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茹揮舞法杖,藍色颶風裡夾着冰箭呼嘯而至撲向蝠清論。
蕭茹是如此惱怒以至於如此用力,路邊小小的亭子被風暴撕碎,一直守護、監視蝠清論的劉師弟也被擊出百丈之外。然而,蝠清論手持一個圓圓的石盾在風暴中巋然不動!
“紫霄盾!炎獸老仙果然送給你一面神盾!”蕭茹極其羨慕卻又無可奈何!蝠清論神盾在手,即使蕭茹和劉師弟同時出手也毫無辦法!
“殺不了你,我就把這帝山獵人給殺了!”蕭茹惡狠狠的罵着,她手裡短杖頂端不斷生出尖銳的冰刺,一息之內已經變幻成爲一把怪異的狼牙棒。
“帝山獵人都去死吧!”蕭茹怒吼一聲撲向喬一情和屋途。蝠清論想要護住喬一情,卻被那個劉師兄死死纏住。
喬一情揮舞長劍幻化出一面護盾擋在自己和屋途面前,擋住了蕭茹。喬一情的靈力護陣忽明忽暗,在蕭茹的攻擊下搖搖欲墜。護陣內的喬一情極其疲憊,護陣內的屋途甚至已經昏死過去……
蝠清論能夠護住自己,也能拖住劉師兄,但是卻無力幫助喬一情……
誰也沒有想到,這種僵持的局面竟然持續了多日!誰也沒有想到看上去嬌滴滴的喬一情竟然如此堅韌,她甚至耗盡了蕭茹所有的希望。
“帝山界修仙者實在太可怕……”蕭茹手持早已恢復原樣的短杖無力的擊打着喬一情的護盾,感慨道。
可是那護盾在蕭茹的最漫不經心的敲打下像紙一樣被狼牙棒撕開,喬一情耗盡了最後一絲靈力!
蕭茹大喜過望,她如同迴光返照一樣來了精神。
“這麼好看的臉長在帝山獵人身上實在可惜!”蕭茹看着喬一情臉上的絕望獰笑着。
喬一情慢慢癱軟在地上,她仰望藍色天空,心裡擔憂着:人族帝山獵人應該已經逃到了安全的地方了吧?他們一定能夠趕到納日島找到解釋大人吧?
秋日的天空藍的有點不太真實,在那深深的藍色裡竟然有一個快速變大的黑點。在那一刻,喬一情彷彿聽到了風聲,她笑了……
“死到臨頭了還笑!”蕭茹不滿的嘟囔着,她揮舞手中短杖毫不猶豫的想要擊殺喬一情和屋途。可是,藍色短杖上的繁雜花紋化爲幾條小小的冰龍纏繞到了她的手腕。那些冰龍吞噬着蕭茹的靈力,讓她感到寒冷、虛弱和無力。
蕭茹不解,她知道自己命屬水寒,所以一直修煉的是水寒類的功法。當年蕭茹作爲燭陰獵人侵入帝山界還專門去了六穀高原,爲的就是吸取寒谷裡的冰寒靈氣。雖然她並沒有真正的得到那些寒氣,但一直認爲已經洞悉了其中的秘密。自從突破地仙,蕭茹甚至認爲自己已經超越渲墨成爲三界最最寒冷的命屬。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變僵硬,蕭茹艱難的回過頭來。在她身後站着一個人,那人正是匆匆趕來的元尾。
“元尾?”蕭茹問道,她臉上的疑惑已經被深深的恐懼代替。蕭茹恍然明白,自己手裡的短杖正是當年元尾爲叮咚親手鍛造,自己在這短杖上耗費了兩百多年,依然無法真正掌握它擁有它。
“蕭茹,當年你在六穀高原把叮咚怎樣了?”元尾怒問。
蕭茹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笑容,“當年……我問她問什麼能夠無視六穀高原的寒冷,她卻什麼也不說。所以我想把她煉成這短杖的器魂!誰知道她的魂魄沒有成型,竟然就此消散……哈哈哈……元尾,我記得她在死時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大概一直希望你去救她吧……”
元尾揮動手裡法杖把蕭茹的身體和魂魄一起擊碎,蕭茹手裡的藍色短杖也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元尾的到來早就嚇破了劉師弟的膽,他想逃卻反被蝠清論纏住。元尾揮動法杖,一條冰龍將其徹底擊殺……在場的燭陰修仙者只剩下一個蝠清論。
“元師弟!”蝠清論衝着元尾欲言又止!
元尾吩咐鴉芙去救治喬一情和屋途,自己則拉着蝠清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
“當年燭陰之災,我去落英城找蝠師兄,結果牛二師兄說你被向其難抓走,想不到我們竟然在這裡相遇!”元尾感嘆道。
蝠清論嘴脣顫抖,“那、那牛小姐怎樣了?”
元尾搖頭道:“燭陰獵人圍城,我與落英長老並肩作戰雖然誅殺了許多燭陰獵人,但是落英城依然淪陷,活下來的修仙者只有少數,牛家兄妹沒有幸存……”
蝠清論將臉埋在雙手,嘆息道:“當年在落英城的那段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時光,那時候有元師弟,有牛三小姐。後來師弟不辭而別,有人說師弟是渲墨重生。我雖然內心恐慌但是好在還有牛三小姐相伴。等到燭陰之災爆發,這一切一去不返……”
當年,燭陰獵人向其難闖入鍛器鋪帶走蝠清論,向其難還想順手殺死牛三,蝠清論以死相逼纔給了牛三一條生路。除了蝠清論外,燭陰獵人從帝山界還掠走數萬鍛器師,這些鍛器師如果誰想活着就必須展示出自己與衆不同的才能。蝠清論看着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死在面前,魂飛魄散一點不剩,他慌了、怕了……他施展出元尾教給他的混沌鍛器術後一鳴驚人,引起天仙們的爭奪,後來天仙夢落搶的蝠清論並帶他去了物化城。夢落提供給蝠清論最好的資源,甚至逼着他一路突破至地仙。再後來炎獸帶給蝠清論幾塊城磚,蝠清論一眼就能認出那是元尾曾經提過的回形紋!故意拖了幾年後,蝠清論說出回形紋的秘密,這讓炎獸驚喜異常。在炎獸眼裡,蝠清論成了一座巨大的寶藏,要不是元尾尚未除掉,他甚至會給蝠清論配備幾個天仙守衛!
“雖然已經突破地仙,但我永遠無法忘記自己所經受過的恥辱!我……”蝠清論抖動肩膀哭了起來,那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好像要用眼淚把自己所經受的恥辱統統沖刷掉!
元尾輕輕拍了拍蝠清論的肩膀,勸說道:“蝠師兄,跟我回去吧!”
蝠清論擡起頭,拒絕道:“不、我不能回去!今天見了師弟一面,讓我有了一個決定!之前,我一直拒絕相信師弟就是渲墨重生,可是我現在一直希望師弟就是渲墨。像傳說中的那樣肆意掠殺,殺死那些自以爲是的天仙、殺死炎獸,一統三界!”
元尾苦笑着搖頭,“我並不想一統三界,我甚至不想做什麼界首。可是如果我不強大我就只能看着自己的親人朋友一個一個被人踐踏、誅殺,而我也只有落得個孤苦伶仃的下場……就像現在我必須殺死炎獸和章儀尚,因爲他們活着就會威脅到羽鳶的生命……”
蝠清論緊緊拉住了元尾的手迫切的說道:“我聽炎獸說過,三界中各有一塊補天石,補天石中蘊含大量靈氣,這些靈氣足以讓一個天仙變得強大!炎獸甚至懷疑當年渲墨能成爲三界第一人就是因爲消耗了帝山界的補天石!燭陰界的補天石已經被雕琢九面神盾,這些神盾遇到一起就能合成補天石。我已經建議炎獸把那些神盾分給各個天仙,師弟只需要把神盾搶過來就能得到補天石!就能重新擁有渲墨的強悍!”
說着,蝠清論把手裡的神盾交給元尾,“這是紫霄盾,其他神盾在炎獸、晉堯、荊萬錦、夢落、章呦、關峨、宮春娘手裡,再加上師弟的神霄盾正好九面!”
元尾卻沒有接,“師兄,對於天仙來說那些靈氣沒有任何用處,渲墨也沒有使用帝山界的補天石。所謂補天石就是個雞肋,所以才被雕琢成神盾!而且紫霄盾在師兄手裡丟失,炎獸一定不會放過師兄……”
蝠清論心有不甘,問元尾道:“師弟,既然你已經突破天仙,是否已經像當年渲墨那樣不可阻擋?”
元尾不願騙他,只好解釋道:“如果全力一搏,或許我能誅殺炎獸、騷人。可是,那又怎樣?即使是當年渲墨依然無法與所有天仙抗衡。當年即使炎獸沒抓住龍母擾亂渲墨心思,他們依然能夠誅殺渲墨!沒有一個天仙能夠對抗三界,甚至對抗四五個天仙的聯手!”
蝠清論有些失望,他喃喃道:“我知道、其實我知道……其實炎獸也知道,所以他才把補天石看的那麼重……對了,師弟!當年那回形紋的秘密你查到了多少?爲什麼回形紋會出現在燭陰界!”
元尾耐心解釋道:“那些回形紋在三界都有出現,最終目的是拘禁三界靈氣於一處,供一人使用。當年渲墨就是因爲發現了這個秘密,所以在追查線索時殺了許多相關修仙者,沒想到卻激起激憤被聯手誅殺!”
蝠清論面露驚喜,問道:“三界靈氣最終匯聚到了哪裡?”
“燕郡城!”元尾嘆息道。
蝠清論臉上露出不可思議又恍然大悟的神情,他追問道:“到底是誰設計了這個陰謀?”
元尾望着遠方,黯然道:“一路追查下來,我曾經以爲自己已經接近了那個答案。可是如今仔細想來,這所有一切怕是芰尚的佈局,或許她並不是陷害我,而是她想着自己突破天仙!有餘自身資質的限制,芰尚一直無法突破天仙,所以她拘禁三界靈氣做最後一搏!或許……她只是想陷害我……我不知道……”
“拘禁三界靈氣做最後一搏……這是怎樣的氣魄!對了,炎獸讓我將燭陰界的靈氣拘禁到驕陽城,我在這裡面做了一些手腳。師弟要是有什麼安排,只需要和我說……”蝠清論笑道。
元尾搖頭,“我要那靈氣有什麼用……如果師兄實在不想回去,一定要處處提防,炎獸脾氣暴躁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動了殺心……”
蝠清論點頭答應了,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而此時,鴉芙已經救治了喬一情、屋途,還把散開的帝山獵人重新召集起來。元尾打開通往帝山界的蟻洞,不容置疑的將他們所有人趕回了帝山界。