浮現在了她絕對接受人流術的那一刻。
至此,她才明白,有人不希望她打掉腹中胎兒,若是她再去醫院的話,每一個準備爲她墮胎的醫生就會死於那種神秘大蛇之手!
在絕望、恐懼和茫然的夾擊之下,她幾乎都快被這個可怕的事實給逼瘋了,若不是身邊還有秦孝的陪伴,估計早就活不下去了。
隨後,不多久,她就開始看到嚴妍的鬼魂,看到她那枉死的朋友慘不忍睹的模樣。
每一次她見到她時,都感覺嚴妍的鬼魂似乎一直想要告訴她些什麼,可又什麼都無法說出口。看到那些盤曲在嚴妍鬼魂身邊的黑色大蛇,她這才明白,自己腹中的胎兒只怕跟這一切都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趙晗講訴的這段故事太過離譜,以至於司徒允恍若聽天方夜譚一般,實在是很難相信,而且很快就從中找到了矛盾之處,並犀利地指出:“你說你是在嚴家出事兩三年後懷上珊珊的,可珊珊的年齡哪有這麼大!”
“要不我怎麼會說她是個怪胎呢!”趙晗馬上針鋒相對道,“她在我腹中待了整整五年,期間吃掉了多少個我和秦孝的孩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司徒允驚詫莫名,“什麼叫吃掉你和秦孝的孩子?”
“這怪胎一直待在我腹中,不見長大,可卻又能清晰地感到心跳。後來我和秦孝結了婚,不多久就又有了妊娠反應,那時還沒有什麼B超,所以我們根本就弄不清是怎麼回事,只知道之前一直沒反應的肚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大起來。就在我肚子大得接近臨盆的樣子的某一天,我獨自在家,突然肚子疼得要命,只當是要生了,可是死去活來疼了才十多分鐘就感到有東西從自己體內排出,以爲是急產而出的孩子,結果低頭一看,看到從我身上落地的竟然是一副嬰兒的骨骸!”
趙晗的這些話早已讓司徒允和高巖頓感毛骨悚然,可她的故事並未到此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