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坑~~
彩雲城外元尾與江忻、刀逐等九大天仙殊死一戰,元尾重傷了江忻,刀逐斬下元尾的一隻麟翼。可是那個元尾已經被莫寒煙誅殺,而那個元尾其實也只是元尾分神過程中分出的一個分身。
真正的元尾並不知道誰是江忻、誰又是刀逐。
“江忻?刀逐?他們和芰尚很熟嗎?”元尾問道。
“那一定是很熟了!嘖嘖,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哦不對,是兩男寡女同居一室還能幹出什麼好事!”木茴搶先答道,言語裡有明顯的不屑又有些幸災樂禍。
看木茴侮辱芰尚,芰蛛芰蝶幾乎瘋狂,她們忘記了自己境界低淺的事實竟然同時取出一把拂塵擊向木茴,“你敢侮辱芰尚老祖!”
三界中從沒有人膽敢侮辱芰尚。兩萬年前芰尚是渲墨的伴侶,渲墨的威懾是芰尚身上刺眼的光芒;渲墨死後芰尚是各大天仙遠在天邊又似乎觸手可及的那顆皎月,天仙們縈繞在她身上的目光交織成的光芒甚至比兩萬年前更盛。
可是在木茴眼中,芰尚只是一個仇人,或者是一個情敵。
“那個賤人還需要侮辱嗎?她明知道元尾是渲墨重生,她不僅不念及舊情還帶人把他趕盡殺絕!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把她踩在腳下任意**!”木茴理直氣壯的駁斥着芰蛛和芰蝶。
芰蛛芰蝶手中拂塵如銀色軟鞭,撕開眼前的虛空從左右抽向木茴。拂塵好看,芰蛛芰蝶更是身姿曼妙如空中起舞,芰幼平差點按捺不住大聲喊出一個“好”來。
可是木茴畢竟不是芰幼平,凝魂境的芰蛛芰蝶在她眼中是那麼不堪。木茴反手橫掃木杖,輕描淡寫間一股不可抵擋的力量擊在兩人的腰上,把她們兩個擊出窗外跌落在酒館外的大街上生死未卜。
“姐姐!”芰幼平大驚失色,除了關心芰蛛芰蝶的生死,他更擔心會因此惹惱芰尚。要知道芰蛛芰蝶伴隨芰尚身邊,在芰家的聲望甚至超過了芰尚的爺爺芰景!
木茴盯着元尾,始終無法從他平靜的臉上讀出什麼異樣的情緒。
騰蛇雲異走過來挽住元尾的胳膊,擔心的問木茴,“木茴,你這樣看着元師弟幹嘛?這些日子似乎特別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你在擔心什麼?”
木茴會有所擔心?當年元尾初識木茴,木茴還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孩子。可是後來木茴回到青山門與榆錢兒融爲一體,身上也有了榆錢兒的憂慮,有些時候她會默默的看着元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木茴收了木杖自嘲道,“我只是害怕打傷了芰家的人惹怒了芰尚,小尾巴哥哥會因此傷心罷了!”
木茴發怒傷人,芰幼平被嚇得瑟瑟發抖動也不敢動,畢竟那境界如鴻溝天塹,畢竟冷靜的芰幼平絕對不可能像及蛛芰蝶一樣因怒而喪失了理智。可是等他聽到木茴因元尾而忌憚芰尚的喜怒時,趕緊解釋道:“芰蛛姐姐和芰蝶姐姐都是芰尚老祖身邊的侍女。”
“是嗎?”木茴眼中笑意盈盈,芰幼平卻在心底打了個寒顫。
“還是先辦正事吧!”元尾拉住木茴的手,又轉頭命令芰幼平:“走吧,你帶我們去見你的師父。”
雅間裡的巨大聲響早就驚動了店家,那掌櫃的緊張的跑來卻發現芰幼平客氣的領着元尾等人離去,幾次張了張嘴都沒發出半點聲響。
大街上人來人往,彷彿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被木茴打出窗外的芰蛛芰蝶早已不知所蹤,地上甚至沒有留下半點血跡。修仙者之間的爭執、比試無時不在,沒有人會特別留意剛纔所發生的一切。
芰幼平半彎着腰走在元尾身側,不時介紹着臨風城的趣聞軼事,努力維持着那種不尷不尬的狀態。或許他在擔心元尾或者木茴無緣無故的暴起一下就把自己徹底誅殺吧。
沿着最寬的大道、經過最繁華的店鋪、穿過最擁擠的人羣,臨風城芰家已經出現在元尾面前……
在不久前,元尾從未想過再回臨風城。
元尾雖然是渲墨重生,雖然有着渲墨的記憶,可是他卻有意識的迴避着渲墨的身份。如果見到了芰尚,元尾將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面對?元尾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如今所有的線索都指向芰尚,元尾也只能再回臨風城。
儘管再回臨風城已經是兩萬年後,元尾依然熟悉臨風城的一切。臨風城佔地三千畝,芰家獨佔一千,而且是正中央的那一千。芰家院牆高高聳立,銀戈護衛在牆頭機警的巡視着,將一切有損芰家地位的陌生人拒於千里之外。這一切與兩萬年前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元尾遙遙望去恍如隔世。
“前輩,我們要走正門嗎?”芰幼平問元尾道。芰家正門一座,富麗堂皇極盡奢華,有資格從正門進入芰家的,整個三界並沒有幾人。除了正門還有側門六座後門一座,那裡纔是人來人往出入芰家的地方。
兩萬年前,每次渲墨與芰尚攜手穿過芰家正門都是芰家的盛事。可是元尾並不是渲墨,他搖了搖頭,問芰幼平:“你師父住在哪裡?”
“師父住在距離後門不遠的一個小院裡。”芰幼平忙不迭的答道,那裡是芰家的鍛器坊。
“那我們就走後門。”元尾吩咐。
芰家後門,高聳的門樓依然氣派,只是那兩扇硃紅色的木門顏色暗淡,像是特意收斂了自己的威風。
看起來芰幼平沒有少走後門,那門外站着的兩個銀戈守衛遠遠看見芰幼平到來,早就畢恭畢敬的打招呼:“幼平少爺又去看師父嗎?”
在“少爺”那聲響起的時候,芰幼平下意識的挺起自己的腰板,昂然應了一聲:“嗯,師父出門了嗎?”
“沒有,聶前輩一直呆在鍛器坊裡,我這就通知他去迎接少爺!”銀戈衛士說道。
芰幼平擺擺手說:“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
聶奇雖然是化神境鍛器大師,但他畢竟不是芰家子弟,而是一個從帝山界掠奪過來的外人,因此他在芰家地位並不高。
芰幼平帶着元尾、木茴和雲異三人進了後門,而後在狹窄又充滿雜亂的鍛器聲的巷子裡穿來穿去,足足半柱香的功夫後纔在一個狹小的院子外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雜亂的方形小院,院子佔地不足半畝,三間低矮的廂房有些衰敗,院子裡並沒有什麼常見的山水樓臺,地面上雜亂的堆積了許多靈材。
“咦!那不是瓊竹嗎?這種帝山界獨有的木屬靈材就這樣堆在那裡像是凡人們生火做飯的柴火一樣?!”木茴驚訝的喊出聲。
芰幼平似乎是司空見慣,隨口應道:“老祖命令師父鑽研鍛器技術,也爲他提供了三界罕見靈材。不是我們芰家誇口,三界中的靈材沒有我們芰家蒐集不到的!這瓊竹雖然看着好看,卻並沒有什麼實用,所以不怎麼討師父喜歡。”
芰傢什麼時候開始蒐集靈材?又在什麼時候開始專注於鍛器?元尾禁不住陷入沉思。
兩萬年前,突破天仙境的渲墨從此扔掉了手中所有靈器。他的身體凌駕於所有靈器之上,在他手中即使是一根枯木也能爆發出逼人的殺傷力。因此渲墨並不需要鍛器,也視鍛器爲奇技淫巧。
在渲墨身邊,芰尚手中的花鐮更像是一件裝飾品,她也不需要鍛器……
芰幼平並沒有發現元尾的失神,他大聲呼喚道:“師父!師父!我回來了!”
芰幼平的喊聲引起廂房裡一陣,彷彿有人打翻了什麼,緊接着裡面傳出一陣劇烈的爆炸轟鳴,濃煙從門窗裡涌出。
“咳咳!咳咳!”一個狼狽的身影從濃煙裡衝了出來。那人一身破舊的灰色衣衫,鬚髮皆白且沾滿了灰塵,臉上皺紋層疊藏不住道道陳舊的傷痕。時光流逝兩百多年,元尾依然能夠認出衝出來的就是聶奇。
“爺爺!”元尾恭敬的施禮。
聶奇彷彿沒有聽到元尾的叫聲,也彷彿沒有看到元尾三人的到來,他只是緊緊握住了芰幼平的手連聲說道:“幼平少爺,老祖安排的任務即將完成,那個回形紋裡藏着驚天的秘密!驚天的秘密啊!”
說着,聶奇手指在眼前虛空中快速滑動,幾息之後一個完整的金色回形紋已經出現在他面前。這個回形紋與元尾所熟悉的燕郡之根完全相同!
“回形紋首尾相連包容萬千,回形紋創造的是一個生生不息的虛空!如果把回形紋銘刻在靈器上可以增強其威力、如果銘刻在身體上可以提高其境界、如果銘刻在大地就可以拘禁靈氣,如果你突破天仙境,你就可以把回形紋銘刻到一個界,那麼那個界就是你自己的界!”
聶奇使勁搖晃着芰幼平的肩膀急切的問:“幼平少爺,你明白了嗎?你明白了嗎?”
芰幼平被他晃的有些頭暈,“師父,混沌鍛器訣我還只是學了些皮毛,回形紋這樣玄妙的東西我無法在倉促間洞悉其本質啊!不如以後你再慢慢講給我聽?再說,今天我來找你是因爲有客人來……”
“有客人?”聶奇大袖一揮抹掉虛空裡的回形紋,問道:“哪裡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